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当然，白霈明艳动人，桃枝……温文尔雅，都好，都好。”

        导演此刻恨不得多长几张嘴，才端得平这碗水。

        好在白霈并不在意，拉着桃枝准备进院。

        “桃枝，走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嗯。”

        -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随着一句耐人寻味的诗句出现的，还有从院落中缓缓走来的长发男子。

        平时西装革履惯了，让白霈都差点忘了蔺冈这古代人身份。此时对方口中的话语，让她好似被拉扯进现实。

        白霈好似看见对方身着冕弁，腰间别着剑宇，踏着星河而来。

        恍然间，才重新看清对方的模样。仍然是一身笔挺的名贵西服，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错觉。

        但要命的是，蔺冈那火热的眼神，仿若要将她剥开似的火辣。

        这目光直得，像是全然不顾众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由退让了半分。

        白霈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本和蔺冈就传言不清，此时对方的表现，像是更坚定了传言的真实性。

        而她却不能退让了，不然更是难以收场，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蔺总，”白霈向蔺冈垂眼打了个招呼，“今天不是您带我们来，我还不知道这里藏着个这样的隐匿会所呢，挺雅致的，还不错。”

        这是说给众人听的，言下之意，她也未曾来过。

        蔺冈侧过身给白霈带路，朝着里走去。

        “喜欢吗？我还知道有家深山别院，也是宁静怡人，不如下次带你一起去？”

        蔺冈的话语差点让白霈摔上一跤。

        大哥，别把话说这么暧昧行吗？跟着你去深山别院怕是再也说不清了。

        看着白霈和蔺冈离去的背影，桃枝杵在原地有些发愣。

        同样的一袭红裙，为何就是得不到对方哪怕一秒地注视。

        她从始至终就像是个不断仰望的旁观者，未曾踏入对方眼角半分。

        桃枝扣着包链的指甲由青变紫，面色发冷。

        “桃枝？”傅井注意到身边的桃枝情绪好似有些不对，“走吧，咱们也进去。”

        经过傅井的提醒，桃枝才缓缓回过神来。

        回头莞尔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恢复了往日的婉丽。

        “走吧。”

        桃枝沿着包外侧的手指不留痕迹地划过，侧在傅井身边朝着门厅走去。只是注视着前方白霈和蔺冈身影的视线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她今天来，已经做好了铺垫。

        势在必得。

        跟在白霈身后的龙郢哉志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斜过头淡然一瞥，正好与桃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像是做坏事被逮了个正着的似的，桃枝眼神飞速移开，和身旁的傅井打笑着，眉眼之间全然是笑意，像是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

        龙郢哉志眉头微微一皱。

        刚刚桃枝那个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认识桃枝也不是一两天了，但这种阴鸷的感觉还从未见过。

        刚才虽然只是淡淡一瞥，但仍然还是被龙郢哉志的视线捕捉了。

        许久未见，只觉得桃枝变得有些陌生了。

        开朗了许多，但也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

        要是在以前来看，桃枝根本不可能和傅井有说有笑。别人打趣她，她也只是害羞似的低着头浅笑，哪像如今这般从容。

        是错觉吗？龙郢哉志又好生打量了桃枝两眼。

        “呀——”

        一声白霈的惊呼将龙郢哉志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踩着白蓓精心挑选的细跟镂空款高跟鞋，白霈果然一个没注意就差点被台阶给崴了。

        平时穿惯了平底鞋，本来就很少穿高跟鞋，更别说今天这种恨天高了。

        如果不是顾虑和礼服搭配的缘故，白霈怎么也不愿穿。

        眼看白霈重心不稳就要往侧边倒去，一只手横在了她的腰间，隔着衣袖给予了些许的支撑力，才让她重新稳住了脚跟。

        这只手显然是蔺冈的。

        “没事吧？”蔺冈手掌握拳，手臂用力轻微将白霈给扶了起来。

        感受到腰间的火热，白霈定了定身形，急忙从对方的“单手抱”中给挣脱了出来。

        理了理头发，白霈笑道：“咳——我没事，谢谢。”

        蔺冈见对方眼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想要帮白霈捋一捋。

        眼见蔺冈的手指接触到白霈发丝的一瞬间，一道身影挤了进来，硬生生将二人给挤了开。

        “没崴到脚吧？”龙郢哉志横在白霈的身前，手臂用夹角形成一个稳固的“防御网”，将白霈妥妥的护在身后。

        虽然话是对白霈说的，但眼神中挑衅的意思却是完完全全朝着蔺冈而去的。

        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龙郢哉志，蔺冈这才收回了手臂，赔笑道：“是我逾越了，抱歉。”

