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 擦药

当时看到李军的笑，我突然心慌了一下，而当我想过去问点什么的时候，李军已经走远了，可我还是没搞清楚，自己刚才为啥心慌了一下。

        至于李曼，我觉得刚才自己是想多了，大白天的她能出啥事儿，估摸着是着急回去找周舟商量事情，所以就先走了吧。可我又一想，我跟李军有仇，而李军把我单独找出去，以李曼的性格，肯定会等我，然后问我发生了什么才是，她不可能就这么走的啊。

        而这时候，一个小胖子从校外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来到我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陈，陈东，刚，刚才陈冉跟几个女的，追着李曼打，她们她们……”

        接着，小胖子就把刚才的事儿给我说了，说是他跟李曼在校门口说话的时候，陈冉就带着几个女生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打李曼，而李曼也不傻，自己打不过，拔腿就跑了，后来就跑进附近的一个巷子里了，陈冉她们也追过去了，小胖子当时也跟着过去了，说那是个死胡同，他最后看到的是，李曼被人堵在里面挨欺负呢。

        我听了一下就炸毛了，左右寻摸了一下，从道牙子上抠出一块板砖，然后快速往巷子里跑，那小胖子也在后面跟着我，好像是想帮忙的样子，我没空搭理他会不会帮倒忙，实在是太担心李曼了，要知道她是我第一个朋友，对于一个缺失感情长时间孤僻的人来说，这太重要了。

        那个小胖子叫张弛，是我们班的班长，人不错，不打小报告，有一次我忘写作业了，他还帮我瞒着老师，说被他给弄丢了，所以我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话，别看我很少跟人接触，可自认为看人还是挺准的。

        很快，我就到了巷子口，可却被巷口的几个人给拦住了，是几个女生，说啥也不让我进去，我冷着脸让她们让开，可那几个一看就是小太妹，一点也不怕我似的，或者是觉得我不会打女人吧。

        可是，我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大骂声，还有模糊的哭声，一定是李曼被欺负哭了，我真是急的不行，而且我压根就不懂啥叫怜香惜玉，二话没说，薅着一个女生的头发，就给她扯一边去了，一边骂道：“滚犊子都！”

        在我们那个时候的东北，特别是在学生年代，一般男生是不会打女生的，也不知道是怜香惜玉，还是觉得打女生丢脸，可我却不那么认为，因为不管男生女生，欺负我的时候，嘴脸都是一样的，所以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欺负我的人，并没有男女之比。

        而现在，这些女生显然是在欺负李曼，而李曼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她，所以我不管不顾。

        冲进巷子之后，我才看清，里面一群女生，正围着一个女生打，那个女生蜷缩在墙角，想要护着头，但却被人扯开，又有人上去扇巴掌，甚至还有人说，看她穿的那个骚样，一看就不是好玩意，给她扒了……

        有了起哄的，就有带头的，接着就有跟风的。

        现在网上经常会有学生挨欺负遭扒衣的视频，其实在我们那个时候也有，而且也不少，只不过那时候网络并不发达，能照相的手机很贵，哪像现在这样，人手一个手机，山寨机像素都杠杠滴。

        如果只是女生欺负女生，也许我的火气还会小点，可我却看到了几个男生，他们听到要扒衣服，眼珠子都红了……

        而那个被人欺辱的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我所珍惜的李曼，她哭的特别无助，可却又倔强的没有跟谁求饶，甚至还会狠狠的瞪回去，可换回来的，却只有更过分的欺辱……

        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大骂一声，可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忍住没骂，快步之冲了进去，手里的板砖对着一个男生就砸了下去，那人嗷的叫了一声，捂着头就倒了下去，接着我又砸倒一个，这下他们才发现有人进来了……

        而最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冉，她瞪大眼睛看我，躲在一个男生身后，说：“陈东，你他吗疯狗啊，一句话不说就开打！”

        说你麻痹！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是打架，不是武侠小说，开打之前还得喊一声接招，趁着他们被我震住，我接着又砸倒一个人，仅有的三个男生，几乎是在瞬间被我打的没有战斗力了，剩下一群女生，对我构不成一点威胁。

        陈冉身前的男生被我一下放倒了，陈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我吓的不轻，直往后退，指着我说：“陈东，今天你敢动我，看我不找我哥打你！”

