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街斗

虽然被雷到了，但杨九对傅祈阳的表现还算满意。他想，如果傅祈阳叫的不是爹而是父王，他可能会有些生气。

        杨某人在某些细节的地方意外的注重。

        “现在敢过来了吧？”杨九笑盈盈地看着傅祈阳。

        傅祈阳捏了捏袖子，抽着鼻子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试探着地朝杨九靠近，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小跑着扑进了杨九的怀里，不断地呼唤着，爹爹，爹爹。杨九看着怀里的鼻涕虫一阵无奈，得，莫名其妙添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杨九抓起傅祈阳的袖子，往小花猫的脸上擦了擦，带着些宠溺地道：“鼻涕眼泪糊一脸真是脏死了。”

        然后小家伙便一边哭一边慌乱地擦拭，而杨九则安慰着傅祈阳一直到小孩平静下来。童童窝在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个人是童童的爹爹，俊美无双，卓尔不凡，温柔又强大。童童终于有爹爹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童童。”杨九突然出声。

        “恩？”

        杨九神色淡淡，“可能要委屈你继续叫我老师了。”

        傅祈阳顿了一下，“恩。童童明白……”

        杨九顺了顺小孩柔软的长发，叹了一口气。太懂事的娃咋的这么惹人心疼呢……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孩的额头，看着小孩仰起惊喜的小脸，杨九微微一笑。

        后来，杨九和傅祈阳又聊了一些闲话，比如童童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遇到了什么开心难过的事情，杨九总会适时作出一些简洁的评价，也会对优秀的小状元送上赞美和鼓励……虽说杨九的态度算不上特别热情，但看着也有好好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傅祈阳很开心，他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而吴嬷嬷则远远看着，神色欣慰。

        到了午时，杨九与傅祈阳同席用膳，虽说比起杨九在王府的吃食，这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实在算作一般，但看得出来也是有精心准备过的。杨九虽对吃饭没兴趣，此番却做着样子吃了不少，当然也有问小家伙喜欢吃什么，给他夹菜，可高兴坏童童了！从头到尾笑成了一朵花~

        “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所以便送些银两吧，这些钱吴嬷嬷你收下，好好照顾童童。”

        吴嬷嬷自然要推辞一番，“王爷这可使不得！家里的银两都够用的，够用的。”

        杨九笑笑，并不强塞，只道：“花销外人的银钱难道要更舒心些？”

        吴嬷嬷一赧，随即因杨九话里的意思喜上眉梢，有些局促地收下了杨九递给她的匣子，连连谢过。

        “对了。”本来打算告辞的杨九，在看到傅祈阳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之前存疑的一点，问到，“为何童童会冠以‘傅’姓而非‘吴’？”

        “这个……”吴嬷嬷想了想，“小姐说是当初抓她去的人说了叫这个名字的，而小姐想着这是寻找姑爷的线索便一直用着。”

        原来如此。想来进了帝都隐姓埋名则是担心仇家寻上吧，毕竟这帝都龙蛇混杂，敌人又在暗，也不知对方是否知道傅祈阳这个名字。

        结束了这个话题，杨九对傅祈阳道：“我要回去了，你若是有事随时可以去王府找我。”

        傅祈阳的眼里全是不舍，但是懂事的他并不会出言挽留，只吞吞吐吐地问到：“那，童童，童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爹爹……”既然杨九说有事可上门拜访，他当然不可能无事前去打扰，即便他们对外还有一层师徒关系，登门拜访并不会显得突兀。

        杨九听到此问，忽而神秘地一笑，“以后应该会常见面的，所以童童不用太难过哦~不过童童到时候可要注意别叫错了~”

        傅祈阳歪了歪头，想不出为何会常见面，不过听杨九这么说他便当是真的了，那自然就开心了起来。“恩！童童会小心的！”

        “真乖。”杨九不吝赞美，然后告别。

        吴府上下一直在门口目送杨九消失，才又退回，下人间自是议论纷纷，而傅祈阳则久久回味，犹自觉得如在梦中。

        [有些后悔背锅了。]杨九想着童童那孺慕的模样，忍不住一叹。

        小白并不回应，他知道，杨九这个时候只想自言自语排解一番。他的主人，从来不会对已经做出的事后悔。

        [以后只怕更伤心了吧……该长痛不如短痛的。]

        [虽然不能告诉他真相，但是却可以不认他的，毕竟也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哎，反正如此了，以后承受不住只能怪他修为不够呗。]

