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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九,五年后,两军对垒


K&Bee,伦敦市中心一家小型赌场,幕后的小老板Wine是伦敦有名的地痞无赖。

        几乎每家赌场都有地下密室,K&Bee场地虽小,却也不例外。

        一间无比狭小的暗室里,和悦蜷缩在角落,头顶上是喧闹聒噪的声音,隔了层水泥顶,却依然可以听到喊牌点,或者投注的声音,赌场!这是她首先想到的。

        从唐人居跑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她被人捂了嘴,伴着浓浓的乙醚气味,塞进了车里,再醒来,便到了这里。

        从冯榭父亲去逝前一年,记忆至今,她好似跟这种幽暗的空间结了缘似的,五年前,每隔一段日子,便会被别有用心,或者说是恶人更直接些,关到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每一次都充满着阴暗与算计,令她想忘也忘不掉。

        与贺天分开这五年,她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虽然顶了张有名无实的婚纸,却没有对她的生活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一开始是不情愿的,渐渐变的麻木,就像温水煮青蛙似的,不想着再有挣脱,也不想着未来的不可预知,只想活在当下这种令人舒坦、麻痹人意识的环境里。

        真是意想不到,五年后与贺天相遇,她再一次身陷这种绝境中,是人为,还是她与贺天在一起本就是一场注定的浩劫?

        手脚被胶带缠得死死的,嘴巴也被胶带封住,看来绑架她的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会用绳子,甚少会考虑到用胶带,就算是个力大的男人单凭腕力也是不可能撑开束缚的,更不用说多缠几圈。

        瓦斯灯泡又黄又暗,和悦紧张地寻求自救的方式,突然双眼一亮——凸出的门把手,一端的螺丝松了!

        立马费力地扭动着身子靠墙站了起来,靠着腰力与被束在一起并拢双脚,快速跳向那扇门,眼看就要接近,却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其中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尤为响亮……

        门被打开,外面一束强光射进来,光线有些刺眼,和悦不由的双眼闭了两秒,再睁开来,清澈的水眸蓦然瞪圆,眼底的恐惧渐渐放大,掩不住地溢出来。

        林琴,这个早就想致她于死地的女人,怎么会来到英国!

        突然想起她与冯泽凯的离婚协议……原来是为了冯家的财产。

        “撕开她的嘴!”

        林琴睨着靠在墙角的女人,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个叫和秀秀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可一看到和悦,她便联想到了冯榭被媚惑住的嘴脸,深深地折磨着她的神志。想他们离婚的时候,冯榭连面都没露,只派了个律师便结束与他们之间长达十年的婚姻,那时,他们的女儿才三岁。

        林琴身后,一个染着金黄头发的小青年上前,不紧不慢地撕了和悦嘴上的胶带,没有想象中的疼,大概是这小青年手生,所以撕得有点慢,自然,和悦不会因为猛撕胶带而裂了嘴角。

        林琴有些不满,可一看身边一个个流氓混混装扮的男人,只好收敛了火气。

        “林琴姨在罗芙特公寓住得不好么,要跑来英国住?”和悦抓住先机,她想,既然是林琴找人绑了她,那么,冯泽凯定会及时救她出去的。

        前提是,她还有命活着。

        而且,她也必须活着,她还有赫赫要照顾,不能死。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刻薄的嘴脸,看什么都是不顺眼的,林琴地眸光像一把刑针,早就狠狠地刺进了和悦的身体,可偏偏和悦不叫疼,不求饶,这令她肝胆生火。

        “如果我跟冯泽凯说,让你们母女二人住到北极去,他会以最最快的速度将你们扔到那冰天雪地里。”让林琴母女住到罗芙特,是和悦求董辰俊暗中安排的,冯泽凯根本就不想管这两个女人的死活。

        “你、、”林琴气的不轻,愤怒地指着和悦,她的手指不自控地发颤。

        “林琴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母女流落街头,托人给你们安排了住处,冯泽凯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还给他,我向你保证,所以希望你,放我一马。”通过昏暗的灯光,和悦没有从林琴眼里看到该有的动容,这个刻薄到骨子里的女人,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么?

