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军训结束

第十一章  军训结束
  Z省，泽安市第一人民医院。
  乌云聚集在东方，太阳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一束阳光从乌云中探出头，照在医院病房玻璃上。
  片刻后，水痕沾染玻璃，聚集的水珠从小变大，但又很快从大变小。
  一名身着燕尾服，黑发发丝中掺杂银丝的男人推着轮椅走出病房。
  轮椅上，秦悦低垂头颅，眼神看向右腿膝盖上包裹着的纱布，眼底带上不甘和害怕。
  保姆正在病房中收拾秦悦住院时换洗的衣物。
  男人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按动电梯下行键。
  显示屏的数字，从一楼上升至十二楼。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清脆但又冰冷。
  男人将秦悦推入电梯，笔直地站在她身后。
  电梯里，摄像头被黑色布料遮住。
  “周伯。”
  秦悦的声音细微，如同蚊子叫，语气里充满乞求。
  “我能不能不去暹罗？”
  被称作“周伯”的男人弯腰，带有刀疤的嘴唇附在秦悦耳边，沙哑嗓音吐出的话像是淬了毒药，“不能，二小姐。”
  “我害怕，求求你，能不能帮我和父亲求情。”
  秦悦转身，抓住周伯戴着白手套的左手，眼底充满害怕，语气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次是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再失误了，求求你，周伯。”
  周伯眼角微弯，左手从秦悦手中撤回，搭在轮椅把手上，“二小姐，回暹罗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不管您有没有将事情做成功，暹罗是必须回去的。”
  “周伯，求你，我不想去暹罗，我不想这么早...求你，我以后会像姐姐那样的。”
  “老爷这次很难过，如果二小姐能像语小姐那样，说不定老爷会很开心。”
  “可是，语姐姐她害死的...”
  秦悦低下头，眼神里是惊恐和害怕，发丝垂在耳侧，挡住微张的嘴巴。
  她的双唇上下开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是两条人命。”
  “二小姐在害怕？”
  “我...”
  “二小姐自己摔下车的时候有想过害怕吗？”
  秦悦惊恐地抬起头，电梯门倒映出她和周伯的样子。
  周伯站的笔直，面带微笑，手扶在轮椅把手上，“看来二小姐不如语小姐勇敢。”
  “或许是母亲的原因，二小姐，这次想见到太太吗？”
  电梯显示屏数字跳到一层。
  周伯推着秦悦走出电梯，“只是去暹罗见太太，开心点，二小姐。”
  雷阵雨在夏末，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儿，太阳就从云层中露出头，气温也重新升高。
  柏油路面残留着积水，拿到阔别已久的手机，同学们显得很开心。
  军训基地，停车场。
  “洪哥！”
  苏承彦把手亲热地搭在洪古的肩膀上。
  “记得下周一晚上，一起聚餐。”
  “可以，也让你们见见嫂子。”
  洪古轻拍苏承彦的背部，提到爱人的他，耳垂微微变成粉红色。
  “啊？你什么时候谈的。”
  苏承彦将手机开机，给洪古发送酒店定位，“明德J·M酒店，这是地址。”
  洪古正了正帽檐，古铜色的脸颊肌肤微红，“去年，就是林家小妹，她也在军区医院工作，最近刚升上主治医师。”
  “哇哦，恭喜恭喜，你和嫂子前程无量。”
  苏承彦抬起头，双手握拳，笑盈盈的和洪古道喜。
  “我的一条狗促成两桩姻缘。”
  “别提你那狗，每次你嫂子想到我爬树，都会嘲笑我。”
  “好好好，不提，那洪哥，我先走了，包厢号到时候发你。”
  “快走，送走你们我和肇风就可以回家了，今天你嫂子特意调休来接我，我还准备和你嫂子去吃海底捞呢。”
  “得，洪哥再见，祝你一路平安，武运昌隆。”
  “就你嘴甜。”
  苏承彦笑着跟洪古拥抱，转身踏上大巴车。
  大巴车缓缓驶出军训基地，车子内的狂欢也正式开始。
  “我的手机，我想死你了！”
  “不，手机竟然没电了，我没关机吗，我记得我关机了啊！”
  手机没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哎，阿沉，安霄。”
  柯文岚从苏沉商前面的座位探出头，手扶在椅背上，手里拿着已经开机的手机。