        话听起来是文绉绉的，但看着龙郢哉志的眼神同样是不减半点锐气。

        眼见两人像是又要在这别院中碰撞出“火花”，白霈立刻拉起龙郢哉志往里走去。

        “快走吧，龙郢。怎么没看见明良俊这小混蛋，今天他又在片场作妖，看我不收拾他。”

        龙郢哉志和蔺冈二人本就不打不相识，上次在日料店“比试”可没让白霈狠狠破财一笔，赔了好一笔修理费。

        她可不想这两人又碰撞起来了，毕竟这两尊“大佛”可都不是一般人。

        -

        整个晚宴让白霈失望极了。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档次的商务局，满心欢喜地以为会吃到许多美味料理，还特意空腹而来。

        结果却竟是如此。

        说是晚宴，但称为品酒会还更合适些。

        三三五五的人群，经济人携带着艺人，导演携带着制片人，互相联络感情。

        一人举着一杯香槟，在会场中游离游去。

        只是苦了已经耸着肩膀坐在角落里的白霈了。

        “蓓姐，早知道如此我就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嘛。”白霈看着华丽礼服下干瘪的“小肚肚”，有些气垒。

        白蓓和她接待了一波又一波前来嘘寒问暖的人们，没吃到东西的白霈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这才知道原来假笑这么累人。

        “看你这模样，给我打起精神来，”白蓓举着酒杯挡在唇前，不留痕迹地低声说：“别人可都看着呢。”

        白霈作为女主，自然时时刻刻都被剧组的其他人注意着。可白霈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番接待导演组、编剧组……她已经快要直不起腰了。

        更别说还踩着这接近十厘米的恨天高了。

        白蓓见怎样都拿白霈没办法，没好气地说：“小福可都比你精神。”

        白霈嘟着嘴抬眼看着对方，气道：“妈，你也不看看我这鞋跟，站一秒都像是在施刑。”

        “你看那些艺人，哪个不是穿着这蹦跶的，你再瞧那边，别个跟踩着高跷似的照样活蹦乱跳，哪像你。”白蓓不以为然。

        “说得到轻松，妈要不你来试试？”白霈此刻像是个小女孩，看着白蓓的眼神有些赌气似的。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

        白霈这辈子从来没做过违背长辈言论的事情，在白小甜家中，她对赵椿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赵椿只是发出一个信号，白霈就像是被训练有方的小狗似的，会做的永远都是服从。

        说起来，顶嘴这种事情，还没有从白霈的口中发出过。

        而此时，她却可以在白蓓的面前顶嘴，这样的嘴硬、这样的有恃无恐。

        搁在以前，她只在白小甜和赵椿两人身上见过。没想到此时却出现在了她自己身上。

        这难道就是令人头疼的母女关系吗？白霈有些愣神。

        看着身边身着墨黑色套装西服的白蓓，白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

        白霈不语。

        白蓓哪知道对方的心思，她现在一心只想怎么把白霈的形象给挽救回来。见对方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白蓓跺了下脚。

        “还笑。”

        这模样，才让白霈想起来。虽然说她和白蓓两人是母亲，但对方现在的年龄阶段不过也正与自己相仿。

        虽然想要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家长模样，但这一跺脚的小细节举动无疑暴露了白蓓也不过只是个大女孩而已。

        “妈，你穿得也太朴素了些吧。”白霈瞧着一身西服打扮的白蓓，抱怨道：“这可是晚宴，你把我给装扮得这么跨装，你自个儿却就这样啊？”

        白蓓本就挺拔的身材搭配上干练的西服，其实并不算逊色，只是在这“花开各表”的晚宴上，实在是有些过于低调了。

        “我是经济人，又不是艺人，随便穿点就行了。”白蓓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只是眼神淡淡从会场上的女孩身上扫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白霈可立马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信息。嘴上说着丝毫不在意，但再怎么说白蓓也不过是正值青春的少女，怎么可能对美好的事物不憧憬。

        白霈坏笑一眼，立马来了精神。

        “妈，走。你来试试我这身。”

        白蓓和她本来就年龄相仿，身材体型更是差不多，她身上的礼服白蓓自然也是穿得下。

        说完白霈就站起身来，准备拉起白蓓的手臂。

        白蓓一如既往坚定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别胡闹，我怎么穿得了你这个。”

        “有什么穿不了？”白霈推着白蓓就往休息间走去，“龙郢，来帮忙。”

