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天启帝的悲伤

随着卢玄植的臣服，杭州府城被收服，浙江再度完成了新的一统。只不过，这个拥有眀庭天下十三分之一土地的疆域，不再归属于朝廷，而是被划归到了一个人的名下。

        这个人，叫做宁采臣。至今为止，还不满二十岁。

        未满二十岁的诸侯王，这种现状令天下震怖，无数人为之感叹侧目。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自领浙江布政使的时候，宁采臣做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举动，他竟是上书都察院，言称浙江已被光复，浙江军将会成为都察院中的一柄利剑，在这乱世之中，维护都察院的威严。

        这是什么意思？许多人都没有搞懂。

        按，以浙江现在的实力来，逐鹿天下都指日可待，根本不需要都察院提供什么帮助，为何要向对方表示忠心？

        难道，那宁采臣真的是一心归属都察院，无视大宝之位？

        别开玩笑了，若真是如此，当初圣旨相召，他也不会避而不见。

        无数流言四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却始终没有一个靠谱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都察院给出了他们的回应：“宁采臣文成武功，助我大明收服浙江，功在天下社稷，特此擢升其为二品都御使，按察浙江一省……”

        都察院的这份回应，虽在情理之中，可是却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也令无数人为之震怒，恨不得杀人泄愤，这其中，就以暗中监国的朱红最甚。

        皇宫大内，奢华的宫殿之中，朱红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厉声道：“都察院想要干什么？帮着宁采臣造反不成？！”

        “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他身边不远处，天启帝脸上露出诡异地笑容：“都察院从来都不是为皇帝服务的，而是为天下，为这五百万公里疆域，为八千万人口服务的。所以，他们敢怒斥皇帝。敢按察州府，在某些时候，自然也敢造反。”

        朱红不同意天启帝的这种观，严肃道：“我认为，都察院就是为皇帝服务的，他们的权柄来】～】～】～】～，自于皇帝，所谓的按察州府，只是名义上的按察，而不是直接统治。只是因为出了宁采臣这种野心家。才导致言官统帅一省的事情出现。在宁采臣之前，可有言官乱军乱政？

        他就如同一个恶魔，在引诱着我们的人犯罪。他就如同一个老鼠屎，坏了都察院这一锅粥。他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本，一切叛乱的根源，若是没有他，言官岂敢像现在这么嚣张？”

        他不同意天启帝的观，天启帝也不甚认同他的观。开口道：“之前你以朕的名义诛杀了忠贤，召唤宁采臣来京。现在何不再以朕的名义，勒令都察院，撤回宁采臣的官位，将其定为反贼？”

        “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却不是现在。”朱红认真道：“我还没有做好镇服都察院。从容面对宁采臣反叛的准备。”

        天启帝笑的意味深长，从龙塌上站起身，走向宫外：“皇叔有匡扶天下之志，却没有称帝的心意，这御书房就留给你吧。玉玺印鉴全部在这里，你想要下达什么圣旨，直接盖印便是，以后，毋须在打昏朕了。”

        卡着天启帝的背影，朱红敏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已经渐行渐远，形同陌路。

        “我有哪里做错吗？伪造圣旨是不对，可是这是为了我大明江山。诛杀魏忠贤令你心生愤恨，可是不除了东西两厂，破烂的朝廷就会无休止的陷入内战的旋窝。你怎么就不懂呢？”御书房中，朱红轻声呢喃。

        走出宫殿，瘦弱的天启帝伸手接过一片雪花，眼前再度浮现很久之前的画面。

        那时，他是一个受人白眼，被人欺凌的可怜皇子。孤苦无依，只有一个相同年龄的稚嫩太监，不离不弃，始终相伴。

        那时，宫中人克扣他的银钱，故意令他少衣短食，是那个太监，冬天在寒冷的夜风中抱着他，为他取暖。节省下为数不多的口粮，送到他面前。

        那时，太监跟随着他，遭受了无数的欺凌。却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保护着他，愿意叫他一声殿下。

        当苦尽甘来，他登基大宝之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别的，而是要给那个太监人世间最好的富贵，最好的生活。可是，那个太监却跪在他的身前，不愿锦衣玉食消磨了自己的心智，愿为他赴汤蹈火，重振东西两厂。

        天下皆知魏忠贤是奸臣，做出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谁又知道，他才是对自己最忠心的那个。那些阴险的毒政，有多少，其实是自己愤恨下的产物？

        一切真相都被掩盖了历史的尘埃里，却深深铭记在天启帝的心里。而现在，那个最忠于自己的太监被人杀了，以所谓天下苍生的名义。

        天启帝想要笑笑，脸色却狰狞成了最难看的样子。对着风雪轻声呢喃：“皇叔啊，你斩杀的不是奸邪，而是朕手中仅握的一支力量啊。现在，在这天下之中，皇宫之内，朕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就如同真相可以被历史所掩盖，真实也可以被时间所揭示。随着时间的推移，浙江布政司发出的一条通告，揭开了宁采臣上书都察院表忠心的真相。

        在浙江布政司系统中，正式成立一个名为江湖门派管理局的组织，白鹿书院院长辛恺乐为管理局局长，强硬要求浙江承宣布政司管辖范围之内的所有江湖势力，全部到管理局备案，臣服在浙江政府的统治范围之内。此外，所有门派必须派遣出十分之一的弟子，并入武林军，服役三年。

        此条通告颁发之后，天下大哗，无数门派愤而出身，怒斥宁采臣的野心与残暴。动/乱在浙江本土酝酿，只要出现火星，就能生成撩天的火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仙道门派不管凡尘，所以毋须理会，可是江湖门派与凡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强占良田，人口，无视礼法，胡乱杀人……这种情况遍地都是，眼中根本没有法度存在，宁采臣又岂会容忍自己的势力范围中，有如此情况存在？

        而现在都察院的批文下达，为浙江争取到了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都将面临生死存亡的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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