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忧郁的日子

还未到发工资的日子，简洁的卡上多了一笔收入，她莫名其妙的就被辞退了。工作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便是。

        余姗姗也辞职了，另谋高就，为她未来的路做铺垫。她找了份买房子的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有钱有身份的人，这样离自己的梦想不就更近一点，好歹近水楼台先得月。

        最近，简洁有点背，工作说没就没了不说，眼下的工作又出了状况。安检出了点失误，导致飞机延误，旅客滞留，一路排查最后将责任定在安检组。

        平日里，简洁跟同事的关系也没那么差，怎么一遇到麻烦，她便成了众矢之的。早就有人知晓，简洁是关系户，并非专业的毕业生。

        大家异口同声的认为，这起失误是因为简洁不专业造成的，害的大家下班时间不能回去，还要写书面检讨。

        她就是有一百个嘴巴，都解释不清、解释不完。简洁心底的委屈，无处可说，选择沉默是最为明智的举动。

        折腾了半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往家走的路途，简洁找了家宵夜摊，随便买了些吃的填饱肚子。

        凌晨三点，一阵绞痛让沉睡的简洁瞬间清醒，浑身冒冷汗，每动一下都让她蜷缩在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咬牙坚持，披了件外套，拿着手机和钱包，匆匆赶往附近的医院。一个人，打车、问诊，还要忍受身体的痛。原来，这个城市的夜，那么安静，白天的嘈杂和繁华都是假象。

        简洁终于不痛了，一番折腾后，天蒙蒙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不痛了，可乏了、倦了，浑身没劲。手上吊着点滴，可这会她想去洗手间，空荡的点滴室空无一人。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手扶着吊瓶，脚步虚弱的随时都要倒下去。从未遇到这么为难的时刻，她要怎么上厕所，吊瓶怎么办，吊点滴的手怎么办。

        简洁急哭了，她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的坚持、她的勇敢，都在迫临崩溃的边缘。工作不顺心，她可以写检讨，身体不舒服，她可以看医生，可她也想不坚强，也想有人关心，怎么就那么难。

        老天只是开了个小差，暂时的遗忘了简洁这个可怜虫罢了。早起打扫卫生的阿姨，看简洁一个女孩躲在洗手间哭，想起洗手间挂吊瓶的刚好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就让简洁这个倒霉的碰上，还真是衰。

        “姑娘，我帮你吧，怪我工作不到位，没留意。哪里不舒服，一个人来打针，怎么也没家人朋友跟着照顾。”若不是保洁阿姨出手，简洁真的要出丑了。

        “阿姨，谢谢你。”吃喝拉撒，人之常情，阿姨到也不在意。帮简洁扶到原来的位置，还将热乎的包子递给简洁，让简洁吃点，省的没力气回家。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不求回报，不计名利。一个小举动，温暖了简洁的心，她差点就对生活失望了。

        前脚刚出院，后脚就被叫去加勤，简洁身体还不舒服，连请假都被无情驳回。站在原地，有种不知所措的迷茫，若不是心疼把手机扔了，还要再买新的，简洁不舍得。

        电话再次想起，简洁在接不接的犹豫中，迟迟不见有所为，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一直没有挂掉。是陌生来电，只显示号码，不知道是谁那么执着。

        “喂。”

        “简洁。”

        这个声音好熟悉，哪里听过，简洁在脑中回想着。“我听说……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工作，他怎么知道，她的工作出了问题，他是程予。

        她好像看到，平静的湖面，丢进一块石头，激起水花。她的心，有了不平稳的波动，是因为病患的原因，连带心跳也失了规律。

        “程先生？”简洁不确定，叫出对方。

        “是我，程予。”原来，是他。不是，他一大早打电话就是问她工作的事情，好奇怪。

        “你在哪里？简洁。”程予听到简洁这边的吵杂，好心问了一句。简洁老实交代，“急诊室。”不是，为什么要告诉他。

        程予让她呆在原地不要动，简洁便真的没乱动。勤劳楷模的程予，破天荒因为一个小女孩，旷工了。看到简洁的那一刻，他心疼了，简洁面露倦色，手臂清晰可见针孔的痕迹。

        简洁生病了，难怪看起来那么虚弱无力。看到程予，他急切的脚步，朝自己奔来，简洁站在原地。他像一束光，照进她的心底，那温暖包围住简洁。

        她笑了，可又哭了，委屈的像个孩子。“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身体好些没，哪里不舒服。”程予让她想起爸爸，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对她好，不计回报，默默付出，程予是那个意外闯入的人。

