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130米 早安,池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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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辰凝立在大厅的窗前,望着外面满地的栀子花,思绪轻轻被拉扯开——
在这个阴雨缠绵的天气,他娶了她。或许经久之后,他都不会忘记,是一个暧昧的阴雨之日,她眉眼灿烂地成为了他的妻。
浅浅,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结婚。在遇见你之后,我就只想和你结婚。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束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你。如果说喜欢你也是一种束缚的话,那我也只有认了。也就是说,我宁愿全身没入世俗所谓的坟墓。
一开始,父亲告诉我。他说,小辰,苏家岌岌可危,你得娶苏家小姐,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而我当时只是随意应下,安城第一名媛又如何,我怎知是好还是不好。然后我的父亲很严肃地说,小辰,苏家那个样子除了你没人敢救,所以你必须得去。
接下来便是看见你在大雨之中和越心纷争。说实话,当时的我是真的很好奇堂堂的安城第一名媛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我细细想来倒也是明白了一些,人在绝境之上,礼仪算个什么鬼。
后来啊,浅浅。
我感觉就这么的弥足深陷了。
不知道你懂不懂这种感觉,一点点,在你的眼眸之中沉沦。有关我的传闻很多,其中有一条,说我是凉薄至极的男人。我确
你很坚韧,好似时时刻刻都不曾软弱。可是我却一点一点剖析了你,其实你柔软得像是一朵在风雨之中摇曳不停的花朵。需要人来护住,想了想,我与小叔之间,那还是我来。
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费尽心机。
让一哲去砸了你好友的花店,为难给你帮助的人,甚至恶劣到了,不让医院给你母亲做手术。没办法,浅浅,我就是想娶你。第一次见面,你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娶你了。身为矜贵的安城第一名媛,说脱就脱,这种气魄不是谁都有了。
只是,你说想要嫁的人是要从一开始就对你痴心不改的。这一点,我可能做不到,置于痴心不改这一部分——
我不介意试一试。
*
“池慕辰,我真的感觉自己就这么被你耽误了。”她柔柔的嗓音顺着丝滑的空气然后钻入了他的耳中,将他的思绪收回来。黑瞳之中光晕轻轻流转,望向她的眉眼之时,一切才觉得真实无比。他真的娶了她。费尽波折,用尽手段,他还是成功了。
“池太太。”他朝着沙发上的她走过去,眸光渐渐氤氲成了一种复杂的颜色。凝立在她面前只是将手轻轻覆上她的头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光温和地看着她。
苏南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清丽绝伦的脸上维持着淡淡的表情:“头发都乱了……”
他低低一笑:“没事。”
*
吃了晚饭,在客厅逗留了一回儿之后,池慕辰便招呼她回房睡觉。苏南浅却停在门口,久久不肯进去。直到男人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
“还没进来?”胸前的浴袍轻轻敞开来,胸前的肌肉肌理分明,还挂着兴许水珠,轻轻一瞟勾得人呢魂魄都去了。加之他的容颜似雪,垂额的黑发如墨,眼瞳灼灼如火,眉眼之间的风华似要描绘出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来才肯罢休。
他清冽的视线突兀地撞进她的眼瞳,苏南浅眸光缓缓流转:“难道说,我不能一个人住一间房?”
