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苦肉计

“时候不早了，莫某应该告辞了。”

        “瑾哥哥，你才刚来便要走，用了饭再走吧。今日庄子上送了新鲜的鲤鱼，你尝一尝。”

        莫相瑾起身：“胡姑娘还未出阁，久同已婚男子共处甚是不妥。还望姑娘谨言慎行，女子的清白，最不容人污蔑，请姑娘自重。”

        莫相瑾字字狠厉，既说出胡怜染不自珍同男子久处一室，又挑明她污蔑何温柔之时。

        胡怜染从小到大哪被人这样毫不客气地直接没脸，而且这些话，还是从自己朝思暮念的心上人莫相瑾口中。“瑾哥哥，我……”她面色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只听莫相瑾又接着道：“我与温柔成亲不过短短数日，胡姑娘虽然同温柔交好，但如此勤密的往来，怕是对姑娘的名声有碍。温柔既已经嫁与我为妻，我定会好好照顾她，姑娘也可放心。姑娘大好年华，应该多为自己好好考虑。”

        胡怜染听着莫相瑾毫不留情的话语，臊得无地自容，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在莫相瑾面前的良好形象：“我……我也是为了温柔好……”

        莫相瑾打断胡怜染：“莫某今日所说，希望姑娘铭记于心，莫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妻子。告辞！”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怜染怔怔的望着莫相瑾离去的背影，心中好似在滴血。

        她一把举起刚刚她递给莫相瑾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胡怜染咬牙切齿道：“何温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没有想到莫相瑾竟会亲自上门为何温柔解围，心中嫉恨无比。胡怜染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何温柔身上，这一次不仅原有计划没有成功，还被反将一军，害她丢尽了脸，真是岂有此理。她目光狠唳的望着地上的碎瓷片，何温柔，等着瞧吧。

        胡尚书府不似将军府和丞相府，人口简单。胡尚书风流成性，除了明媒正娶的胡怜染的母亲王氏，府中更是有众多姨娘通房。胡怜染从小看自己的母亲与众妾侍周旋，她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本事”。

        她母亲如何拿捏妾侍，她就如何拿捏她的那群庶出弟妹。她心机颇深，面子功夫有做的极好，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从小不管她走到哪儿，人人都夸奖她大方得体娴静温柔。

        她是尊贵的尚书府嫡长女，自她及笄之后，向她表明心迹的才俊不在少数，但她偏偏喜欢上了不是最出彩的莫相瑾。胡怜染以前总是在想，她日后的夫君不知是怎样的人中龙凤。但自从他遇见莫相瑾之后，觉得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爱他，爱他倜傥的外表，爱他卓越的才学。虽然她遇见过比莫相瑾还要出色的人，但是莫相瑾在她眼里，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她要得到他，谁都不能抢走属于她的东西，更何况是配不上莫相瑾的何温柔。

        于是午时一过，她便又启程去了丞相府，她并不在乎莫相瑾所说的“名节”，反正她早晚都会嫁给莫相瑾。

        她到时莫相瑾正在给何温柔讲他在游记里看到的奇闻异事，何温柔兴致极佳，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吃着坚果。

        二人和睦相处的画面刺痛了胡怜染的眼，她却娇笑着：“瑾哥哥同温柔好兴致。”

        莫相瑾不悦的皱眉，他上午才警告胡怜染，没想到她这么快又来了，真拿丞相府是自己家，好不见外。

        “今晨我才去拜见胡小姐表以谢意，不料胡小姐这么快就来了。温柔，你果真有一位好姐妹啊。”莫相瑾替温柔何温柔倒了一杯热茶，“胡姑娘这么快就忘了莫某所说。”

        莫相瑾语气里的不悦，连何温柔都听出来了，何温柔这两日也对自己的事情有所耳闻，实在是不理解胡怜染为何这样做。

        “温柔，一切都是姐姐的不是。”何温柔还没来得及开口，胡怜染便开始哭上了。

        何温柔最见不得胡怜染哭了，从小胡怜染就娇弱，尚书府里面又关系复杂，每每胡怜染受了“委屈”，何温柔便是第一个为她出头的。

        “胡姑娘，你不要哭啊。”何温柔不会安慰人，立刻手忙脚乱起来。

        “温柔，你我自小相识，虽然尚书府中有我众多兄弟姐妹，但他们多是嫉妒我嫡出的身份，只有温柔你，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却如同亲生姐妹一般。”

        “我十岁那年失足掉进水里，是你不顾寒冬腊月的冰雪，救了我。”

        “想我们小时候，经常是你赖在我家不肯走，我赖在你家不肯回家，我们躺着同一张床，闯了祸之后我们不管谁对谁错都是一通承担的。”

        “如今你成亲了，我自知我们已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来找你，尚书府里就如同一潭死水，无尽的争斗，无尽的利用，我娘，每天都在担心这个姨娘，担心那个侍妾，害怕我爹忘了我们母女。”

        “自小人人都说我比你懂事，乖巧，我应该照顾你，在我心底，不知从何时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前日灯会，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担心你，又听闻你从那样的地方出来，以为你……一时情难自禁，可是我没有想到，竟让人这样误会你，我若知道是这样，如何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今日瑾哥哥来找我，我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温柔，你相信我，我是你的姐姐，心里绝对没有半分想要害你的意思。”

        胡怜染泪如雨下，说着说着，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何温柔，在你没有嫁给莫相瑾之前，我也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姐妹。只是，我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

        何温柔见到胡怜染这般模样，很是心疼，听着胡怜染回忆往昔，也不禁想起前尘往事，安慰她道：“不要紧的，胡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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