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好

许成彦经不住妹妹的央求，答应帮她打听一下陆大人的情况。可刚答应完他就有点后悔，打听陆修明，他这不是找死吗？

        许成彦急得一晚上没睡好觉，连做梦都在躲躲藏藏。好不容易等到天大亮了，他麻利地收拾好一切，赶去宫中。

        刚到弘文馆，却发现其他的同僚们正在传阅另外一张“春色图”，画中男人一身粉色衣衫格外“妖娆”，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加招人。

        众人一瞧就知道这人是谁，面面相觑之后，齐齐打了个寒蝉。

        “啧啧，这就是得罪陆大人的下场吧。”其中有人叹了一声。

        许成彦看着手中的画，不禁两腿发抖，生怕明日画中的主角就成了自己。

        为了“保命”，许成彦决定趁着陆修明上早朝的时间，先去太史馆问问其他的编修们，然后立刻消失，就当给妹妹一个交代了。

        捡了个空闲的时间，他溜进了太史馆。陆修明不在，太史馆内的氛围并不算严肃。

        他找到以前常聊天的一位朋友，上前寒暄：“王兄，近来可忙？”

        王诚抬头看见许成彦，有些惊讶：“许兄怎么来了？”

        许成彦笑笑，走到王诚的旁边：“我们周大人不在，就来逛逛。你最近忙吗？”

        “还好。”王诚慢慢整理着书架上的书册。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阵，许成彦才扯到正题上来：“对了，昨天陆大人他……还好吗？”

        王诚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低声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来看笑话了？”

        许成彦忙摇头：“哪敢呀，真是关心。”

        王诚抬头看了眼屋外，确认陆大人没来之后，凑在许成彦耳边道：“不太清楚，昨天早上挺生气的。后来皇上召见，陆大人就走了，之后一直没来过。”

        许成彦点点头，思索着自己回家之后该怎么跟妹妹一个回复。

        “行，那我先走了。”许成彦完成任务后，准备离开，却被王诚拦住，“别走啊，我有个事要问你。”见许成彦要走，王诚忙喊住他。

        “最近京中都在传你妹妹要参加选秀，是真是假？”王诚这一问，旁边两三个编修也都转过头来。

        陆大人的秘事虽然令人惊讶，但毕竟是个男人，没什么好探究的。而最近京中盛传许御史之女将参加选秀，更是大肆渲染了许姑娘是何等的美貌，不禁令他们有些好奇。

        “你妹妹真像天仙一样好看？”王诚不信。

        许成彦见他质疑妹妹的容貌，立刻挺直了腰板：“你这什么眼神？我妹妹不是和天仙一样好看，那是比天仙还要好看！”

        “我不信，真是天仙为什么不敢见人？”许棠玉一直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但她很少参加京中贵女的聚会，盛大宴会也是能避则避，因此王诚等人从未见过她的模样。

        “什么叫不敢见人！你们陆大人就见过，有本事问你们陆大人去！”许成彦急了，虽然常有人说玉儿不喜言语、不好亲近，但他还没见过有人敢质疑他妹妹容貌的。

        “陆大人见过？”王诚不敢相信，直觉告诉他这里有问题，但还没等他细问，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

        “你们聚在那里做什么？”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太史馆内响起，众位编修顿时如鸟兽般散开。

        唯有许成彦头皮发麻，腿脚发软，心中只道：“完了，被抓包了。”他无奈转头，躬身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修明没说话，只沉默看着他。像是惩罚一样，直到许成彦腰酸背痛、汗如雨下，陆修明才开口：“许编修有事？”

        许成彦讪笑着：“回大人，卑职来借两本书。”

        “弘文馆的书还不够多？”

        许成彦无言以对，只求饶道：“大人恕罪，卑职这就回去。”

        许成彦匆匆离开，还未踏出房间门槛，忽然听到了陆修明训斥诸位编修的话：“近日城中流言纷扰，耸人听闻。但我想送诸位大人一句话，庸人者自扰之。希望诸位大人能够专心著修，不要被外界打扰。”

        许成彦停下脚步，有些惊讶。按常理，陆修明应该等他这个外人离开之后，再说这样训诫的话语。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陆修明，却意外对上一双回避的目光。许成彦的心中忽然有一种错觉，陆修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在说他很好，城中的流言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想借他的口告诉另外一个人。

        许成彦回到家后，将陆修明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许棠玉。

        许棠玉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嘴角微微扬起，那颗一直担忧与内疚的心也渐渐放下。

        “有劳堂兄了。”许棠玉柔声道谢。

        许成彦摆手，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不对劲，这两个人绝对不对劲！

        许成彦带着疑惑离开了许棠玉的屋子，心中却打定了注意，就算是吓破这颗胆，他也要再探探陆修明的心思！

        而陆修明自始至终也没有对那副画作出任何回应，渐渐地，流言便下去了。如今，秀女选拔迫在眉睫，这一点桃色秘事实在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虽然陆修明仍然抓着“买官案”不放，几乎每日一篇文章要求严查。但文章中再没有“许世恒”的名字，这让她的父亲少了许多非议，也让大伯消停了几日。

        许棠玉难得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一日阳光恰好，她正在家中休息，大伯母忽然找上门来，说是想要出府买些东西，让她跟着一起去。

        许棠玉本想拒绝，又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便答应了大伯母。

        “家中还缺些什么，怎么要伯母亲自出来采买？”马车中，许棠玉询问道。

        大伯母笑了一阵，才说出实情：“当然是给你买一些胭脂水粉、金钗首饰啦。”

        许棠玉不禁奇怪：“为什么要买这些？我素来很少用。”

        大伯母笑道：“我知道你天生丽质，即便不施粉黛，也能艳压群芳，但这次不一样！”

        说着，大伯母撩开布帘，笑了一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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