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六回 府衙验尸追线索 落芳一现众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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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心愁文络 ,持笔苦走文 ,正道沧桑望 , 版正运德生。 郝瑟干咽口水, 目光一帧一帧移到自己肩上, 死鱼眼皮剧烈一颤。
五只枯树般的手指正死死钳住自己肩头,甚至能感觉到冰寒尸气丝丝渗入肌肤。
一截清鼻涕从郝瑟鼻子里掉了下来。
“鬼、鬼大哥, 你有有有啥子要、要求,小、小小小弟一定不遗余力……”
肩上的枯指微微一动,一道虚弱呼气白烟从黑后冉冉飘出:“呼——”
霎时间, 阴风骤起, 月色凌厉,眼前黑张狂乱舞而起,显出那鬼尸的一只眼睛。
死鱼三白眼猝然爆圆。
那是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眸,虽是嵌在紫黑眼眶之内, 却澄亮宛若秋夜最美的月光,清澈犹如山间最干净的泉水,明镜映人心, 瞬光凝岁华。
郝瑟心口犹被铁锤重重一击, 彻底呆了。
突然,那眸中光芒一黯,握住郝瑟肩膀的枯手猝然松开,那鬼尸竟毫无预兆倒了下去,重重砸在了地上,再无半丝生息。
“大、大哥?”郝瑟僵硬目光慢慢移向地上的鬼尸,死鱼眼圆瞪如灯泡,“你、你该不会——”
还没死?
不、不会吧,这尸体都烂了……
可是……刚刚……那只眼睛……那么好看的眼睛……
郝瑟一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拨开了遮在鬼尸脸上的乱。
幽朦月光下,黑下的面容一点一点展现在眼前。
形若枯骨,肤色紫黑,灰尘满面,双目紧闭,口鼻间听不到一丝呼吸。
喂喂,看起来是真的死了很久了啊!
郝瑟眼皮一抖,又颤颤探出两根手指贴在了尸体脖颈处。
冰凉如石,毫无脉象。
郝瑟缩回手指,皱眉咬牙,一咽口水,俯身趴在了鬼尸胸口之上,贴耳细听。
冉冉夜风吹起郝瑟乱蓬丝,扬起鬼尸凌乱长,一趴一躺的两道身影就如两尊石像一般,静止在山风之中。
突然,一声微不可闻的震动传入郝瑟耳畔。
“扑通!”
郝瑟死鱼眼猝然一亮,急忙换了一侧耳朵继续趴胸屏息静听。
“扑通!”
又是一声!
心跳声!是心跳声!
郝瑟豁然直起身,一脸惊喜。
大哥,原来你还活着啊!
越啬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一众山匪围站四周,盯着僵躺在大厅正中木桌上的男子,面面相觑。
“老三,这人真的还活着?”上座的卯金刀一脸怀疑。
孟三石走到桌前,探手摸触男子脖颈,良久,收回手指,一脸惊诧:“当真有脉象!”
众人立时都惊了。
“这可真是见鬼了!”杨二木大骂一声。
“大当家,难道我们真要救此人?”孟三石抬头向卯金刀问道。
“救个屁!”杨二木冷声道,“这姓郝的也太多事了吧!这人眼瞅就要咽气了,还把他抬回来作甚?还不如就地埋了干净。”
“老三,你怎么看?”卯金刀望向孟三石。
“大当家,这次我同意二当家说的。”孟三石眉头紧皱道,“此人来历蹊跷,伤势诡异,搞不好会给咱们寨子带来危险,我们还是莫要管这个闲事为妙。”
“老三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杨二木频频点头,“大当家,咱们寨子里刚入了一点银子,给兄弟们买米还不够呢,可没有闲钱救这样的废人。”
此言一出,众匪立时纷纷表示赞同。
“对对对,谁知道这人是啥来历啊。”
“万一是个魔头可咋整?”
“俺们寨子又这么穷,哪里有钱养闲人啊?!”
“就是就是!”
一片嘈杂声中,卯金刀皱眉沉思不语。
就在此时,突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让开、让开!”
