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战场

“大妈你怎么就突然变成怪物了呢？”山妄一边冲泡咖啡一边发出疑问。

        “门卫老大爷都被你杀死了，文舟一定察觉到不对，即便是我用我的思维能力复刻了一个大爷，但尸体还是尸体啊，这真的让我很难办啊，我可不是变态，被文舟误会就不好了啊。”

        他喃喃不断。

        很快的咖啡已经冲泡完成，他开心的端着咖啡去找徐文舟。

        而店内，那蠕动的碎肉夹杂着咖啡豆和一些碎玻璃，伴随着干涸的血液蔓延在整个地面。

        扫地车停在咖啡店门前，一些乱糟糟的拖把散落在地，山妄不在意的踏过他们走过去，当然走时候并没有忘记将咖啡店锁门，店里怪物即便的处理掉依旧会蠕动，似乎还有一些气息，但山妄并没有举行处理，仿佛没有看到一切般，自然而然的完成冲泡咖啡。

        “咖啡来了。”山妄来到二楼。

        徐文舟回眸，透过阳光注视着向他走来的山妄，对方依旧憨憨的笑着，像是往常一样，将咖啡放在文舟的左手边，山妄坐在了徐文舟的对面。

        两人伴随着咖啡冲泡的香气，观看了各自的书籍。

        整个图书馆的寂静无声的，除了书页翻动沙沙作响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响。

        憨憨的山妄还是打破了沉默，在徐文舟抿了一口咖啡之后。

        “总觉得文舟有能力的话一定很强啊，能告诉我文舟为什么要选择造假吗？总不能文舟成了第十三区域主，不想暴露身份吧。”

        徐文舟的动作停顿住了，一项面无表情的他似乎都颇为破防，露出了微妙的震惊。而看到徐文舟露出如此表情后山妄也沉默了。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山妄那粗神经。

        “嘛，我也随意吐槽一下，总不能文舟还真成为了第十三区域主吧？”

        “……我是。”

        沉默蔓延，良久间徐文舟给予肯定。

        “……”

        山妄也沉默了。但他很快反映过来。

        “啊，这可真是震惊到我了，不过想想文舟的性格和能力，成为第十三区域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那么域主上任后能否听我汇报一下图书馆昨日发生的异常吗？”山妄对着徐文舟呲牙一笑。

        “跟门卫大爷的死亡有关吗？”徐文舟已经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他依旧抿一口咖啡，继续翻看着书页。

        “我就知道文舟已经发现了，明明是准备跟学校汇报一下的，不过，我的好兄弟都是域主了，应该是能处理的吧。毕竟人突变成昨天屏幕上的那种怪物是不能随便说的吧。”

        “怪物已经被你处理了吗？”

        “处理了，但如果处理彻底也就不用跟你说了。对方是即便成了碎肉依旧还活着的存在，不像昨天在屏幕上看到的很轻松就能杀死。如果昨天的战场的属于外界电力异化怪物的入侵，那么现在的怪物已经属于十三区内部的异变问题了。”

        “是人的异化？”

        “对，在我对眼前突变的，明明大妈还在跟门卫大爷悠闲的聊屏幕上战斗的事情，我就在不远处，当反映过来的时候，门卫大爷已经被大妈变异非常明显的不是人的脑袋咬掉了半截身子，如果不是我觉醒了思维能力，大概今天来到图书馆的你，就见不到我了。”山妄苦笑。

        徐文舟听言皱眉，“话不能这么说。”

        “那能怎么说，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大妈变异是事实。我觉醒为了活命杀了大妈也是事实，有什么好狡辩的，不过对方还有气，要去看看吗？”

        山妄已经自觉的起身给徐文舟带路。

        徐文舟跟上。

        也许是山妄进行遮挡的作用，随着渐渐向着异变地点前往，徐文舟很明显注意到图书馆一部分的墙壁被一层绿色的黏液粘附，并且图书馆清洁规整的瓷砖已经有多处破裂。

        随着越发靠近有些地面已经完全的出现大大小小的浅坑。

        “山妄你的思维能力是？”徐文舟觉得如此明显的场景他不可能在刚刚不会注意到，除非山妄的思维能力影响到了他。

        “是我有一座图书馆。简单来说可以操控整个图书馆。”山妄直接的说了出来，对于徐文舟他向来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隐瞒的，像是徐文舟对域主身份的直白承认，山妄向来也是如此。

        感情总是相互的，更何况是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朋友了。

        于是他继续解释道：“目前已经二阶了，一阶的时候是可以操控整个图书馆的面积、墙壁、地板没有限制的那种，现在的二阶可以用意识改变图书馆的形态了，我觉得还是很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按照我的思维方式，下阶段估计是可以修复图书馆，之后是针对书籍，然后整个图书馆成为我的独立空间，总之思维能力啊，大概是按照我的思维方式进化发展，还真是神奇啊，如果没有猜错，思维能力的进阶也是有限度的，这当然要看每个人的想法了。”

