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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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盛姿虽然没想明白她与启斐的区别,但回想启斐说的话的时候,倒是想起一件当务之急。
启斐特意提了秋桃,那是不是代表,他可能会对秋桃下手
甚至,上一次去闹事的那四个人,也是他派去的
现在想想,那四人看到她居然就直接出去了,确实可疑。
但不管上次是不是启斐动的手,但今天,他对秋桃的态度可是表露无疑了。
想来若不是他近日还有筹谋,她又多在好颜馆,一个秋桃,大概早就没得悄无声息了吧。
盛姿飞快骑马回到城内,又直奔好颜馆而去。
她下马,直接走去秋桃的房间,有其他客人看见她神色匆匆,也不觉意外——这几个月她包下秋桃的事广为人知,尤其是最近,几乎住在了这里,早就是熟脸孔了。
然而她进了门,看见秋桃意外的神色,才忽地发觉,自己还没想好如何跟他说明情况。
总不能如实告诉他,说自己觉得他很像一个人,所以愿意和他待着,然后现在大权将握的越王殿下很不满她来好颜馆,为了保护他,她打算和他划清界限吧?
这……这也太怂了!
关系到面子问题,盛姿犹豫到不行。
干脆,吵一架吧!
秋桃睁着鹿眼,犹在惊愕之中。
盛姿说:“怎么,看到我来你不高兴”
秋桃一下子站起来,今天她怎么这么反常
他犹豫道:“我……”
盛姿抢话:“你什么你,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你别忘了,你只是,只是我包下来的,我不愿意,随时都能弃了你!”
秋桃快步过来,温声细语:“是我不好,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过来,吃东西了吗,要不要我让人去拿点吃食。”
房间外面,只听盛姿一声高过一声:“要你多管闲事,我从来就不喜欢有人擅作主张,犯了我的大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盛姿冲出门,还不忘“啪”地一声把门甩上。
房间内,秋桃捡起盛姿刚才边喊边写的纸团,他打开,上面写着:权宜之计,风波过后,送你离京,勿忧。
盛姿回到盛府,坐在书案前。
方才去好颜馆的路上,她已经想好,既然启斐要对付孙贵妃,那么无论他成功与否,京城有一场风波都是必然的了。
等到那时,她再给秋桃赎身,给他些盘缠把他送到京城外,等风浪平息,也不会有人注意一个伶倌的去留。
她如今自顾不暇,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启斐如今心思,她亦不能全部猜透,不再像原来那样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
但事已至此,比起启敏,他们毕竟相识多年,自然还是启斐更靠谱保险些。
她亦像和兴帝,看似有所选择,实际别无选择。
京城的日头愈发毒辣,闷热地空气仿佛静止不动,连凉风都很少吹过。
盛姿越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前,她还可以去念书,去和启斐一起商讨接下来要干什么,一关关破解下面的难题。
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居然从没有真正正视过这些事,全然把这当做游戏,只把自己抽离在外,当做一个过客。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怎样面对现在的局面,只是焦急地在等待着下一个被通知的消息。
阿耶看出了她的不安,特意来找过她,问她想不想去荆州老宅,去陪一陪阿翁。
盛姿于是乍然想起,她还有个阿翁在荆州,如今怕是土皇帝一般滋润。
她拿不定主意。
若是去也无妨,只是待多久又为什么要去去了那里又要做些什么?
待在房间里,真是让人越发焦躁,铺在桌案上的白纸仿佛都在嘲笑她处事不明,识人不清。
她不断能想起启斐的话,龟兹那些从未蒙面的人,开始出现在她的梦里。
甚至于,戾太子的故事都在她脑中一遍遍重现,那大概是皇位争夺中,最惨烈的事件之一。
那时,长安城数以万计的生命无辜地消失,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过错,也许只是某一天在街上的时候,和一个人不认识的人,说了句事后想都想不起来的什么话。
仅此而已。
这是这几年,她与前世的自己最近的一次。
她想,她也是一个普通人。
不想记起自己是重臣之女,甚至下意识否认掉她对于龟兹国走向的影响,她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企图逃避责任。
她满脑子回忆起的,都是曾经接受过的素质教育,而这些刀光剑影,她从前只在课本上见到过。
她几乎绝望地想,为什么这些要从课本上走出来,摆在我面前啊!
