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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逃出生天谋前途


  蜿蜒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在月色的引领下静悄悄的走着。

  赶车人似乎颇为生疏,只是小心翼翼的端着缰绳,不敢大意分毫,紧张的小脸上是格外专注的神情。

  “我们到山下了吗?”

  随着一声小声询问,苏沫涵的小脑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应该快了。”

  吴心蕊不敢回头,仍是僵着身子端着缰绳回答道。

  月夜风凉,可是吴心蕊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渗出汗来。

  “菩萨保佑,可别再生什么祸端了。”

  谢夫人在马车里双手合十,虔诚的嘀咕着。

  苏沫涵看了她一眼,凑到了驾车的吴心蕊身边,看着周边的荒芜一片,一手撑着车帘,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低声问道:“我们就这样丢下林家姐妹,是不是……”

  “我们这样对彼此都好。”

  不等苏沫涵说完,吴心蕊开口说道:“她二人那种状态,跟着我们怕是路上更要吃苦受罪些。跟着那些兵士,起码能保她们无恙。”

  “那我们为什么不等着那些兵士带咱们回家呢?”苏沫涵仍是不解。

  原本睡的正香,忽然被吴心蕊叫醒,吓了她好大一跳,她还以为吴心蕊变成了鬼来找她呢。

  苏沫涵又看了吴心蕊一眼,继续追问道:“为什么咱们要自己跑?”

  吴心蕊的眼帘晃了两晃,一抹异样的神态隐藏在渐渐退去的夜色中。

  “自然是为了你好。”吴心蕊回头张望了一眼,继续说道:“被山贼掳了这么长时间,即使被官兵救回去,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于你日后的名声无益。我听那个叫秀才的嘀咕的意思,你爹爹早就将银钱送来了,可是送钱的人被他们杀了,如此说来,除了要挟你爹爹拿钱赎人的信件,并没有旁的证据证明你进过那山贼的山寨,我们自己逃回去,就说从未被捉住过,只不过逃命时迷了路,这才耽误了数天,这才回来,岂不更好。”

  苏沫涵听了,托着腮细细的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吴心蕊说的甚是在理,不由的连连点头。

  谢夫人也帮腔道:“是呢是呢!人言可畏啊,咱们三个彼此做个见证,那旁人就说不出什么了。”谢夫人说着,想到自家的情形,更是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旁人知道她曾真的落入山贼手中。

  “就是可怜了林家那两姐妹……”苏沫涵又叹了口气,突然来了兴致,歪着头看吴心蕊,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感觉你很神秘呢!”

  吴心蕊心中一滞,想起那凌乱的记忆碎片,虽仍有些困惑,却自认大概有了些头绪,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出来你们可不要嫌弃……我应该是那灯红酒绿处的人……”

  苏沫涵不解的追问道:“什么意思?”

  谢夫人闻言,浑身一僵,脸上显现出戒备的神色来。

  “就是青楼……”吴心蕊自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禁低了头,小声说道:“之前怕是被人迷晕了当了这代嫁新娘,从而忘了许多事,那日高热才昏昏沉沉的记起些许往日的点滴。”

  吴心蕊说着,偷偷的瞧了瞧谢夫人和苏沫涵的神情,心下一横,继续说道:“说起来,咱们三人也是有缘,我,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苏沫涵好奇道:“什么事?你说。”

  “我既已离了那吃人的地方,又侥幸重获了自由,自是不愿再去做那陪人卖笑的营生,因此,因此,想问问二位可否收了我做个粗使小丫鬟?”

  吴心蕊说着,音量渐渐的弱了下去,眼睛也不敢再看他们二人。

  谢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有些难看,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沫涵突然说道:“卖笑的营生?我常听哥哥的小厮说哥哥去了什么红馆谈生意,这个青楼又是什么地方呢?也是谈生意的嘛?”

  吴心蕊一愣,看着苏沫涵那纯洁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突然明了的笑了:“你还小,这些地方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完,吴心蕊转头看向了谢夫人,将希望落在了她的身上。

  谢夫人的面色有些为难,知道吴心蕊在看她,也不好再继续沉默,只得抬头挤出一丝笑意道:“说起来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如何能让你做那粗使的丫鬟?不如,待我归家后给你取些银两……”

  吴心蕊期盼的目光渐渐灰暗,她会心一笑,转头道:“不用了,我再谋他法好了。”

  苏沫涵却突然高声喊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吴心蕊和谢夫人一跳,两人不约而同的上来捂她的嘴,苏沫涵被两人紧紧的压住,动弹不得,只得用眼神示意自己再也不喊了。

  吴心蕊和谢夫人小心打量了四周,四周仍是静悄悄的,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苏沫涵嘴上的手。

  “我知道青楼什么意思了,就是男人们消遣找乐的地方吧!只不过我们这里是叫红馆的。只是怎么看你也不像那种地方的女子啊。刚刚听你说卖笑的营生,总觉得耳熟在哪里听过,细细想起来,应该是我小时候跟……咳咳,偷偷去过一次红馆的后院,可是那里的女子不像你这样……嗯……大方得体。”苏沫涵小声说着,突然向着吴心蕊眨了眨眼睛,“你若真的是,那日后也跟我讲讲可好?听说那里面的女子各个才艺双绝,善解人意,我一直都好奇的很呢!”

  吴心蕊有些窘迫,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苏沫涵这才开心的问道:“那你接下来去哪儿呢?如果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正好我的两个贴身小丫鬟被杀了,与其让娘再去找那些无趣的小丫鬟来,还不如你跟在我身边,你这么聪明还勇敢,日后好玩儿的定然很多。”

  吴心蕊闻言,突然一愣,眸子中更是带上了些感激的泪光。

  原来苏沫涵一直未应答,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

  “我想了一个好借口,就说当日遇到山贼,我独自跑了,你救了我,藏在了你家地窖里,然后嘛~~你可有爹娘亲人在世?”

  苏沫涵正在自己编造着经过,突然问道。

  吴心蕊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吧……”

  “那就说你家里人也被山贼杀了,嗯嗯,就这样,爹娘看你对我有恩,又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又没了爹娘,肯定又同情又感激又欢喜,自然会同意让你做我的贴身丫鬟。”苏沫涵越说越开心,突然一叉腰对着吴心蕊说道:“小蕊儿,以后你可得听我的话,我说去吃好吃的就得去吃好吃的,我说去玩好玩的就得去玩好玩的!”

  吴心蕊一愣,被苏沫涵这幅霸道可爱的模样惊呆了,转瞬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被山贼劫持的阴霾终于渐渐褪去了些。

  三人赶着马车慢悠悠的晃荡着,谢夫人和苏沫涵都渐渐的睡了过去,吴心蕊回头看了看两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前途漫漫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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