就见一人扛着一摞被子急火火冲了进来,一溜烟奔到桌前,卸下被子哗啦一抖,小心翼翼盖到了桌上男子身上。
“哎呦我去,你们咋也不给他盖件衣服?你瞅瞅,这脸都冻青了——”
一边给男子整理被褥还一边满口抱怨的——可不正是刚刚把这男子扛回来的郝瑟。
众匪目瞪。
“咳,郝军师……”孟三石上前正要说话,却被郝瑟摆手打断——
“等会、等会!”说着,又一溜烟奔了出去,不过片刻,又端了一碗温水奔回来,还一把将旁侧围观的黄二壮给抓了过去,“黄二哥,赶紧来帮个忙。”
“诶?”黄二壮一愣,还未回过神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水碗,然后便见郝瑟慢慢扶起桌上的男子,用手指捏开男子嘴巴,朝自己叫道,“黄二哥,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他喂点水啊。”
“哦,好。”黄二壮忙上前给男子喂水。
“小心小心,他可能很久没喝水了,一点一点喂。”郝瑟瞪着三白眼,一脸紧张叮嘱道。
“哦,好好好!”说得黄二壮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整座大厅不知为何就这般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看着黄二壮一口一口把一碗水喂完,又看着郝瑟将男子扶躺回桌,盖好被子,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桌子绕来绕去,一会儿摸摸那男子的脸,一会儿又摸摸那男子的手,一脸担忧之色。
“喂!老三!”杨二木脸色泛黑,向孟三石打眼色。
孟三石眉头紧蹙,上前一步道:“郝军师,我们适才商量过了,此人咱们还是莫要……”
“三爷,你说是不是要给他喝点粥啊?”郝瑟突然转头,一脸紧张望着孟三石,“他手上脚上都烂了,是不是要抹药啊?是不是要找个郎中来给他看看啊?!是不是要给他弄点鸡汤啊?他这么虚弱,会不会熬不住啊?”
“这个……”孟三石看着郝瑟那一双死鱼眼,平时满是凶悍匪气的三白眼珠中,此时却干净得好似一汪清泉,明亮得有些晃眼。
孟三石突然毫无由来一阵心虚,到嘴边的话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老三,你起开!”杨二木气哄哄拍开孟三石,“姓郝的,我跟你说,这小子咱们救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郝瑟忙举手道,“小弟知道咱们寨子粮食紧张,二当家放心,小弟我人瘦吃的少,你看这人瘦的也就一根筋了,估计也吃不了几口,我的口粮分一半给他,肯定不会拖累寨子的!你看行不?”
说着,两只眉毛向中间一团,一脸恳求望向杨二木。
杨二木愣愣看着郝瑟,愣愣点了点头:“啊,那、那行……”突然,一怔,骤然回神,“不对,我是说——”
“好了!”卯金刀打断杨二木,起身走到桌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那躺在桌上的男子,又望向郝瑟,“郝军师,你当真要救此人?”
郝瑟坚定点头:“当然要救!”
卯金刀皱眉:“此人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他?”
“为啥?”郝瑟瞪大死鱼眼,“因为他还活着啊!”
一瞬的死寂。
厅内所有山匪都用一种“这货肯定是吃错药”的表情瞪着郝瑟。
郝瑟环视一周,瞬间明白过来,赶紧换了一个比较接地气的说法:“咳,小弟是说——那个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们是山贼,但也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山贼,坚决不能草芥人命见死不救,所谓那个……咳……就是……总之救人是好事!绝对是棒棒哒……”
郝瑟越说越觉得词穷,眼瞅自己就要编不下去了。
一众山贼是翻白眼的翻白眼,掏耳朵的掏耳朵,皆是一副听不下去的神色,杨二木一脸要上前扔人的表情,孟三石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打算。
郝瑟环视四周,死鱼眼中的明亮眸光渐渐沉了下去,背后渐渐飘起了黑黝黝的匪气。
先人板板!你们不救老子救!
就冲这位大哥刚才那惊鸿一瞥,救活了肯定是个惊天动地的美人!
哼哼,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唯有卯金刀,看着郝瑟的目光却渐渐亮了起来,突然,一拍手,大叫道:“好!老三,救人!”
“大当家?!”孟三石顿时急了。
“多谢大当家!”郝瑟猝然回神,立即惊喜大叫。
“大当家,你可要考虑考虑寨子里的兄弟们啊!”杨二木扯开嗓门嚷嚷。
众匪也是一片不满叫声。
卯金刀猛一抬手,止住众人叫声,肉肉眼一一扫过众人:“诸位兄弟,大家可还记得,这越啬寨是如何建起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卯金刀神色肃严,望向杨二木:“老二,你自小就跟随义父,你说说。”
杨二木表情一滞,皱眉回想片刻,面色渐变得有些不自在:“老寨主建寨的时候曾说,这越啬寨,就是给这天下无家可归之人造一个歇脚的地方……”
卯金刀点点头,又看向孟三石:“老三,你说说你是怎么进的寨子?”