        给龙郢哉志使了个眼神，两人这才半推半就地往休息间而去。

        “妈，这礼服本来就是你选的，你肯定适合的。”

        白蓓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我……我，这不是给你选的嘛。”

        -

        私人休息间内，白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认不出来。

        她本就和白霈有几分相似，此时穿上了对方的礼服，晃眼之间，还真与白霈相差无几。

        “妈，好看，我就说你肯定适合。”白霈看着眼前的白蓓，眼中满是欢喜。

        此时的白蓓，哪里还有严厉、刻板的模样。

        不知道是上了妆还是怎么，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个大美人儿。

        “真的吗？”白蓓左右转动了下身躯，在落地镜前打量着其中的人儿，眼中也是有些兴奋。

        她也是从未穿过如此华丽的着装。

        在她那个年代，能穿上一身牛仔衣和喇叭裤就算是潮流前线了。

        还别说，她和白霈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化了妆后不仅面容有个七八分相似，就连身型和脚码都差不多。

        礼服不仅穿得服服帖帖，就连那双十厘米的细高跟，也被白蓓征服了。

        “妈，我再来帮你做个头发吧，”白霈挽过白蓓那细长的黑发，“待会出去惊艳他们众人。”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白蓓一听连忙挥手，看模样就想将礼服给脱下来。

        她自个儿穿穿乐一乐也就行了，穿出去还不贻笑大方。

        毕竟，她只是个经纪人。哪有抢自家艺人风头的。

        “好，不出去，不出去，”白霈噗嗤一笑，“给你吹个简单的头发总行了吧？”

        还没等两人打闹完，休息间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白霈。”

        是守在门外的龙郢哉志唤声。

        “怎么啦？”白霈双手不空，正忙着给白蓓吹个空气刘海呢。

        “有人找。”龙郢哉志语气有些不愉悦。

        “稍等。”

        将白蓓的西服给慌忙地套在了自己身上，白霈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明良俊？干嘛呀，不待在‘花丛’中跑我这来干嘛？”

        只见门外半靠着的，正是忙活了一晚上的明良俊。

        如果说白霈这边算是一波又一波接待的话，那明良俊那边可是接连不断被簇拥的存在。

        毕竟，他长了那张祸害般的脸，又是这部剧的大男主，别说工作人员了，就连演员也是纷纷围着他，把会场一侧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不是难得找到机会，想和你单独说两句嘛。”明良俊眼神中一改往日的轻浮，竟难得地有几分真诚，让白霈连忙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个错觉。

        “那你说吧。”白霈仍然是只露了个眼睛出来。

        “就这样说？”明良俊嘴角有些玩味，“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隔着一根指头都伸不进去的门缝，白霈是觉得有些不太礼貌。但她也不能把明良俊给放进来了，毕竟白蓓可不想以这幅面貌出现在别人眼前。

        虽然白霈是觉得这幅面貌没什么不好，但还是尊重白蓓的意愿为好。

        “我现在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白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镜子面前愣神的白蓓，伸出头问询着明良俊。

        这小子平日里就不靠谱，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妖，转念就想拒绝对方。

        哪知道刚想将门拉上，被三只手指用力地夹在了实木门和门缝之间，抵挡着休息间的彻底关闭。

        “嘶——”

        明良俊应疼小声地嘶了一声。

        眼瞧着自己把对方的手给夹伤了，白霈略微有些震惊。

        “你这是干嘛？没伤着吧？”

        将手中的力道撤了之后，白霈这才发现对方的关节处已经略微有些发红，明显所承受的力道不小。

        明良俊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上的磕伤，双眼笃定般直视着白霈的双眸。

        “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

        仔细再次打量着明良俊那张绝美的脸庞，明明没有一丝的斑痕和皱纹，是那么得不真实。但接触久了之后，白霈似乎觉得这张不真实的脸庞仿若变得真实了许多。

        对方的眼神，灼热得想要把白霈给融化掉。

        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白霈不是没有感受到对方那真切的情感，只是她从未得到过情感，就连以前和王阜之间也是迷迷糊糊，来得突然，消失得更是突然。

        此时面对明良俊，她觉得或许也应该遵从内心的想法，和对方好好说一说。

        “那……好吧。”

        白霈隙着门，从休息间中侧了出来，准备跟着明良俊往小花园处走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王阜叮嘱过的话语。

        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难道……

        “龙郢，你现在方便吗？可以陪我过去一趟吗？”白霈转过头，朝着靠在墙壁手臂抱胸的龙郢哉志道。

        龙郢哉志微昂下颚：“好。”

