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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恳求


晋江新防盗,  订阅未满8o%的要等1-2天才能看  婉儿将头在地上一碰,  缓缓起身,  又退入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我觉得父亲母亲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有心想要溜出去,  想起韦欢,  便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母亲身边,学婉儿那样,把头压得低低的,母亲察觉了,  伸手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下,对父亲道:“陛下方才不是说有事么?怎么这会又没有了。”

        父亲就一手扯过母亲,  搂着她笑道:“都这时候了,  再有什么事,也不及陪媚媚你重要。”

        母亲横了他一眼,眼角下扫,  轻轻对我努努嘴:“你们还不走?”

        李睿嗖地一下便起身,边退边道:“臣告退。”见我不走,又停住,对我不断使眼色,  我看看他,又看看父母,  既怕母亲还生着气,  又怕母亲盛怒之下真把韦欢给处置了,  思前想后,半晌才斗着胆子叫母亲:“阿娘…”

        母亲在父亲怀里斜眼看我,我仗着自己年小,慢慢爬过去,抱着她的腿,脸贴在她身上,慢慢道:“韦欢…”

        母亲皱了下眉,道:“韦欢御前失仪,杖二十。”

        我吓了一跳,刚要求情,母亲又道:“你去监刑,打完了,跟她一起跪着,我不叫你,不许起来。”

        我松了口气,把手从母亲腿上收回来,父亲咳嗽一声,催促我道:“还不快去?”

        我却又想起一事,又巴巴地看着母亲,唤她:“阿娘…”

        母亲深吸一口气,道:“你那两个宫人,各杖四十,也是你监刑。”又看李睿道:“今日跟你的千牛卫,一体受杖,你自己看着。”

        李睿不自觉地又跪下来,对母亲行礼道“是”,却不敢马上起来,母亲用脚尖轻轻踢我一下,道:“还不滚。”

        我吐吐舌头,跟李睿两个一溜烟地出去,才出殿门,只见婉儿又不知从哪闪出来,对门外的禁卫吩咐了母亲的命令,客客气气地对李睿道:“千牛卫皆是外臣,内外有别,不如请大王在此监刑,妾等率公主去内朝。”

        李睿道:“全凭才人吩咐。”此时已有许多人将刑具拿来,那杖长有三尺余,既短又粗,表面已经磨得油光滑亮,李睿便带人去前朝,婉儿则带我走到紫宸殿后一处僻静的地方,韦欢与那两个宫人都跪下,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呆了一呆,才知他们是等我宣布刑罚,便道:“韦欢打二十,你们两个打四十,打罢。”

        行刑的内侍大约从未见过如此任性的监刑,齐刷刷一怔之后,方才扬起手臂,又被我叫住,却是我见这三个执杖人身形魁梧,说不得是些不识趣的莽汉,怕他们不理解此次行刑的微妙,便清清嗓子,做足气势,方道:“你们打的这三个,都是我的人,你们瞧清楚了。”

        那掌刑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地互看了一番,重又扬起手臂,我见他们竟依旧将刑杖举得那样高,有些不悦,又叫住他们道:“她们三个都是女儿家,以后都还要伺候我的。”

        那三人的脸色都迷惘起来,停了一停,第三次扬起手臂,我见他们依旧是如前的做派,有些恼火,蹬蹬几下走到他们身前,一字一句地道:“他们都是我最看重的侍从,离了她们,我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你们若真敢打伤她们,我立刻就叫人拿我的马鞭抽你们。”

        婉儿在我身后轻咳一声,提提我的袖子,道:“陛下既让公主监刑,我等自然深知陛下之意,公主不必担忧。”

        我低声道:“你看他们把刑杖举得那么高,这么落下来,韦欢身上还有伤,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打?”

        婉儿道:“他们都是老刑司,无论举得高低,只要想重打,自然能筋折骨断,想打轻了,自然也能毫无损,公主不必担忧。”

        我听她这么说,才勉勉强强地摆了摆手,叫他们打下去,谁知第一杖就听我那两个宫人闷哼一声,我待要去叫人停手,又被婉儿拉住,婉儿淡淡道:“公主但看就是。”

        我只好闷闷地站着,见他们一杖又一杖地打下来,才五六下,我那两个宫人已有些支撑不住,我心生不忍,想扭头不看,婉儿道:“陛下既想让公主看,公主还是看着的好。”

        我只好又转过去,眼睁睁见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内侍将三个小姑娘打得身形不稳,好容易等行刑毕了,我走过去一看,三个人衣裳上都渗出了血迹,一时愤恨,立刻就踹了韦欢身边的人一脚,恶狠狠地道:“不是叫你们不许打重么?”

        那三个内侍立刻跪伏在地,口里却只称“公主”,并不曾有片言谢罪,我气得又踹了他两脚,扭身要唤人拿马鞭来,却被韦欢扯住,韦欢摇摇我的手臂,轻声道:“这是天后的意思,你不要犟。”

        我怔了一怔,那三个内侍便趁机退出去。婉儿对边上几个宫人点点头,立时便有人给我搬来一个蒲团,对我道:“公主恕罪。”

        我长跪于上,婉儿对我一礼,率着一众宫人入内复命,竟是把我们四个给丢在这里了。

        我只觉天威难测,无端地生出几分寒意,又问韦欢:“方才打得厉害么?”那两个宫人都已经泪水涟涟,她竟连一声都没喊,真是厉害。

        韦欢扯了扯嘴角,道:“他们很知道分寸,都是皮肉伤,看着狠,其实不碍的。”

        我哦了一声,跪了一会,觉得膝盖酸软,自己揉了揉,道:“阿娘都不派人看着,也不怕我们偷懒。”

        韦欢道:“便没人看着,你敢偷懒?”

        我讪讪一笑,道:“不敢。”过了一会,又道:“真是奇怪,阿娘居然拿御前失仪的罪罚你,我瞧你明明很知道进退呀。”

        韦欢道:“陛下不过随便寻个由头,其实还是在怪我那日算计了你。”

        我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道:“宫门锁了,等下罚完跪,你就去我那里睡罢。”

        韦欢隔了片刻才道:“嗯。”

        我见她不冷不热的,有些没趣,只是就这么跪着,也实在太闲,便又没话找话地说:“你道我想了什么理由给你开脱?你一定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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