孟三石顿时面色一红,垂抱拳道:“孟三石被仇家追杀,九死一生,多亏大当家出手相救,又让我在这寨子中容身,救命大恩、再造之德,孟三石至死不忘。”
卯金刀拍了拍孟三石的肩膀,又转目望向众人:“这里的兄弟,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才来到这越啬寨?哪一个不是被这吃人的世道所迫才当了山贼?说到底,我们原本——”卯金刀一指桌上的男子,“都是和这位兄弟是一样的!”
众匪纷纷低头,面显惭愧。
卯金刀长叹一声:“我卯金刀天资愚笨,学不到义父的半点风骨,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箩筐,可义父有一句话,我卯金刀却是牢牢记在心里,至死也不敢忘记!”
说到这,卯金刀整张脸都焕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隐隐提气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求有义,助苍生——莫忘初心!”
这一声,就如鹰鸣过重山,振神定魄。
众人只觉心神大震,同时抬眼望向卯金刀。
卯金刀环视众人,爽声大笑:“所以,不管以前是什么人,做什么营生,只要有缘入了咱们越啬寨,那就是我们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一定要救!”
“是!大当家!”
“我们都是兄弟!”
“是家人!”
“一定要救!”
众人双目亮,齐声高喝。
杨二木一脸激动,孟三石双眼通红,二人深深抱拳作揖。
郝瑟愣愣看着灯火璀璨处的红衣肥硕身形,只觉此时的卯金刀简直是耀眼万分,霞光万丈。
帅!太帅了!大当家您简直帅老子一脸血啊!
“郝军师,”众人瞩目的卯金刀突然转目望向郝瑟。
“有!小弟在!”郝瑟连忙抱拳。
卯金刀定定望着郝瑟,肉饼脸上浮上一抹笑意:“你和义父……真的很像……”
那笑容在金色灯光下,就如一朵夜空绽放的绚烂烟花,灿耀得惊心动魄。
郝瑟顿时全身僵硬。
喂喂喂,大当家,您这嫣然一笑是怎么个意思?!
莫不是老子的贞操又危险了?!
杨二木和孟三石跟在卯金刀身后,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是淡定,但从杨二木潮红的面色和孟三石放光的双眼就能看出,也是十分激动的。
整座大厅里唯一一个状况外的家伙,就是郝瑟。
此时,郝瑟正苦大仇深死死瞪着那三个箱子,一双死鱼眼凶光迸现,好似要在那箱子上凿几个洞出来才肯罢休。
旁边的黄大壮黄二壮看得是心惊胆颤,一旁嘀嘀咕咕。
“喂喂,你看郝军师这样子,莫不是跟银子有仇?”黄大壮一脸不解。
“人家都说读书人视钱财如粪土,原来是真的。”黄二壮咋舌。
而实际情况却是,某现代法治公民正在一边回想某撒的经典节目,一边思考一个关乎人生的重大问题。
上一次强抢民男勉强还能算是不知情,可这次却是全程参与!
话说抢劫罪啊要判几年来着?
老子记得貌似是根据抢劫数额来定罪的……
“来啊,把我的大刀拿来!”卯金刀突然提声一喝,惊得郝瑟豁然一抬头。
但见孟三石从大厅最后的太师椅之后取出一柄宽刃长刀,送到了卯金刀手中。
卯金刀横手握刀,深吸一口气,抬臂朝着铜锁狠力一劈。
就听“锵”一声,铜锁应声斩裂落地,杨二木立即上前,拉起箱盖顺势向上一掀——
霎时间,光华满室,满厅震惊。
那箱子中,竟是满满当当码着整整一箱的银元宝!
一瞬死寂之后,整座大厅都沸腾了。
众匪欢呼击掌,拥抱大笑,还有几个甚至喜极而泣。
我去,这一堆银子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起码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郝瑟死鱼眼暴突。
大厅中,卯金刀一脸喜气走到第二个箱子前,再次挥刀劈下。
第二个箱子一打开,整座越啬寨都沸腾了。
这个箱子中,竟是满满一箱子的珍珠,灯火之下,那珠宝特有的润泽光彩险些没闪瞎众人的双眼。
“财了财了!”
“天哪,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啊!”
“哈哈哈哈哈!”
