第七章 一晃十年，白驹过隙

轰！山上传来震动。

        洛天闭关的石门应声而开，许多大雁都被惊得四处乱飞。

          洛天从石门里走出来到莫狼所在的地方，可可见到洛天下意识的飞了起来，眼神警惕的看着洛天，没有在意可可的目光，洛天的眼神看向了莫狼。

        “我饿了。”

        莫狼将手中的烤鱼递到了洛天的眼前，洛天接过烤鱼开始吃了起来。

        飞着的可可见到洛天将莫狼的食物给抢了，在天上嘎嘎大叫了起来。

        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洛天抬起头随意的撇了可可一眼，可可寒毛一竖从空中掉了下来，莫狼跳起身来将它接住。

        “你的朋友？”洛天问道。

        “嗯，它叫可可。”

        “你懂什么是朋友么？”

        一句话，把莫狼给问住了。

        虽然它在书上面知道了朋友的含义，但是对于朋友这个概念他也不是太清楚。

        “我给你的书，你看完了么？”洛天又问道。

        “嗯，看完了！”

        莫狼语气咬得很重，似是在等待着洛天的夸奖。

        “嗯。”

        洛天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回到了房间中。

        莫狼耳朵耷拉着，小尾巴左摇右晃。

        烤鱼没了，莫狼又一次下水去捕捞了两条鱼上来，可可双眼冒光的盯着架子上的烤鱼。

        本来莫狼不打算给它吃的，但想到可可就要走了，所以还是将其中的一条鱼给了可可。

        吃完了鱼，天已经接近了黄昏，和莫狼嬉闹了一番之后可可告别了莫狼跟上大雁群向着南方飞去。

        第二天天微亮，莫狼就被洛天叫了起来，一缕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莫狼跟着洛天来到了石柱子的顶端。

        微风徐徐，将洛天和莫狼的头发轻轻撩起。

        回身，洛天对着莫狼说道：“那些书你看完了，从现在开始为师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不怕吃苦的。”莫狼说道。

        “嗯。”洛天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了我给你的书你也知道这个名为华夏的大陆是以修炼灵力为主的，按照所修不同将修士分为了人修和仙修两类，按照修炼路径的不同又分为了体修、符修、器修、阵修、丹修、气修等多种不同类别的修士，人类气修为主，妖兽体修为主，气修在人类当中占据大部分，体修在妖族中占据大部分。”

        “那老头是什么修呢？”莫狼开口问道。

        洛天眉头挑了挑，“我是气丹双修，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待你将我所学都掌握之后师傅就放你下山去历经红尘，追求传说中的无上之道。”

        “什么是无上之道？”莫狼问道。

        “所谓无上之道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将在各自的领域内修到前无古人的地步那就是无上之道；有人说发现现在人们所没有发现的新世界并在后世证明了它的存在就是无上之道；有人说将自身的修为修炼至绝巅凌驾于众生之上那就是无上之道......”

        “对于无上之道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观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前进的方向，但是对于这些按照自己选择的道路达到无上之境的人，人族和妖族统称他们为近神！无限接近于神！”

        “那师傅，神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洛天笑了笑说道：“神，不是人，不是妖，来源于人和妖却超脱于两者，他们几乎不死不灭，永恒存在于世间。”

        “不死不灭，永恒存在于世间，师傅他们这样不累么？”

        莫狼的话让洛天愣了愣。

        世间众生无一不在为了永生而努力，即使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也想要活得更久一点，为了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即使花费无数倍代价，失去了多少东西，在众生看来都是值得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洛天问道。

        “无休无止的活下去真的好么？周围熟悉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间，目之所见皆是一片陌生的脸孔，不会觉得寂寞么？若是认识的所有人都将死去，那么一直活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在那个时候死去呢？”

        莫狼略显童稚的话却在洛天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

        “师傅，你怎么了？”莫狼问道。

        让洛天从回忆中苏醒，看着眼前这个半人半狼的孩子，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爱怜。

        “没事，你去休息去吧，明天要开始修炼了。”

        “哦~”

        莫狼轻轻答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回走。

        莫狼走后，一个身影缓缓的浮现站在了洛天的身旁。

        “诶，值得么？”坐在顶峰，洛天满是苦涩的说道。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说给旁边那个人听的。

        “怎么，就这么被这个半人半狼的小杂种说动了？洛天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受了一次伤之后怎么就变得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一般。”

        他身后的那个人冷笑，似是在嘲讽洛天的天真。

        “妖月空，你难道不这样觉得么？我们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扔掉了多少东西为了今天的一切而不择手段，真的值得么？”洛天说道。

        “有点感触吧，但是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该不会是想要退缩吧，你也应该明白如今我们退缩的话会面临着什么，所有正道宗门和妖界无止境的追杀，还有邪道人士的追杀，剑在手上不是挥向敌人，就是挥向自己。”

        “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懂呢？说吧，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来看看老朋友不行么？”

        “你没那么无聊。”

        “这段时间，天狼星频繁暴动，按照帝炎那个老不死的卜卦，天狼星神有可能就快陨落。”

        妖月空的话让洛天心头一震。

        天狼陨落，神位空缺！

        说完，妖月空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从未来过。

        ......