  “这是我QQ和微信，前几天说好的视频可以推给我了。”
  苏沉商举起手机，手机界面跳转到添加好友。
  “加好了。”苏沉商回答。
  “我也加好了。”黎安霄将手机放回背包内，拿出想念已久的薯片，双手一用力，薯片袋被拆开。
  她将薯片袋递到柯文岚面前，“要吃吗，柯柯。”
  柯文岚将手伸进薯片袋，拿出一片，“谢谢。”
  “那个视频我等下发你，你先坐回去，这样好危险。”
  “嗯嗯。”柯文岚转身坐回位置上。
  “果然，芥末味的薯片才是最好吃的。”
  黎安霄闭着眼，享受起芥末薯片的味道。

  几秒后，黎安霄用手肘推了推正在发信息的苏沉商，并将薯片递到她的面前。
  “来尝一尝，我推荐的芥末味薯片。”
  “嗯。”
  苏沉商低着头，伸出空余的手，从薯片袋里拿出几片放入口中，一入口，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
  “咳咳咳。”
  她被辣的咳嗽，手一滑将错误的表情包发送给尹曜辰。
  “哇喔——，咳咳咳。”
  她快速咀嚼几下，匆忙把薯片咽下，打开水瓶喝了一口水，压住口腔中冲鼻的味道。
  “好辣，这款薯片跟阿彦买的不一样，咳咳，嘶，辣。”
  黎安霄左右翻看着薯片袋，得意地说：“有吗？是不是我这款更好吃？”
  “你这款好冲，咳咳。”
  苏沉商被刺激的味道辣得溢出泪水，赶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
  “比阿彦买的那款更冲。”
  黎安霄又取出两片，送入嘴中咀嚼两下，并没有发现与平时自己吃的有什么不同。
  “我这款可是双倍芥末，超级好吃。”
  “对了，你刚刚在和谁发信息呢？”
  黎安霄好奇的把头凑到苏沉商身边，目光看向她的手机。
  屏幕中，木雕头像右上角显示着新消息加一。
  “爷爷找你，让你找我？”
  黎安霄疑惑地拿起手机，按动侧边电源键。
  手机锁屏瞬间亮起，照片中，一名身穿校服的小女孩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握住金灿奖杯，一双杏眼笑成月牙。
  “我手机不是开机了吗？他为什么让你找我？”
  苏沉商咽下口中的水，用纸巾擦了擦嘴，“咳，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手机欠费了。”
  “是吗？”
  黎安霄打开微信，界面最顶端显示一条红色的提醒。
  “不是吧，我七天前刚充的话费，这就扣没了？”
  “不好意思，黎大小姐，月初是要扣月租的。”
  苏沉商边说边在支付软件上给黎安霄充值话费，充完切到收款码。
  “赶紧的，话费100块，给钱。”
  黎安霄瞧着手机信号回归5G，边转账边问：“明天，我可以去你家和你一起拼高达吗？”
  “可以。”
  苏沉商将手机放进背包，手探入薯片袋。
  “周六和周日，小姨和外公要出差，他们让你去我家过。”
  “但是，先说好，周六别来太早，我上午要睡觉的。”
  “行，绝对在九点之后到。”
  “你俩在约什么呢？”
  苏承彦从后座探出头，好奇的视线在两人头顶游移。
  “是好玩的东西吗？可以带上我吗？”
  黎安霄将薯片袋伸到头顶，苏承彦习惯性地将手探入袋中，取出薯片吃起来。
  “我们俩在商量专属约会哦，阿彦要一起来吗？”
  “咳咳咳，嘶，我——”
  “我们约了拼高达，周六周日云霄在我们家里过。”
  “嘶，好冲——黎安霄，你莫非是要杀了我。”
  苏承彦也被黎安霄的薯片冲到，跌坐回位置上，急忙从包内取出水瓶，猛灌一口。
  “拼高达，就拼高达，为什么要说成约会，嘶——。”
  他打开纸巾，嫌弃地取出一张擦嘴。
  “还有，别忘了周六是一月一次的KFC狂欢派对，嘶，好辣。”
  黎安霄笑着搂住苏沉商的胳膊，用额头蹭了蹭她的手臂，“那我很赶巧哦，我可以参加你们的派对吗？”
  苏承彦的声音从后座透过来。
  “来就来呗，正好，我的新游戏到了，我们可以一起玩。”
  “Leo，Kommst  du  dazu?”
  “Nein.”
  程炤低着头，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正在发送信息。
  “Morgen  begleite  ich  meinen  Gro?vater  zu  einer  k?rperlichen  Untersuchung.”
  “Hand？”黎安霄反扒在椅背上，将手里的薯片递到程炤面前。
  程炤抬起头，眼睛笑盈盈地盯着黎安霄，“Nein，J?hrliche  k?rperliche  Untersuchung.”
