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1、布局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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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完全没料到他会反诘自己。
于情于理,她不曾觉得做错了什么,求子心切有何不妥,学习医理、服用补药更是值得褒奖,而非一味苛责。
可就是这样一件为夫妻俩,为大明皇室,乃至为江山社稷都无往而不利的好事,却被他三言两语生生给说成了自己的不是。
如今她依着君臣之礼,放低尊严,拉下面子,可怜巴巴地央求他一番,却仿佛还是丝毫不被待见。
她咬了咬唇,指着案上他刚写完的手谕,“陛下误会了,臣妾这儿没什么谢罪赋,也不会硬护着苫烟、陆寅和贺九。陛下若执意责罚,臣妾这就唤他们进来,一块儿领旨谢恩便是。”
她说罢,忿忿朝他福了福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傻梦儿,”朱祐樘见她竟当了真,忙上前拉住她,“说笑而已,你知道我不会的。明日一早,咱俩还得去西苑招待吐鲁番使团,这事儿你莫非忘了不成?”
星梦佯装没有听见,倔强地想要甩开他的手,不料反被他握得更紧。
避开他求和的目光,她面无表情地回击道:“臣妾岂敢忘,前朝百官、后宫女眷无一不盼着明日盛典,盼着陛下亲临,臣妾侍奉君侧,如何能不尽心尽力?”
“好了好了,咱俩能别这般客套生份么,”倦意阵阵袭来,朱祐樘打了个哈欠,试着缓缓松开她的手,又不放心地哄劝道,“唉,还有三个时辰咱俩便得起,这样我提议,现在暂时休战,谁也别吵了行吧。”
看着妻子噘嘴不语,他甚是无奈地揉了揉头皮,又装作不经意地翻开手边的《千金方》,一直翻到方才的位置。
当着她的面,他将那纸手谕对折好放了进去。
星梦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晓得他是在做给自己看,但究竟是何用意,一时还无法领会。
她正琢磨着,忽然被他拥入怀中,耳畔一阵暖风拂过。
“瞧你这一身灰,”他故作轻松地掸了掸她衣袖上的尘土,展露出久违的笑容,“还不赶紧去洗漱更衣,我在榻上温衾等你。”
翌晨初四,难得天空作美,停雪开晴。
礼部奉上谕,召吐鲁番首领阿麻黑所遣朝贡使团入西内觐见。
坤宁宫东暖阁里,刚过五更,帝后已然穿戴完毕,用过早膳。
按旧制,小两口先往清宁宫恭请太皇太后,再取道仁寿宫奉迎皇太后,最后銮驾仪仗一行浩浩荡荡,向西苑北海行进。
琼华岛南岸的弘德大殿,七十二名内外朝官员已然分成两列入席。
殿上高台东侧,以邵贵太妃为首的一众太妃皆按位分依次就座。西侧则是御旨加恩即将就藩的兴王、岐王、益王、衡王、雍王五位皇弟,及仁和长公主、德清长公主、永康长公主三位及笄的皇妹一同合宴。
众人正彼此寒暄唠嗑,忽听掌仪太监于殿门口高喊一声,“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驾到!”
话音刚落,但见朱祐樘搀扶太皇太后在前,星梦陪侍皇太后在后,祖孙四人自正门而入,走过长长的金毯,至高台中央的华盖下升座。
满殿的人一齐跪下行礼,“叩见陛下、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娘娘。”
“如今不是在紫禁城里,先生们不必拘礼,”朱祐樘温言吩咐众卿起来,又特意向高台两边交代了句,“诸位娘娘、皇弟皇妹们也都快快请起。”
待大家都落了座,朱祐樘朝萧敬颔首示意,后者遂向外传旨:“宣吐鲁番使臣齐浪尔及使团人员入殿觐见。”
伴随着乃依、手鼓、都塔尔琴、萨塔尔琴演奏出的欢快旋律,一个头戴海獭皮帽,身穿墨蓝色天鹅绒长袍,脚蹬牛皮靴,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手捧国书和礼单,在掌仪女官的引导下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大群歌姬、舞女、乐手和幻术师。
星梦从凤位上远远望去,只见那些歌姬、舞女们虽个个戴着薄面纱,仍掩不住她们面若桃花、身材曼妙的美感,而乐手、幻术师们亦是生得俊俏,清一色罩着修长的黑袍,从内向外散发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异域魅惑。
她不禁转头瞥向御座那边,想瞅瞅丈夫的神情,却发现他也在悄悄瞄她,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齐浪尔率使团人员向御座叩首,礼毕将国书和礼单转呈从高台上下来的萧敬,与此同时,开始用汉语侃侃而谈,席间不乏溢美之词,将皇帝和大明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而对于吐鲁番吞并哈密一事,亦是表示忏悔,数番告罪不止。
朱祐樘含笑听着,也不打断,等他全部讲完,这才缓缓开口,“朕知阿麻黑素来忠心,此次哈密卫事件,想必其中定有所误会。今日是合欢宴,我们姑且先不谈这些。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知这回打算进献何物?”
