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钟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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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启南看着钟柳哀伤的面容,平静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为魔修做事?”他眸光定在杜思明的身上,“我分明记得他恨极了害他一家的魔鬼,甚至不惜倾家荡产来报仇,就连你也是自称故于魔修之手。为何你们要屈从于魔修?”
杜思明对他们的对话半点不关心,只一径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柳沉默片刻,“杜公子……他的记忆很乱,因为他死去之前,三魂七魄就已接近全失。后来又有你的那个朋友,临仙谷的段清渊插手,为避免他成为凶尸,就将他用镇魂钉封印起来。惜花客将他带回之时,解除镇魂钉的同时触动了他本就岌岌可危、残破不堪的残魂,导致他的记忆,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他现在能记得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报仇,而另一件……”
钟柳叹了口气,“另一件大概,是感谢一下在他死前,最后帮过他的人吧。”
谢启南隐约明白了什么,指尖微微一颤。
钟柳微笑起来,笑容有些悲伤,“的确不是你和那位段少谷主,是更早之前,真正尝试过拯救他家的,丁仙师与方仙君。”
谢启南看着斜倚在一旁的杜思明,那还依稀有着旧日书生模样的青年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无声转头,冷冰冰地瞟了他一眼,就又索然无味地看向了天空。他望过来的目光是那样淡漠,就好像若非谢启南跟遂机门相关,他是半点不愿多看他一眼的。
谢启南闭了闭眼,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对于杜思明而言,他的记忆已经彻底混乱,正邪仙魔对于他而言已没有什么两样,为了报仇,他可以接受自己入魔。”
“是,也不是。”钟柳轻声,“杜公子不是‘接受自己入魔’,而是,只有魔道,才能帮助他重新‘活过来’,是魔道害了他,也是魔道给了他复生的机会。魔道中人关系错综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仙门正道眼中的‘坏人’。就如救回他性命的惜花客,惜花客在魔道地位很高,同尊主大人关系匪浅,自身实力亦是不俗,却是魔道中少有的性情中人。他救回杜公子,只是因为觉得杜公子可怜,而杜公子知恩图报,便决定好好跟着惜花客了。在魔道呆的久了,杜公子或许就觉得,如果一开始就是个魔修,而不是一个凡人,大概更好一些。毕竟如果是这样,他一家也不至于枉死。”说到这里,钟柳笑了笑,“不过杜公子一心虽然只想杀了风吹烛报仇,但我等实力低微,而惜花客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好像对于什么权力纷争都没有兴趣。他也不常在魔修定居的后土大陆呆着,杜公子就算想要得蒙惜花客庇佑,其实也指望不上。好在惜花客帮助杜公子从风吹烛的手里要回了丁方二人,也不枉杜公子一门心思地跟着他了。”
谢启南皱眉道:“我师门的人……原本在风吹烛手里?”
钟柳“嗯”了一声,“其实还有很多人。”她也蹙起眉头,神色间透出隐忧,“风吹烛一心只听从尊主的命令,丁方二人试图阻止他,他便用了些计谋将丁方二人囚禁起来。原本风吹烛打算将丁方二人也转化为魔修的,可被惜花客及时救下,风吹烛勉为其难让步,将丁方二人投入万鬼渊不死牢。钥匙移交给中立的行云客。行云客与惜花客地位相同,性情公允,惜花客也不好为杜公子做的太过,便接受了这步退让,此事便算了了。不过你们来了,杜公子刚好可以请你们帮助救出他们,也算成全了他自己生前死后的一个执念。”
谢启南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钟柳犹豫了一下,又道:“但其实……我与杜公子都觉得,尊主似乎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没有人知道尊主要做些什么。但是近几月间,尊主的确在向皇天大陆派出源源不断的魔修,并屡次对凡人出手,害了……”钟柳一顿,“害了很多人的性命。这其实是件非常奇怪的事,因为他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谢启南和莫知许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而钟柳也沉默下来,看似是不打算再开口了。
确实有些古怪。魔修作乱迭起,魔尊意图不明,仙道内部互为敌对,顾若鸿段月亭抢夺神器,薛家与宁家陨落,这些此起彼伏的事情,究竟是相关还是不相关?
他们现在上了闵苍山,那还留在原地的唐风与杨晓,是在原地等着他们,还是已经前往恐生谷查看当年仙尊的封印是否有异样?