盛姿现在终于意识到,她真正地身处在一个时代。
不是大梦一场,而是浮华落幕。
当炽烈的阳光逐渐褪去,晚风依稀吹动的时候,盛姿接到了秋桃的急信。
她下意识地觉得,秋桃出了什么意外。
她甚至没来得及带上冬阳,一个人急急地往过赶,生怕有其他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
但当她冲进秋桃房间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层层轻纱,和幽暗处闪动的烛光。
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门在外面悄悄被关上。
这房间被轻纱笼罩,昏暗的光线下,一片雾蒙蒙,仿佛置身于梦境。
有一种神秘的香气在角落处升起,她轻嗅,只觉身体里似乎有小火把在被点燃。
盛姿皱眉,试探地叫了一声:“秋桃你还好”
有清澈的嗓音携带着温柔,似乎从遥远处穿来:“洛洛,你好吗?”
盛姿仿佛被惊雷劈过,被焦虑消磨的理智,几乎在这刻崩断。
她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却被一层层的轻纱阻拦,她掀起一片又一片轻纱,却始终找不到桑邈。
忽然,有人在背后抱住她,把她嵌在怀里。
……
盛姿在说服自己。
只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到了那张脸,上面并不是她熟悉的宠溺,而是刻意的温柔。
他的目光甚至清醒无比。
她嗅到,秋桃的身上有很淡的香料味,清冽刺鼻。
这味道刺激着她也清醒过来。
面前的人距离她这么近,她终于发现,或者说“承认”——他不是桑邈。
她刻意抛却的东西,在此刻清晰地提醒着她。
这确实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面前的人也不是桑邈。
她为自己织造的茧,终于破碎了。
盛姿浑浑噩噩地走出好颜馆,天色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但她浑不在意。
她只是想,连自己都企图欺骗的人,那要多可悲啊!
她甚至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但这也不怎么令人担心。
不会有人真的责罚她,不论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亦或是来赎她的那些铜的情分上,她都不会有事。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一路一直到回到盛府,没有半个人出来阻拦。
甚至她一个街使或是骑兵都没有遇到。
盛姿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张口应付泠风和冬阳惊讶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散发换下衣服。
等她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然后她就这样睁着眼,一夜无眠。
清晨,当盛姿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的时候,赖柔跑进来找她。
她一反常态地有些慌乱,急切地摇醒了盛姿,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
孙贵妃出事了。
她被抓住和启敏共同施行巫蛊,许多人亲眼看到,和兴帝大怒,把他们两人都押走关押。
赖柔说,她父兄昨晚都没睡,熬夜点灯在府里商谈了整整一宿。
赖柔的父兄,最近可很是亲近启敏。
盛姿想,启斐还真是用了个简单的办法。
盛姿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阿姊,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失败者要确保胜利的人不会对他们斩尽杀绝,才不会奋起反抗。”
“唔,不懂也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就去找至尊,合情合理地请求至尊对孙贵妃网开一面。”
“去吧阿姊,现在,至尊一定最需要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了。”
紫宸殿。
和兴帝看着启斐出去的身影,心中百端交集。
昨天,他本来要去看芳嘉,但是启斐临时进宫,找他商量国事。
等到谈完,都已经是宵禁,就留启斐在宫里住了一晚。
他仍旧去看芳嘉,不想一开门,就看到行使巫术的场景。
那个他过继给芳嘉的儿子,跌跌撞撞跑过来,告罪求饶,说这一切都是芳嘉逼他做的。
太多人看到了。
他没有办法,他不能掩盖下这件事。
搜证到半夜,巫蛊之事已经确凿无误,不论芳嘉怎样泣涕声冤,从证据上看,这事也都已经坐实。
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大忌,不论她到底做了多少,一旦沾连,绝无幸免。
阳淑连夜求见,被他拒绝。
此刻,和兴帝需要的是能对外面大臣起影响的人,所以他召见了启斐。
启敏已经是颗废子,诸大臣的心此刻只会急切地想讨好唯一的太子人选。
尤其是站错了队伍的人。
如果启斐给芳嘉求情,他就能有个借口能从轻处理。
为此,他甚至明确许了启斐太子之位,却居然被启斐拒绝。
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听了以后,谦笑着拒绝:“我是为阿耶着想,如今证据确凿,这样的女人不处罚,只会让百姓议论纷纷,说阿耶被色所迷,更加强烈地要求处死她,阿耶声名也会受损。”
“孙贵妃得享天家富贵这么多年,比起那些枉死的宫妃,就算现在即刻处死,也都是赚了。至于太子之位……”
“阿耶若觉得启敏可担大任,我自然也无异议。”
启斐提起枉死的宫妃,于是和兴帝就明白,这一切很可能就是他的好儿子做的。
让他亲自下旨,处死芳嘉,为他生母雪恨。
和兴帝看着面前快到弱冠的少年,已经变得青挺如松。
他年少的样子和兴帝并没有太多印象,当他注意到这个儿子,启斐向他展露的,就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他为大容培养了一个这样优秀的继承人,真是一大幸事,哈哈,哈哈哈哈!
