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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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辈子第一次结婚, 关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顾随牵着,去照寸照, 照完寸照顾随带她去吃饭,等吃完饭,加急寸照洗出来,就牵着她去领证。
去拿照片的时候,照相的师傅说:“幸好今天来照相的人不多,要不然照片洗不出来,你们今天不就耽误了嘛。小年轻就是不靠谱!”
“辛苦师傅了。”
顾随拉着我的手赶紧跑。
顾随回头对关月说:“主要是想带你来体验一下,要不然咱们自己在家照的也可以。”
“嗯。”
她知道, 顾随包里放着两张照片, 还是彩色的,是他们两个在别墅的时候拍的, 打印出来的。
顾随:“岳母给你存的东西里面有婚纱吗?有的话我们回去照婚纱照,然后挂在家里的墙上。”
关月哈哈一笑:“还真有。”
玉佩空间里面, 有一库房的婚纱和礼服, 随便他们挑选。
顾随:“我们明天请假, 不上班,就在家拍婚纱照。”
关月:“想啥呢?明天学校开学典礼, 还有制药厂开业,上午下午都没有空。”
顾随太高兴了, 心里只想着他们终于结婚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关月哈哈大笑:“咱们后天请假。”
“行,就后天。”顾随也忍不住, 笑出了声。
“到了, 到了, 快进去。”
下午这会儿,没什么人领证,他们一走进去,屋里的工作人员都看着他们。
“哟,这一对可登对啊!”
“穿得也好,看看这个衣服料子,上哪儿买的?”
关月笑嘻嘻的:“北京买的。”
“北京啊,也就是首都有这样的好东西。介绍信带了吗?”
“带了。”顾随把包里的证件和寸照都拿出来。
工作人员不再盯着他们身上的衣裳,利索地给他们□□儿。
所有资料核对完毕,很快,一张红色的奖状交到关月手里。
“这是啥?”
工作人员们哈哈大笑:“这是你们的结婚证啊!”
顾随也拿着看,关月凑到他耳边,小声咕哝:“现在的结婚证长这样啊?真丑!”
“丑这辈子也只有这一张。”
顾随小心把结婚证收起来:“既然你嫌弃它丑,那就让我收着。”
“那你收着吧。”
顾随给屋里的工作人员抓了几把喜糖:“谢谢大家,今天沾沾喜气。”
顾随给的糖都是早前准备好的,什么大白兔奶糖、玉米糖、花生糖,都是平日里大家不舍得买的好糖。
这几把糖送出去,关月和顾随又听了一堆恭喜的话。
两人从屋里出来,心里都还是暖乎乎的。
关月颠着脚要抱抱,顾随抱了一下:“乖,咱们回去抱。”
“好呀。”
两人去了蔡叔家一趟,关月把给师傅的信交给蔡叔,才回家。
小马他们办完事儿没着急回去,在县政府那里等他们。
上车后,小马说:“关大夫,以后你想给你师傅送信带东西,不用去找蔡家,我们就能送。”
关月:“哦,不会有人查你们?”
“嘿嘿,之前有点不方便,今年外交部那边有咱们的人,办啥事儿都好说。”
关月没有多问谁是他们的人:“行,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到了清溪村,下车的时候,顾随给小马抓了一大把糖,进去之后,王铁军、邓白术、张院长他们,看到谁都给,一大袋糖全都分出去。
上山之前,顾随还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顾景德听说他们今天领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关月在旁边听着,开心得不行。
顾景德叫关月听电话,关月叫了一声叔叔。
顾景德乐了,直说叫叔叔也行,等到元旦节办婚礼的时候再改口。
打完电话出来,碰到刚从山谷外面家属院回来的邓为民。
邓为民:“关月,你等等,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关月拽着顾随:“站着干什么,快跑。”
两人一溜烟儿跑了,邓为民愣了一下,连忙追:“你们等等,关月,我有事儿……”
邓白术赶紧把他爹拦住:“啥事儿?不重要就别说了,人家今天领证呢。”
其他人也帮腔:“就是,邓大夫,明天再说嘛。”
“着急就明天早上去找关大夫,来得及。”
邓为民跺脚:“我就是想问问关月明天的讲话稿准备好了没有。”
“这个有啥紧急的,明天再说。”
“这一对恋爱这么久,好不容易领证,今天就别打扰人家。”
一群人帮着他俩说话呢,这两人已经跑回山上了。
顾随想着明天还有事儿,今天就住在木屋,关月不干,直接拉着顾随回山间别墅。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爸妈坟墓那里。
关月雄赳赳气昂昂的:“顾随,把奖状掏出来。”
顾随一边笑一边掏东西:“那不是奖状,是结婚证。”
“就是奖状。”
顾随掏出结婚证,关月把结婚证往前面一怼:“您二位看到了吧,你们的女儿我今天结婚了。”
说出结婚那两个字,关月眼睛都红了。
顾随抱着她:“乖,岳父岳母他们在天上知道了,肯定开心。”
关月在他肩头蹭蹭:“地球上面是宇宙,是其他星球,没有神仙。”
“这时候你要跟我说这个?”