“新婚燕尔你就要分房睡?”一双黑瞳由于才沐浴完的原因,眸底像是淡淡蒸腾着迷蒙的雾气一般,更加勾人魂魄。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之间沾染上的全是认真,且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眸。
“我只是不习惯。”她抬手摁住眉心,指尖轻轻揉了揉。怎么让她突然接受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是的,整夜整夜的全都躺在他的身边。
池慕辰的眉眼精致得不像话,他眯着瞳眸,只是幽光渐深地盯着她。
被他这种眸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抿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瞳明澈无比,平静道:“给我十分钟想一想。”
他将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给你五秒钟进来。”
她的心一跳,池慕辰你上辈子是不是一个无赖。
在他数到二的时候,她抬脚踩了进去,是的,她怕这么一个无赖会做出一点什么事情来。她可不想在结婚的第一天就将他给惹毛,毕竟他的本质是一个极其恶劣的人。
待她进去之后,他的眉眼之间终于缓和下来。苏南浅直直朝着卫生间走去,进去的时候拿了一套极其保守的睡衣。她就磨蹭磨蹭,他明天还要上班,不信他不睡。
她在偌大且明亮的浴室之中耽搁了近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其实,并没有洗这么久,而只是对着镜子发呆而已。
果然,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苏南浅轻轻走过去,在床边停下,在暖黄的床头灯下,凝视着他的眉眼。此刻,竟然又是别样的风华。男人的睫毛长长,轻盈地翘起来像是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坚挺的鼻似那苍天的极致杰作,眉眼如画,冷月霜华般的气质淡淡散出来。他的轮廓在光晕之下看起来又是格外的柔和了,丝丝诱人沦。
盯着他的眉眼看了良久良久,她才蹑手蹑脚地缓缓爬上床。苏南浅在上床的时候是咬着牙的,下决心一般,一起睡就一起睡,有什么大不了的。
用了最小的动静躺下去之后,才从胸口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苏南浅的眼角眉梢处渗出一点暖意,她突然想起他说的话,你好,池太太,余生请多多指教。那是不是意味着,剩下的人生,枕边的人便是他。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细想来,耳边便是碎碎的动静——
陡然之间,只觉得整个身子一沉,胸前都变得沉闷起来。苏南浅回过神之时,撞进了一汪碧波清潭般的如墨黑眸。她的喉头一哽:“池慕辰,你——”
“你是不是想着,等我睡着了再出来?”他眯眸浅笑道,其实她不知道他的睡眠很浅,而且极易被醒来。嗯,看样子她是不知道的,也没人知道。
他温热的气息拂了她个满面,让她的心神不由得轻轻动荡起来。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如画如卷般惊为天人的容颜,他的眼角带笑,凉薄的唇轻轻勾起:“你失算了。我没睡。”
苏南浅只觉得一口气哽在胸口,硬是出不来。表面上却是依旧的风平浪静,她莞尔一笑:“女人洗澡本就麻烦一些,我并没有故意的。”说完的时候俏皮地将黑白分明的杏眸轻轻眨了眨,像是在说她并没有说谎一般。
“是吗。”他低低沉沉的笑了,且温凉如水的嗓音在寂静偌大的卧室流泻开来:“那洗了这么久,洗干净没有?”话音落下之时,一直凉薄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引得神经一紧。
她有些抵触,心被崩得紧紧的:“好好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况且,你今天剪了这么多……栀子花。想必你也很累了。”
岂料,他将凉薄的唇送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耳根处。他的声线暧昧低沉:“其实,我不介意更累一点。”然后他的手便从腰间一分分,一寸寸,开始四散游走。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身子被他沉沉压着,眼瞳之中好似染满了情愫,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以及低沉的嗓音。喉头一紧,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她只觉得臀部被扣住,他的脸颊轻轻贴在她的脸上,凉薄一片。他的唇落在耳根处,轻轻摩擦,痒痒的,灼热的,致命的。他低沉地笑:“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将将落下了话音,她还未来得及回答。灼热的温度烫的她像是在下一秒就快要粉碎,她只觉得灵魂随时都要被撕了去。
她彻底明白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她彻底从温柔沉沦中醒来:“池慕辰,停下来。”她的声线微不可微地有些发抖,说话的时候用双手死死摁住了男人肩膀。
男人的黑瞳之中缠绕的藤蔓变成了极致的黑,浓郁的阴暗丝毫也遮掩不住。被她推的时候,他的吻恰好落在她径直的锁骨处,他突然笑了,抬起脸来,一双浓墨般的黑瞳轻轻眯起来:“怎么了,嗯?”甚至他的声线都微微低哑了。
“我不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轻,眼瞳有些缥缈地望着头顶的精致的大吊灯,重复了一遍:“我不想要。”
“分明很享受不是吗?”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脸,便用齿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勾了勾,便触上她的耳尖。引得她浑身便是急急地一震,换来他的低笑:“你看,我说对了。”
苏南浅的眸光渐渐暗下去,她道:“我真的不想。池慕辰,暂时不做这个事,行不行?”眸底闪着的一种近乎乞求的微光来,她不想,而且怕。很怕很怕,只要一想到,便会被一种窒息的黑暗给缠住,让她再也不能够呼吸了。
男人的脸重新抬起来,一眼望见她眸底浅浅涌动的波澜。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伸手顺了顺她耳边的发:“怎么了,浅浅?”