众匪徒全体癫狂。
毁了!就冲这箱子里珠宝的价值,起码十年以上……
郝瑟噗嗤一下蹲在地上,双手抓头,死鱼眼翻白。
“大当家,赶紧,打开第三个箱子看看!”
“快快快!”
“就是,刚刚那六个人只顾护着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的东西肯定最值钱!”
众人七嘴八舌大叫。
卯金刀一张油脸噌噌放光,挥刀劈开了最后一个箱子的铜锁,掀起箱盖。
一瞬宁静。
卯金刀瞪着箱子的□□眼豁然绷大,忽然,面色一沉,咚咚倒退两步,大叫一声:“晦气!”
“怎么回事?”杨二木急忙上前,定眼一看,也是面显惊色,大叫道,“晦气晦气!快快快,把这个箱子扔出去!”
这一喊,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涌上前去围观。
黄二壮黄二壮也凑热闹把蹲在原地估算自己罪行的郝瑟给拖了过去。
待众人来到箱前一看,皆是脸色一变,最后被拖来的郝瑟打眼一瞅,更是险些厥过去。
先人板板,啥子鬼呦!
第三个箱子里,非金非银,非宝非珠,而是一卷破破烂烂的草席,呈一个“弓”字状窝在箱中;草席卷头露出一团乱糟糟的黑,草席卷尾则露出一双沾满泥土的干瘦双脚。
那脚上破皮干裂,脚趾甲都翻了起来,皮肤颜色更是灰暗如土,一看就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
完了完了,无期or死刑没跑了!
郝瑟一脸苦逼。
“老二,老三,你们赶紧带几个人把这个箱子搬出埋了!”卯金刀冲着身后大喊。
岂料此言一出,紧跟在卯金刀身后的杨二木立即立即一捂脑袋,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倒在一边,哎呦呦叫了起来:“哎呀呀,大当家,刚刚老二我冲锋陷阵,被削了脑袋,这会儿头晕眼花,实在是动不得啊!”
说着,顺势一躺,就晕倒了。
身边的一众豆芽菜跟班们立即一阵咋呼。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
“赶紧,二爷,我们先到那边坐一坐!”
说着,就前呼后拥将杨二木给架到一边,又是扇风,又是倒水,好不热闹。
这边的黄氏兄弟一看顿时就急了,赶紧给身后几个兄弟使眼色,这帮兄弟立即心领神会,呼啦一下窜上前把孟三石给抬了起来。
“三爷!三爷您没事吧!您刚刚可是受了重伤啊!”
“哎呀呀,你看三爷这脸色,简直白得跟鬼一样!”
“三爷,咱赶紧去那边躺一躺!”
说着,就不由分说捂住孟三石的嘴巴,七手八脚把孟三石抬到另一侧,扇风的扇风,端水的端水,简直和那边的杨二木一众不出二致。
结果就在眨眼之间,卯金刀身边就空荡荡一片,只剩了一个人——郝瑟。
纳尼?啥子情况?
一时未反应过来的郝瑟一脸懵圈,眼睁睁看着那卯金刀一脸欣慰上前拍了怕自己的肩膀,笑道:“果然还是郝军师仗义啊!”
诶?
“郝军师,这个箱子就交给你了。”
诶诶?
“就埋到后山吧。”
诶诶诶?
“记得埋深一点,免得被那野猪给拱出来撕烂了,那可就太不吉利了。”
坑爹啊!
郝瑟再次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月弦残悬黑云密,树影摇曳若鬼行。
越啬山后山之上,漆黑一片,夜鸟偶鸣,阴风阵阵卷起如烟黄尘。
“吭嚓”一柄铁锹狠狠插入地面,撅飞一铲黄土。
“这帮没义气的家伙,太不仗义了!用老子的时候,一口一个郝军师、郝兄弟,叫得比蜜还甜,可一到紧要关头,都丫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吭嚓!”又一铁锹土铲到一边。
“老子我好歹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学历人才,居然让老子来埋尸?!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杀鸡焉用牛刀!”
“吭嚓嚓!”铁锹狠狠插入土坑,停住了。
弯腰挖土的身影骤然直起,双手一撸袖子,叉腰长啸:“先人板板!老子不干了!这箱子跟老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凭啥让老子来埋啊?!”
说着,一脚踹翻铁锹,雄赳赳气昂昂扭头就走。
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就这么把箱子扔在这,是不是不大厚道啊?俗话说人死灯灭入土为安——呃……”
再迈出一步:“那也不能半夜三更的来挖坑,这若是有个尸变闹鬼啥的老子可镇不住!”