赖柔进宫的时候,就看到启斐离去的车驾。
她向和兴帝身边的孙公公阐明来意,说求见至尊。
当她走进大殿,看到那个往日被歌颂贤德、不可一世的君主,仅仅一夜的时间,居然就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阿姿要让她过来,为大不敬的孙贵妃求情。
赖柔于是诚恳地跪在地上,请求和兴帝念在孙贵妃昔日种种好处,希望饶孙贵妃一命,将她废逐太庙。
这是妥当的办法,和兴帝想。
芳嘉不能在留在宫里,这里眼多口杂,又拜高踩低,他不能明着护住她,就相当于护不住她。
但如果送去太庙,就没那么多人再盯着。
和兴帝在事发第二日下诏,废晋王启敏为江都王,圈进于王府,非诏不得出。贵妃孙氏则废为庶人,迁于太庙。
和兴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再多审,就下了这道旨意。
许多大臣才刚得知此事,就已经听和兴帝下诏。
有些人还为了启敏处罚力度的大小,再去谏言,但没人再关注孙贵妃。
她已经被废,心病也就算了结,至于为什么没有赐死谁会蠢到,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触和兴帝的霉头呢。
盛姿再见到孙贵妃,是事发的第五天,在容朝太庙。
她不明白,为什么孙贵妃不把身上估计所剩不多的那些钱,留着贿赂身边人,让日子好过些。
而一定要他们给自己带个消息,希望盛姿一定要来见她。
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去了。
她走进太庙后面,那里有一排很是简陋的屋子,用来给那些废逐于此的人居住。
孙贵妃就在其中一间。
盛姿走进去,发现这里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差,居然还算干净。
盛姿进屋的时候,孙贵妃正在喝什么东西,看到她来,起身笑着来迎她。
这个昔日在容朝后宫尊比皇后的女人,如今一身素服,面容憔悴。
但她还是挂着最优雅得体的笑,仿佛在这里的生活,并不能压弯她挺直的脊背。
盛姿刚想说什么,孙贵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到屏风后面,示意她噤声。
啊,她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架屏风。
没多一会,有脚步声进来,然后盛姿听见启斐的声音说:“你们等在这就可以了。”
启斐推门进来,声音含笑:“贵妃娘娘,在此可还适应”
孙贵妃的声音没有一丝疲惫,仍是那样尊贵而优雅:“启斐,这一天,你等了很久吧。”
盛姿想,如果现在不是在太庙,不是刚刚亲眼看到她的样子,仅凭声音,她一定还以为,这是那个宠冠后宫的贵妃。
启斐有些慨叹:“是啊,我等了很久,让我算一算……足有七年。不过现在就好了,你在这里,要过的自然不止七年。余下的日子里,我阿姨受到的那些欺辱,还请你加倍笑纳。”
孙贵妃说:“我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个。”
启斐说:“噢,对了,你传来的口信说你没有输,我确实很好奇,想着那日之后还没看望过你,所以过来了。”
盛姿心道,孙芳嘉为什么同时把自己和启斐找来,难道她知道他们曾经合作,以为自己也是害她的人之一
孙贵妃说:“我当然没有输,我要的是至尊的爱,在这一点上,我赢了你无数次。哪怕现在,他迫于压力,他选定了你为太子,依然不会为了你而处死我。”
“是啊,也许你没有输。那你猜,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耶杀掉身边那些看到那天事情的人,就能保住你”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读史书,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秦始皇当初一时兴起,听人建议,觉得天子所在之处不能为人知晓。有一次因为觉得自己行踪言语被泄露,可是杀了当时身边所有随从。但阿耶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是陛下,他高高在上,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主持公道,也不会为喜爱的人放弃自己的圣名。你信不信,他一刻也没想过为你这样做。”
