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中秋

七夕过了，中秋也就不远了，秦歌避无可避地忙碌起来。几个女孩也知道秦歌整日忙的不可开交，便四个结伴看戏，逛御园，甚至在六公主的影响下四个人还一起做女工。秦歌看着四个女孩一处玩的也好，便没去管她们了。尽管白日忙的脚不沾地，到了晚上秦歌还是日日给她们讲故事。六公主七公主大些，识的字也多，秦歌让归零寻摸了些有趣的话本给她们看。
  此次中秋，皇上倒是没提大封六宫的事，秦歌提起一次，皇上托辞新人刚进宫，旧人无功无德，也没什么名头加封。秦歌点点头，“陛下说的是，只是臣妾听闻陛下有意晋封万良娣，陛下也不怕后宫姐妹眼红。”
  皇上笑着拍拍秦歌的手，“歌儿将后宫管的很好，朕很安心。”
  秦歌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给皇上嘴里塞了块龙井糕，“陛下惯会说好听的来哄臣妾。”
  到了中秋，又到了后妃最期望的洪公公宣旨的时候。皇上刚到的时候，多少人的眼睛都紧紧黏在洪公公手中握着的明黄圣旨上。只可惜，大多人都失望了，这旨上只有晋万良娣为万嫔的旨意，让她居于正殿。这便可笑了，恭嫔与万嫔同居一宫，恭嫔有封号而偏居东殿，万嫔竟居于正殿，这一旨意在后宫犹如小石入河，激起层层涟漪。三两妃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奚落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恭嫔身上。恭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帕子，手心的薄汗已经将帕子浸湿了。
  “咳咳”秦歌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对着上位欠身道：“陛下，开宴吧。”皇上点点头，洪公公将圣旨收起，高声道：“开宴。”
  这下，所有宫妃的目光都聚集在菜品上了，皇上的眼睛也亮了，品尝了一口，发出“啧啧”的称叹，皇上用金箸指着梧桐叶型的瓷碟，“赏！”说着爽朗地笑了。
  秦歌站起身来，福身道：“陛下何必劳烦洪公公，这道凤栖梧乃是臣妾身边的惜桂做的，陛下不如直接将赏赐给臣妾，臣妾回去再转交惜桂。”
  皇上浑浊的眼睛似乎渗出一丝清明，又尝了一口，“惜桂这手厨艺甚好，赐典膳之位。”
  秦歌代礼谢过，又说道：“臣妾想着御厨的手艺这些年陛下也吃腻了，若是到宫外请厨子又难免奢靡，还是惜桂毛遂自荐，又做了几道别致的膳食给臣妾和御膳房的徐公公尝了才让她在皇上跟前卖弄一下。”
  这时又端上来第二道，揭开来，满碟五颜六色，颜色虽多但是搭配的十分得宜，皇上拿起勺舀了些许，刚尝了一口，恍然置身荷花塘中，立马又尝了尝别的颜色，挨样都尝遍了，才竖起大拇指。“这道菜咸甜适中，甚好。”
  秦歌放下筷子又说道：“这一道名为满庭芳，将食材在芙蕖花汁浸了三两日呢，陛下闻闻是否有一股芙蕖的清香？”
  皇上点点头，“确有一股芙蕖的香气。”皇上吩咐洪公公将香炉熄了。“快将惜桂做的其他菜呈上来。”
  秦歌笑道：“惜桂也是第一次挑大梁，紧张的不得了，只做了三道，还有一品汤菜，名曰水云游。”
  一个精巧的汤盅放到皇上案前，袅袅的水汽间升腾出一股异样的香气，皇上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称赞的话接连不绝，又赏了惜桂好些东西。只是惜桂，却是迟迟未出现。
  “将军尝尝，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月饼。”一个身穿秋色衣裙的女子将手中的糕点盒子捧着给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男子左右顾盼，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轻声对那女子说：“巷子里那女人安分了许多，，宿柳楼的生意也没什么异样，那万氏的身世……”
  惜桂退后半步，“将军没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吗？我来并非娘娘指派，我是特意来寻将军的。”
  男人冷着脸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信封，“万氏的身世就在此中，惜桂姑娘无事还是回去伺候娘娘吧。”将信封塞到惜桂手中，男人就要走。
  “孟靖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惜桂喊了一声后像是失去了周身的力气一般慢慢地蹲了下来，“你为何总是对我不屑一顾，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对不对？”惜桂抬起手，抓住孟靖康的衣摆，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扯着。
  孟靖康扶起惜桂，“她在宫里已经很难了，你好好照顾她。”看了看满脸泪痕的惜桂，孟靖康终是不忍心，将自己的方巾留给惜桂，提着食盒走了。走到宫道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显得他的背影十分寂寥。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胭脂红华美宫裙的女子，身边簇拥着两个刚到她腰间的女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三个人都很高兴的样子。孟靖康退居一旁，低眉敛首向她行礼。秦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放在他手边的食盒一眼，脚步未停。待到秦歌的仪仗全部过去，孟靖康才起身离去。刚走没几步，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衫的小应从追上来，打了个千道：“奴才是倾筠宫的小可子，我们贵妃娘娘说将军是外男，还是趁早出宫的好，又想着将军怕是宫路不熟，未免迷了路，特让奴才送将军出宫。”
  孟靖康看此人却是有几分面熟，他点点头，“公公带路吧。”
  今日已经很晚了，秦歌本不愿再给两个女孩讲故事，但是两个女孩却是兴奋的很，非要闹着秦歌听“嫦娥奔月”的故事，秦歌只好认命地讲故事。烛光摇摇，秦歌清泠的声线在双雪殿起伏。
  祥龙殿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绕是钟毓灵也红了脸，殿内的声音停下，钟毓灵匆匆记下几笔，走出了祥龙殿。晚风一吹，脸上的潮红散去不少。
  “钟大人怎么出来了？”在门口守夜的小赵公公打了个呵欠问道。钟毓灵虽然为人清高，但是对这些人却没什么架子，在祥龙殿伺候的人对钟毓灵都是真心敬服。钟毓灵托辞吃了几杯酒有些醉了，出来散散酒气。怎知那小赵公公不好意思地笑笑，打趣道：“钟大人是让万嫔娘娘的奔放臊着了吧。”
  钟毓灵瞪了他一眼，“放肆，非议主子，该当何罪？”
  小赵公公忙不迭跪下，自打耳光，嘴里都是“奴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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