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个太阳质量

十一国庆，家里组织了一次聚会，为的是给我表姐接风洗尘。

        我表姐何月从小到大都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我看来，她是一个优秀且有个性的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她能在拥有一个很好收入的稳定工作的情况下，裸辞出国游学。她也能为了逃避父母的催婚，在国外一待就是四年，一边旅游一边学习，考了一大堆金融证书、语言证书，直到29岁的今天才回归祖国的怀抱。

        或许她三十岁之前的人生经历在一些传统观念下，不见得是大家公认的好的轨迹，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良好的收入、没有在“适当的年纪”谈婚论嫁等等。

        但时隔几年再一次看到她，我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更加从容自信的气息能看出，这段经历她认为值得，且的的确确值得。

        所以我有时在想，我们的人生不应该被框定在世俗所认为的“好”的范围里，也不必因为世俗而框定住我们心中“好”的标准。

        家庭聚会中，毫无疑问的，表姐被问到谈朋友的问题。

        我感觉到了一丝紧绷的气息。因为这个问题表姐被催过很多次，甚至被安排了相亲，反而让表姐产生了抵触心理。后来二舅舅二舅妈懒得再去过问了，只能顺其自然。

        表姐：“不急不急，单身挺好的，不需要拉一个人搭伙。”

        二舅妈无奈地说：“我们现在也不催她了，等她自己看着办吧。”

        很快话题就转到我身上，正在啃排骨的我哽了一下。

        不知道从多久开始，这种话题渐渐地也能引到我身上。我竟然有些怀念以前被问学习成绩的日子。

        我：“我还早嘛，没遇到喜欢的。”

        一听到我没遇见喜欢的，小舅妈就来了话题：“有没有兴趣帮你介绍？我加了一个群，里面有很多叔叔阿姨，都是在帮自己娃娃物色对象的。”

        我：“……啊，我还在读书，目前不想这些。”

        二舅妈：“你要是遇到合适的就可以试试，别像你姐那样。”

        我汗，从善如流地点头。

        我在家待了三天。第四天，我妈就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理解更年期的老妈，为了不在她面前碍眼，我下午收拾东西回公寓。

        我：“我走了。你最近要控制饮食，这段时间你的血糖血压都有点高，每天记得按时吃药，我让爸爸监督你。”

        老妈→_→：“你管好你自己吧。每天晚上必须十一点之前睡觉，知道不？早上起床喝一杯温水，记得吃早饭，不要空腹。还有每晚记得锁门，不要待在工作室太晚，早点回家！”

        我：“……好的。拜拜！”

        ——

        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正巧刷到做甜品的视频，我想起家里买了一个小型烤箱，于是去超市采购原材料。

        我在超市徘徊了一小时之久，挑好了一车的低筋面粉、鸡蛋、巧克力粉、抹茶粉、芒果、火龙果blabla……结好账之后我有些为难，我感觉我去了一趟批发市场。这两个大口袋着实把我难住了，怎么提出超市都是个问题。

        正当我思考是先出去还是先叫车时，我听到一声很舒服的男中音在叫我：“苏_筱竹？”

        我回过神，看见林澈背着背包，手里提着一袋蔬菜站在我面前。他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笑意。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在这碰到不熟的熟人：“这么巧？你来买东西？”

        林澈：“嗯。需要帮忙吗？”

        我：“可以吗？那麻烦你帮我拿一袋吧，有点重。”我衡量片刻，没客气地指了指稍为重的拿一袋。对于突然想起来的那次尴尬也不甚在意了。

        林澈接过口袋，说：“回公寓吗？”

        我：“回。”

        我比林澈矮了一个头还要多一点，想跟上他的步伐确实有些吃力。好在他的步频不高，我加快步伐还算能不落下。

        我跟着他朝地下停车场走，问他：“你开车来的？”

        林澈点头：“嗯，下班来超市买点菜。”

        我其实有点惊讶，也有点好奇。上次在电梯遇见后我就在想，他是做什么的，多少岁了。我和元源讨论过。我通常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八点回家，除了上次七点过遇见过林澈，我们从来没遇到过他，因此无法推断他的上下班时间。从而也无法推测他的工作性质。

        我：“能问问你做什么工作的吗？”

        林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让我以为他会说“不能”。不过还好，他说的是“医生。”

        我：“医生啊……医生好啊。”

        林澈轻笑：“为什么说医生好？”

        医生为什么好呢？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认真想过。“病家求医，寄以生死”说的就是医生和病患之间生死所寄的关系。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和自己有生命的牵绊和寄托？

        我：“你是想要我正儿八经的回答吗？”

        林澈打开车的后备箱，把东西都放进去：“都行。”

        我一边思考坐后排和坐副驾驶哪个更合适，一边回答：“我觉得医生这个职业本身就很伟大。病人给了医生绝对信任，医生为病人带去生的希望。他们和时间赛跑，和生命赛跑，需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我觉得好医生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林澈的动作一顿，然后关了后备箱坐进驾驶位。

        我想起有人曾说过，后排坐的是领导，副驾驶坐的是保镖，驾驶位坐的是司机。为了不让林澈觉得我把他当司机，我选择坐副驾驶位。

        上了车后，我就听林澈揶揄道：“回答的这么认真，你是在面试吗？”

        我也笑着问他：“那合格吗？”

        林澈抿唇笑：“还不错。”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开玩笑，感觉还不错。

        林澈的车是一辆suv，动力感十足，在c市这个平原地上开感觉很平稳。

        林澈：“你呢？在读书吗？”

        我点头：“嗯，刚研一。”

        林澈：“唔__在c大？”

        我惊讶的偏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林澈：“报道那天我被师弟拉去帮忙，在医学院看到你了。”

        我：“啊？……哦。”我心中的满是疑惑，我也就是路过了医学院，他怎么会在还不认识的情况下对我有印象？莫非记忆力超群？听说医学生要背很多东西的。但我发现一个华点，于是问他：“你也是c大的？”

        林澈：“嗯，本硕博都在c大。”

        我又惊讶了：“啊？看不出来你有这么__大啊？”

        林澈：“……27很老吗？”

        ……我明明很委婉地表达“老”这个意思，所以你就不要自己说自己老了嘛。不过27岁确实不老。

        我：“不老不老，刚刚好。”

        【医生视角：

        27岁其实挺老的，相对于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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