迈出第三步:“大不了明早天亮了老子再来——”
“咚!”
一声闷响突然在背后响起。
郝瑟身形一僵,保持着高抬腿的姿势,一帧一帧转过身。
“咚!”又是一声。
我勒个去,不是吧!
郝瑟死鱼眼暴突,目光直直射向声音的来源——
好、好像是那个装着尸体的木箱……
闹、闹鬼?!
诈尸?
还是僵尸王?!
难道这是玄幻剧?!
一阵阴风嗖嗖吹过郝瑟惨白的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山顶又恢复一片死寂,竟是连夜鸟的叫声都消失了。
“咕咚!”郝瑟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落下脚。
“咚咚!”那箱子猝然又响了两声。
“妈呀!”郝瑟尖叫一声,手脚并用飞爬回去,一把抓起铁锹开始拼命挖土:“大哥、大哥!我错了!我这就给大哥挖坑、挖个大坑、挖个妥妥的大坑!保证大哥你睡的舒舒坦坦一觉到天亮——啊呸,是含笑九泉!”
“咚咚咚!”那箱子又响了起来,这次,甚至整个箱体都有些晃动。
郝瑟死鱼眼一爆,汗珠子好似蹦豆子一般冒了出来,手下的铁锹简直舞成了风火轮,扬得黄土漫天乱飞。
“大哥大哥!您别急啊!小弟我正挖着呢!大哥您放心,小弟我可是蓝翔毕业的,挖掘功夫那绝对是棒棒哒,这坑绝对是宽窄合适舒适度一流阎王见了也要扭三扭!”
“咔!”那箱子出一声脆响,又恢复一片死寂。
郝瑟保持着挖土的姿势僵在原地,汗珠子顺着脖颈子滑入脊背。
嗖嗖山风呼啸而过,吹得郝瑟后背汗毛倒竖一片。
“大哥?”郝瑟抖着嗓子叫了一声。
箱子没有反应。
郝瑟咽了咽口水,瞅了一眼自己挖得大坑,竟是已有一人多深。
“大哥你满意了?”
箱子依旧一片沉默。
“呼——”郝瑟长吁一口气,抹了一把脖子脑门上的汗珠,把铁锹放在一边,上前绕着那箱子转了一圈,小声问道:“大哥,你要是不出声,小弟就当你满意了啊!”
箱子没有回应。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郝瑟双手合十死鱼眼含泪朝天拜了一圈,紧了紧裤腰带,一把拖住箱子,死命向坑里拖。
“大哥您放心,小弟我明天就给大哥你立个碑,日日三炷香供着,保证大哥你在这吃得好睡的香,大哥您就妥妥地安息吧,可千万别——诶?!”
地面拖行的箱子突然卡住了。
“喂喂!大哥,不带这样的啊!”
郝瑟急忙趴地检查,现竟是一块石头诡异卡住了箱底。
“搞啥子呦!”郝瑟一头黑线,只好换个方向拖行,不料那石头卡得很是蹊跷,转了半天也转不过去。
“先人板板,老子还不信了!”郝瑟直起腰,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双手探入箱子底,狠力一抬——
“娘额,这箱子咋这么沉——”郝瑟惊呼一声,手臂一软,整个箱子骤然失去平衡,向旁边一翻,箱子盖咔哒一声打开,那卷草席咚一声掉出,顺着山坡咕噜噜一路滚了下去。
“我勒个大去!”郝瑟双手捧脸大叫一声,拔腿狂奔追出。
待好容易追上,那草席早已零落散开,露出草席中的尸身直挺挺躺在地上。
郝瑟壮着胆子上前一瞄,顿时根倒竖。
地面的尸体,身形颇长,显然是一具男性尸身,凌乱套着一身黑色粗布短靠,长乱遮在脸上,整张面容都看不清,露出的手脚皆是指甲翻起,肤色黑紫,手臂上还有块块烂肉,散出诡异臭味,显然是尸身已经开始腐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郝瑟抖着死鱼眼皮朝着四下一顿乱拜,弯腰捡起草席,用两根手指拎着,颤颤巍巍走到尸身前,蹲下将草席盖在了尸体上,双手合十:
“大哥对不住啊!小弟一时失手,您别见怪啊,小弟这就——”
“嚓!”
突然,诡响骤起,草席飞翻,一只枯手猝破草席窜出,死死抓住郝瑟肩膀。
一团黑倏然逼近眼前——宛若无脸之鬼!