        程予将人揽在怀里，那种如获至宝的幸福感，填满心房，肆虐身体每个角落。“我还要去加勤。”简洁退出那个怀抱，惹得程予微微皱眉。“工作不开心，可以再换一个。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请假休息。”

        简洁也想请假，可没人批假，她也浑身无力的难受，就想回家躺床上不想动。“假没批。”撅着嘴，略显委屈。程予微挑眉头，露出为难状，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若是，有人求求他，他倒是可以走后门。

        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简爸不舒服，送往镇上的医院救治。若不是大伯通知简洁，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呢。得知简爸不舒服，简洁顾不上请假不请假，恨不得立马飞到简爸身旁照顾。

        程予拉住她，安排自己的司机送她，还递给简洁一张卡，万一有个急需，手里也好周转。简洁愣了一下，不太想接受，程予一把塞进她手中。

        “安心回去，有我呢。”程予笑着道。他安排的很周到，想的很细致，甚至连简洁请假的事情，以及工作的事故，都让人悄悄处理了。这样，简洁就可以安心、踏实的照顾家里的长辈了。

        “谢谢你，晚点我找机会好好谢你。”匆匆挥手，简洁钻入程予打开的后座门，一脸感激的朝路边的男子挥手。

        “不客气，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就成。有任何事，打我电话。”他能做的，就是安排好一切，让她无后顾之忧。他的承诺，直白又真诚，直达心脏。

        程予认真了，他心疼了，更不舍得看她难过。汽车开走好远，程予站在原地未动分毫。简洁趴在车窗，默默的看着程予的身影变淡，直到模糊。

        小镇的人，淳朴善良，没事就喜欢扎堆聊天。聊聊那家孩子，说说这家往事，总之，不会闲着嘴。

        简洁从车上下来，被好事者发现，口口相传，变成了简洁找了个有钱人，简家的女儿出息了，在城里混出个名堂。啧啧啧，瞧，那车多气派，锃亮锃亮，都能拿来当镜子照。

        找到简爸的病房，人在输着液，身旁连个人都没有。简洁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往下掉。快速闪身，擦掉眼泪，为了不让简爸看出哭过，简洁特意去问了医生一些状况。

        本就不舒服，又挤在好几人的病房里，简爸也不能好好休息，总是被一阵一阵的说话声吵到。简洁轻声叫了声爸，拉着那双苍老的手，里面布满手茧。

        “你怎么回来了，不让告诉你的，我这小毛病，打完针就能回家，这不是耽误你工作。”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简爸嘴上虽埋怨，心里可高兴了。

        “我请假，不耽误工作。你都住院了，还不告诉我。”父女两人都是口是心非之人，明明见到对方很开心，还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琐事。

        “囡囡别担心，我真没啥大事，住院吊几瓶水就好了，还能报销，可实惠了。”都生病了，还在心疼钱，现在是钱的事嘛，身体是首要考虑的。

        这老头忒犟，脾气倔的跟头驴。不对，不能骂人。有了好心人的帮助，简爸得已在单间休息，不会被打扰。简爸还在心疼钱的问题，一直不肯住，若不是简洁说劝，倔老头恨不得马上出院。

        站在病房，那辆车停在那里，格外显眼。司机还没走，简洁想到谁会好心的调一个安静的病房，是司机的帮助吗？

        眼看时间也到了饭点，简洁扯了一个出去买点饭的借口，让简爸安心待在病房，还给放了电视解闷。

        走到车边，简洁轻轻敲了窗户，闭眼静坐的司机，立马摇下车窗。简洁不喜欢麻烦别人，邀约司机吃了饭便回去，司机一脸的为难。简洁明白，程予授意的，看来得跟程予讲这件事。

        简洁走在前，司机在身后跟着，简洁选了一处干净的小饭馆，点了三人份的家常菜，聊表谢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给程予去了电话，司机才领命离开。

        她竟然紧张了，手心出了许多汗，紧绷的神经，在程予絮絮叨叨的嘱咐下，渐渐平静。程予虽未在身旁，在精神上给了简洁莫大的支持和鼓励，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困难。

        程予，谢谢你。简洁由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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