薛素口中会派去查看隔山道的人,又到底是否已经去看过了?
隔山道若是没有异常,那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魔修?
就在他们谈话间,闵苍山神像殿内,依然有源源不断的香客前来朝拜,他们神情虔诚地望着那尊清白的玉塑神像,口中喃喃低语,诉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那些隐秘的渴望。
而神像垂首,神情悲悯温柔。
这神像内不知是否安置了什么奇异的法器,明明在场的魔修杜思明和钟柳都没有动作,连神像本尊也一片宁和,可谢启南和莫知许亲眼看着,每一个来访过后的香客身上的“活人气”……都随着朝拜,渐渐地淡去了一点。
谢启南明白,闵苍山的神像殿,大约是为了吸收朝拜者的生命,用来换取些什么。
可若不是为了修行,那是为了什么。
神像塑造的这个人……吗?
创世圣尊?
敢以“创世”为号的人,若不是实力超群,便是野心超群。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又该是哪一种?
眼下所知太少,他想不到答案,便也不执着于此,转而又对钟柳道:“既然杜思明是为了复仇心甘情愿入魔,你又是为了什么?”
钟柳一怔。
谢启南盯着她的眼睛:“你被魔修害死,被惜花客救活,你也是为了复仇么?又或者……”谢启南静静地看着钟柳眼中那一点点逃避的神色,轻声,“你说自己不是我们的敌人,还主动上前为我们解释了这许多,可你说了那么多,却对自己避而不谈。一般人是很少会在另一个事涉之人在场的情况下,替对方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却对自己讳莫如深的吧。你似乎同杜思明一样,是甘心留在魔道的,你凭什么会觉得,我就会信一个没有原因死心塌地留在魔道的人的话呢?”
谢启南轻轻勾了勾唇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钟姑娘,我以前是遂机门的人,现在在断云宗修行,不管怎么想,可都不该同魔道中人为伍。”
钟柳的脸色本就同杜思明如出一辙的苍白,只因常有温婉笑意,便还能在脸上留有几分人气。此番被谢启南质问,她神色怔忪,仿佛一个问题便叫她失去了一切属于她自己的“人”那一部分意志,一时之间好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偶人。她紧紧地咬住唇,似乎在同自己心里的什么情绪无声地较量着,好一会儿,才放弃似的一低头,“我与他,到底不同。”
钟柳喃喃:“我只是害怕。”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声音里带了一丝极淡的哽咽,“杜公子名门出身,饱读诗书,他一家遭人残害死于非命,他心里有恨,自然就有力量。可我……我没有恨啊……”
谢启南面无表情,莫知许却微微皱起了眉。
钟柳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用一种带着点迷茫和羡慕的语气说道:“你看这些人,他们来来去去,所求的无非是一家老小幸福圆满,又或者为自己求些财富声名,可我就算整日在这神像殿里,我也没有什么可求的。求家庭圆满?我没有亲人。求名利?我一个入魔的人,似乎也不需要那些。求我自己解脱……”钟柳慢慢地停了下来,神色怅惘,声音也放得极轻,像是不想惊动这殿中那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神明。她只静静地看了那玉塑的神像一样,就又垂下了目光,盯着土灰色的地面道:“我死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值得惋惜的事情。可我死后才明白,我不想解脱,我只想活着。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是想活着。谁能帮我活着,我就跟着谁。”
莫知许缓缓收紧了握刀的手。
眼前的这两人,无论是杜思明还是钟柳,俨然已经从皮到骨都已经是魔道中人了,就算还保有理智,就算还口口声声称是他们的朋友,像小师弟所言,他们的话,又有几分能信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了钟柳这一番剖白后,谢启南原本施加在钟柳身上的、不太明显的那点威压渐渐淡了。他看似是接受了钟柳的解释,略略软和了语气,“如此,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钟柳愣住,“什么?”
谢启南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
钟柳沉默了好久,才轻声,“多谢。”
谢启南安静地颔首,“既然你说谢我,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钟柳道:“仙君不妨直言。”
谢启南微顿,眼帘微微垂下,嘴角勾起,露出一点堪称奇异的笑容。他很慢很慢地问道:“钟姑娘,我是想问,我能不能见这位惜花客一面,他是可以做到……死而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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