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教训

小程临近天明才在一处赛车场，找到一圈一圈发泄怒火的王一泊，递上新买的手机，可惜他连手机卡都没装，一揣兜里，跑回住处倒头就睡。

        王一泊在生闷气吃醋不假，但他更舍不得朝赞哥发火，犹豫了半晌，干脆连手机卡都没装，睡一觉直接飞去当面宣示下主权才是根本！

        因此拿定了主意的王一泊，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决定，差点让他失去他的爱人。

        “你好，我是肖赞工作室的经纪人李知润，请问您是王一泊的助理程经理吗？”

        “李哥好，你好，叫我小程就好。”

        “小程，请问王老师方便接听一下电话吗？”小李压住火气，问道。

        “不好意思，李哥，王老师，王老师，他睡着了，你看等他醒了我给您问问。”

        “不用了，你让他睡吧，我们确实不应该打扰！”本来小李还以为他那边有什么特殊情况才一晚没联系，就算为了肖哥，他也就从中缓和一下。

        没想到！哼！睡觉！睡你个大头鬼，我们肖哥独美！

        “嘟——嘟——嘟——”来而不往非礼也，挂断谁不会呀！小李痛快地把电话挂断。

        等王一泊清醒后，看到手机上如此多来自肖赞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瞬间火气就消了。

        肖赞！你就偷着乐吧，遇到小爷这么好哄……啊，呸，深明大义的。

        下午四五点，太阳的余辉洒在横店错落有致的仿古建筑上，显得辽阔而又深远，带着一种时空错乱的宿命感，但这天王一泊和助理，看着这落日，莫名有种悲苦和凄凉。

        “赞哥怎么没在？”王一泊急切地问道？

        “据说他今天的戏提前完工了，但是我打电话给酒店了，肖哥还没回去。”

        “老板，肖哥的电话还打不通吗？”闻言，王一泊瞪了小助理一眼，如果能打通，他还至于在这里傻等吗？本来在他的设想里，他现在应该在赞哥的肩膀上撒娇求安慰的。

        “对了，老板，今天中午的时候，肖哥的经济人给我打过电话，要不我打去问问。”

        “你怎么不早说？快打！”

        方医诊所内，刚把肖赞送过来的小李就挨了方医生的一顿训。

        “这是怎么回事，肖先生的病情之前有大幅好转，你们是怎么刺激他的，让人一朝回到解放前？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小李道：“今天中午。”沉痛地望着他家老板。

        只见肖赞牙根紧咬，手一直不停地哆嗦，这是极力压制自己情绪的表现，他眉头紧锁，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肖先生！肖先生！”

        “啊？”肖赞缓慢抬头，没有一点平时的机敏礼貌。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吗？有委屈你和我说。”方医生蹲下来，轻声说道。

        “哦，我很想他。”肖赞的眼神变得幽远。“但是我抓不住他，所以我一想他，心口就疼。方医生，你说我是不是有偏执、或者强迫方面的疾病？明知道他会展翅高飞，我还是想拴住他。”

        “怎么会？相爱的人总是会想拴住对方的。”

        “真的吗？”肖赞的眼神就像个孩子，迫切渴望得到肯定。

        “嗯。来跟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好不好？”肖赞的性格，方轩知道，宁愿委屈自己，也不麻烦别人，这种性格的人，很容易走进死胡同，因为有些事情，只有两个人共同合作，才能完成。

        ……

        诊疗室外，小李咬着牙关，看着手机上不停闪烁的“王程”，狠了狠心，接了起来：

        “程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李哥，你好，叫我小程就好。”小程接到了王一泊的一记眼刀。

        “是这样的，王老师今天来肖老师这边探班，本来想给肖老师一个惊喜的，就没通知，不知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杭州，我能先见一下王老师吗？”

        “这……我问一下。”小程捂住话筒，向一直蹲在旁边的王老师使了个眼色，看王一泊点头，才回复“可以。”

        杭州，小李问明诊疗还需要一段时间后，果断来到了春暖花香的包间。

        “王老师，您好！”小李礼貌性地迎进王一泊。

        “李哥。”

        “王老师，有些事情，请恕我冒昧，但我想知道您怎么看待跟肖哥的感情。”

        “？……我们感情很好。”王一泊不知道对方知道肖赞多少事，只能一概而论。

        “很好？王老师，人不能过于自我，有时候不能因为别人脾气好，就能好的时候纠缠不休，冷淡了就抽身而去吧，如此循环往复吧。”

        “？？？我什么时候抽身而去了？”王一泊满头问号。

        “你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吗？如果有，我希望你能一刀两断！”

        “没有！如果你是来教训我的，说实话你还不够格，如果你是来一刀两断的，那你更不够格。”王一泊直觉一股怒火都冲上了天灵盖，他起身就要离去。

        “王老师，你知道肖老师有抑郁症吗？”小李的话语止住了王一泊即将站起的身姿。

        “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我知道。”王一泊坐了回去。

        小李道：“那你想过为什么吗？其实，无论作为一名经纪人，还是作为好朋友，我都倾向于你俩分手。但我知道，肖赞不可能放手。”

        王一泊道：“他的抑郁症是因为我，对吗？你的意思是让我放手？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开他的手。”

        小李道：“抑郁症是因为你，因为他怕你随时会离他而去。你以为你上次的冷淡抽离直至分手，没有对肖哥产生多大的影响吗？就算是之前长达近一年的网暴，肖哥都能挺得过来，只是轻微的心理咨询。但就在你跟他分手的第二天，他就被确诊为中度抑郁，你在外面呼朋唤友，在外面绯闻连天，是！肖哥肯定不会跟你闹，也不会指责你，他只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是不是自己让人乏味。”

        “分手的那段时间，肖哥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你倒好，一个求饶，一次见面，他舍不得你患得患失，舍不得你不开心，你们复合了，你知道吗？那段时间，你的每通视频通话，肖哥都表现的异常开朗活跃，可你不知道，视频挂断后，是他一次比一次更长时间的沉默，甚至，他的抑郁症更严重了。”

        “方医生说，如此下去，他的病会更严重，他无所谓，直到说了你们不会有好的结果，他马上推了所有的通告，也是他复出最关键的时期，他不管不顾地去找你。”

        小李看着王一泊越来越低下的头颅，接着说道：

        “我去接他的时候，看着他果然更好了些，我以为肖哥走出来了，可是，今天，他的病情更严重了，甚至拍戏都困难。我就想问一下王老师，为什么明知道肖哥有抑郁症，你还要一晚不接电话，你的助理甚至把他的微信方式删除。你既然不想联系，有点骨气再不联系，而不是今天又来给人希望。”

        “我，我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反应。”王一泊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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