“就是不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波澜不惊一般,可是只要她心底才知道自己的怎么想的。
男人静默了几秒,盯住她的眸子,然后翻身下来,在她旁边躺下:“你说怎样都好。”
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她久久睡不着,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骗人。”
然后便接着是沉默,她是背对着他的,一直注意听他有没有开口——
一只凉薄的大手却突兀地从腰间穿过来,搂住她,后背抵着坚实滚烫的胸膛。他的气息拂在颈间:“浅浅,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睡吧,我抱着你,乖乖睡。”
一颗动荡的心逐渐平稳,只因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的两只手都穿过了她的腰,然后揽在她的小腹前。周遭都被他的温暖所包裹住,像是落入了泛着热气的泉水之中一般。她终于安心,思绪逐渐消失,在迷迷蒙蒙入睡之际,她听见他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浅浅,你说我耽误你。
后来我想了想,就算不是我耽误你,也会有别人来耽误你。
所以,还是我来耽误你吧。
*
翌日清晨的时候,初阳的光线已经将大地映得明亮亮的。美人如玉,清润极致的容颜上透着隐隐的光泽。苏南浅轻如蝶翼般美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温暖。将身子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仍在他的怀中。
在他的怀中醒转过来的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
“醒了?”凉悠悠且带点沉沦的嗓音从脑后传来,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她整个人就和他贴合在一起,温度交换,体温相融。她闭着眼睛:“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他‘嗯’了一声,说话只是嗓子低得很:“我就想抱着你。”
“你上班要迟到了。”
“不会的,老白开车又快又稳。”
“……那还是随你吧。”
然而结果还是两人都双双起来,换衣服,洗漱。她满嘴的泡沫,牙刷还在嘴里面塞着,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她眸光一闪,含含糊糊地:“让开…我…在刷牙…”很显然,话说出来的时候听不清。
他却将浅浅的一吻落在了她的耳根处:“你刷,我就抱着。”
“池慕辰…”她将一口泡沫吐出来,然后从镜子中望向容颜如画的他:“你这样我怎么刷,我还要洗脸。”
而他只是将双手轻轻收紧,这算是他的回答。
明明是可以十分钟搞定的流程,硬是托他的福,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可是为什么,心底盈出来的并不是厌烦。那到底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将将洗干净脸转过头,他的吻便落在唇上,浅浅的,轻轻的,并没有深入。
然后他抬起头来,由于身姿高大颀长,他微微垂着头来是他的眸和她的眼处于同一水平线。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之时,他似流墨般的眼瞳之中缠绕上了满满的情长温柔:“早安,池太太。”
她唇角挽起笑容:“早安。”
*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一天应该算是极其美妙的。毕竟安城第一贵公子的早安吻,何其珍贵。可惜,她的好心情全然被破坏——
她和池慕辰还没有来得及出房门,便听见敲门声,兰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先生…太太…”
苏南浅手上的动作轻轻僵了僵,然后又听见兰姨说:“先生……”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有些为难:“白小姐在门口,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先生。”
男人正好将外套穿好,此刻正拿着一条领带,还没来得系上。如画的眉眼之间光晕轻轻滞住,声音凉薄:“不见。”
门外沉默了,苏南浅的眸光尽是波澜不惊,轻轻泛滥开来。一张精致绝伦好似明媚春水一般的容颜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低头摆弄着梳妆台上的盒子。这白色的梳妆台还是新添的,她猜一定是他打定主意娶她的时候添的。因为第一次在他房间醒来的时候并没有。
一室都归于平静。
他的眸光轻轻流转之间扫过她的眉眼,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甚至说是,漫不经心还根本不在乎的表情。他蹙蹙眉,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池太太。
兰姨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了,这一次是更加的犹豫迟疑:“先生……白小姐说,如果您不见她的话,她便一直在门外等您出来。”
“那就让她等。”他的嗓音丝丝被染上了凉薄,让人听起来,就分外心寒了。
苏南浅的眸光微不可微地闪动着,青烟芳醉的容颜上微微浮起笑意:“池慕辰,为何不见,不是救命恩人么。”她承认她问这个话的时候是有一些含沙射影的味道在里面。
“我要是下去见她你会不高兴么?”
“你猜猜看。”
“我猜你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我便不下去了。”
“哦——”
她意味深长地将尾音拖着,眸光漫越如水,然后她走过去打开房门。正准备抬脚出去,却晃眼一看,兰姨竟然还站在门口。兰姨有些促狭地扫了她一眼:“太太。”
苏南浅的心思瞬间明净了些,她温声道:“兰姨,她还说什么了,直接说。”
兰姨像是很感激一般看她一眼,才开口:“白小姐说,要池公子帮她找一条项链。”
听见项链二字,男人如流墨般的眼瞳轻轻亮了亮,然后指骨分明的手轻轻覆上领带,紧了紧:“项链?”