  黎安霄收回薯片，转身坐回位置上，“Okay~”
  大巴车停靠在维泽公学校门口，恰好赶上学校周五放学。
  校门口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高一（1）班教室。
  曲修伟站在讲台边，正嘱咐着周末注意事项和提醒周一开始的摸底考试。
  “后面两天是周末，我希望各位同学能静下心来，好好准备周一开始的摸底考试。”
  曲修伟将手摸上扩音器开关。
  “摸底考试不难，基本上都是初中所学知识，希望同学们能好好复习，特别是英语这门学科，知道吗？”
  “知道。”
  “还有，下周开始是学校的新生月，每天中午都会有各种活动可以参加，活动海报都贴在每个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里，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看。”

  “此外，新生月的每周五下午都有社团组织招新活动，下周是学校的体育社团，地点在梧桐林荫道旁，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周五下午去报名，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曲修伟将扩音器关闭，“那么，祝同学们周末愉快。”
  “WOW！放假！走咯~”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这一嗓子，教室里，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走走走，回家！”
  “老师再见！”
  “周末愉快！”
  “周一见！”
  “路上注意安全，蒋兴哲，不准在楼道里跑。”
  曲修伟站在教室门口，再三嘱咐准备回家的同学们。
  看到其中一名女生，曲修伟向女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阮仲舒，你过来。”
  维泽公学校门口，私家车停入临时停车位，又缓缓驶离。
  “啊！我刚忘问了！”
  黎安霄站在人行道上，侧过头看向一旁同样等人的两人。
  “你们今晚参加C·G的高级珠宝晚宴吗？”
  苏沉商和苏承彦齐齐点头，“参加。”
  黎安霄得到苏沉商的回复，手指开心地拍着，“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无聊了！”
  “小子！晒黑了不少，更有男子气概了！”
  苏承清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从背后搂上苏承彦的肩膀。
  “军训过的怎么样？洪哥他们罚你了没？”
  “哥！”
  苏承彦转过身，开心地拥抱着苏承清。
  “还好，就是事情有点多。”
  “事情回家再说，欢迎回家，阿彦。”
  苏承清松开苏承彦，目光看向苏沉商和黎安霄，朝两人张开双臂。
  “我可爱的妹妹们，欢迎回家。”
  “哥，你好过分，竟然先抱阿彦！”
  “就是，竟然先抱他！”
  苏沉商和黎安霄一前一后地拥抱苏承清。
  “阿彦离我近，而且你们都长大了。”
  “哥，我好想你。”苏沉商嘴里说着好想苏承清，眼睛却一直往他背后瞧。
  “别看了。”
  苏承清往校门口挪了挪，挡住苏沉商的视线。
  “靖轩不在，相和被他们的历史老师拖堂，至于某一位，被教导主任叫走了。”
  苏承清捏了捏苏沉商的脸颊，“等下他会和我们一起参加珠宝晚宴。”
  “好吧。”苏沉商收回眼神，伸手揉着被捏痛的脸颊。
  苏承清将视线移到黎安霄身上，“程炤呢？”
  黎安霄回答，“他先去医院了，军训基地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伤口裂开。”
  “确定是小插曲吗？”
  苏承清视线在苏沉商和黎安霄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校办已经发了通报批评。”
  苏沉商和黎安霄同时点头，“是，小小插曲。”
  苏承清收回视线，伸手轻拍两人肩膀，“既然你们说是小插曲，那就是。”
  “沉幺，阿清。”
  苏相和单肩背着包，另一只手在身后不断摸索着另一根包带，大步跑出校门口。
  “云霄，阿彦，我来晚了。”
  苏承清看向还在喘气的苏相和，“又被你们班的秃头给拖堂了？”
  苏相和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嫌弃地摆手，“别提，秃头简直有病，拖了我们一个礼拜的堂。”
  “元和姐，你们班也太惨了。”
  “听小道消息说，他家暴，一个礼拜前刚从派出所里出来。”
  三辆黑色雷克萨斯LM300h，缓缓停入临时停车位，车灯闪着黄色的双闪。
  苏承清看到车牌，提醒众人上车，“车来了，先去会场。”
  几人交谈着走到车子边。
  黎安霄朝苏沉商他们挥了挥手，“那我们会场见。”
  “嗯。”苏沉商边回答边踏入车内。
  三辆商务车驶出停车位。
  商务车内，阅读灯明亮，电子屏幕正在播放TED演讲视频。
  苏沉商躺在座椅上，闭着眼正在补眠。
  苏相和抽出小桌板，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指尖在键盘上按得飞快，正在写政治es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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