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章

大年二十九这天开始，陈茵连续36个小时值班。

        除夕，张云雷一大早就起床给姐姐姐夫和从天津过来父母拜年。家里最开心的就是安迪，穿着一身红彤彤的新衣服，讨巧地给所有能看到的大人拜年，嘴里蹦出的贺词不带重样得。

        到了中午，徒弟们纷纷携家眷来看望师父师娘。

        兄弟们的小孩子都喜欢围着张云雷，听他唱曲儿讲故事。

        往年没什么感觉，今年心里惦记着人，看着这些小萝卜头们，忽然就有了一种请教他们父母育儿经的冲动，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自己也有小狼崽儿了呢！

        郭麒麟多精一个人，看着老舅今年充满了父亲的光辉，怀里抱着栾云平的女儿哄着宠着，语气那是软得不得了，心里琢磨出点儿事儿来。

        “诶，老舅，看人家”说着下巴点点栾笑语，再朝栾云平和妻子的方向点了点，继续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考虑考虑？”

        得，瞒不了了。

        “你是真为你老舅考虑啊？还是拿我开涮呐？”张云雷挑了挑眉毛说。

        “您看您说的，当然是真为您考虑啊，我多希望您明儿就把我舅妈给领回来啊？我还可以给她拜拜年什么的？”

        “那你今晚帮我打掩护昂。”张云雷状似不经意地说。

        “好嘞，不，等会儿，听你这口气，有，有啦？”郭麒麟来劲儿了，这工作狂，也终于要拱白菜啦？

        “有什么有啊，有孩子啊？我又没那功能。”

        “嘿，你别跟我装啊，当然是有情况啊。”

        “那是，缘分到了嘛。”想到陈茵各种样子，张云雷笑得甜蜜。

        “谁啊？”郭麒麟这会儿心里像猫抓似的好奇得紧。

        “我看上的，那肯定是品貌端正家世清白的好姑娘。诶，你到底帮不帮啊？不帮你可就见不到她了昂。”

        “您给个话，怎么帮，外甥怎么也得给你把事儿办实喽。”

        郭麒麟听完老舅的部署，心说，好家伙这缜密啊，这神不知鬼不觉啊，这小子能耐大了啊，以前没糊弄过我吧？

        到了晚上，师兄弟有走也有来，特别的是冯昭阳，孔云龙这些个从小跟他特别要好的人全来陪着他吃年夜饭。电视机也早就开着等春晚，今年岳云鹏和孙越节目被选上，也是整个德云社的光荣。

        张云雷面上依旧打打闹闹，嘴巴没门儿的开玩笑，心里却打鼓，等下喝大了，可别给哥们儿整出啥幺蛾子昂。

        开宴，一大桌的硬菜，和一桌子的大老爷们儿，喝酒吃肉唠嗑打趣，好不热闹。

        师娘和张妈妈带着一众“儿媳妇们”仍旧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准备零点吃的素馅饺子。

        张云雷为了等下计划实施得更好，今晚这是借着要养身体，滴酒不沾。

        就盼着时间再快点儿，跟这群大老爷们儿侃大山哪比得上去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呐。这么略略一算，自从上次她家一别，好些天儿都没见了，想念得紧啊！今晚这是惊喜，老天保佑，一切顺顺利利。

        时间来到10点半，张云雷说：“哥哥们，今晚弟弟不能陪您了各位，这身体，得去睡觉了。”

        郭老师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笑了笑：“你这副身板儿，比我这个老年人还金贵，郭麒麟给搀着点儿，别一会儿又摔喽。”

        “得嘞，来吧老舅。”心说，爸爸你也知道啊，和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行，帮了你张云雷这次，你们要不给我摊牌，我可不干。

        到了十一点，饺子下锅，王老师盛出来第一锅，就拿着饭盒打包好。

        磊磊妈妈看到她这通操作不明白：“你介是给谁留的啊？”

        “嘿，老姨，瞧好吧，保不齐今年呐，能多一个人照顾磊磊呐。”

        磊磊妈妈一听就明白过来，雀跃地说：“你可甭骗我啊，这年龄大了，经不起起起落落的。”

        “磊磊知道啊，所以打算等正式确定了，再给您说呐，可今儿让您瞧见了，您就先当不知道昂，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磊磊看上的这姑娘，我喜欢得紧，就看人姑娘什么想法儿了。”

        “诶诶，好嘞，不知道不知道，就看月老儿给不给这姻缘。”说是这么说，可当妈的哪有放心的？眼眶湿润润的，这孩子鬼门关走一遭，希望以后干嘛都顺。

        王老师紧接着走出去，径直走到张云雷房间门口。

        “师娘，您累了一晚上，坐着歇歇我给小辫儿送进去。”万事总有意外，烧饼就是。

        酡红着双颊挤到王老师跟前，说着就要抢过手中的东西。

        “有你什么事儿啊，我妈肯定有话儿跟我老舅说，来来来，那边继续喝，诶，我说你是不是想逃酒啊，所以故意来这一出儿，我可不答应昂。”说着就把人拉走了，还递给母亲一个放心的眼神。

        郭麒麟以防意外再有发生，发话把人聚集到偏厅，索性还做起了游戏。

        张云雷听到烧饼的声音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还好这个大外甥给力，嗯，以后自己的黄焖鸡都给他吃。