        “呵,笑话,我林琴需要你这个下贱的野种可怜么?”

        “五年前,在冯泽凯的干预下,你已经被家族除名了,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不等林琴再次发出谩骂之声,和悦冷冷一笑,“被除名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琴大吼一声,试图用这洪亮的声音掩盖住心虚。

        手腕上的胶带终于划开了,和悦几不可闻的松一口气,想要划开脚上的束缚,得把林琴气走才行。

        “你好会装啊,林琴姨!你自己做了些什么,难道要我道明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你跟父亲的婚姻,你口口声声骂我的母亲水性杨花,而真正不堪的是你自己。你竟然能将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伪装二十多年,可真是个演技派。”

        “您,好演技!”和悦又冷冷地补充一句。

        林琴拍了拍皮包里的硫酸瓶,轻狂地笑出声,“呵……那又怎么样,冯榭死了,他到死也不知道我曾为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现在就算你知道了,泽凯知道了,不认婷婷这个妹妹又如何?”

        “妈!”冯婷婷尾随母亲而来,却无意中听到了震惊到令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女儿悲凄的一声呼喊,惊得林琴趔趄转身,在看到女儿绝望而愤怒的神情时,心,蓦地一疼,马上上前抱住女儿……“婷婷,你听妈妈说……”

        “我不要听!”冯婷婷歇斯底里地喊,一抬手便推倒了林琴,第一次排斥自己的母亲,排斥她的靠近!

        林琴像只斗败了母鸡,耷拉着肩膀,瘫坐在地上。

        和悦一时愕然,她并不想让冯婷婷知道这件事,她是无心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冯婷婷冲到她面前,扯着她的卫衣领往起拽。

        “谁告诉你,我不是爸爸的女儿!”

        和悦领口收紧,勒得脖子生疼,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冯泽凯。”

        “父亲都下葬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冯泽凯说是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

        随着和悦的话音落下,林琴身子一颤,差一点躺下去,原来冯榭一直都知道,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从她怀上女儿到女儿三岁,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看着女儿靠在墙上颤着双肩痛苦哭泣的样子,林琴恨极了,同样都不是冯榭的孩子,冯榭却拿和悦当亲生的对待,她恨!这些人不让她跟女儿好过,她必不会让他们好过。冯榭不是很疼和悦么?那么就让已做鬼魂的冯榭好好地疼吧!

        悄悄拉开包包的拉链,拿出里面的玻璃瓶,拧开,蹬得起身,握着瓶身以迅雷不及之速,朝和悦洒去……

        “啊……”

        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骇得林琴双手一抖,“哗啦一声”玻璃瓶应声而碎,硫酸洒了一地,踩着玻璃碴便冲了过去,“婷婷……”

        ————

        夜色深沉,K&Bee门前的马路上,两路人马严阵以待,一路是潞帮的地下势力,西装革履,各个腰间别着家伙,另一路是以Ryan为首的雇佣兵,也是各个全副武装,枪口齐齐对着冯泽凯的人,真枪实弹。

        虽然冯泽凯的人先到一步,但K&Bee的小老板Wine故意拖延了时间,Ryan的手下一来,即刻将冯泽凯逼出了赌场。

        “民”不与官斗,冯泽凯并非“良民”,在英国与Ryan对着干,绝对是找死。

        所以就这样,让贺天“捷足先登”了。

        Wine是Ryan的小友,在市中心这一带全依仗着Ryan这颗大树混饭吃,要不然他这小小的赌场早被人吞了。

        当Ryan打电话问Wine是否绑了一个东方面孔的卷发女人时,他毫不犹豫地将一切告知了Ryan,连带背后花重金雇他的林琴母女也抛了出来。开赌场的人虽然在利益面前无原则,但Wine是个狡猾的人,Ryan既然能直接问到他,便是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与Ryan对着干,便是活够了。

        “贺天,你有没有人性,我要你送她去医院!”

