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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半缘修道半缘君


夜凉如水,冷月自高枝后斜斜地照进来,投递在窗棂上,

        四扇对折的长窗微微的敞开着,在屋里留下一寸淡淡的氤氲。

        确定玄昕已经走远,玉明若披衣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玄昕站的地方,轻轻地推开窗户,凉风阵阵拂面,她仰起脸静静感受,暮色之下,如斗星辉仿佛触手可及,她思绪一恍,似乎只看到咫尺月色,月光不期然的照进她的眼眸深处,空濛濛的眸子一瞬间流光四溢。她的双眸清冷皎洁似月般温柔,渺若烟云,肤若凝脂,那淡雅的气质飘逸如仙,修长的眉目间却浮着一丝的淡淡忧虑,有如与世隔绝的冰清天人,不染凡尘。

        唇,微微一勾,一朵笑花比白莲更洁更美,若涟漪般晕开……

        她终于醒了。

        她,不是明若,亦是明若。

        其实她是什么都不是,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仙……她只是一颗水凝珠。

        那是几千年前或是几万年前,她也不知道了——自开天辟地以来,天条便是为了维护天庭公正而生,所以从来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但凡有婚配者,也是天帝赐下,为了更好的修行。

        当年天帝就把水神清淼许给了雨师,原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想水神却当众拒婚,却又抵死不说出原因。于是天帝震怒,将水神押入天牢令其思过。没想到,天龙阁主竟然私闯天牢欲将水神带走,一路杀出重围,但最后寡不敌众为司法神所擒,被司法神带到灵霄殿受审。

        原来天龙阁主与水神互相倾慕,早已定下盟约,所以水神为了爱人,坚决不受天帝的赐婚。同时为了不牵累他,宁可被关入天牢,也不说出原由。而天龙阁主一听说爱人被押入天牢,便马上赶来,誓要与她同生共死。而原本就倾心水神的雨师先是被水神当众拒绝,后来又知道心上人所爱他人,而且还冒死维护,更是大觉受辱,顿时邪念横生,出手暗算了天龙阁主。天龙阁主在天牢一役,已是伤了元神,然后又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生受雨师毫不留情的一击,最后吐血而亡。而水神亲见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伤心欲绝,竟然跟着殉情,最后只留下一颗剔透的水凝珠。而雨师亦因触犯天条被天帝打入天牢。

        天若有情天亦老。

        自盘古开天地,女娲抟土造人,始有男女,便衍情义。

        情之一物,大者博爱世人造福苍生,小者淡生死而轻礼俗。而在天界,在乎的就是一个“公”,为仙为佛者,便要做到无情无欲,容不得半分有私。此例一旦开之,则天理何在?

        天帝正是有感于此,便将那颗水凝珠交给了如来佛祖,让水凝珠在如来佛祖的莲花池中侵泡,希望能除去其七情六欲……

        一千年前—

        “佛祖,我日日于佛前唱诵,莲池沐净,为何修炼了千百年还是不能得道成佛?”

        “众生皆是平等,无论万物修菩萨行,广度众生而成佛,都是要经历极大地苦行,受过无数的历练,心中毫无挂碍方能修成正果。你虽佛法有得,但还是尚未受过劫数,所以不能飞身成佛。”

        “那,请佛祖允弟子去苦行。”

        “万物有时,你时机未到,修炼不够,还未到时候出去。”

        “那何时才是弟子的时机呢?”

        “情劫至,则佛缘到。”

        “佛祖欺我。修行之人最忌爱恨嗔痴,更是秉持四大皆空为第一要义,情岂能与佛相提并论?”

        “万物有情,亦分大情和小爱,若你能堪破其中真义,便是真正的悟道了。”

        “那,弟子的情劫何时方能至?”

        “你,心乱了,已迫不及待了。”

        “弟子求佛缘,生怕错过,难道有错?”

        “痴儿啊痴儿……罢了,你且铭记,心若冰清,神若蕴海,我思飞翱,若是你的心动了,那么你的情劫就到了。”

        “是,佛祖,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那是一千年前的梦,一梦一千年。她在莲花池底沉睡,任两轮日月来往如梭,飘过大漠的风,饮过江南的雨,踏过天山的雪,灰飞烟灭了五百年的霞光烟色……

        如今竟然从凡体中清醒,这又意味着什么?

        莫非……难道……

        她所等的人就在眼前——玄昕!?

        千百年的苦等在一瞬间沉重了,紧紧的压在心头,感觉既迫切又忐忑。

        三千年啊,她在莲池等了三千年了,天天盼,日日祈,为的就是这一日。可是,如今真正等来了这一日,心反倒迷茫不定了。

        佛祖曾说,若她的心动了,那么她的情劫便到了。

        可是,她的这个情劫要如何渡过佛祖却没有明说。

        劫之一字,太过玄妙。有舍身成仁者,有渡世济人者,有放下屠刀者,可唯独这情劫最为难测。

        为谓情?人之欲也。发乎本心,存乎天理,既属伦常,又为人欲。情劫,有情方有劫,无情又以何来渡?可情之一物,又岂是说来便来的。

        如果玄昕不对她动情,则有何来情劫一说,那她就不能完成心愿;可若他动了情,她却不能给予他同等的情感,是为欺;最后又要离他而去,是为不义——此等行经又岂是求佛之路?

        玄昕啊玄昕,他这个人一看就知道很难应付。要这种人在短期内动情喜欢一个女子看上去就有点不可能。若她的情劫真的身系于这个人身上,要完此劫也要费一番脑筋了。明若暗自呻吟。

        罢了,天命如此,她又何不顺其自然。既然三千年都等过来了,何必在意这一朝一夕,只要她佛心不变,那有何可担心的。

        她负手立于窗前,淡淡的光晕犹如一曾朦胧的光芒笼罩在她的周围,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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