孙贵妃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忍住颤抖:“原来是这样。我草民布衣,确实不如、你们知道的多,但是启斐,很感谢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败给我的爱情,只是输给了他的宝座。”
“至于其他,我不会给你机会挟制我的女儿,这点,你想都不要想。”
盛姿听到声音,从屏风后冲出来,却只见到孙贵妃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盛姿想起她刚才喝的那碗东西,原来她早已服毒。
启斐讶然:“阿姿,你怎么在这”
盛姿揽着孙贵妃逐渐无力的身体,面上满是震惊,几乎说不出来话。
孙芳嘉,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目的
她把孙贵妃平放在地上,表情逐渐平静。
启斐过去扶着她的肩,有些急道:“不要被她迷惑,阿姿,她只是罪有应得。”
盛姿点点头,平静地说:“我一直记得,是她害了你母亲。”
启斐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有些焦烦:“阿姿,别这样,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只会比我做的更狠!现在她这么容易就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盛姿更加认真地点头,她真的很认同这句话,杀母之仇,焉能不报
“是啊,如果我是你,可能千刀万剐犹不泄恨。”
她并不像讽刺,启斐慢慢放下心来。
“可是,我不想站在你的位置。”
启斐眉头蹙起。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不想像你一样。你的位置,我不想待。”
“启斐,你也厌恶这里不是吗,那请,不要拖我下水。”
盛姿径直出门,启斐揽住了她的胳膊,但并没用力,她没有扒拉下去,而是继续往外走,直到他够不到她。
启斐想追出去,但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
这会他们都太激动,说出些什么伤情分的话就不好了。
盛姿走出去,被太阳的光线晒到,她眯着眼看过去,发现如果想要直视太阳的光芒,就要忍受它带来的刺痛。
如果是这样,那又何必。
盛姿回到府里,找到她阿耶,“阿耶我想好了,京城虽好,真是太累人了。我要去荆州,陪一陪阿翁。”
盛修看着她,没说什么,半晌,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说:“去吧,如果你厌倦了京城的争斗,就去散散心也好,有阿耶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你只要过得开心就好了。”
她眼眶里的泪一颗颗掉下来,这大概就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收获了吧。
盛姿抱住盛修,把头埋在他胸口,原来有父亲的感觉这么好。
一直到盛姿离开京城,启斐都没过来找她,也好,免去了不必要的争吵。
而她打算走的第三天,赖柔被和兴帝下旨,指婚给启斐,即将成为太子妃。
走的那天,盛姿和兰湖赖柔道别。
盛姿说:“高兴一点吧,我是去出去玩,不是去上断头台。”
“扑哧”兰湖被逗乐,凤眼里含着泪,这一笑,视线更花了。
赖柔说:“阿姿,我……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去荆州,如果是因为……”
盛姿打断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是要出去见一见其他的东西,并不为别的,阿姊开开心心的。”
她抱了抱两人,打算转身上车,忽然想起来:“啊对了,我给秋桃赎身了,但他说还打算在京城。看在我的面子上,如果看到他遇到什么很难的事,就尽量帮他一把。”
“靠,这种时候你都不关心我俩,还想着那个秋桃!”兰湖轻轻锤了她一拳。
“毕竟他长得好看哈哈,你们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呀,我走啦!”
盛姿走向马车,没回头,举手挥了挥。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我的朋友们,那就有缘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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