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跳楼未遂

“好。”我顺着魏以沫的意思在天台的沥青地上坐下，“你想谈什么？”

        魏以沫耸肩：“你觉得自己幸运吗？”

        “看跟谁比。”

        我知道魏以沫想让我承认我是幸运的，最起码比她幸运，但是我不这样认为，也不想这样说。

        “和我比呢？”

        魏以沫劲劲儿的看着我，一副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的模样。

        “你想比什么？爱情、亲情、友情？”

        “爱情，你有完美初恋，从小就是千金大小姐，被无数人明恋暗恋过。现在你爱过的人和我在一起，爱过我的人在爱你。”

        “亲情。”我不愿意数落宋海升曾经的过错，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因此做了笼统概括，“我们的父亲都差不多。母亲爱着我们，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和我们分离。”

        “友情。你曾经那么受人喜欢，如果你愿意打开心扉，他们一样会爱你如往昔。”

        以往的魏以沫，真的是阳光小甜心，拥有世间完美的一切。

        她如今还是美丽，风中的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的装点她的面庞，只是眼神很空洞，疲惫、空虚和茫然填满其中。

        “不是的。”魏以沫轻轻摇头，“你本来应该一无所有的。如果不是我给了你冒用我身份的机会，你怎么可能接触到现在的一切呢。”

        “你是很努力，可是我的昏迷给了你机会。”

        “明明你已经那么幸运，为什么要否定？”

        “我好累。”魏以沫说着说着，眼神开始放空，喃喃自语道：“我要随风去了。”

        “我一生没做过坏事，下辈子一定能有个好机会的。”

        魏以沫非常恍惚，我悄悄动了动，想试探她的注意力是否在我这里。

        结果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立刻蹲起来，向前一步，缩短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然后瞅准时机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从天台边缘拽回来。

        我们抱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各种石子隔着单薄的春衫将我的脊背硌的生疼。

        魏以沫死命挣扎，想要挣脱我跳下去。

        有几次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背部腾空，很像小时候睡梦中即将掉下床前的感受，我背部充满了黑白的雪花马赛克。

        我不敢回头，紧紧抱住魏以沫，努力将身体往大门的方向扳。

        我内心里“放开她”和“坚持住你能赢”这两种想法天人交战，每次身体半悬空，或者在天台边缘生死一线后我都要想一遍这个问题。

        魏以沫一遍挣扎一遍骂我：“你放开我，你真的要坚持毁了我一辈子吗！我要死去你听到了没有，让我跳下去，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你这种吸血水蛭就不要装善良了，这里没有观众，宋如芸！！”

        “如芸！！！”

        陆墨城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一放松，被魏以沫往天台边缘带了两圈。

        “救命！”

        陆墨城飞扑过来，抓住我伸出去的手，将我们往天台内部带。

        魏以沫还在挣扎，陆墨城对我急道：“你放松身体不要动！”

        我听他的话立刻放松身体，陆墨城眼疾手快的一个手刀砍在魏以沫脖子上，她立刻昏倒在我身上。

        我们把人送去医院没多久，刘晨昊和魏东河也赶来了。

        “如芸，魏以沫没事吧？”

        “不知道，刚送进来，医生在给她做检查，在420号病房，你过去等吧。”

        “嗯。”刘晨昊一脸焦急的要走，走出去两步后又退回来：“你的胳膊没事吧？”

        “啊？”我抬起被护士涂了一片片碘酒的胳膊肘，“还行吧。”就是过于色彩斑斓，不忍直视。

        “你去看魏以沫吧，我这边有陆墨城。”

        “好。”刘晨昊走了。魏东河还杵在原地不肯动弹。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420号病房，走吧。”

        魏东河不动如山，神色晦暗地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那是“夜风”小组的跟踪人员阿噗，因为长相普通特别大众脸，一紧张又酷爱放屁被队员戏称为“阿噗”。

        目前在调查魏东河的黑色产业。

        看着他的照片出现在魏东河手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脏被捏紧：“不认识，但是有些脸熟，你找他干什么？”

        魏东河收起照片，放在外套的内兜里：“没什么，别人托我问的一个朋友罢了。”

        他这话漏洞百出，我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也许吧。”

        魏东河果然就放下了对我的猜疑，暗暗用力的食指放松下来：“沫沫的情况还好吧？小丫头长大了，跟我也没有以前亲了，她的事还要多拜托你了。”

        虚伪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他转身要走，我喊住他：“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的一些消息，你以后能不能好好对魏以沫。”

        魏东河狐疑地看着我。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魏以沫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以她的名义生活过十年。我想让她有个好结局。”

        我坦然的直视魏东河。

        “当然。”他想了想，勾起嘴角，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人是私人情报机构的侦探，可以受雇与任何人，陆墨城曾经雇佣他们调查过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魏东河。”我看着他，“如果你还没对这个人下手，我希望你可以放了他，不要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魏东河很不屑，他这种白手起家，黑道白道都混过的人，对来自地下的力量一向轻蔑。

        “‘侦探’这种职业或许不足为据，哪怕所有侦探都来了你也不害怕，可是他们不仅仅是做单纯的侦探生意。”我的声音低下来，凑近魏东河道，“这个机构有一小支雇佣兵。”

        魏东河的强硬开始融化，但是他不肯妥协，希望我给他递个台阶，只咳嗽着说：“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耸肩：“随便你。我该说的都说了。”

        陆墨城从药方拿好药回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不发烧。”我试图去拿开陆墨城的手，却不小心扯到了背部的伤口。

        陆墨城按住我的手：“啧。”

        “别乱动。”

        我悻悻的收回胳膊：“你有熟悉的心理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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