关月哼了一声:“我今天想吃好吃的。”
“好,祖宗,你今天想吃什么都成。”
不过,今天晚上吃什么不重要,怎么睡才重要。
都领证了,怎么不能睡在一起?
顾随心里面那点坚持,直接被热情的小祖宗一根手指头就戳掉了。
她的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嘴唇:“结婚了还不睡在一起,我跟你结个屁婚。”
她靠近他,嘟着嘴儿:“不想亲我?不想抱我?不想和我盖一床被子?”
顾随被撩得直接抱起她,略显粗暴地把她扔床上,关月一点不生气,笑着伸出修长的腿去勾他的腰。
顾随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下往上涌,脑子那一瞬间都不管用了,直接摁着她死命地亲。
关月想起一件事,把缠在手腕上的小黑丢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关月一使劲儿,两人翻了个个儿,她坐在他的腰上,两人十指相扣,她的长发垂下来,在他胸口扫了一下,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关月哼笑;“今晚上你完了。”
顾随眼底有火光,他要让她知道知道,究竟是谁完了。
到了后半夜,卧室里暧昧的气氛变得浓烈而放肆,放狠话的那个女人,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某人的腹肌,海潮起伏,朦胧间不知道身在何方。
“不,不要了。”
有力的臂膀死死抱着她,低沉暗哑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拒绝她:“不行!”
关月眼角浸出了眼泪,软绵绵地打他:“我要睡觉。”
顾随亲了一下:“你睡!”
关月:……
今天晚上,关月深刻理解到那句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看看,她以前仗着顾随不敢对她怎么样,就一个劲地逗他,现在好了,今天全部一次性报回来了。
关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总之,第二天早上她衣着整齐坐到桌前吃饭的时候,她都还没醒。
顾随捏着她的脸颊:“月月,醒醒,吃了早饭我们要下山了。”
关月被他抱到餐桌前,直接趴桌子上接着睡,吃什么饭,别打扰她睡觉。
顾随又心疼又后悔又好笑,抱起她去沙发那儿,让她靠在他腿上继续睡。
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说好了开学典礼十点半开始,再等三四个小时出门也行。
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天色慢慢变亮,阳光穿破云层洒下一道道金光,森林的浓雾一点点散尽,苍翠的森林近在咫尺。
过了早上最冷那一会儿,山林间的小鸟也肯飞出鸟窝出来找食吃,叽叽喳喳地闹着,在顾随怀里睡得脸色红润的关月,这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水汪汪的杏眼,挑起的眼尾,有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这时候,山下的人都着急疯了,十点半开学典礼,十一点半制药厂开工典礼,现在都九点半了,关月还不见人。
小马他们跑到木屋,木屋的门都是锁上的,根本不见人。
“关大夫他们是不是进山了?”
“关大夫在山里面还有房子,咱们也不知道在哪儿啊?”
小马让大家伙儿别急:“顾大夫是有数的人,肯定不会迟到。”
“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其他人先下山,该干什么干什么?宾客都进来了。”
开学典礼肯定要在山谷里的学校举行,这会儿来参加典礼的贵宾们,都在学校前面的广场上等着,邓为民和邓为家笑着陪客,心里面也有点慌,关月怎么还没来。
关月醒来,一看时间,三两口吃了早饭,一蹬腿上树,小黑赶紧飞过去缠着关月的手腕。
“真是的,你怎么不叫我?”
