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我提裙走上舞台，雪白的长裙曳地，我顾盼回眸，步步生莲。

        我凝望中间那架洁白的钢琴，在舞台的吊灯下，闪烁着异常炫目的光。

        这是......为我准备的舞台。

        袁先生就坐在台下，微微眯起他那好看的桃花眼，有些促狭的意味。

        我的脸颊却因为他这下意识的举动，微微有些发红。

        抬头，再次看过去是，袁先生举起桌边的高脚玻璃杯，向我致敬。

        我稍一分神，那杯红色的液体就随着袁先生喉结上下滚动，一饮而尽。

        或许是台上的灯光太明亮了，在闪烁的光中，我迷迷糊糊，在恍惚之中仿佛看见袁先生性感的薄唇微微开合，只不过顷刻之间又勾起一抹笑，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幻觉。

        我看不真切。

        就像我不明白袁先生的心意一般。

        将我从不夜那个修罗场救出，那一夜，最大的娱乐中心不夜，仿佛成了人间地狱，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不顾一切的挣扎。

        都成为我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记忆，每每想起，简直是痛入心扉。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

        即便袁先生不说，但我还是能够敏感的感觉到袁先生在医院照顾我的那段日子，左手略有不便，一次，在袁先生卷起袖子打水时，我瞥到袁先生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一酸，在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里，有一个人，代替了我的家人朋友，爱人，无微不至，悉心照顾我。

        让我那棵漂泊无依的心有了归宿。

        我，很感激。

        但是除了感激，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比如说，发乎于情止乎于理的感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触碰与试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除了那天在餐厅外的惊鸿一瞥之外。

        那个西装革履，但又风尘仆仆的男人，在一瞬间撕裂了我的心扉。

        在平日里的相处中，袁先生的悉心照顾与关怀，还有无微不至的包容，都一点一点融入到我的心里，浓浓的，挥散不开。

        但这是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将它深深埋藏于心底。

        冷静，克制。

        黑白钢琴键飞快的舞动，葱白的手指在灯光下如画般蹁跹，我将自己无法宣泄情感，愤怒，以及委屈，那些无法诉说的言语，无人倾听的心声，都一股脑的倒进这个音乐之中，畅快淋漓。

        一曲终了，舞台下，掌声雷动。

        我微微俯身，但并未下台。

        身形微动，我来到话筒面前，望着坐在台下的所有观众，我的视线并未落在袁先生身上，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因为我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灼灼的顶在我的身上，灼热的我睁不开眉眼。

        我深吸一口气，“谨将这首曲子献给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敢去看袁先生的反应，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提着裙子，慌忙的走下台。

        “今天你很好看。”袁先生帮我提着手中的包，毫不吝惜的评价我。

        昏黄的高压钠灯下，袁先生的笑被铎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连平日中刚俊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我无所谓一笑，“是吗？我也觉得今天的我不想自己。”

        袁先生的脸突然凑过来，我们两个靠的是如此之尽，连呼吸也在咫尺之间。

        温热的气息扑撒在我的脸上。

        我手忙脚乱的推开他。

        袁先生深深看了我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说错了，其实你一直很好看。”

        我想起袁先生在舞台下对我说的话，我连忙问他，“袁先生，你刚刚在舞台下对我说了什么。”

        袁先生扭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中的专注让我的脸颊有些发红，袁先生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欢迎回来，我的天使。”

        笨蛋。

        我不想去理他，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直接一个人跑了回去。

        脸上的温热还未消退。

        我把身体摔在床上，脸，深埋于枕头里，脸上的热度依然不曾消退。

        袁先生手掌上的热度仿佛还残留在脸上。

        我的心微微一颤。

        对于袁先生，真的好像是洪流中的一根枯木，我拽住了，就从此不再想放手。

        而袁先生呢？他又会怎么样想我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静下心来认真想想，袁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究竟又了解到他多少？

        我一声苦笑，我好想甚至连袁先生是谁都不知道，又何来奢求其他？

        夜空中，星光沉沉，昏暗一片，我沉沉的睡去。

        那天的事情袁先生从来都不曾向我提起过，仿佛那天我站在台上的告白只是一团烟雾，雾散了，一切的事情都无影无踪，踪迹全无。

        他既不说，我也不好意思提起，我们两个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下去。

        我和袁先生坐在饭桌前吃饭时，我们同时伸手去拿桌上的鸡蛋，袁先生的手自然而然的伏在了我的手上。

        我立刻像触电般弹开。

        袁先生不动声色的微微邹起眉头，“对不起。”

        由于是早上，袁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低沉几分，带着好听的韵味。

        我摇摇头，埋头装作扒着碗中饭粒的样子，“没关系。”

        慌乱的心跳声几乎能将我淹没。

        袁先生阁下手中的饭碗，望着我，我立刻正襟危坐，“吃完晚饭后，换上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解，“晚上不是要上班吗？怎么？”

        袁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想要拍拍我的脑袋，却在半中途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用咳嗽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帮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都荣不得我去踯躅，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搁下碗筷，淡淡的应了声，“好。”

        “请假就是为了来这里吗?”我看着周围森严的建筑，一派肃穆。

        更何况是在深夜，我感到一阵寒意向我袭来。

        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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