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gg后挚友们怪怪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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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记录——
2006年12月24日
特级过咒怨灵,前高专一级咒术师■■■■,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完全显现224秒
—
2007年6月12日
高专三年级夏油杰,在任务中咒杀96名平民后叛逃
根据咒术规定第九条
判定他为诅咒师并需将其处刑
1
新宿
身着高中生校服的栗发少女在上班族的感慨中走进吸烟区,老练地抽出一根香烟来,另一只手摸索口袋寻找打火机。
“嗨。”
炙烫的热风裹挟熟悉的声音,家入硝子叼着烟抬头,寻找人声的出处。
披散头发的夏油杰笑着站在不远处挥手,逆光而立的模样甚至让家入硝子恍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下一秒,你就能跳出来把背包甩到夏油杰背上,美其名曰还在成长期背包会长不高所以都交给杰了。
而五条悟则两手拿四个甜筒,跟在你身后从甜品店出来,大声谴责你也不拿两个。
你肯定会抱着她不撒手,边做鬼脸边说什么“既然是最强,那拿甜筒也是最强的”之类的话,结局一般是被五条悟挠乱你精心打理的头发。
她和夏油杰两个不爱吃甜的人,白发dk绝对会买抹茶口味的甜筒。他本人则是超级加倍甜度,是会让你被嘲笑身高后一口咬下一个冰淇淋球后,欲哭无泪的齁甜。
至于你。
五条大少爷会极其偏爱的给你那份加上各种五颜六色的配料,是魔改后让你幻灭质疑那家经常光顾的店是不是出新品了。
哪有什么新品,不过是五条悟的私心。
把一切美好甜蜜的事物,都堆砌到你眼前的私心。
2
“姑且问一句吧罪犯,为什么要咒杀平民?”
家入硝子低头,任由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杀死百人的诅咒师眼前。
她垂眸注视叛逃同学手中打火机燃起的一小簇红蓝交融的火焰,咬着烟靠近,又想起见到堕为咒灵的你的那一夜。
没有灯的长廊,冰冷的停尸间,指尖被燃烧殆尽的火星灼烧。
烟雾缭绕之间,她放弃感知到的咒灵污浊,在未经确定的情况下把你带回医务室。
家入硝子,东京高专的瑰宝级反转术式,身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她处理过许多咒术师的伤口,也缝合过不少同僚的尸体。
她怎么可能在见到你无意中露出的手臂时,无视那些狰狞翻出血肉的伤口。
她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那是被刀具割开所导致的痕迹。
……那绝非咒灵所造成的。
“xx她,是被普通人杀死的。”
黑发高大的少年站立在树下,轻描淡写地述说起事情的真相。
“原本资料中的一级咒灵变异为特级,在没有带够充足咒具的情况下应战,且在极端糟糕的战况下……”
面具一样的笑意被卸下,夏油杰面目表情地注视远方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的都市倒映在冰封的暗紫眼眸里沉沦。
“她救下了一个普通人。”
“将刀对上为救他精疲力尽的绝命恩人的、猴子。”
3
咒术师,是怎么堕为咒灵的呢?
条件一:所有咒力消耗殆尽,在死前遭受重创,体质无限接近于普通人
条件二:被外界诅咒、污染
咒力来源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你当时执行任务的目标,也就是升为特级咒灵的原一级,吞噬了大量的生命。
对生的癫狂渴望。
对死的疯狂拒绝。
【生与死】本就是最强大的诅咒源头,一切悲剧开始揭幕。
近百人痴缠妄念的污浊咒力纠缠于你,而你在救出唯一一个极度恐惧的幸存者后,本身保护自己的咒力也被榨干。
被狂乱逼疯的普通人,在你脱离结界把他放下安抚之时,近距离将匕首捅进你的心脏。
“怪、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去死!去死!我要活着,怪物全部去死!”
荒诞的故事,永远来源于现实。
所拯救的百人业力诅咒了你,所救下的幸存者杀死了你。
辅助监督无法找到的躯壳,被掩埋在无人理睬的垃圾堆里。
腐臭的、垃圾。
那条隐秘的小巷尽头,是你诞生之处,也是你葬身之地。
这才是你恐惧普通人、害怕逼仄黑暗的原因。
而你什么都不愿说,本能的在夏油杰面前掩盖伤痕,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固执地保护大家。
因为想让大家坚定地走在自己的认知上。
因为想拉住摇摇欲坠的夏油杰不让他背弃【人道】,不让更多的悲剧发生。
……因为,最喜欢大家了。
所以这枚恶果,你独自咽下便可,你一人被灼烧穿肠便可。
4
“这样吗。”
家入硝子不言不语,在听完血淋淋的真相后许久,于沉默中做出评价。
现在该做什么?