苏南浅的心里隐隐缠绕上了一股雾气,甚至是有些凉意从脚底窜起来,谁知道白微儿这次搞得又是什么鬼。而且她有种直觉,那条项链,是他亲手给她的那一条。白微儿,我竟然没想到你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是和锦楠完成了交易,可是你这样得寸进尺还继续利用这个来当资本的话,未免也忒不厚道了。
“是的,先生。”兰姨恭敬回答。
苏南浅的眸光暗了暗,径直越过兰姨走出去。视线直直落在楼梯口上,一梯一梯踩着凉薄的步子下楼。
将将走进大厅,黑白分明的眼瞳便禁不住狠狠震了一下。白微儿宛然一个女主人的模样,姿态高雅地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苏南浅面上倒是也不恼怒,笑意盈盈地看过去:“不是说要一直在门口等下去吗,这般苦情的话说给谁听。”
“说给慕辰听。”白微儿的面上也带着几缕笑意,她在看见苏南浅的时候,心中也狠狠动荡一下。不过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带些讥诮开口:“苏南浅,你这是同居了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吗,是不是害怕得要死,是不是怕他随时都将你扔下。我忘了,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南浅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介落魄名媛而已。自然是要费尽心思地留在他身边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白微儿的眼角处泄出点笑意。望向她的时候,复杂的眸光之中带着些挑衅。这样子谁又会看不出。
听了白微儿的一席话,她一步一步走近。苏南浅一张如玉般美好的容颜上带出些微妙的笑意:“到底是谁怕被扔下。哦,忘记了说,我认为是已经被扔下了呢。”
白微儿的眸光缓缓流动,眼中映出了对面女人精致的容颜。她的心中缠绕上寒气,她本来以为,昨日自己公开带走越心之后。以苏南浅那么高傲的性子,定然会和池慕辰生出嫌隙来。可是她没有想到今日来这里,竟然看见她从楼上走下来。
“苏南浅,你的嘴依旧刁钻。不要把自己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媛了,已经没有资本了不是吗。”白微儿将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轻轻收拢在沙发边缘:“我也忘了给你说,我是不用等的。这座别墅是我进就进的,密码我知道,你知道吗?”
她确实不知道。
可虽然如此,苏南浅妖异的唇角依然迁出了笑意,轻轻道:“白微儿。外面的栀子花开得极其好,你不是最爱的那种花吗,怎么不多多欣赏欣赏?”说完之时眸光已经变得极其意味深长了。
白微儿的脸上稍稍一变,却在下一秒又变得笑靥如花——
顺着白微儿发亮的眸光望过去,男人的颀长身姿出现在楼梯口,好似那林间的松木一般,寸寸生莲,像是九天之上的谪仙一般。飘飘渺渺之间,他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错觉。
池慕辰的目光凉凉扫过白微儿的脸:“你来做什么?”
“慕辰……”她将唇咬了咬,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三分相似的容颜上也是清丽:“项链不见了,能不能帮我找回来。你知道的,那个很重要。”然后她的眸底氤氲了雾气。
苏南浅在一旁的沙发上轻轻坐下,眸光漫越到了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她的眸光淡淡,表情淡淡,一脸的漫不经心却始终美艳非凡。只见男人将凉薄的唇抿了抿:“那是家族信物,怎么会说没就没?你就是这么保管的吗?”