        [次奥。]

        杨九有些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然后一挑桃花眼，冷冷出声：“出来吧。”

        故意拐进了小巷，此时安静得只有杨九一人。回应他的也是呼呼的风声。

        “逼我出手的话你身上大概会缺一些零件了，不打算识时务么？”杨九懒洋洋地威胁着。“别以为功劳在身我就会手下留情，能顶替你的人我可有一大把。”

        一阵风在巷子内一卷，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杨九的面前，保持着一个看上去算作安全的距离。

        这就乖了嘛~杨九勾起嘴角。

        “参见王爷。”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服的男人对着杨九抱拳行礼。这倒让杨九有一点诧异，还以为做这种暗卫工作的人都是你打一下才动一下的闷葫芦呢，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腔，虽说只是行礼。

        对方行礼后就抬起了头，杨九瞧着，模样还算小帅，不是他以为的大众脸。

        “叫什么名字？”

        “栖梧。”

        “什么时候开始保护小祈阳他们的？”

        “吴语嫣被遣离幽囚王爷的院子时。”

        也就是被诊断出授孕时么……而且，竟对吴语嫣直呼其名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用“幽囚”来形容当时安陵佑的状态，对方不是他的主子么？一般人会这样说么，而且还是对着我这个“当事人”？

        一句话，此人以及此人背后那人的立场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你主子是谁？”

        这一次，对方不配合了。

        杨九眯了眯眼。如果是一个阵营的，至于如此避讳吗？还是说，用那样屈辱的方式强迫安陵佑，虽如愿以偿留下了血脉，但如今自然也在担心我报复？可论最想让安陵佑留下血脉之人，难道不是安茹雪么？

        “栖梧啊，爷一看你这面相就是嘴特别硬的，除非打到你的痛脚否则就算处以极刑也撬不出半个字吧~”杨九突然歪楼。

        男人愣了一下，身体没由来地一抖。

        杨九慢慢靠近栖梧，对方也不后退，只绷紧了身子。直到杨九拍上了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关怀道：“所以千万别让我知道了你在乎什么，否则……呵呵。”

        留下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呵呵，杨九与栖梧擦肩而过，出了巷子。直到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栖梧的脑中却又响起声音：“尽忠职守，也许可以将功折过哦。”

        一步步走进了热闹的街道，杨九神清气爽地舒络了一下筋骨。一个给人打工的小角色哪值得本猪脚动心思啊，也就是心情不好恐吓着玩一玩而已啦~╮(￣▽￣)╭

        “啊哈哈，果然这人的幸福就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杨九不禁感慨，声音不大，却也引来了四周一些人异样的眼光。

        “这话本大人很认同呢，小美人。”突然，在杨九的右前方传来一声调笑，说是调笑，但那声音里蠢蠢欲动的杀气可一点不旖旎，当然，指着杨九侧颈的那把雪亮的长剑就已经够危险了。

        杨九目光一转顺着长剑看了过去，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用一种嗜血而玩弄的眼神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武器狞笑的男人。而街上的群众已经惊叫着作鸟兽散了。

        “你……”杨九一顿，“谁啊？”

        男人举着剑的手忽地一抖，看着杨九的目光恨不得把杨九吃了！太气人了，太丢人了！他竟然不记得老子了！装的吧！

        小白看不下去了，将一个多月前那个初雪之日在倌馆遭遇的事情电影一般地给杨九过了一遍，杨九这才恍然，记起了眼前这个男人当时醉酒把他当成了小倌调戏，结果被他用脸糊了桌子，最后追杀自己出了倌馆还被一个见义勇为的愣头青给纠缠了去。

        “哦~~原来是你啊。”

        男人冷哼两声，就知道这人是装的了！不过老子剑还驾他脖子上呢，他这么淡定地跟本大人对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哼，贱人上次让你跑掉了，这么久不见你还以为你吓得不敢出现了呢，今天终于逮着你了，看爷不好好招待你一番！”

        杨九皱了皱眉，“我建议一下，这骂男人呢还是别用‘贱人’这个词，又不是娘们儿。”

        对方更加不好了，艹，这是赤果果地鄙视啊！他居然还有心情说这些废话！

        而杨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眼中掠过一抹冷光，幽幽地道：“当然，我更建议你跪下来对刚才的不敬向哥道歉。”