“赶得及,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关月生气:“我睡不够还不是怪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别生气,马上到了。”
这一路出来,关月连东张西望的心都没有,一个劲儿地往外跑,赶在十点零几分,终于在木屋后面落地。
“关大夫,你可算来了,领导们和宾客们都到了,李部长上来催几次了。”
关月撩了一下头发,故作淡定:“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吧。”
嘴上说不急,下山的时候跑得特别快。李定邦、邓为民他们看到关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马跑过来:“关大夫,你的讲话稿带了吗?”
“没带,记我脑子里呢。”
这样的公开场合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人民的健康而读书。中医们的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有一心钻研学习,才是正确的道路。
开场隆重的鼓声之后,解放军西南医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关月上台讲话,两句话扩展成十分钟,讲完就下台。
关月的身份太特殊,她的语气太坚定,她说的话,无疑是给台下学中医的老师和学生们一个希望,大家激动得啪啪鼓掌。
紧接着,副校长邓为家上台,主要讲解学校会开设哪些专业,各个专业的老师等等。
简单又隆重的开学典礼之后,小马引路,带关月去见领导。
西南军区那边,只要今天有空的人都来了,关月肯定要去见一见。
关月对军区的重要性不用说,就是军区司令见了关月态度都和蔼的很,还祝贺她结婚快乐。
关月投桃报李:“各位如果不忙,下午且等一等,到时候我给各位把个脉?”
“哈哈,不忙,有时间。”
北京军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关月都给两位大领导看病了,别人想被关月把脉都还没机会呢。
这边聊了两句,快十一点半了,关月又被拉去外面的制药厂,关月一到,鞭炮齐鸣,制药厂这里更简单,简单地讲了两句,拍个照,制药厂就算正式开业了。
忙完这些,大家都去食堂那边,今天是个好日子,有大餐吃。
为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昨天小马专门去肉联厂订了一头猪。
食堂做的饭菜味道不错,加上关月忙了一上午是真的饿了,饱饱地吃了一顿。
下午关月还有事儿要忙,顾随去看了一下病人,就先回家做饭,炖了一条火腿脚,晚上给关月补一补。
有病治病,没病保健,关月忙了一下午,把领导们送走,关月揉了一下额头:“后面几天别叫我,下周一再见。”
邓白术:“恐怕不行,你忘了,你答应了要和那些宾客们交流医术。”
关月还真忘了:“定具体时间了吗?”
“还没有。”
“那你跟他们说,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下午六点结束。”
“好。”
邓白术他也不敢不答应,生怕关月直接就不来了。
啥也不强求,只要明天关月下山就成。
关月回山上,这会儿才五点钟,顾随做好饭就等着她。
关月撒娇:“明天还有事儿,照不成婚纱照了。”
顾随亲了亲她的脸颊:“明天照不成就改天,等夏天的时候照也行,现在天气太冷,我总怕你穿裙子感冒。”
“好嘛!”关月心里想着,反正明天照不成了,那她就再等等,请蔡锦给她挑几条婚纱送过来。
几个小时没见,新婚夫妻又是挨挨蹭蹭,亲亲我我,黏黏糊糊地吃完晚饭,关月实在撑不住了,赶紧回屋睡觉。
顾随送她回屋,她一躺下就睡着了,可见是累着了。
顾随摸摸她的脸颊,她不乐意,翻身面朝里面,不让他摸。
顾随笑了,给她盖好被子,才出门去收拾厨房。
结了婚之后,关月觉得顾随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只除了在床上的时候,立马从一个温柔好男人化身野兽。每次她招惹了他,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关月都觉得腿软。
关月想想以前的自己,简直太不知死活了。
在顾随眼里,以前偶尔张牙舞爪像小狐狸一样的小姑娘,结婚后变得更温柔一点。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变得更温柔,但是他享受得很,一点都不想改变。
两人婚后的生活如同蜜里调油,小情趣不断,在外人看来,这如胶似漆的一对儿小年轻,结婚后感情更好了。
不过,恋爱要谈,该干的正事儿也要干。
开学典礼之后,关于解放军西南医学院开学典礼的各种报道传遍了大江南北,在很多有识之士的眼里,就觉得国家传递出一个信号,中医很重要。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中,全国各地的中医们,都觉得日子要比以前好过一点。其他各行各业备受打压的人,也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报道发出去之后,学校这边收到了很多信,一些是祝贺的信,还有一大部分都是来问学校招生的问题。甚至有不少赤脚医生想报名来学习。
邓为家去找关月:“来信问的人太多了,我们学校暂时也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啊。还有,咱们第一批学生比较特殊,以后招生,按照什么规则来招生?”