白微儿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走过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慕辰你相信我。”说完便要伸手去拉他的西装衣袖,却被他抬手摁住眉心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给格开了。
“我知道了。那毕竟是我的东西,我会找。”他的眼瞳之中光晕微不可微地暗了暗,然后淡淡开口:“薇儿,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
她的心凉悠悠一沉,慕辰,你到底是有多在乎那个落魄名媛。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白微儿的脸上是一如既往明媚的微笑:“慕辰,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面的栀子花都没了,怎么会没了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开得极好的,而且很香,你——”
“我剪了。”他的嗓音之中寸寸染上了凉薄,眸光如水般落入白微儿的眼中,他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他轻轻将头垂了垂,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正对着白微儿,他认真看着她那三分相似的眉眼,然后微沉开口道:“我不喜欢栀子花,我喜欢洛阳花。”
白微儿眸光剥裂,他凉薄如寒冰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一字不漏地落入她的耳中。她没有听错,他说他喜欢洛阳花。洛阳花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变成了一把锐利的尖刀一般,隔断了她的一根神经。一根又一根,通通被割掉,噼里啪啦的全部断掉。
然后他眉眼生寒,兀自转身朝着餐室走去:“浅浅,过来吃早饭。”
苏南浅本来还专心地盯着那副他母亲的油画细细看着,听见他这么一唤,也站起身来。越过白微儿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弧度优美的菱唇勾了起来:“白微儿,那条项链,你是拿去卖了?”虽然是个问句,说出来的时候却是以一个陈述句的语气。
余光瞄见白微儿的身子僵了僵,苏南浅便轻盈地笑了:“果然没错,你这么爱钱,对不对。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骨子里面的市侩简直是剔除不了了。再见,你还要上班,白—总—监—”
不知道为何,白总监三个字唤出来的时候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白微儿的身子僵的更厉害了,秀丽的容颜上快要维持不住本来的表情。只是微微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你知道我有几斤几两了。”
*
吃饭的时候,池慕辰凉悠悠的目光止不住地落在她的脸上。而她只装作没看见,专注在面前的蔬菜沙拉上面。
“浅浅。这可不是我要见的。”他像是耐心地冲孩子解释一般,眉眼之间写满了尽是认真。
“嗯。”她淡淡应了一句,漫不经心回答:“是她自己进来的,她知道密码。”说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继续开口:“好像我不知道。恩,我本来就不知道。”
说完便直接站起来:“我吃饱了。”
“坐下。”他的声线陡然凉了凉,像是裹上了寒气一般,眸光如滚滚江水般漫越开来:“浅浅,我还没有吃完,也还没有说完。”
后来,苏南浅才知道。他这个人吃东西,别人不能比他吃得快,也不能吃得很慢。要刚刚好,是的,刚刚好。
她望着他寒气越来越浓郁的如画眉眼,还是堪堪坐了下去:“我看着你吃,行不行。”
然后她专注地看他吃,他没有继续开口说点什么。所以她的注意力,全然被他的吃相勾引了去。一个男人吃东西也可以这么好看。恩,斯文。恩,优雅。恩,有气质。
说到底,这就是颜值逆天的结果。她凉悠悠叹口气,又只得说造物主不公平了。
接下来便是他上班去了,一袭黑色的西装衬得他容颜如雪。他在出门的时候淡淡对兰姨说:“找人来把密码换了。”
兰姨点点头,她站在兰姨的身后,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将将转身,她的肩膀却重新被扳了过去,凉薄的唇落在额间。然后听他沉沉而道:“池太太,你忘记给我一个吻了,我自己补上。嗯,等我回来。”
又像是风一般转身。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要迟到了吗。
兀自觉得好笑,眸光渐渐浓郁。
*
苏南浅已经换上了一套不能够再正式的西装。白色的抹胸,黑色的小西装,包臀的黑色短裙就妙曼的弧度勾勒得将将好。偏偏是一套普通的正装,硬是让她穿出了时装周的味道。
她的眸光轻盈亮着,然后看见那扇玻璃门被推开,里面探出一个女人的头:“16号——”
“好的。”苏南浅眸光轻轻笑了,然后礼貌地颔首。站起来,7公分的高跟鞋将一双本就修长的腿衬得愈发完美笔直。
三位面试官在她走进来的时候眼神轻轻一遍,然后相互对视一眼。
苏南浅姿态优雅地坐在了指定的椅子上,率先开口:“你们好。”声线柔柔似清秋一般。
“先生,你的领带颜色不错,款式新颖,设计风格是也是最新的。”她的眼角轻轻眯了眯,脸上尽是不卑不亢。
中间那位的面试官听见她的话,便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她说的没错,是自己才入手的最新款。他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公式化地开口:“你好,做下自我介绍。”说完之后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身旁的人,这女人安城应该鲜有人不认识吧。
苏南浅的将腰挺得笔直,背部的弧度也流泻得刚刚好。她唇角牵出来的弧度甚是勾人美好,开始微笑:“面试官,你们好。我是苏南浅,去年取得英国剑桥硕士学位,设计专业。恩,也是我面试贵公司的原因,主攻珠宝设计。”
说话的时候流利简介到了极点,面色平稳得不能再平稳。偏生让人生出了一种错觉来,她才是面试官。
三个面试官互相对视了一眼:“苏小姐…我们池氏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苏小姐之前没有工作经验。那是不是愿意实习一年……然后再通过审核转正。”
她一怔,旋即开始微笑:“谢谢。”
*
她是在网上投递简历,而且只投了一家,那便是池氏。并且也只选择了一个岗位,那珠宝设计师。所以,便有了今日的面试。从实习生做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喜欢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感觉。
后天便可以上班了。从池氏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她轻轻呼口气,阳光使她的瞳眸微不可微地眯了眯。掏了手机出来,拨通:“诗涵,今晚一起吃个饭。告诉你几件大事情。”
*
吃饭的地点约在一家中式餐厅,环境很清幽安静,容易让人感觉到舒适。她到的时候,诗涵已经到了,并且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瞅着门口。
苏南浅将手中的白色提包随意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诗涵,等多久了?”