        “姐，您辛苦。”张云雷接过姐姐手里的东西，感激地说。

        “深夜外面儿冷，你多穿点儿，不着急回来昂，等姐姐消息。”

        “没事儿，被看到我就扯个理由，您和姐夫早点儿休息。”

        “诶，诶，好孩子，快去吧，小茵该饿坏了。”

        郭老师看着自己妻子在小辫儿门口东张西望的样子，笑了笑，也配合着查了几个不老实徒弟的作业，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这儿。

        张云雷来到外面，助理早就把车停好了，看见他开门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饺子，就启动车子朝医院开去。

        道路两边都挂着灯笼，喜气洋洋的，张云雷心里也暖得不得了，想着等下她吃着饺子满足的小猫样儿，就无比满足。

        医院里，临近12点，值班的医护人员都聚集到各个科室的办公室，也准备开始小型聚餐。

        张琛特意给陈茵发微信也请她过来一起，他专门央求母亲做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一直藏着没拿出来，深怕被别人抢光了。

        “新年好呀，张云雷。”陈茵也是正准备过去找张琛，接到张云雷的电话停住脚步。

        “新年好啊，那什么，我在医院外面，老地方。”陈茵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点儿喜气，听得张云雷突然就紧张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只手还紧了紧装食盒的袋子。

        “好，我马上过来。”你牺牲了和家人的团聚来看我，我怎能不赴约？

        陈茵挂了电话就快步走出办公室的门。心里的雀跃和感动让她一刻也等不了，索性小跑起来。

        面上的春风怎么也掩盖不住。

        张琛等不及，下楼来找她，就看到的是她笑着朝后门跑去。脸上洋溢的幸福，让张琛的心跌落谷底，可他还是不甘心，跟了过去。

        陈茵跑到后门，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停在那里。

        她喘着气刚走近，门就开了。张云雷乖乖地坐在那里，笑着看她。眼眸里好像收拢进了所有的星空，璀璨异常。

        “你怎么来啦？”陈茵迅速坐进去带上车门。

        “来给你送吃的呀~”说着提起手上的保温袋摇了摇。献宝一样轻轻放到她怀里。

        “这什么呀？量还不少呢？”陈茵迫不及待打开盒盖，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个鼓囊囊小巧可爱的饺子在雾气之后映入眼帘。

        “饺子啊？我过年就好这一口，今儿想了一天了。”

        “呦，那我这马屁真拍着了，头锅饺子二锅面，这第一锅我姐全给你盛了装来。”张云雷自豪极了，他的姑娘开心，他就开心。

        “谢谢王老师啦~”小姑娘娇俏的样子也真的是打动人心。

        “嘿，光谢我姐呐，这主意是我出的，我又巴巴给你送来，怎么不见你谢我啊，这没心肝的……”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个饺子，陈茵腻着声甜甜地说：“谢谢你，辫儿哥哥。”

        张云雷的耳朵，悄悄地红了。笑容怎么都憋不住。

        “嘿，别光吃饺子，蘸着料吃，这我姐专门调的，最正宗的天津口味。”

        “嗯嗯”，陈茵鼓囊囊的嘴巴，直点头：“太好吃了，我宣布，以后我最爱的饺子就是牛肉馅儿的和天津素馅儿饺子。”

        “诶，是天津张记素馅儿饺子，别人儿家可没介味儿昂。”

        “嗯嗯，张家的，记住了，张家的。”饿了快一天的陈茵管的了嘴就管不住脑子，他说什么答应什么。

        “嘿，看着我，张记，我家的，记住了，嗯？”张云雷按在她的头顶上，让她的脸转向自己：“嘿，看着嘿，张记。”

        “我知道啊，你家的嘛，我只认准你家的，好不好啊？”尾音是无限地缱绻，陈茵本想哄哄这个祖宗让自己好好吃饭，没想到啊，这音调自己听见了都害羞。

        “这才乖嘛，不闹你了，吃吧吃吧。”张云雷看着眼前害羞的小模样，心满意足了。

        “对了，明儿下班儿上我家去昂，我妈要感谢你。”

        “哈？不，不用了吧？我下班儿，挺晚的了，打扰阿姨不太好。”

        “嘿，过年呐，多晚算晚啊？你必须来啊，不然我不吃那你药了。”

        “好好好，来来来。”这祖宗，你给我等着，等你身体恢复了，有你苦头吃，可是为什么一听到要见他妈妈，就那么紧张呢？

        风卷残云吃掉了所有的东西，陈茵拍拍自己的肚子，要死啦，晚上吃这么多，明天肯定长肉。

        “要么我陪你下去兜两圈儿？”张云雷看她撅起的小嘴巴，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啥。

        “不要啦，我歇会儿就行，万一等下有call，我从这边还来得及过去。”

        “得嘞，那歇着，爷给你带了壶茶，喝一点儿，帮助消食儿。”张云雷说着从自己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了，自己最常用的杯子。

        陈茵不知道这杯子的来历，乖乖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助理知道啦，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改口叫老板娘。

        “好茶，改天我给带点儿我自己搜集的雪水，拿这个泡你这茶，保证你一辈子就只喝它了。”小样儿，我也要锁住的胃，哼哼！

        张云雷愣住，梦境和现实竟然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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