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罗刹暗号

　　三个人逛集市，楚鸢把猫放在自己小院子里。
　　七巧是只懂事的猫，不懂事也没关系，反正楚鸢对它跑不跑都不怎么在意。
　　“这是养了只猫？”谢怀瑾见到猫时稍微怔了下，随即笑起来，“国子监野猫不多，左右不过那几只，倒是好运气。”
　　楚鸢放猫的手顿了下，听这话就知道自己露馅——国子监野猫不多，哪个他都见过，偏偏没见过这只，昨日国子监又不休沐，那猫哪里来的？
　　巧到刚刚好国子监来了只新的蹭饭猫就被楚鸢捡了？
　　最合理的只能是楚鸢昨天偷偷跑了出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带回了这猫。
　　“我与它确实有缘。”楚鸢不慌，对谢怀瑾的心思也能摸出个大概，这人深思熟虑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昨天那番话已经隐约达成共识——井水不犯河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缘便好，万物有灵，应该好好养着。”谢怀瑾眸中含笑，对楚鸢这回答和语气摸出个意思来。
　　楚鸢与他对视，稍稍颔首，这一瞬间也看不出学生对先生的意思。
　　“现在可有了名字？”谢怀瑾主动开口。
　　“有，”楚鸢没必要瞒着，“叫七巧。”
　　“蹊跷？”谢怀瑾疑惑。
　　“是七夕的七，巧笑倩兮的巧。”楚鸢大概模量着名字，猜到了谢怀瑾的意思，“逢得人间七月七，盼得巧笑美目兮。”
　　“原来是七巧，名字不错。”闹了个笑话，谢怀瑾倒不上心，确实觉得这种和聪明人说话省力，换做是谢景驰怕是得仰头骄傲地回问他一句“好听吧？！”
　　“哎，堂兄，这猫是不是比你府上那只黑猫崽还胖啊？”正想着，谢景驰凑过来，单睁着只眼睛，伸手远远比了下七巧的身材，好奇地问道。
　　“乌雪怎能说是胖？”谢怀瑾轻叹，隐隐有劝斥的意思，声音却依旧放的温和。
　　乌雪，谢先生府里的黑猫崽，也是捡的，或者说是母猫主动送的，身上除了白爪子其他地方乌黑到隐隐发红。
　　“猫虽也有环肥燕瘦之分，但与人不同，福相总比瘦骨嶙峋好，若是这猫骨头外包皮肉，即使说是苗条你也不会喜欢。”谢怀瑾看着面前的少年道，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意思。
　　“堂兄说的是，”谢景驰被这么说惯了，他堂兄语气这样也能听出来教训意思，不过小少爷没什么记性，估计记了也改不太好，服完软接着问：“那堂兄觉得这只狸花猫好看吗？”
　　“嗯，”谢怀瑾目光落在床头的猫咪身上，点头笑道，“确实眉清目秀。”
　　静静等待评价的楚鸢：“…………”
　　哈，光棍久了看只猫你都眉清目秀。
　　安置完狸花猫，又没了其他事情，插曲不过一小段，三人便结伴去了集市。
　　谢景驰比楚鸢闹腾多了，糖人面团他都要买，装不下的书童拿着，后面两个人完全是跟着他走。
　　“景驰不过十五，”谢怀瑾这话对着楚鸢说，“孩子性子大，前些日子又落水生病出不来，如今见什么都新奇，也难为你跟着。”
　　“他有几分小聪明。”借着答谢我的名头出来逛荡，实则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倒也不能说是小聪明，”谢怀瑾自是知道她意思，“那慕容詹是个记仇的，却没找你麻烦，不奇怪？”
　　还真是。
　　楚鸢心思活络：“怎么，他帮我摆平了？还是你帮忙摆平了？”
　　“这里面没有我的事，”谢怀瑾不揽功，“是景驰一个人弄好的，说是打了个赌，比的投壶。”
　　“投壶？”楚鸢想起有次杀人时扮成读书人看那些人玩的游戏，不怎么有趣，但她觉得简单别人却不一定，“他投壶不错吗？”
　　“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夺彩。”
　　楚鸢只道：“人不可貌相。”
　　人总有比别人好一些的点。
　　“但这并非他真正长处，”谢怀瑾唇角微翘，目光轻轻打量过楚鸢，“不过人……的确不可貌相。”
　　楚鸢回视，在这话里品出太多意思：谢景驰还有其他突出点的本事，谢怀瑾在影射自己。
　　“我确实不如先生，有副与才谋媲美的面容。”
　　他这张易容后的脸平平无奇，大概就是扔到路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
　　简简单单两眼一鼻子，哦，还有嘴。
　　“我腹中无书墨，”谢怀瑾忽然像样地叹息一声，“应当是在别人眼里奇丑无比。”
　　楚鸢：“……”
　　这种人说这种话就很噎人且欠揍。
　　楚鸢不和他计较，继续跟着前面蹦跶的谢兔子走，谢怀瑾扇尖抵唇，笑时眼中有猜测思量的意思。
　　此人不简单，话术滴水不漏，难套的很。
　　有趣是有趣，但他要看看这少年的目的何在。
　　能潜入国子监的武艺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为了陶冶情操，熟读百家。
　　“堂兄，徐兄，你们快点啊。”谢景驰回头招呼，“前面有舞狮子的！好生热闹。”
　　“就来。”谢怀瑾应了，又对着楚鸢道，“走吧，徐兄。”
　　楚鸢右眼皮轻轻一跳：“先生莫要笑话。”
　　老让我觉得你话里有话。
　　谢怀瑾只笑了笑，便和楚鸢一起跟着谢景驰去看。
　　“舞狮子有什么好看的，”楚鸢没什么兴趣想，看着面前大狮子叼着绣球跳来跳去以及跟着人欢呼的谢景驰，“这狮子翻腾的还没有个刺客打架时候翻的好。”
　　“这狮子为什么在这里舞？”谢景驰才想起来问一句，和身边的大哥打探，“还在望星楼的门口，今天望星楼有什么喜事吗？”
　　“有，这望星楼的肖掌柜，他家的二千金今天要抛绣球啊。”被问的路人大哥回答。
　　楚鸢听这话看向谢怀瑾，见他毫无意外，心里“咯噔”一声：“你知道？”
　　谢怀瑾拿着扇子看高楼：“来凑个热闹见识见识。”
　　这可不该是谢家嫡长孙的作风。
　　“先生不是喜静？”
　　谢怀瑾只是一笑，没有回答。
　　楚鸢不再看他，凝神打量这望星楼的四周，目光忽地定格在楼上打着花结却怎么看都怪异的红绸子上，瞳孔瞬间收缩。
　　罗刹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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