关月:“分两条路子,有师承,从小学中医的人,只要有相关证明,就可以报名参加考试。证明不用卡得太死,这一部分学生过来报名参加考试,考的肯定就是专业知识,只要专业知识过关就没问题。另外一条路,给普通人准备的,至少要小学毕业吧,要不字都认不全,怎么教?”
邓为家点点头:“其实普通人报名,初中更好,就是现在的初中生不多,这就卡下来一大批人。”
关月:“如果是城里人,初中毕业就能找个工作,他们估计也不会想来咱们这里学习。”
“你说得对。”
“等到九月份招生,就这么办吧。”
说完正事儿,邓为家从大青山回去,一路上春光灿烂,绿树红花。
这个春天,或许真的是中医们的春天呢。
学校那边一切正常,制药厂那边,也逐渐进入正轨。
三月初开工,到六月份的时候,制药厂的出货量直线上升,出货品质也好于李定邦他们的预期。主要是关月的品控做得好。
每周的星期一,关月下午下班后,就要去一趟制药厂。
她主要是检查一下药粉的品质,剔除药粉里面的杂质,再加一点异能进去,提高一点止血药粉的品质。
制药厂所有的药,都要经过关月的手才能出去,然后被运往大江南北。
关月的工作时间变短了,出货量变多了,大家都满意。
又是一周的星期一,关月在制药厂忙完,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和以前的每一天那样,顾随在门口等着她。
关月小跑过去:“来多久了?”
顾随牵着她:“刚来一会儿。”
关月:“这一周生产的药粉有点多,我花的时间就久了一点。”
“没关系,你这样星期一把事情做完,免得再花其他时间挺好。”
“可不是嘛,我明天想去山间别墅,搞我的研究。”
“去几天?”
“三天,我周五就回来陪你。”关月赶紧说,她生怕说晚了,这个男人心里不爽,晚上又要收拾她。
顾随笑了:“放心,三天我还是等得起。”
至于等的起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关月一走就是三天,顾随等的起,有的人等不及了,小马又过来找顾随了。
“顾医生,关大夫走了两天了吧?明天真的回来?”
“放心,她说好什么时候回来就肯定回来。”
“唉,也不是我不放心,方霖昨天就过来了,一直等着关大夫呢,今年挑选的五个病人都大有来头,下个月人家就要来了,总要告诉关大夫一声。”
顾随:“你们这么着急,是担心他们有什么病关月治不了?”
小马尴尬地摸摸头:“我当然知道关大夫厉害,但是,有备无患嘛。”
这次来的五个病人,都大有来头,也出了不少钱。其中有个病人,叫什么渐冻症,听说那个是不治之症,他都心虚得很,生怕给人家治不好。
顾随:“你让方霖再等等,明天关月回来,你们亲自和她说吧。”
关月都治不好的病,那人估计是阎王爷亲自要的人,谁也拦不住。
小马:“对了,顾医生,周队长他们想换药,今天来送信了。”
顾随接过信,打开,今年要的药和去年差不多。
“我明天给他们送去。”
“行,现在正是夏忙,按照周队长不想麻烦人的性格,估计是药都用完了才过来问你们。”
“那我明天早上就给送去,你回去帮我跟张院长说一声,我明天晚一点上班。”
“没问题,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随把小马送到门口,拿着单子去屋里准备周保和他们需要的药。
家里存的药有多的,顾随就多给了他们一些解暑的药,以及治感冒的药。
第二天早上,顾随翻过小青山去送药,他去得早,大家早上上完早工,这会儿太阳出来,正要回家吃早饭。
周保和看到顾随,特别惊喜:“怎么来的这么早,吃饭了吗?”