郝瑟死鱼眼瞬间爆裂:“聊斋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此人身形猝矮下蹲,双手狂拍地面,高声大叫:
“亲爹爷爷祖宗姑奶奶!你到底是啥子情况啊!你不能这样说掉链子就掉链子,把老子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扔在这穷山沟里做山贼啊!”
地面之上,一个黑色手环在拍起的灰尘中保持着一副“别理我,我想静静”的高冷造型——
可不正是郝瑟同志的时间机器接收器。
“不是说这是最新太阳能科技吗?为啥子晒了一早上太阳也没个动静?!”
郝瑟举起接收器对着阳光哀嚎。
时间机器接收器漆黑一片,毫无反应。
郝瑟淡眉皱成一个疙瘩,咬牙切齿瞪着接收器半晌:“难道是老子打开的方式不对?”
说着,摸着下巴想了想,把接收器套上手腕,蹭一下高高举起:“波——若——波——罗——蜜——”
没动静。
“难道是姿势不对?!”
郝瑟抖了抖肩,双腿分开,双臂比成十字状,死鱼眼圆瞪:“出动吧,奥特曼!”
接收器一片沉默。
郝瑟眉毛一扭,再换一个经典姿势:“出击吧,比卡丘!”
冷风嗖嗖吹过。
“老子果然被抛弃了!”
郝瑟双手双膝撑地,呈现一个标准的“orz”造型。
“郝兄弟……你这是干嘛呢?”
郝瑟一个激灵,顺声扭头一看,但见黄二壮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正一脸惊诧瞪着自己。
“咳,那个……”郝瑟急忙爬起身,拉了拉衣服,拢了拢头,“小弟是看此处景色宜人,风清树茂,所以那个来看看风景。”
黄二壮一脸狐疑望着郝瑟:“郝兄弟,你刚刚摆的那些姿势——”说着,就将刚刚郝瑟的三个诡异姿势学了一遍,“是干啥的?”
“哈哈哈——”郝瑟干笑,“没啥没啥,就是——呃咳,那个强身健体的姿势。”
“哦!俺知道了!”黄二壮一锤手掌,“就是那些话本中说得,郝兄弟你是在——吸收日月精华吧!”
吸收日月精华?老子还修炼成精飞升成仙呢!
郝瑟对眼前这位黄二壮同志的脑补能力十分无语。
“黄二壮兄弟,你想多了。”郝瑟甩一把汗。
黄二壮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玄妙表情,一脸神秘撞了撞郝瑟的肩膀,笑道:“郝兄弟,俺省得的,你放心,俺是咱们寨子里嘴最严的!绝对不会说出的。”
“咳,那个黄二壮兄弟,这么早,你来找我有何事啊?”郝瑟赶紧转移话题。
“啊呀,差点把正事忘了!”黄二壮一拍脑袋,“郝兄弟,俺是来叫你吃早饭的。快走快走,若是迟了,那可就啥都没有了。”
说着,就一把拽着郝瑟,顺着山坡直奔而下,一路还不忘对郝瑟嘘寒问暖。
“郝兄弟,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挺好——”
睡个锤子!老子昨天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害的一晚上都没合眼!
“那是!大当家给你分的那间屋子地势高、风景好,还是独门独院,最适合你们这种读书人住。”
“是是是,小弟满意的很、满意的很!”
满意个毛!那屋子被风一吹就四墙乱叫,比鬼屋还恐怖,若不是冲着那草房是个独院,老子不用和一帮臭老爷们挤在一起,打死老子也不会住!
“杨二木向大当家要了好几次,大当家都没允,还是郝兄弟有面子啊。”
纳尼?!就这四处漏风满屋子蜘蛛网的破草房还是抢手货?这寨子的经济状况着实令人堪忧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多时就来到了越啬寨大厅后面的空地处。
“郝兄弟,我们到了——诶?这是咋了?”给郝瑟带路的黄二壮一看眼前的情形,立时抛开郝瑟奔了出去。
郝瑟抬眼一看,但见这空地之上,分别一东一西摆着两张宽过六尺的大木桌,木桌上皆有一口黑黝黝的大锅,锅内热气腾腾,显然是准备好的早饭。
但奇怪的是,以孟三石和杨二木为的两拨匪徒却是弃早饭而不理,反倒齐刷刷聚在桌前,数目怒瞪跪在场上的一个伙夫打扮的中年汉子。
“老赵,你说说,你给我们兄弟做的这是啥?”孟三石指着桌上的大锅,怒气冲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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