        明良俊毫不在意的斜过头，扫视了龙郢哉志一眼，嘴角略微有些不满。

        驻足在小花园里，白霈随意坐在石凳之上，掂起茶壶给自个儿倒了杯茶，透过落地窗看着会场里活络的人群，稍微舒展了下后背。

        不用穿高跟鞋的感觉可真是太棒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再加上白蓓这身西服，也不知道比礼服舒适了多少倍。

        “白霈，上次我演唱会时唱的歌，你听到了吗？”

        明良俊还没等白霈缓一口气，像是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她和明良俊单处的时间不多，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缘故也无心其他。

        上次她生日时对方的作为，白霈本来还想找机会和对方好好谈一谈，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忘了。

        明良俊这记直球差点把正喝了口茶的白霈给噎住，咳嗽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

        “什……什么歌。”

        白霈当然听过，不就是那首祝她生日快乐的lover吗，只是现在这场面，还是装没听过的好。

        “别装了，你的演技在我看来，还差了些。”明良俊显然不吃这套，撩起了额头前的碎发。

        见装糊涂不管用，白霈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哦，那个啊。听了啊，谢谢你。只不过……”

        还没等白霈说完，明良俊打断了她的话。

        “你先听我说，可以吗。”

        白霈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明良俊见对方难得一见的听话，淡笑了声，继续道：“说实话，我的确是被你的味道所吸引的，那信息素的味道，只不过闻上了一口，便想要占为己有。”

        “本来我也只是想要和你玩玩而已，哪知道……”明良俊注视着白霈的脸庞，语气平稳道：“你和所有的omega都不一样，明明内心如此柔软，却要拼命地伪装坚强。”

        “所经历的种种变故，我都在想，你是不是要被打倒了，我可以赖以肩膀借给你依靠了，”明良俊话语变得愈发温柔，“可哪得知，你却愈发强大。”

        后面还要说什么，不言而喻。但白霈却不得不打断对方了。

        “明良俊……”

        听见白霈的呼唤，明良俊停了下来，等待这她的回答。

        “抱歉……”

        白霈最终还是从嘴里冒出了这两个字。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肯定会大跌眼镜。明良俊，那传说中的明良俊，亿万少女的梦想明良俊，居然在对着别人表白。

        而更诡异的是，对方竟然还拒绝了。

        哪怕是王菲儿在现场，恐怕都要骂白霈两句“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但白霈知道，明良俊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老师，也可以说是伯乐，但无论如何都和爱人相差甚远。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对方说清楚。

        毕竟，虽然她在情感上算不上丰富，但至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明良俊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听见“抱歉”两字，明良俊明亮的双眸像是瞬间暗淡了下去。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为了你我可以改！”

        明良俊语气急躁，他本已经构思好了今晚的一切，只要按照计划发展下去，一切都会非常的顺利。

        可哪想得到，白霈连继续听下去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打断了他。

        白霈摇了摇头。

        “你不需要为了我做任何的改变，现在的你很好。”

        明良俊咬紧牙关：“那是因为我穿书而来，对你而言不是真人吗？”

        这个问题反而让白霈愣神。

        明良俊的确是穿书而来，刚开始她的确没把对方当作是活生生的人，特别是搭配上对方那近乎完美的“假脸”。

        可长久接触下来，白霈再回想起这个问题。

        明良俊，他不是真人吗？

        见白霈迟疑，明良俊指着跟在她身后的龙郢哉志道：“那他也不是，我们都是从其他位面穿越而来，对你来说，都只是浮游吗？”

        回头望了一眼龙郢哉志，白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你们对我来说都不是真人。”

        白霈将二人拉过来围坐在石桌之前。

        “异世界也好，书本也好，从古到今也罢。来的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白霈也在心底问过这些人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么久地接触下来，这些人已经逐渐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明良俊、龙郢、蔺冈、乔尔斯，甚至我妈白蓓，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和这个世界的产物。”

        “但对我来说，却都是衬托着我情感的载体。所有的欣喜、愉悦、感伤等等，都是来自于你们。”

        “对我来说，你们是比这个世界的人们更加真切的人。”

        听见白霈的回答，明良俊更加难以理解了。

        “那为什么？！”明良俊显然找不到任何的答案，他在书中本就是主角，所有事件都是围绕着他而运转的。

        来到现世后，他更是锋芒不减，想要得到的从未失手过。

        而这种手足无措、失去掌控的感觉，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

        “因为这里。”白霈指了指她的心脏所在。

        “它会为了见一个人而颤抖不已，跳动远超寻常，激烈地快要跳出来。”

        “也会因为对方仅仅的一句话，缓慢跳动到快要停止。”