        和悦怨愤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绑架的人居然跟Ryan是认识的,那么为什么不让那些绑匪提早放了她,或者直接将林琴母女抓起来,却要让他们那群绑匪作壁上观,酿了一场惨剧。

        贺天钳着和悦的细腕,一路拉扯着和悦往外走,他真想一把抱起她,可她却夺了绑匪腰间的手枪,用枪口瞄着他的头。

        他知道,她不会朝他开枪,却怕极了枪走火,她伤了自己。

        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清清楚楚,没直接毙了两个女人,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他不想让和悦觉得他比五年前还残忍。

        “够了和悦!”贺天愠恼低喝,重重叹一口气,将胸腔中的怒火释放,凝着这个镌刻在心房上的女人,放轻自己充满火药味的声音,“跟我回去,自会有人救她们。”

        手腕上的大掌不松不紧,没有握疼和悦,也没有给她挣脱的松动,雪白与古铜色的缠绕,是阴柔与阳刚的结合,绝对是种视觉刺激,然而这一刻两人的胶着,没有任何暧昧可言。

        和悦咬着下唇,将信将疑地瞅着贺天那张红肿淤青的脸,真没心情关心他为何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真的?”

        贺天没有回答她,跨一步欺近和悦,张着嘴巴,似要说什么,却长臂一伸,猛然握住和悦另一只持着枪的手,只听“嗒”一声,退出了弹膛,给和悦留了个没有子弹的空壳子。

        随手一扔弹膛,才勾起唇角,漾起一抹痞痞的笑,一如五年前那般,有些魅惑人心。

        这一笑恍若隔世,看得和悦一时错不开眼,直到身后林琴的哀痛之声再度响起,“求求你们,放了我们,我女儿需要就医……”

        和悦扔了手中的空摆设,先一步迈开脚,贺天硬拉着和悦的腕子,跟在她身后,这样子,像极了生气的小妻子强拉着死皮赖脸犯了错的丈夫,急着回家跪搓衣板似的。

        门口的一幕,骇得和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跟扁在贺天穿着手工皮鞋的脚面上却浑然不觉。

        “硌得慌么?”贺天疼得微微皱眉,宽大的手掌扶住女人软柔的腰。他给Ryan使个眼色,Ryan才让下属收起家伙什儿。

        这很像两军对垒,其中一方已呈剑拔弩张之势,冯泽凯那边明显弱势,没有拔枪,好似在束手待毙等着对方围歼。Ryan的人收了枪,和悦松一口气,才感觉自己脚上的地面极为不平,一脚高一脚低。

        低头一看,马上抬脚,“对、对不起,我不是故、、”

        贺天泰然大方的移动手臂圈和悦在怀里,微俯下身,脸颊贴着和悦歪在一边的卷发,这举止好似亲密无间的恋人,和悦只觉得耳后被一阵高温熨烫似的热轰轰的,下一秒,是一片微凉。男人湿润的唇泛着阵阵凉气撕磨着她的耳骨,却听他的声音倍加温柔,带着明显的宠溺。

        “我又没说疼,你喜欢这么踩着,我乐意享用。”

        “你放开我!”

        这么暧昧的姿势令和悦有些羞愤,且不说这么多男人看着,单是中午贺天对她的凌辱,已是懊恼不已。不想再跟这男人有任何交集,一点儿都不想,平静的生活再次打破,猝不及防。

        贺天没有松开,和悦急得抬起手肘卯足了劲儿向后戳。

        这一力道可谓是狠,贺天的腹部本就有伤,他疼得咬着牙关隐忍了下来,只觉怀里的女人身子猛地抽搐一下,另一只手捂住了手肘,像是刚才戳在了一块石头上,疼得她不由得一阵轻吟。

        贺天松了手,真不忍心她再弄疼自己。

        和悦顾不得其他,抬脚便跑向冯泽凯,“冯婷婷被硫酸灼伤了脸,快派人进去呀。”

        冯泽凯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闻听和悦的话,心里一紧,一把握着和悦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素日不苟言笑的脸尽是担忧之色,“伤到你了么?有没有哪里疼?”

