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日……快乐

要是早一点去看病就好了。

        现在马上到天远的生日了，好想回去看他一眼。

        林海深蜷在病床上，感觉有些冷，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日。

        那天早晨……真暖和。

        公司的调整马上要出来了。本来安排在周一，可是突然通知说会裁掉5％的员工，改到了周五。

        就在林海深生日那天。

        林海深有些紧张。

        江天远捏着他的肩膀安慰:“你工作快三年，也是老员工了，放轻松。”

        出门林海深听到了喜鹊叫，也暗自为自己打气。

        林海深的公司离家近，江天远会先把他送到公司再去城东。今天他们走得比较早，路上车也不多。

        林海深坐在江天远的后面，靠着他宽阔的背。

        林海深想，如果升职了，他就和江天远一起回家。

        去拜访叔叔阿姨。

        去国外旅游，办真正的结婚证。

        然后像天远说的那样，和所有人炫耀。

        夏天要到了，和风拂过的时候，可以闻见花香。

        他突然很憧憬未来。

        之前没通知裁员，他还有几成把握能升职，但现在要求肯定会严格很多，他便没那么自信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升职了。老板很有人性，也是要照顾被裁同事的心情，他们都放了半天假。

        离开公司已经十一点多了，天气很晴朗，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林海深心情也很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愉悦的感觉了。

        他准备告诉江天远这个好消息。他怕江天远还在忙，于是发消息给他。

        “有个好消息。”他没有直接说自己升职了，江天远肯定能猜到。

        想了想，他又发了句：“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江天远还没回信息，今天正好有时间，林海深想趁这会儿功夫去趟医院。

        他最近身体真的有点差，虽然之前看过，但前两天吐了一次，他觉得可能是肠胃炎，想再检查检查。

        正好到周末了，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阳光和暖，微风不燥。天空都是湛蓝的，不同于以往的灰白。

        今天的每一个细节都近乎完美，所以他心情非常好。

        他感到很幸福。

        但是。

        他曾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渴求过的，在他最幸福的时候应验了。

        白血病。有一个很长的，林海深没记住的前缀。

        他对这个病不太了解。

        听到是血液病，他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会传染吗？”

        医生像是有些奇怪他第一个关注点，但还是认真解释道:“虽然它的致病机理比较复杂，但白血病是没有传染性的。”

        林海深冷静下来。

        他拿着血常规的单子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这要看治疗情况，每个人体质不同，治疗效果也不尽相同……”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大概清楚了。对他而言，这个病只有两个特点。

        费钱，难治。

        “最好还是通知家人，尽快住院。如果不及时进行干预治疗的话，存活期不超过两三个月。”

        走的时候，那个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资料，有些感慨:“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虽然有些……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林海深微笑了一下:“谢谢您。”

        医院里有些冷，出了医院，他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

        阳光和暖，微风不燥……

        真暖和啊。

        江天远打来了电话:“深哥，我来接你了，你在哪呢？”

        医院和公司离得不远，下班时间了，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

        可他一眼就看见了江天远。

        江天远站在那里，一米九三的个子十分出挑。阳光洒下来，给他镀上了一层微光。

        就看了那么一眼，林海深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么美好的人。

        果然……是我林海深不配吧。

        他看见江天远站在公司门口，还在东张西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假装也在找江天远:“你在哪？挥一下手。”

        江天远笑着调侃他:“我这么高，这么耀眼，你居然没看见我？”

        他含着泪笑了。

        他看见江天远傻乎乎地挥了挥手，于是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看见你了，我过去找你。”

        他擦干眼泪，向江天远跑去。

        他现在好想抱住这个人。

        但林海深只是在江天远面前站定，温柔地看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江天远揉了揉他的头:“升职啦？这么开心。”

        “天远。”

        “嗯？怎么啦？”

        “天远……江天远。”

        “嗯。”

        “亲爱的天远……”

        江天远宠溺地笑:“哎，在呢——”

        林海深轻轻抚过他的的脸颊，又抬手摸了摸他的的眉骨，似是有些眷恋:“我好像没怎么对你讲过……”

        江天远轻轻揽住他:“讲过什么？”

        林海深看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一瞬间眼眶便热了。他抱住江天远，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我好像没怎么对你讲过，我真的很爱你。

        江天远抱着他，轻声对他说:“生日快乐。”

        林海深在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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