        “这才是喜欢。”

        说到这里，白霈再次想到了心脏跳动到快要窒息的那个瞬间。

        那个背影，明明那么熟悉却又模糊了不少。

        明良俊显然不能理解这个答案：“可是……信息素……腺体……”

        他伸出手就想抚摸白霈的后颈，但显然被龙郢哉志牢牢地把持住了。

        白霈将披在肩上的长发捋了下，指尖从后颈的红痣处扫过，侧过身子透露给了明良俊。

        “看吧，这只是普通的红痣，不是什么腺体。”

        白霈的话音刚落下，不远处的林子边上升腾起了一束光点，飞速从地面向往着漆黑的天空迸发。

        这点光影，像是点燃了整个夜空似的，“砰”的一声，在黑夜中绽放了深紫色的烟花。

        还没等白霈反应过来，整个夜空已经被烟花所填满。

        绚丽、而又层次丰富。但颜色却是出奇的统一，都是深紫色。

        借着白霈抬头打量烟花的间隙，明良俊借着烟花的光影打量着对方的脖颈。

        本来这场“蓄意已经”的烟花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只是没想到白霈却率先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而此时看着憧憬着夜空的人儿时，他知道自己真的输了。

        对方脖颈间的，的确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红痣罢了。他从书本中所带来的价值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的粉碎。

        这里没有所谓的腺体、更没有什么分化率完美匹配。

        “哇，好美。”白霈抬着头，看着满夜空的烟火，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烟花还从未有过。

        原来在烟花脚下的风景竟是如此。

        “这不会是你准备的吧？”白霈突然反应过来，侧过头问着明良俊。

        只见明良俊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还愣着干嘛啊，走屋顶去看烟花雨。”白霈拉着二人就小跑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房顶的角度上来看，烟花甚是壮丽。

        “你看那朵。”白霈拍打着二人的肩膀，指着前方绽放开来的水母状烟花。

        “那朵算什么，你瞧那边。”明良俊扭过白霈的肩膀，手臂指向远处的网状烟花。

        龙郢哉志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道：“我倒是觉得那朵更精致。”

        “你懂什么，乡巴佬。”明良俊白了对方一眼。

        此时的三人，在烟花下打闹了起来，这一刻才像是真正的朋友。

        随着烟花的落幕，三人才平息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足足放了有十余分钟。”

        白霈感叹道，他们这个位置欣赏烟花才真是绝佳，不知道的还以为烟花是为他们所放的呢。

        “说起来，还真是便宜了我们。”

        明良俊不留痕迹地撇了下嘴巴，“可不是吗。”

        “走了，下去了。”明良俊像是整个人的心情都随着这场烟花般畅怀了，情绪好上了不少。

        “嗯。”

        刚转过身子的明良俊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望向白霈：“最近我总有不好的感觉，好似整个世界快要和我剥离开来，如果我真是消失的话，希望你别忘了我。”

        白霈还以为对方和她开玩笑呢。

        “不会的，忘了谁也忘不了你的。”

        话刚说完，只见明良俊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却径直下楼了。

        “他怎么怪怪的。”白霈朝着明良俊的背影嘟囔了几句，转过身唤着龙郢哉志，“走吧，我们也下去吧。”

        “白霈。”龙郢哉志没有回过身，只是叫了她一声。

        “啊？”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龙郢哉志转过头来，藏蓝色的瞳孔涌出难得一见的情绪。

        “你……”白霈有些哑言，“别自己吓自己了……”

        还想继续说上几句，一声惊恐的女声响彻了整个会所。

        “啊——”

        白霈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是桃枝。

        桃枝出事了？白霈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下了楼。

        只见桃枝捂着嘴巴，整个人颤抖着指着休息间的方向，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从楼顶下来的白霈，嘴里不断重复着几句。

        “你怎么在这！？”

        白霈顺着她的目光往过来，只见虚掩着的休息间大门依稀可见，两人倾倒在地板之上，衣衫凌乱。

        蔺冈正脱下上衣，飞速披在意识不清的女子身上。

        倒在女子身边浑身抽抖的男子，不正是与明良俊同为《寻仙》男主的傅井吗？

        发生了什么？

        白霈隐隐觉着有些不好，这休息间……不正是……

        昏倒的女子身边，凌乱摆放、被撕扯成碎条的鲜红布条，不正是她先前所着的鲜红礼服吗？

        白霈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一把从蔺冈手中抱过昏迷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兼经纪人，白蓓。

        而衣不遮体，还有那倒在身边的男子，发生了什么，还不显而易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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