“吃了,我怕你们着急用,就早点送过来。”
“哈哈哈,那就谢谢了。还是和去年一样,等秋收了再送粮食?”
顾随点点头:“送粮食不着急。你先吃早饭,我这会儿也要回去上班了。”
周保和送顾随到大门口:“那我就不留你了,等空闲了过来坐坐。”
顾随确实也忙,从周保和家出来,直接就回去,没曾想,在村口碰到一个熟人。
“秦烈?”
秦烈笑着跑过来:“顾医生,好久不见。”
顾随惊讶,秦烈的性格怎么和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反差那么大:“你怎么来这里了?”
“哈哈,你是问我为什么高中毕业不留在北京?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觉得留在北京也没什么劲儿,就报名参加了知青,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笔钱呢。”
“这是钱的问题吗?以后回不去,你前程怎么办?”
秦烈笑不出来,这才说:“北京那边我留不住,我舅舅进去了,总还有找麻烦,这样的日子过得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上山下乡支援建设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这日子我过不下去,等到九月份的时候,我就报名参加医学院的招生考试,也是一条出路不是。”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顾随听他哥说过,秦烈成绩好,脑子聪明。
秦烈:“顾医生,我赶着回知青点吃饭,一会儿还要上工,我就先走了。”
“好!以后碰上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就来找我。”
秦烈淡淡一笑:“谢谢顾医生,从我爸妈去世后,这几年遇到最好的事情,就是碰到你们。”
顾随猜想,这个小子来这里,估计也是因为他们的原因。算了,来都来了,以后能管就管一下吧。
秦烈的事情放一放,回到疗养院,还有好多工作等着他,这一忙,就忙到下午六点。
顾随回到家,关月都已经回来了。
她一身白裙子,光着脚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腿上还放着一盘樱桃。
“你终于回来啦。”
看到他,关月把樱桃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要抱抱。
顾随笑着抱她,她不满足,还要爬到他身上。
顾随一转身,靠着椅子坐下,关月就趴在他怀里,满足了。
“这三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好吃饭了,你给我蒸的包子,还有你做的饺子,你做的烧白呀,粉蒸肉呀,我都吃了。”
顾随淡淡一笑:“真听话。”
关月:“那可不,我明天也在家等着你回来。”
顾随抚摸着她的长发:“明天你要跟着我去一趟疗养院,方霖来了,有事儿找你。”
提到方霖,关月一下反应过来:“今年的五个名额卖出去?”
“应该是,方霖把病人的名单都拿过来了,小马昨天还替你担心,害怕有些病你不能治。”
关月撇嘴:“我不能治,那就是他们命该如此。再说了,卖出去的是我给他们看病的机会,又没有说我保证治好。”
关月嘴巴说得厉害,第二天还是乖乖地跟着顾随去上班。
顾随去门诊,关月去小马的办公室。
关月去的时候,方霖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等关月坐下,方霖把准备好的文件交给她:“这是这次五个病人的病历。”
关月翻开,两个癌症,一个渐冻症,两个心脏有问题,都是很难搞的病。
方霖:“那个渐冻症的病人,是上次来过的约翰教授介绍的,据说是他的小舅子。”
“这个人什么身份?”
“我们查到的消息,这个人是个大商人,手里钱多,也有不少技术,这次他参加拍卖,捐了两条生产线,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生产线。”
说到这里,方霖激动起来:“我们的专家评估过,医疗器械的标准很高,里面涉及的技术我们还可以用来做其他方面的生产改造,领导们对这个病人非常重视。”
关月面无表情地看完他的病历,怪不得小马都坐不住了,明知道她不在,还专门跑去问顾随她什么时候回去。
名字叫瑞恩是吧,她记住了。
关月:“这两个癌症的人怎么想的?这两个心脏病的人至少知道我治愈过心脏病,他们不知道我治愈过癌症吧?”