“也就十多分钟。”容诗涵双手托着腮,轻轻打量着她:“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老实交代。”微微上挑的眼角处都渗出来好奇。
“面试,人太多,就等到下午了。这不,一出来就约你吃饭了。”苏南浅的眼瞳中含着些笑,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看你春风似的,小日子滋润——”
尾音莫名被拖长了,便有了些暧昧的意味了。容诗涵自然是听懂了弦外之音,掩嘴笑了:“说什么呢,我们还没有那啥——”
“还没?”苏南浅哑然。
容诗涵轻轻‘嗯’了一声,道:“别在公众场合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了,等下一哲要过来,他非要跟过来。我也就同意了,回家的话他一个人,他又不会做饭。”
苏南浅很想扬天长叹了,只是凉悠悠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你总是这么重色轻友,从高中那会儿就是了,真是的。得了得了,既然你要让他来,我也没有办法是不。况且,顾公子和我也差不了哪里去,都落魄得很,要学会同舟共济。”
容诗涵失笑,清秀的脸上荡漾开了一些暖意:“南浅,你知足吧,有池公子呢。等等,话说你和池公子怎么样了,听说昨天才出院。”
“别提昨天了。”苏南浅将手轻轻一摆,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泛起了清冷:“越心来医院找十月的麻烦,然后莫归年把易凡给揍了。池慕辰后来赶到,放走了越心——”
说到这里她就莫名觉得堵得慌。
“放走了越心?”容诗涵本来是想要端水杯的,完全怔住了:“南浅,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套路。应该是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婊子才对啊,什么狗东西玩意儿。要是让我遇上,老娘撕了她。还有易凡那渣男,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你别激动。”苏南浅觉得怎么反倒是自己安慰起她来了,只得失笑:“诗涵,我——”
“等等,南浅。”容诗涵捕捉到什么似的开口,道:“池公子当时不是在吗,那越心怎么还走了?不是说了喜欢你吗,不是说了要娶你吗,那这样算什么?”说着说着喝了一大口茶继续开口:“南浅别答应他了!真是的,嫁什么,别嫁了!”
一字一句的,字字笃定。容诗涵说这么一席话的时候眼中简直要蹦出电光火石来了。
苏南浅伸出一只手来按住自己的胸口,轻轻开口:“晚了,诗涵。”
她怔住:“什么晚了?”
“我已经嫁了——”
“哦,嫁了。”容诗涵漫不经心地接一句,然后眼睛陡然瞪大:“苏南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嫁了——”
“嫁给谁了?”
“池慕辰。”
“谁?!”
“池慕辰。”
“你再说一遍!”
“还是池慕辰。”
容诗涵咬牙:“苏南浅,我要和你绝交。”
池慕辰,你看,别人问我的时候,我都说,我嫁给你了。所以说,有没有称心如意的感觉。
你好,池先生,余生也请你多多指教。
菜色将将上齐的时候,顾一哲赶到了,就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他在容诗涵的身边坐下,蓝瞳妖异的亮:“哟,第一名媛。”
“得了,你省着点儿。”苏南浅盈盈的眸光轻轻转动,淡笑道:“你也是落魄公子了,彼此彼此。”
顾一哲没好气地笑了笑,将唇勾起:“如何,听说昨天华南医院可是热闹了”说话的时候多了些意味深长。
苏南浅笑了:“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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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来临,我白日忙得像是小陀螺,飞快地转动。每天凌晨四点半起来码字,嗷呜,没办法,手速太慢了。睡得晚起的早,所以风华的眼睛很疼,有时候看东西会迷蒙,所以有错字的话希望可爱的亲们不要介意。我会纠正的。爱你们爱你们~
希望大家都看文开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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