        我神情平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拨开几个女生去看李曼，一边说：“放心，你那么脏，我才不会动你。”

        而李曼看到是我来了，终于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我的身上使劲哭，我长出了一口气，按现在的话，就是有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这群女生真是过分，都把李曼的脸打的肿起来了，而且裙子也给撕碎了，里面都露出来了……

        我揉了下她的头说：“别挡着这群人面前哭，咱们回家哭去！”

        说着，我把校服外套脱掉，把李曼包裹在里面，然后扶着她起来，扫了眼那群想要围着我们的女生，平淡说：“初中的时候，我把女生当成男生一样打，不信自己打听去。”

        然后，我扶着李曼往前走，她们就往两边退，就连陈冉都没敢说半个不字，可似乎还有点不甘心，一直在身后跟着我，直到我出了巷口，她们才算停下来，我回头看了陈冉一眼说：“如果你今天只是打了李曼，而不是当着男生的面扒她衣服，我最多会给你两巴掌。”

        其实我的表情并不凶，反而很平淡，我是那种越生气，表情越平淡的人，可陈冉被我看了一眼，却是吓的往后缩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啥意思？”

        我说：“搞你！”

        说完，我就要扶着李曼走，身后传来陈冉的声音，她说：“你说我脏，是啥意思？”

        我没理她，脏就脏呗，这没啥好解释的。

        走了没几步，我余光看到小胖子张弛也跟着我，而且脸上都被挠花了，估摸着是被巷口那几个女生给弄的，这家伙可真是废，我就说今天谢谢他了，让他赶紧回家去，他看了李曼一样，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李曼，对不起，我不敢进去救你，就去找人了，如果我救你的话，她们就不敢……”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说：“李曼没事儿，你先回家吧。”

        张弛点点头，好像挺关心李曼的，可我却发现，他看着李曼的腿咽口水来着……

        但我也没反感，这其实是青春期男生的正常反应，李曼穿着黑丝袜，这时候被人撕的都是破洞，让雪白的肌肤露出来，这种画面不用多说，自己想去，想多看是正常的。

        我要送李曼回家，可她说回家爸妈该担心了，我说那就去周舟家好了，她说也不行，周舟爸妈跟她爸妈特别好，一定会告诉她爸妈的，说完，李曼还有点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是木头，就说那就上我家，她点点头，又有点想哭，我安慰她两句，就打了车回家。

        回到家后，我把小凳子拉过来让她坐在，然后帮她把高跟鞋脱掉，她的脚丫好小，明明都是高中生了，可小脚丫跟小乔的差不多大，而且脚掌很软，握在手里很舒服，可能是太沉醉这种感觉了，我竟然握着她的脚发呆了。

        李曼红着脸动了一下脚丫，憋着嘴，一脸委屈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占我便宜啊？”

        我尴尬的不行，赶紧帮她把另一只鞋也脱了，然后给她换了拖鞋，这才扶着她往房间走，一边说：“没占你便宜，就是觉得你脚好看。”

        “恋足癖！”

        “可能有点吧。”

        “你还承认了，你不要脸！”

        “我要脸，就是脸皮有点厚！”

        “……”

        这时候，小乔从卫生间走出来，歪着小脑袋很好奇的看着李曼，然后说：“八八，小曼姐姐怎么了？”

        嗯？

        这才几天时间，小乔的口音似乎也正常了许多，而且感觉上是能够正常对话了，也许小乔根本就不傻，她只是因为流浪而有了心理问题，而在被我捡回来后，她就一点点恢复了？

        我没想太多，就说：“小乔乖，去给小曼姐姐拿水果。”

        小乔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去冰箱那水果了。

        我扶着李曼回到房间，让她在床上，可她才刚刚坐下，就“呀”了一声，好像床上有针扎到她屁股一样，我忙问她咋了，她红着脸，低头不肯说话，好像有点害羞，我又追问了几次，她才说：“她们打我的时候，我好像坐在玻璃上了，屁，屁股划坏了好像……”

        额。

        那的确是有点尴尬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尴尬的时候，外面的碎玻璃多脏啊，万一感染了咋整，我就提议去楼下诊所，可她知道诊所老王是个猥琐大叔，说啥都不去，我说上医院，她又说浑身疼不愿意走，我有点生气了，就说，你不去的话，我就给你擦药！

        然后李曼红着脸，好像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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