“臣奉阿麻黑首领之命,带来我部歌姬、舞女、乐手、幻术师六十六人,奇珍异兽三十三车,为大明新春佳节助兴。按着礼单上的表演顺序,将依次献上神女散花舞、木卡姆组曲、飞天杂技、聚宝盆幻术,最后是我部进贡的神兽展示,共有三十六匹汗血马、二十头白骆驼、六只昆仑鹰、一对狮子。”
席间众人听得这番节目预告,纷纷起了好奇心,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止。
朱祐樘问过御座两侧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意思,又见星梦朝自己这里点头,遂与齐浪尔道:“甚好,那就请开始吧。”
齐浪尔向皇帝深鞠一躬,回过身去拍了拍手,用维语与使团人员交流几句。
大伙儿立刻四下散去,歌姬和幻术师们跟着掌仪女官退到大殿一边,乐手们纷纷拾起置在地上的西域乐器,舞女们则站成了繁复的蝴蝶队形。
手鼓首先疾速打起,萨拉尔琴拉出了悠长缓慢的曲调,十九名舞女扮作天山神女,轻甩五彩飘带,灵动地旋转起来。
正所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好一场如梦似幻、震惊四座的神女散花舞。
恰在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之时,萧敬从侧梯上了高台,走到御座一旁,压低声音朝皇帝禀报道:“陛下,奴才按您的意思,前头派了俩宫女去打扫乾清宫西暖阁,结果她们在妆台底下发现了这个。”
萧敬说着,将一个巴掌大小、满是针刺的布偶呈上,朱祐樘蹙眉接过,看到那布偶所穿的红色蟒袍,乃是朝鲜王特定服制,面色骤然沉凉。
他下意识地把布偶藏在龙袍后面,环视左右,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中央的舞蹈上,连忙起身离席。
待与萧敬从北门出了大殿,望着眼前满是残藕的太液池,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对景发作起来,“郑氏现应就在附近洒扫,你去转转,把她领过来。宫中最忌讳巫蛊之术,朕看她是不想活了!”
“陛下您快看,”萧敬忽得指向西堤的一座五孔连拱玉石桥,声调陡然提高,“那站在水烟桥上的白衣女子,这会儿似乎还想投河自尽呢……好像就是郑女官!”
朱祐樘抬手遮光,顺着萧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水烟桥的最高处,一扎着麻花辫、穿着洁白赤古里裙的姑娘正在跨越阑干一侧。
桥下已然聚集了好些内侍宫女,大家对着桥上指指点点,多半说这朝鲜姑娘是疯了,疯得可怜。
“还真是她,”朱祐樘确认无疑之后,不免加快了脚步,“你且去御前侍卫里挑几个懂水性的,让他们候在桥头桥尾!”
水烟桥的阑干外侧,郑绿梳远眺对岸飘来的浮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把自小戴着的翡翠吊坠从颈上取下,手指轻轻一松,任吊坠掉进水里,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别跳!”
郑绿梳猛地回头,当看到气喘吁吁的来人,一时愣住了。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弘德大殿里正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本想着趁国宴还未结束,先提前在此排练一下,岂料自己这才刚刚跨过阑干,竟已不费吹灰之力引来了皇帝。
自打在琼华岛北堤,朱祐樘望见了欲投水自尽的郑绿梳,整个人就像得了魔怔似的,一口气从北堤跑到了西堤,又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水烟桥的石阶,出现在离她不到二丈远的地方。
一路上,他完全无视宫人们的惊异目光,就连进行中的外交宴会也顾不上了,满心满眼想的,似乎都是要救下她。
见他慢慢靠了过来,郑绿梳显得不甚胆怯,身子一点点往后挪,“陛下,您怎得……您别过来,不要过来!”
“你就这么恨你们的王么?”朱祐樘停下步子,倚着手边的阑干,将那个朝鲜王布偶扔还于她,“朕不管你轻生是为何,但倘若是为此,大可不必。在这宫中,非得朕亲旨,无人能伤害你。”
“微臣谢过陛下,”郑绿梳立在风口上,牙齿冻得咯咯打颤,依然不慌不乱地朝皇帝行了个福身礼,“但微臣对主上殿下下的是死咒,只有以命相抵,才能使蛊术产生灵力。”
朱祐樘皱了皱眉,脱下外罩的墨狐皮大氅抛到她怀里,顺势又稍稍往前几步。
郑绿梳起先还有几分犹豫,捧着怀里的墨狐皮大氅,一度欲言又止。
不经意间,她瞥见远处一行人朝这儿过来,为首的是一位白皙明丽的年轻女子,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着织金云凤纹翟衣,心下暗自揣测,来人应是皇后无疑。
她立马收敛目光,嘴角微微勾起,不动声色地披上了那件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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