方霖笑了笑:“找来的都是不好治疗的病,但是给的也是真的多。”
关月哼笑一声:“你们没少拿好处吧。”
确实没少拿好处,嘿嘿,他们领导拿到竞拍的名单和东西,当时高兴得就差把楼顶掀翻了。
“我们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不管多少,总要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说来听听。”
“首先就是大青山,知道你喜欢住在山上,以后就算你不在了,这一片山也是你们家的,长期免费租赁给你们。”
关月点点头:“就是我以后死了埋在这里,谁都不能来。”
“您还年轻,咱们不说这些哈。再说房子,您在北京的那个二进院子,那个院子其实是一个五进的院子分出来的,这次领导做主,那一片院子都是您的,我来的时候那边正在走流程,现在在里面办公的单位也要搬家,再过几天,房子估计就交到你公婆手上了。”
关月:“那个院子还挺好,就是那么大片地方,老房子我怎么维护?”
“这个我们也包了,故宫那边有专门的工匠,到时候每年去您家维护一次,保证不让您操心。”
“那还差不多,还有吗?”
方霖尴尬地笑了笑:“没了,就这两样。”
当时商量奖励的时候,领导们也头疼。关月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不奖励是不可能的,但是奖励给关月什么呢?关月不缺吃穿,更不缺钱,名利她一样都不爱。大家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关月主动提出来要的大青山,就连四合院,都是后头补的。
说实话,关月就在山上住着,又没有干其他的事情,领导们真不知道关月为什么要一座山。难道是在自家山上砍柴更方便吗?
要换成他自己,要房子要钱要工作,都比一座没啥用的山靠谱。
可能,也就是他和关月的区别,他醉心名利,还是个跑腿的。关月啥都不爱,偏偏要什么有什么。
了解完病人的信息,关月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
“七月二号,也没几天了。”
“那天不是星期一吧?”
“不是,那天星期二。”
“那就没问题了,等病人来了再说吧。”
“好的,关大夫,您慢走。”
关月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你是顾随叔叔家的表侄子,我和顾随领证之后,咱们也有一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你以后叫我也不用什么尊称,听着别扭。”
方霖笑得很真心:“我知道了。”
关月点点头,转身出去。
香港那边有病人要来,关月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一点担忧。过了几天又是星期一,兵荒马乱地忙完病人,转头去制药厂那边看看情况。
她从制药厂那边出来,外面又天黑了。
顾随还是在门口等她,关月小跑过去,牵他的手:“还好学校那边不用我操心。”
“嗯。”
学校那边,邓为家管得很好,他一个月找关月说一下学校的事情,让关月心里有个数就行。
关月:“昨天有病人来,你忙得都没休息,准备什么时候休?”
“想什么时候休都可以,怎么了?”
“我们好久没出门了,选个时间,我们去城里转一转吧,照个老照片,看看老电影什么的。”
顾随笑出了声:“什么老电影,人家都是这两年才出的新电影。”
“好吧,咱们进城去看看新电影。七月要来的那几个病人有点麻烦,估计短时间内都不方便出门,我们提前去玩一玩。”
“那后天去吧,我明天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
“行,咱们后天去。”
星期二,关月翘脚在家闲散地吃吃喝喝,顾随在疗养院忙了一天,星期三空出一天,两人进城玩儿。
今天后勤部那边没人进城,没有顺风车坐,两人一早走路去镇上坐车,也挺有意思的,两人好久没有出来走一走了。
身边的那个人只要是对的人,就这样随便走一走,心里面都感觉甜蜜。
为了照老照片,关月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半袖长裙子,顾随一身白衬衣和黑色长裤。
一路上,关月不停地扭头看他,顾随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后脖子:“好好看路。”
这时候,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关月凑过去亲他,顾随扬起脸,她只亲到一个下巴。
关月跺脚,生气了,跳起来去亲,总算亲到了。
顾随忍不住笑:“好好走路。”
关月拉着他的手臂撒娇:“你穿白衬衣好帅呀,玉树临风的,我怕咱们进城了,那些姑娘都盯着你看。”
顾随捏着她的手指头:“少赖我,衣裳难道不是你选的吗?”
