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9 至高者的顶点

忘掉心里的遗憾，莱斯特重新换上微笑，走下了楼。
  似乎是生着彼此的闷气，两个小姑娘一人坐一边，瘪着小嘴一言不发。
  “姐妹之间可不能生气啊，来，拉拉手就和好了。”
  强行让两个小姑娘握了握手，莱斯特总觉得自己这套办法不是太管用，毕竟相对于小孩子，前世他主要对付的是富婆。
  话说回来，怎么大的小的一个比一个难缠？
  “走吧，哥哥带你们去看看不朽堡垒。”
  “嗯。”
  希娜闷闷不乐地拉起莱斯特的右手，米莎也默不作声地拉起左手。
  三人就直接走出了大门。
  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莱斯特决定先带着天使姐妹逛一逛征服者广场，顺路去商业街看看能不能弄点食物，
  没想到的是，出现在广场上的男人很快就引起了轰动，翡翠领的领主被不少诺克萨斯人认了出来，
  莱斯特被众人团团包围，无奈之下，莱斯特只能在热情的诺克萨斯猎户和村民手里拿取了一些烤肉和果蔬木篮，被众人簇拥着的天使姐妹也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纷纷抓紧莱斯特的衣袖，生怕自己被裹挟着走丢在人群中。
  过于热情的诺克萨斯人让莱斯特不得不提前结束广场之旅，拎着两大箩筐食物，莱斯特一边给天使姐妹分着好吃的，一边带着两姐妹走上了要塞。
  很快莱斯特就在要塞的隘口处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远古遗……莱斯特大人？”
  说话的正是纳达尔兹的御用传令兵，脸上有着刀疤和麻子的道尔特。
  从服装来看，似乎是升官了。
  看了一眼不同以往的传令兵，莱斯特礼貌道。
  “道尔特大人，我想上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美洛蒂，你陪侍在莱斯特大人身后，以免有人因不认识莱斯特领主大人而造成误会，所有的关隘和城墙莱斯特大人都有权利参观，明白吗？所有！这可是我们诺克萨斯第一个打下自治领地的独立领主！绝对不许怠慢！”
  “明白，道尔特百夫长，我用我的生命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冒犯到莱斯特领主大人。”
  一个站在道尔特身后站岗的长戟黑发女兵应声走过来，跟在了莱斯特身后。
  小心地瞥了一眼莱斯特拉着的两姐妹，道尔特眼神中闪过惊艳，却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多看。
  他好色不假，却也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莱斯特大人，需要我通知纳达尔兹大人吗？他现在并不在要塞之中。”
  “不用了，我自己随便逛逛。”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莱斯特大人了。”
  ……
  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明白在人类所创造的文明里，真正的权利与地位向来都是高不可攀的东西，只有最勇敢，最具有智慧，且最危险残酷的人，才能翻越一座座阻挡在身前的高山，踏上无人能及的顶峰，顶峰下，是遍地的尸骸与血骨，以及无人声诉的冤魂。
  一将功成万骨枯。
  至高者的殿堂从来都不是凡人能触及的地方，除非凡人并不平庸。
  在前世，有人这么对莱斯特说，而此刻，莱斯特正要走向不朽堡垒的顶峰。
  在巍峨庄严的城楼上，看着沿途城砖上斑驳的刀痕与箭孔，莱斯特仿佛置身于百年之前，铁铠冥魂莫德凯撒，大军阀萨恩.乌祖尔所统治的黑暗时代，
  战争，暴虐，毁灭，屠杀，极致的反人类行为换来的却反而是更大的荣耀，在万族的畏惧中，用血与尸骸铸成的骸骨王座高高地悬在空中，镇压着万族万民的精神和体魄。
  那不是游戏中开大招关人小黑屋，‘bangbang’砸大锤的英雄，是一个命令就可以屠掉整个瓦罗兰大陆的黑暗霸主。
  即便是死后，乌祖尔也因为过多的杀戮导致灵魂不死不灭，成为了熟知冥界欧琛语的莫德凯撒，最后又通过欧琛语的低吟，蛊惑了想要获得力量的巫师，以一副斑驳的黑铁板甲重现人间，暴君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打下了一个巨大的黑暗帝国。
  不朽堡垒之所以不朽，是因为他的建立者不朽，是因为建立不朽堡垒的灵魂，在无时无刻地哀嚎，诉说着暴君的伟大。
  弱者的骸骨，唯一的作用就是装点强者的颅骨宝座。
  如果莫德凯撒再次从冥界带着他的军队席卷物质界，凡人之中，又有谁能站立得住呢？
  而暴君把不朽堡垒修筑成这般模样，他究竟是为了防备什么？
  “领主大人，这里就是不朽堡垒的最高点了。”
  “不，还不够高。”
  “可是这里已经是最高点了啊？”
  美洛蒂有些茫然，并不明白翡翠领的领主是什么意思。
  莱斯特停下脚步，向着远方眺望而去。
  城墙之下是宛若蝼蚁一般的人群，帕格鲁斯三连峰和歌瑞尔山脉触手可及，这一刻，仿佛自己已经把万物都踩在了脚下。
  看着近在天边的云朵，莱斯特在女守卫和两姐妹惊慌的神情中，迈着腿，走上了不到半平米大小的白色城垛之上。

  张开双臂，莱斯特迎着微风，拥抱着整个世界。
  前进半步会摔的粉身碎骨，后退半步会变得一无所有。
  他在品味着如临深渊的感觉。
  在这里，就连最为和熙温柔的微风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而自己背后的两姐妹和女守卫只要轻轻一推，失去平衡的自己就会沦为一团肉泥……
  就像是被洛克希氏族和乐芙兰背叛的莫德凯撒一样，致命的刀子总是在背后捅出。
  只有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余地。
  家人也好，爱人也好，朋友也好，属下也好，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
  这就是成为至高者的代价，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品味着暴君的心态，眺望着地平线，男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漠，。
  “这里才是最高点，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世间万物，以我的意志为尊，没有生命，只有蝼蚁，违逆者，皆可杀。”
  感受着突变的气势，美洛蒂只觉得眼前仿佛变成了尸山血海，而眼前的男人也变成了那个已经成为禁忌的暴君，女守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腿一软，还是摔在了地上。
  “莱斯特哥哥，你快下来吧，那里很危险啊。”
  站在身后的希娜攥住自己的裙子，手心里全是汗水，急的眼泪都快要滴落下来，却仍旧不敢大声说话，紧紧绷着嘴唇，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把眼前的男人吓得从墙垛上摔落下去。
  “你不要想不开，我……我以后不和妹妹吵架了行不行？”
  米莎犹犹豫豫地低声说道，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头一跳一跳的。
  听闻着身后两姐妹的呼唤，莱斯特一怔，低下头，品味着此刻的温馨，冰冷刚硬的心一软，莱斯特暗叹一声，然后快速换上悲伤的神色，转身跳下墙垛，来到两姐妹身前。
  “米莎，你说的是真的吗？以后都不跟妹妹吵架了？”
  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妹妹，米莎闷闷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小声道。
  “谁知道你……你又会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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