少女敛眸,奄奄地思考应该做什么。
她做不到拦下夏油杰,被誉为宝物的反转术式救不了她的挚友,连挚友残破分离的尸骨她都无法找到。
家入硝子什么都做不到。
家入硝子什么都不想做。
“她还在吗?”
她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没有动过的香烟燃烧化作蜷缩的烟灰,在主人的冷眼下坠落,破碎于地面。
夏油杰没有回答,苦夏的风吹过他单薄的身形,比起活力的少年人更像历尽磨难的苦松。
“硝子你早就知道了吧。”
你在被上层审判前,身体检测是家入硝子做的,她的报告里什么都没有说。
“嗯,猜到了一点。”
“为什么不说,就算不告诉我,告诉悟的话…”
“她很努力的掩藏了。”
家入硝子打断夏油杰的质问,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直视咒灵操使的眼睛,理智破碎焚为怒火。
与已经是诅咒师的同学对峙,是极不冷静的行为。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夏油杰,她想救你。”
【拜托啦,硝子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她总是、总是想救你,想拉住你。”
【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这种事知道才是伤害】
“你又在做什么?”
【对不起,硝子】
冬日的午后,医务室的窗帘拉开便可以得到温热的阳光。
黑发的咒灵少女枕在家入硝子的大腿上,咽喉处的砍伤于医者眼中一览无遗。
生前闹腾不行的少女,就这样仰头看着穿上白大褂的挚友,一如当年那般笑着抬手勾起小指。
【约好了哦】
骗子。
5
五条悟用新研发的术式赶到新宿时,夏油杰正站在他们经常光临的甜品店门口,一动不动的等待。
他质问夏油杰咒杀的原因,得到的却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答案。
杀死所有的非术士,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不可一世的六眼神明看着唯一的挚友叙述自己的想法,能够操纵原子级别精密术式的大脑混沌。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让你哭泣的夜晚,回到那个被恶果刺痛的陷阱。
五条悟觉得什么东西正从他指缝间飞快流逝,就此奔赴绝地、不再复返。
他正在失去什么,他已经失去了什么,这个【什么】究竟是何物最强也说不清楚。
“想杀就杀吧。”
别走。
“杀死【我们】也无妨。”
你也是,杰也是。
“那是有意义的。”
别走啊。
别留他一人。
本要发出攻击术式的手势在空中停滞许久,最后一点一点颤抖着收起。
夏油杰没有防备的站着,只要五条悟想,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攻击刚刚就会贯穿他的身躯。
“我只是最后见你一面,悟。”
“毕竟她还在的话,一定想见你吧。”
“…她最喜欢你了,不是吗。”
6
你真的甘心赴死,没有半点怨言吗?
怎么可能,都是活生生的人,再怎么样也没这么高的觉悟。
若是说那份庞大的业力是你堕落为咒灵的推手,心怀不轨的幸存者是终结你生命的按键,那咒核中的核心便是你的真心。
【想和大家在一起,想再见大家一面】
这才是你的咒核。
以丧失记忆为代价控制横冲直撞的凶性咒力,再潜意识定下束缚【绝不可说出死因】。
当然你的挚友家入硝子是自己猜出来的。
若不是咒灵操术和六眼太过bug,你本可以再陪大家一段时间,延长定义微妙的活期。
可惜了。
本来还想着,至少再看看五条悟这个据说相处恶劣的同学。
你陷入沉睡,断断续续睡了好几年。
期间醒过几次,第一次菜菜子和美美子发现时哭天喊地,在你熟练抱抱安抚下抽噎地说要给夏油大人打电话让他快回来。
自称是夏油杰家人的一帮人挨个到你面前走了一遍,你就记住了个玩绳子的外国小哥。
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还有“教主夫人”之类的奇怪称呼让你摸不着头脑。
他们说要好好庆祝,你笑着鼓掌心里纳闷自己是睡了多久,这些人难道是杰的工作伙伴吗?