        “呵！”男人被气笑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怕死还没脑子的！他觉得自己再跟这人磨嘴皮子下去被气到的只会是自己！一口怒气飙起，男人手腕一抖便要对着杨九的脖子抹下去！

        暂停这边的战局，且说就在此番冲突演变的同时，距离此处不远的某个酒楼的包厢刚好正对着此处，里面站着四个人，有两位容貌上佳的男子站在窗边远远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这两人正是杨九的两位男宠，伶舟凤箫和易南杰。他们所在的酒楼便是德福酒楼，正在等待杨九来会合。

        因为还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他们听不清杨九和那人的对话，但看着两人的神色也能猜出几分了。

        “哼，自作孽，总有老天要来收了那个混蛋！”易南杰见杨九遇到麻烦很是快意。

        伶舟凤箫却摇了摇头，“南杰你还是下去帮他摆平了吧，莫要把事情闹大了。”

        易南杰皱眉不满，打量了伶舟凤箫一眼，狐疑道：“你莫不是看了他对云公子的那番惺惺作态便以为他是个好人了吧！狗改不了吃/屎，他要是个好人，能上街就被仇家砍么！”

        “你误会我了。唉，先不论他是不是个好的了，南杰你再不出手，待会儿的场面可就控制不住了！”看着那边剑拔弩张，伶舟凤箫已经略有急躁。

        “你还替他担心呢！我看他就是死了才好！反正也赖不到我们身上！此番才落了个自由身呢！”

        伶舟凤箫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美人做来这样不雅的动作竟也十分养眼。“你还听不懂我说的是何意么，我是说你再不替王爷出手，那些人怕是都要交代到这里了！”见对方惊讶却又不以为意的模样，伶舟继续到，“王爷近来做出不少大动作，王府本来就不得安生了，要再闹出点什么事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大家呢！”

        易南杰一脸不信，“你竟然信了那些传言么……”

        “什么传言，南杰你怎的这般死脑筋呢！你对他有偏见可是也不至于看不明白吧，无风不起浪，那人的功夫绝非虚言，唉，你别想了，先听我的罢！”

        易南杰被伶舟说的不禁感到一些烦躁和恼意，但心下却是有几分松动了。他皱着眉又往窗外看了过去，这一看，正是战局骤起之时！已然犹豫的心思在这一刻被刺激得本能地出手了，他一脚踏在窗框上，轻功一展冲着杨九所在的地方飞身而去！

        杨九抽身一退避过男人的长剑，而对方立刻一挑剑尖又要追着他继续刺过来！男人知道杨九有些身手，对自己第一招未能得手也不意外，可当他喂上第二招时对方突然停顿了半拍，他便真是惊喜了！这可是破绽啊！但是，还不等他笑出来，他便被杨九忽然弯起的嘴角唬得心一跳！

        身后突然响起两道破风声，然后两条黑线激/射而来，一道扎在自己手腕，一道扎向自己后颈！男人自然要优先避过后颈的杀招，可这般手上的动作就要慢上稍许。手腕一痛，一阵酸麻袭来，长剑便握不住了，啪嗒掉在了地上。

        男人闪身拉开距离，瞥了一眼地上袭击自己的武器，却气极地发现不过是两根竹筷而已！再一抬眼，便看到了一个铮铮料峭的俊逸男子落在了自己和那人之间，一脸烦躁地瞪着自己。

        “你是谁！”

        易南杰理都不想理他。

        “我男宠。”杨九替易南杰回答了。

        男人看着易南杰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黑，也就相信了杨九的话。那人相貌俊美非凡却不染女气，这后出现的男子虽英武，但配给那人却又要逊色几分，不至于让人颠倒了上下。

        “竟然还有帮手……”男人目光越过易南杰狠狠地瞪了杨九一眼，然后挑衅到：“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躲在自己的娈宠后面！”

        “需要哥遛鸟给你看看我作为男人的资本么~萨比！嫉妒我家有美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小三打得流氓你丫直说呗，我不会笑话你哒~”┑(￣Д￣)┍杨九一副欠抽的得瑟嘴脸。

        “你！”男人大怒，对着他那些小弟们一挥手，“都给老子上！把他们往死里打！”

        唰唰唰拔刀，刀光剑影一时起！

        杨九几个移步脱离了战圈，坐在旁边小摊的座椅上悠哉有如看大戏，一边用十分致郁的声控搅局：“哦哦哦！左边！我擦这一脚踢得漂亮！”鼓掌鼓掌，“诶，小杰你刚才那一下手抖干嘛啊，啧，错失良机~后面啊！哦哈，小杰你刚才那一招用了多大劲啊，啧，那小子真可怜……”