        “冯泽凯!”和悦的声音有所提高,“冯泽凯”三个字唤得软甜软甜的,此刻在旁人眼里,仿佛女人的眼前只有这个男人,“我没事,救你妹妹。”

        冯泽凯眯眼深深地锁着和悦,莞尔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然后派人进去救人,和悦则拉着冯泽凯坐进了车里,两人都坐在了后排。

        Ryan略带揶揄之色,大手一扬,他身后的人全撤了,才悠悠地踱到贺天身前,“你令我想到了汉语中很有意思的两个字。”

        贺天望着远去的汽车,懒得看Ryan一眼,问,“哪两个?”

        “孬种。”

        几个小时不到,两次被人说“孬种”,贺天感觉整个人非常不好,若不是身上有伤,他非得跟Ryan打一架。

        “我不是。”

        明亮的路灯下,贺天的脸看不清有多阴沉,可那双眸子里的恼意已经完完全全地流露出来,Ryan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拉开车门,送贺天回去。

        “哥哥。”

        “嗯?”

        “给婷婷姐找家好点的医院,别让她脸上留疤,否则她会很痛苦的。”和悦也没想到当时那个情况,冯婷婷会冲过来挡了泼过来的硫酸,林琴差点疯了,好在硫酸的纯度不算高,冯婷婷的脸没有烧灼到脱皮脱肉的地步。

        在她的记忆中,冯婷婷是非常讨厌她的,两从人小到大见面的次数不多,一见面就是争吵不休,争着抢着要爸爸。冯榭的天平不是一般地向她这边倾斜,而是严重地厚此薄彼。

        即使不是亲生的,冯榭父亲也应该给身为孩子的婷婷一个笑脸,可他没有,甚至不屑。

        和悦一直觉得冯婷婷是个可怜之人。

        “你痛苦么?”

        “啊?”和悦被冯泽凯这句话问得有点懵。

        冯泽凯靠在皮椅上,身体的伤虽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伤,却没一处不疼的,贺天出手可真狠!

        听见和悦装糊涂地“啊”了一声,他有些不悦地撑开了闭合的眼皮子,“我说你刚刚冲到我身前喊我名字的时候痛苦么?”

        她明明想喊的是哥哥,他看到她的唇形,将要喊出来时,竟变了。

        和悦环着双臂,手掌下的肘部微疼,用力戳疼了贺天,她不光肘部疼,心也跟着莫名的疼,她实在想不通,中午的时候怎么会跟他再次发生关系……她一遍遍地说服自己,是贺天强歼了她!

        “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回美国。”

        “啊?”这回该冯泽凯懵了。

        “我不想见到那个人,我们的离婚协议作废吧,或者你重给我换个身份,我给你当情人也行。”

        冯泽凯抬手摸了摸和悦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不是和悦烧糊涂了,就是自己在做梦,可这梦他做了五年,虽然喜欢和悦,但那不是爱,是占有欲在作祟。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这个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他喜欢她,虽然不爱她,却在占有她的时候没有一丝罪恶感,可是他碰和悦的时候会有,被齐谭设入局中后,那种罪恶感犹为强烈,他觉得整个冯家对不住和悦,想方设法地弥补,已是亡羊补牢。

        是对贺天的报复心理,让他有借口蹉跎了和悦五年。

        冯泽凯拉下车内驾驶座后的帘子,视线黑了几秒后,车内顶灯一亮,他睨向和悦,眸光变得清冷,“把你裤子脱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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