关月哈哈大笑:“走快点,咱们去拍照。以后等我们老了拿出来给孩子看,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漂亮这么帅呢。”
顾随嘴上不说,此刻,心里面柔软得不像话。
两人还是去找的上次给他们拍寸照的师傅,他们各照了两张单人的,又照了三张双人的。
“师傅,还是加急,我们下午来拿。”
顾随交完钱,两人前脚出门,后脚照相的师傅就嘀咕起来:“现在的小年轻哟,真不会过日子,一下照五张相片,还要加急,这都是多少钱了?”
关月:“咱们先去吃午饭吧,吃了午饭再去看电影。”
“行,下午要去蔡叔家吗?”
关月摇摇头:“不去了,不早不晚的,免得打扰他们。”
元宵节他们领证的时候通过蔡叔给师傅送了一次信,后来送信都是走方霖那边的路子,送东西什么的都快了很多。蔡叔也不用担惊受怕。
今天有空,两人肯定不会去人民饭店吃饭,而是去城边上的私人饭店里面吃饭。
这些私人饭店都是开在城边,家家都有院子,能去吃饭都是熟人介绍,一般生人都进不去。
开在城边也有好处,想跑的时候也跑得快,毕竟出去就是山林。青山县最大的黑市就在这附近。
顾随:“上次我听他们说,这一家做鱼做得好,咱们今天尝一尝。”
“吃什么鱼?”
“藿香鱼吃得惯吗?”
“没吃过,试试呗。”
“那再来一个你喜欢的酸菜鱼?”
“可以呀。”
两人刚跨进门,就想好了菜单。
老板跑过来:“两位里面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离中午饭点还有半个小时,这会儿不打挤。”
“要一个藿香鱼,一个酸菜鱼。”
“好呢,一会儿就上。要米饭还是要面?”
“要米饭。”
“稍等,一会儿就来。”
老板说得对,这会儿就他们一桌客人,他们点完菜,就听到后院起锅烧火的声响,一会儿工夫,关月就闻到了炒酸菜的味道。
关月深吸一口气:“他们家酸菜闻着好酸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顾随给她倒了一杯茶:“这种酸菜都是老酸菜做的,你要喜欢老酸菜,回去咱们泡一坛,放着明年吃。”
“再来一坛酸萝卜,上次你用酸萝卜炒鸡杂,特别香。”
两人正聊着吃的,这会儿外面进来一伙人,都是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他们还认识。
关月看了顾随一眼:“那不是秦烈?”
“是秦烈,秦烈拿到高中毕业证就下乡了,也没来多久,我前几天在青松大队见过他,忘了跟你说。”
秦烈也看到他们俩,笑着过来打招呼:“顾医生好,关大夫好。”
顾随:“你怎么来这里?”
秦烈没有掩饰,笑着说:“认识几个朋友,做点小生意,中午肚子饿,就一起来吃个饭。”
关月看他:“跟上次见你相比,你变化好大。”
秦烈笑眯了眼:“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碰上你们的时候,是我最低落的时候,所以就……”
换谁,被亲近的亲人那样伤害,估计样子也不会好看。
关月:“你现在这样挺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总要好好活着。”
“我爸妈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你笑对生活,总有一天,生活也会笑对你。”
这句话,就跟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沉溺糟糕的情绪不可自拔,总有一天,它肯定会来绑架你。
顾随:“年轻人有想法是一回事儿,你人生地不熟的,胆子不要太大,别把自己搭进去。”
秦烈老实道:“您二位救过我,我也不说虚的,我们家祖上就是做生意起家的,你说种地什么的不懂,但是做生意,我还是有些心得。谢谢你们关心哈,我心里都有数。”
顾随点点头:“你的朋友在等你,你过去吧。”
“顾医生、关大夫再见哈。”
秦烈他们那一桌在对面那边,关月小声说:“他怎么来这里了?”
“说是不想在老家待,也没地方去,不知道听谁说我们在这里,就选了青松大队下乡。”
关月看了秦烈一眼,秦烈比她还惨,她至少没有亲人要害她。
顾随:“别看了,快点吃,吃完咱们去看电影。”
“我要看爱情片。”
顾随轻笑一声:“看战争片多得是,爱情片估计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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