第一次苏醒,你没有等到夏油杰。
在点菜的时候你又睡着了,再醒来时萝莉变成少女。
菜菜子镇定地拨打电话,美美子则拿出特殊设备对准你开始录像。
你傻乎乎地对镜头摆摆手,只听见虹龙呼啸过房顶的风声,以及门外急促沉重的脚步。
门被暴力拉开时墙都在震动,你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友人,觉得这些年夏油杰的工作是不是太累了,居然出家穿袈裟?
夏油杰明显是急匆匆地从什么会议上来的,领口还别了个麦克风。
当他用力地抱住你时,所有的疑问都被你吞下。
什么悟和硝子在哪里,通通不用问了。
你用尽一切想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走向不归路。
衣服上溅血了啊,杰。
7
你第四次苏醒的时候,夏油杰策划了百鬼夜行。
他没有避讳你,直言了自己的最终目标是夺得诅咒女王里香。
虽然很奇怪诅咒里怎么还出了个女王,但你还是跟着杰回了趟咒术高专。
也许是强行给自己续命的代价,或是当初束缚被打破的后果。
你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在乎夏油杰的所作所为了,当年堕落之时的核心被消耗,只剩下【要保护杰】这个执念作为风中残烛。
所以说,无所谓吧。
在乙骨忧太和他背后真尖牙利嘴的小妹妹里香喊出“我们可是纯爱”的时候,一直隐藏于夏油杰背后的你跳了出来蹦到男人宽厚的肩膀上,觉得要给自家小伙伴造势。
“那我们就是友谊哦。”
你的突然出现明显让提刀的乙骨忧太懵了,但里香的攻击没有停下,反而因为你的出现更加狂暴。
“等、等一下里香,这个人穿着咒高的校服啊…”
是哦,这么多年你身上的校服都没有变过啊。
可能是潜意识里,只承认作为咒术师的自己吧。
虽然被评为特级过咒怨灵,但你真的没什么攻击力,所有力量都拿来沉睡续命。
所以在里香面前,你只能保住夏油杰四肢健全,抱着人撒腿就跑。
遇到了五条悟。
8
你这辈子,大概跟巷子有不解之缘。
作为人死在巷子里,作为咒灵也死在巷子里。
碰上五条悟的夏油杰和你,绝对活不了。
你无比清楚这个事实,像家长寒暄时乖巧不吵闹的小孩一样蹲在旁边,听这两个男人最后的交谈。
虽然记忆在这些年的沉睡里逐渐模糊,但你始终记得五条悟,记得月与黑夜的下坠,记得拽住他领子哭喊的求助。
【你来晚了,五条悟】
…也记得这孙贼用言灵暗算你。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打心底厌恶非术士。”
“但我并不恨高专的家伙们。”
瘫坐在墙角的黑发男人突然抓住你的手,把懵懂的你吓了一跳。
“但她不一样,悟。”
“这些年她一直在沉睡,所有事与xx无关。”
你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五条悟了,但这家伙的娃娃脸实在让人看不出变化。仿佛还是当年噘嘴接下杰的任务,逼得你割地赔款签保证书的少年人。
那是你们三年的青春。
“不用哦,杰。”
你后知后觉地发现夏油杰在为你开脱,他试图保护你。
但现在的你不需要了。
也许当年需要吧。
五条家的六眼,被奉上神坛的神明注视着自己的两位故人,只觉每一寸血液都在冻结、在带着冰渣涌动。
永远留一半的栗子蛋糕,伴手礼喜久福,太过花哨的甜筒,幽闭森林里编制的紫色草藤,被滚烫泪水洇湿一小块衬衫……
明明此刻他才是刽子手。
为什么被刺痛的还是他呢?
“死掉也没关系,反正这个世界除了大家的身边——”
喂,你们……
“也无法让我发自内心的欢笑啊。”
别在这方面这么默契啊。
9
“唉?是老师你捡到我的学生证啊。”
“不是哦。”
“?”
“是我的好朋友捡到的。”
“唯一的一个。”
10
【一个人会很孤单吧】
【对不起,最后还是要交给你了,悟】
【我呀,一开始想绝不能放着杰不管,一定
一定要拉住他】
【但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了】
【身为咒术师的我,每次都在努力杀死咒灵…这么做难道是错的吗?】
【我的选择,我的保护,最终什么都没做到】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动手吧,我怕杰在下面等我等的不耐烦了】
【好累啊,悟】
……以及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老同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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