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夜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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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两居室的,林致远指着其中的一间“你住那间”,然后把行李搬到另外一间。
难道要我和白住一间吗?
当然不是。
他和白一间。
夜里我睡不着,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
我爬起来找水喝,为了不吵醒他们,连灯也不敢开。
当我打开冰箱,借着冰箱的光亮,看到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我“啊”的一声叫出来:“谁?”
“是我。”
林致远的声音。
“黑漆漆的,你坐在这里干嘛?吓人啊?”
“你才吓人吧,披头散发的,还穿着白色长袍。”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不由得笑起来。
“睡不着?”他问。
“嗯。”
气氛有怪,可是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大概是英国这地方太陌生,而且这凌晨时分,让人意志崩溃。
我倒了杯水,也在餐桌前坐下来。
我们都没有去开灯。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我:“你看,下雨了。跟你英国这个地方,总是阴沉沉的,让人愉快不起来。我们应该去马尔代夫巴厘岛夏威夷的,那里多好,阳光明媚,即使忧愁,到那里也就忘了。”
林致远:“你哪里有什么忧愁?你这一生,顺风顺水,让人羡慕。”
这是林致远的话吗?他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我:“我哪里顺利了?婚姻失败,人生失败。我现在啊,是别人嘴里的二手货。”
黑暗中,我终于袒露了心声。平日里装作无所谓,其实,我很介意自己失败的婚姻。
林致远:“你有那么好的父母,足以弥补一切。”
我:“那是不同的。你不会了解。”
林致远:“对我而言,如果能有一个健康的家庭,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我笑:“如果你从生活在健康的家庭里,不定现在是个混混。伯母你时候特淘气,后来,家里出了事,你似乎一夜间长大。”
林致远沉默了,似乎回忆起过去。半响,他:“怎么还叫伯母?”
我:“又不是真的结婚,叫妈还真不习惯。”顿一顿,我又:“你放心,不会穿帮的,见面的时候,我会记得叫妈。”
又是一段沉默。
我也没话。
黑暗中,看得见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我喜欢这样,因为即使不话,两个人在一起,也给人一种安全感,好过我一个人睡在陌生的房间里——还睡不着。
突然,林致远问:“你爱他吗?”
“嗯?”我正神游太空,被他叫了回来。
“罗远航。”
“哦,他”,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伤了我的心。”
沉默。
我问他:“为什么到英国来蜜月?”
“子轩要我来。”
我笑:“你们俩的感情倒是蛮深,他叫你来你就来。”
林致远犹豫片刻,象是回想起往事。然后,他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轻声道:“我失恋的时候,是子轩一直陪在我身边。”
失恋?失恋?
陈浩没林致远在白之前还有一个恋人啊!
看来回去后要请猪先生吃顿饭,挖一挖八卦。
我有幸灾乐祸:“你也会失恋啊?他是什么样的人?比白还优秀吗?”
林致远没有回答。
我们没有再交谈,就这么坐在黑暗里。外面的雨声细细的、密密的,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雨夜有凉意,却意外的有一种温馨。
要是此时陪我在暗夜中聊天的人是白就好了,我惆怅地想。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
我是怎么爬回床上睡觉的?自己都不记得了。
起身一看,公寓里除了我空无一人,这两个人消失了,连字条都没留一张。
我有不知所措。
打电话给林致远,关机了。白的手机号码我没有。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时间,想想还是放弃了。这时候正是国内半夜时间,打电话回去会让我父母血压升高心脏骤停——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新郎和另外一个男人不见了……
反正他们总是要回来的吧,我安慰自己。
我很无聊地打开电视看,全是英文,还有法文、意大利文……英文还能勉强听懂,可是要听懂也够吃力的,我不想那么费劲地看电视,只得关了。
打开冰箱想做吃的,除了矿泉水酸奶,没了。
我坐在客厅,百无聊赖。等待的时间最难捱,一个时过去,两个时过去、三个时过去……
他们还没有回来。
楼梯口有脚步声,我跳起来,跑出门去看,心里激动得要死,总算回来了!此时他们就是我的亲人!真想抱着他们亲一下!
惨剧就是这样发生的——在我出门的时候,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还不算,脚步声并不是林致远和白的,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我满脸欣喜地跑出来,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他疑惑地看着满脸欣喜的我,在他的眼里,我会不会是一个热情的东方女郎,准备投怀送抱?
我满脸的欣喜来不及收起来,心里尴尬得要死,这时也只能强撑着,带着欣喜的表情假装是要出门,往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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