        易南杰铁青着一张脸，一折手咬住一人的手腕，卸了对方的力道夺下对方手中的长刀，而耳边还是那个烦人的聒噪的声音在指指点点，他本来替杨九出手就觉得憋屈，当下简直快被杨九刺激得神经衰弱了！一口火气憋在胸口竟忘了对方的身份，就要借着解决了身前这人的空隙对那边吼上一句闭嘴，忽而见两人朝着那边扑杀了过去！而他自己身后也突然响起利刃割裂空气的声音！

        “呔！”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突然一道身影插了过来，大喝一声，两掌朝着扑向杨九的二人劈了过去！

        杨九挑眉，亏得自己刚才已经看过回忆录了，倒是一眼认出了这位。真是好巧不巧，来人正是当日那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愣头青！靠，这两人是组队刷新的么！买一赠一？

        “咚——”肉/体倒地的沉闷声。

        所有人快速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包括刚和愣头青交手到一块儿的两人也都纷纷收手，彼此拉开了距离，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现场诡异地静默了。

        挑事的男人有些慌乱地看着尸体，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杨九，再收回目光往尸体心脏位置的竹筷上过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易南杰的身上。叫到：“你杀了他？！”

        他没想搞出人命的，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

        “不……”易南杰下意识地要辩解，但又想着跟这些人争辩根本没有意义便住了嘴。他看着尸体，这个人就是刚才趁自己分心在背后偷袭自己的人。可出手的人，是谁？

        他的目光往现场所有人身上逡巡了一转，最后落在了老神在在地坐在最远处的那个男人身上。而男人身后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筷篓。

        易南杰的目光一阵闪烁，他想到了之前伶舟凤箫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他这才清楚地认知到，这个男人的危险。

        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杂乱却又稳健，是一些练家子。杨九等人看了过去，是负责城中巡逻的金吾卫！这一下两方人马倒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撤离。他们这一拨人的功夫自然不是卫兵能比的，而且卫兵们多少能看出来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就象征性地叫嚷着追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而杨九踩着轻功与易南杰并行，听到身后有些缓钝的破空声，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愣头青了。冲突双方朝着不同方向撤了，这愣头青自然是不会跟那几人走的，可是这么多方向可以跑，他也不是必须跟着我们吧？

        杨九最后在另一条街停下了，见愣头青还跟着他们，他便又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巷子。

        三人对面，杨九看着愣头青开门见山：“你跟着我们作甚？”

        高高壮壮的男子瞪着一双虎目，竟也有几分威严，他神色认真严肃地质问杨九：“你们为啥会打起来，这大街上那么多老百姓，多危险啊！”

        杨九无语，这憨子居然还先问起爷的不是了？“他们跑的比兔子都快OK骚年？”

        “欧啥？咳，可你们也毁了很多摊子啊！”

        “那我问你，两相争斗，你为何帮我们而不是他们？”

        “他们那里面有个人我见过，还打过一架！他不是个好人！”男子很是直率。

        “那就对了，坏人要挑事，我们正当防卫而已，你要是正义感爆棚想替那些小摊小贩讨要赔偿那就去找他们吧，别缠着我们。”

        男子急辩：“不是的，我不是来讨要赔偿的！我就是听了逃跑的人说这边有人打斗想过来制止而已！”

        杨九似笑非笑，“行了，你要真这么纯良，那些金吾卫来了的时候你跑什么？”

        男子挠了挠头，显得很是憨实。“你们都跑了，那死了人的事可不定就要摊到我头上了么，师兄说了，城里的官兵都不讲理的！”

        “原来你还有些脑子啊！”杨九煞有介事地感慨到，“所以，你非追着我们来到底是做什么，搞批斗做思想？”

        “我，我……”男子我了半天，然后掷地有声地说，“我也不知道！”

        杨九：……“我收回前言。”尼玛这货长脑袋真的只是为了增高的！

        收回白眼，杨九略有沉思。这人出现的时机很巧妙啊，真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的巧合。可这智商吧，只要不是影帝，他真的只有被阴的份！而且显然，对方根本不记得一个多月前也曾出手“救”过我的事了。

        “你叫什么？不是帝都人氏，在此处滞留这么久是作甚？”杨九问。

        “我叫吕啸，我到帝都来是要参加今年的武举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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