        徐文舟在这期间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山妄越说越兴奋的语气，最终是停下脚步，在山妄的明显自身无法察觉的异常中，摸了摸他遭乱的黑发。

        “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也不要拿自己做实验来验证想法。”徐文舟说。

        “文舟你是拿我当小孩子了吗？我和杜明臻可不一样！”即便是这样反驳，山妄却明显了缓和了情绪。

        像是没有听到山妄的狡辩，徐文舟继续安抚的说：“对了，一会儿处理完，和我去买些菜吧，顺便买一些你想吃的东西。”

        “……好。”

        碎肉有些多，当然最主要的是碎肉还会蠕动。徐文舟弯腰靠近，山妄有些担心的试图阻止，“这玩意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话才刚刚说完，蠕动的碎肉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在徐文舟的面前竟然缓缓停止了动作。

        并没有如山妄所言具有攻击性，最起码对徐文舟没有任何攻击。徐文舟自然感知到了，对方没有对自己进行攻击，大概是因为域主的身份。

        “世界分灵？”这些问题遇到了应该询问，徐文舟当即呼唤。

        “滴，检测到第十三区域主呼唤，世界分灵进行当前行为与事物检测，目标范围有二阶人类山妄以及一阶电力异化人类。”

        “滴……检测到域主遇到必须进行讲解的事物，世界分灵自动进行讲解。”

        “滴……一阶电力异化人类，属性不死，存在极为危害，属于域主开启保护第十三区域屏障消耗电力的必须产物，昨日维持整个第十三区的领域和保护屏障共计消耗百分之一的电力，已当前具备的5亿5千5百四十四万人来计算，去百分之一，大概有5500多人进行电力异化。”

        “必须？”山妄有些失态。

        “你说是必须？你把人类当成了什么？消耗品吗？给我解释清楚啊，混蛋。”

        世界分灵并没有理会山妄。它继续言语：“电力异化人类是生存下去必备的消耗品。简言而止，第十三区的人类没有彻底灭绝之前，消耗的每成比列的电力都会有人类进行必须的异化，此为定律，不可更改。”

        “所以最后是人类的彻底的灭绝？”山妄明显的情绪再次失控，他想要宣泄什么，最终瞄准了墙壁，徐文舟也没有阻拦他。

        “域主不会死亡。”世界分灵如此说。但其他人会死亡。

        “没有解决灭亡的方法吗？”徐文舟问。

        “人类灭亡本就是必然。”世界分灵如此说，随后像是完成了解答，离开了。

        不由得，徐文舟想起了很久以前参加爷爷父亲的葬礼。

        很小的他被爸爸牵着手，走在泥泞的路上。那时候老家还没有修路，总是大大小小的泥土坑遍布，杂草丛生，像是黑夜中腐烂的草木，没有一丝的生气。

        小时的他总是不懂的离别，甚至对爷爷的父亲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就参加了对方的葬礼。

        问为什么，大人们总是会说，爷爷老了啊，不会说话了，人老了都会这样啊。

        他不懂，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社会就是这样啊，说是老死，不如说被淘汰掉了，时代的牺牲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娃娃啊，要好好念书，不要老死在这种地方。

        他想，老死和淘汰怎么能一样呢？

        即便是后面见证了村里大多数老人的离去，徐文舟依旧无法理解。

        他只是看着，蹒跚的跟着大人的脚步，慢慢的跟上。

        他想不管是再也说不出话，还是被淘汰掉，他都不喜欢，另外他更不想成为那个躺在木板上被众人哭喊的人。

        有些过于压抑了，让人喘不过起来。

        再后来啊，当初那个孩子懂了什么是老死和淘汰，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比方说老死是老死，淘汰是淘汰，二者不会是一体，也不会成为一体。

        社会在自然而然的发展，人的思维在一点点的变化，他每一天都在思考。他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幸福，会让自己行走在社会的发展中，他不会落后，但他同样不会改变。

        因为那死去的被围绕哭喊的尸体，在泥泞的衬托下，有些过于的难看了。

        他想，他…虽然最后也会成为这样，但人总会成为那个样子。

        可是——必然的死亡该是自然而然的。

        如果改变就会与他的思维相违背，而不必要的牺牲，但同样必须的死亡，他拒绝接受。

        “滴！！！！！！警告！域主思维与无限末日思维相互违背。”本是离开的世界分灵近乎刺耳的尖叫贯穿了整个第十三区域。

        一边愤怒的山妄被世界分灵的尖叫回神，然后就看到了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徐文舟，静静的站立在碎肉身边。

        之后伴随着世界分灵的尖叫，见证了宛若神迹的一幕。

        如果华夏古老的神话是女娲用泥土遭人，那么将碎肉重新组装成对方本来形态的徐文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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