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礼服

魏以沫恳切地看着我，希望我重新考虑对陆墨城的态度。

        我说：“以沫，人越长大就越被世事磋磨，越被世事磋磨，就越懦弱。我不是看不到，我太累了。磨难好似永无尽头，我相信过陆墨城，可是只是一次次被伤害。我怕我再信他一次，再被伤害一次，我再也就没有好好生活的力气了。”

        “远离他，是我的懦弱，可是也是我的自救。”

        我把脸埋在掌心，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一段遍体鳞伤的爱情，一个本可以出现在世界上的孩子，是我为了爱一个人付出的代价。我怕了，我想轻松一点活下去，好吗？”

        魏以沫的嘴唇几经蠕动，最后还是哑然。

        她的眼睛红红的，我抱了抱她。

        中午魏以沫没有留饭，而是说自己来帝都也是为了参加这次的设计比赛。

        她说：“我把正大集团交给专业的人士管理了。做过一段时间的决策者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单纯的设计。”

        “你走了之后，我开了一家设计公司，现在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跟采影比不了，但是比起昔日龙头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魏以沫做了个调皮的wink。

        经她一提醒，我想到了周安珏和周氏珠宝。

        魏以沫说：“周氏珠宝做的挺好的，跟其他的珠宝设计企业基本断层，和采影一起算第一梯队。他对采影挺好的，有什么活动都会和采影分一杯羹。现在业内都说，珠宝设计以后是你们的天下了。”

        “啊？”我有些意外，当年做珠宝大赛的时候，带起并扶持了一堆工作室，“他们现在做的不好吗？”

        魏以沫摆摆手：“那也不是。这个东西怎么说呢，采影和周氏就好像饮料界的可口和百事，虽然大家在小领域内各有细分，也术业有专攻，但是位于统治地位的还是你们两个。”

        我点点头：“就是蛋糕已经做大了呗。”

        魏以沫说：“是啊，你真的很厉害。”

        “星瀚设计呢？”

        魏以沫说：“星瀚设计在国内是奢侈品定位，跟采影和周氏的区别还是挺大的，具体的营业额什么的不清楚，但是据刘晨昊说俞风风很厉害。他之前想从自己的股份中拨出一部分给俞风风，被拒绝了。”

        说到这里，魏以沫不怀好意地瞄了我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我能不想知道吗？”

        魏以沫才不理我，继续道：“俞风风说她才不要刘晨昊的股份，大家都是累死累活给你打工的，凭什么宋如芸这个王八蛋就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一定要让你亲自站到她面前来给她认错，并分给她一半的股份。”

        我第一反应是心虚，第二反应就是反了她了！

        小丫头片子还是我的徒弟呢，怎么能对师父这么无理？！

        还说我是王八蛋子？！

        我怒目圆睁，魏以沫乐不可支。

        这一通聊后，我们彼此的心态都平和许多，魏以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住我说：“姥爷后天生日，你过来吗？”

        我很犹豫。

        这次回来参加比赛，我是准备悄悄地来去，好像天上的云彩的。我的旧日老友，我一个都不想惊动。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旦寻到了一个平衡，最好不要去动它。我出走多年，大家刚适应没有我的日子，我再出现，势必不可逃脱。

        我不想去。

        可是魏以沫软软地恳求我，她说：“去吧去吧。姥爷很想念你。我们都很想念你。姥爷喜欢午睡不是吗，好多次，我在午后去看他，他迷迷糊糊间都会把我叫成你。‘如芸来了？’‘哦，是沫沫啊。你说如芸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心狠呢，一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魏以沫学着姥爷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说：“你要是看见她啊，就告诉她，悄悄地回来也行。姥爷看看她是胖是瘦的，就放心了。”

        我被她说的眼泪横流。

        “我回去。你别说了，我这就回去。”

        我们抱着哭了一会儿，魏以沫眼睛红红的跟我告别。

        毛岂从楼上下来，他苦笑着道：“我好像明白华国人为什么常说故土难离了。故土上皆是故人，要怎样狠的心肠才能离开这些友人呢。”

        “你好幸运。”毛岂说，“我好像无法离开你了，就像你也无法离开他们一样。”

        我从难过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笑道：“可是我已经离开他们了，不然也不会遇到你不是吗？”

        毛岂一直是花花公子的样子，我以前以为他对我的喜欢，最多是一时的迷恋。可是现在我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爱上我。

        毛岂摇头道：“你总是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睛，“比赛结束后，你会和我一起回到纽约的对吗？”

        我想到他设想的以后，心下就一阵疼痛。可是该走还是要走，我点点头：“嗯。”

        他还想说些什么，楼上传来一阵噔噔噔的声音。

        小舟舟出现在楼梯口，一路从楼上跑下来，小旋风一样跑进我怀里，搂着我的腰兴奋道：“妈妈，我们要去漂亮阿姨的生日宴了吗？”

        我皱着鼻子顶了顶他的额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听妈妈讲话？”

        小舟舟小大人似的撅着嘴巴道：“我才没有，是叔叔偷听你们讲话，被我发现了。”

        我转头看向毛岂。毛岂举手投降：“我的错。但是告密可是你的错！”

        一大一小两个人瞬间滚作一团。

        我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参加比赛，因此也没有带太多的衣服，适合参加生日宴的没有。毛岂说明天一起出去买衣服吧。

        我答应下来。

        可是，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出门，各大礼服设计师就纷纷上门，指名道姓要给宋如芸小姐定制礼服。

        管家很惊讶的来求证。

        我穿着睡衣，顶着一个鸡窝头给陆墨城打电话，求证是不是他做的。

        陆墨城很得意：“当然，我女人的衣服，难道要交给别的男人负责吗？你选好衣服后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你配上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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