        天微微亮，莫狼就早早的起来来到了山顶，洛天已经坐在哪里等待着莫狼，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头示意莫狼坐下。

        “小狼，关于灵力的介绍和如何使用师傅给你的书上已经有了详细的介绍，在这里师傅就不再多费口舌了，接下来为师将我此生最得意的剑术传授给你，你且看好！”

        站起身来，洛天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微微站定，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手腕转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仿佛洛天不是在舞剑，而是在进行一种优美的舞蹈。

        比起莫狼只会杀人的剑术来说，洛天的剑多了几分优美，而优美中所蕴含的杀机却不逊色于莫狼的一剑封喉，甚至还要过之！

        “一式挑灯剑，二式回旋刺，三式剑平川，四式横天圆，五式……十七落九天，十八天涯烬！”

        十八式毕，洛天收功将手中的木枝交给了莫狼。

        “一式挑灯剑，二式回旋刺，三式剑剑平川，四式横天圆……”

        莫狼拿起手中的木枝在哪里生涩的挥动着，时不时瞅一瞅洛天，却发现洛天和刚才一样面无表情。

        “我学得对么？”莫狼问道。

        “不对。”洛天说道。

        “老头，你的剑法太多，太深奥，我能不能一式一式的学？”

        莫狼一脸期待的看着洛天。

        “可以。”

        “那......”

        “先把刚才你演练的前四式学会，学不会不准下水捕鱼。”

        “哦~”莫狼耷拉着耳朵说道。

        将一本记载着十八式剑法的图谱交给莫狼后，洛天飞身而起消失在了天边。

        石柱上，又只剩下了莫狼一个人。

        莫狼眼神微微暗淡，小尾巴不安的摆动着，他知道老头不再这里了，但是他依旧遵守承诺没有下水去捕鱼，而是拿起一根树枝照着图谱和记忆开始演练起了十八式剑法的前面四式。

        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莫狼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挥舞了多少次树枝，他的手已经酸胀得都有些抬不起来。

        一天过去，莫狼也只是掌握了前四式的形，扔下树枝，莫狼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半夜，莫狼被饿醒，摸着还在咕咕叫的肚子，莫狼起身几次想要跳进水里找吃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承诺就将自己的脚步生生止住。

        不高兴的他将脚下的石子一颗颗的捡了起来用力的扔进了湖水，玩累了，莫狼爬到石柱上唯一一颗树的树端上，看着那如饼子一般的明月狼嚎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莫狼悠悠醒来，洛天站在石柱边缘背着双手望着远方。

        “老头，你回来了？”莫狼揉了揉眼睛说道。

        “嗯。”

        洛天将手中的一个包裹扔给了莫狼，莫狼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许多好吃的，有包子、有糕点、有糖葫芦......

        “老头......”

        “吃吧，吃完你还要练习。”

        “嗯。”

        莫狼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那些东西吃了起来，一天没有吃饭，莫狼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包裹里面的食物一扫而尽，看着莫狼一脸幸福的样子，洛天的嘴角在不经意间轻轻勾起。

        “吃完了么？”

        “嗯，吃完了。”莫狼嘴里含着一个糖葫芦，口齿不清的说道。

        “给我看一下你昨天的成果吧。”洛天说道。

        莫狼拿起一根树枝开始演练了起来，四式毕，莫狼期待的看着洛天。

        “这四式起码你记住了形，虽然还没有得到髓，但是能用一天的时间将它记住也算是不错了。”

        洛天说得轻描淡写眼中却满是震惊。

        “剑术若是具其形，不能得其要领，那么和街边耍杂表演的差不多，至于如何得到要领不是光在这里独自练习就可以的了，接下来为师不用功力，和你使用同样的剑术对抗，当你什么时候可以和师傅平分秋色，或者超越了为师，那么你就可以练习接下来的剑术了。”

        “好。”莫狼认真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一段时间，莫狼和洛天二人在石柱上不断的交手，起初莫狼只能在洛天的剑术下狼狈不堪，每次比试结束的时候莫狼身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对着洛天嗞了嗞牙后莫狼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拿着洛天给他的药涂抹，每次都将莫狼疼得抽搐。

        随后的几天，莫狼对前四式越来越熟练，从一开始被洛天血虐到后来慢慢的可以挡住几招并且做出反击，他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少，挥动手中的树枝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一天，莫狼手中的树枝和洛天手中的树枝同时短成两截，第一次，他们两个打成了平手。

        “不错，你合格了。”洛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莫狼坐在地上看着洛天笑了笑，似乎是在像洛天炫耀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师傅要外出一趟，时间可能会比较久，我将剩下的十二式全部给你演练一遍，你要好好记住。”

        “不是十四式么？”莫狼歪着头问道。

        “最后的两式就算是为师我也没有完全参透，所以就不在这里和你演示了，不过你要记住最后的两式十七落九天和十八天涯烬，若是以后你能够悟了的话整个大陆鲜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哦。”莫狼轻轻答道。

        “五式挂长留，六式点苍青，七式举天齐，八式悬空架，九式千军扫，十式侧刃截，十一狂瀑扎，十二虚步推，十三无间化，十四裂地劈，十五剑开天，十六一念止。”

        式毕，洛天停了下来，将树枝扔下。

        “记下来了没？”

        莫狼摇了摇头。

        “没事，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再给你演练几遍，直到你记住。”

        几天过后，莫狼已经差不多记住了洛天所教的所有式法。

        嘱咐了莫狼几句之后洛天离开了这个地方，同行的还有一个莫狼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他和他师傅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好，但是他看向莫狼的时候，莫狼感受得到他眼神里对自己的鄙夷和厌恶，就像是最初见到他的洛天一样。

        或许莫狼知道他眼中的厌恶和鄙夷是因为什么，他不是人也不是妖。

        春去秋来，莫狼一直独自一人在石柱上不断的连剑，南飞的大雁几次经过这里，可可每年都会来看望他一次，只不过后来可可再来看他的时候它的身边总会跟着一只和他长得有八分相似的小小的大雁。

        期间，洛天回来过几次，有时候他会像往常一样带些美味的食物回来给他，有时候他会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有一次甚至差点死亡。

        十年时间悄悄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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