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老天有眼

除了胡大夫与玉重纱之外，其余的人在见到这样的场景时，都纷纷惊了一惊，看来果真花如其名，噬人，噬人花。等到它将那滴血彻底的吸收了之后，玉丹谷一把将它扔进冷水桶里，药一放到桶里，便发出一声“嘶”的响声，众人走进一看，药已经不见了。

        “此药唯一的一个弱点便是不能触碰水，遇水则化。”胡大夫一一解释道。

        随后，夜焚琴将渌水的衣服脱尽之后，便将她放入冷水之中，一触碰到冷水，昏迷的渌水不由得抖了一下，不过还是昏迷的状态，见到孩子这样，夜焚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刚只是手面触碰到水面的时候，便已经觉得此水是冰冷异常，可想而知渌水整个身子浸在水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男女之别，玉丹谷命人将桶前面树了一面屏风，隔着屏风胡大夫问道：“四少夫人，小小姐现在的脸色可是两颊发红，而且还有些发烫？”

        听到胡大夫的问话，夜焚琴连忙摸了摸，而后对着屏风道：“是，胡大夫，小女现在正是这样的状况。”

        听到少夫人的话，胡大夫点了点头，看来一切如自己所想：“接下来，就请四少夫人第一滴血在桶里，半个时辰之后，请四公子也第一滴血在桶里，而后再过半个时辰，就将小小姐放入热水桶里。”

        “恩，”听完胡大夫的话，夜焚琴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滴了一滴血在桶里，只见原本已经不动的渌水再一次冷不丁的缩了一下。见此，夜焚琴很是伤心，不过为了她好，自己还是忍住不将她抱起来。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流逝着，外头的阳光已经将大地照的暖呵呵的，不过这一切在屋子里的众人看来却是如此的碍眼。冷水桶里的渌水因为水非常冰冷，现在已经不由得抖了起来，看着女儿这般，夜焚琴的心在滴血，越看心里越受不了，“重纱？”轻轻唤了一声，屏风后面的玉重纱便再也等不了，直接走到夜焚琴的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握着她有些微凉的小手，眉头一皱：这是为何？再看看桶里的女儿，玉重纱知道她是为何了，看着这样的女儿，玉重纱也是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屏风后的胡大夫说道：“时辰到了，下面请四公子将小小姐放到热水桶里。”

        听到胡大夫的声音，玉重纱轻轻松开怀里的人儿，将浑身犹如冰块儿的小渌水抱到了热水桶里，原本以为这样的水温会伤到她，可没想到将她往热水里一放，渌水的嘴边便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声，那是一种得了温暖的声音。见此，玉重纱很是奇怪这样的反应。

        “四公子，小小姐是否觉得那样的水温很舒服？”胡大夫见屏风里的人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啊？恩，看上去渌水好像觉得这样的水温很好。”玉重纱将渌水的状况一一说明。

        窗外的风儿轻轻的舞动着，和着空气中的芳香散落到世界各地，似是百花仙子将百花撒向人间一般。

        华府

        “滚，滚，滚，都给我滚，去告诉华卧云，我华花墙的事儿他凭什么做主，他算老几，我是他二姐，我的婚事，他凭什么帮我定，凭什么，滚……”华花墙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将屋里的瓷瓶、花瓶一个劲儿的往外扔。

        丫鬟根本就招架不住这个二小姐，一个个纷纷跑了出来，屋里还在不断有东西向外扔来，丫鬟们见此，都躲了起来。

        书房

        “爹，这是儿子选了好久才选到的这家人，我觉得这家的公子陪二姐正合适。”华卧云将文聘递到华老爷的面前。

        华老爷连看都没看，直接将文聘放在了桌上，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这件事是交给你办的，就由你全权办理，只要让你二姐尽早给我离开华家就行，省的我看见心烦。”

        “是，儿子明白了，爹，你就放心吧。”华卧云早就知道爹的反应，嘴角一笑。

        华老爷头也没抬，检查着账本，“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下去吧。”

        “是，爹，儿子先出去了。”

        华卧云刚走到门口，管家华伯便急急忙忙的走到三公子面前，一脸焦急的看着三公子，那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到华伯这样，华卧云大体也能猜出是个什么事儿：“是二姐的事儿吗？”

        听到三公子主动问，华伯正好接道：“回三公子，正是二小姐的事儿，二小姐现在正在长春园里发火呢！将好好的一个长春园砸的不成样子了，还一个劲儿的要我们将您叫过去，说要找您算账呢。”

        只见华卧云的眉头一皱，很是不悦道：“好了，我知道了，长春园没了，可以再建，现在你们先将她看好了，一会儿我就去看看。”

        “是。”华伯是华府的老管家，但是也不知是为何，他竟这么怕这个年轻的三公子。

        长春园

        砸了半天，整个长春园都已经被她给砸了个遍，现在已经没有一件儿东西是完整的，华花墙也砸累了，坐在只有一条腿的凳子上喘着气，满脸的怒容。

        刚一迈进长春园，华卧云便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绕过那些破碎的残片走了过来，一进门便看见一脸怒气的二姐，眉头拧的更紧了，不悦的叫了声：“二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华花墙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华卧云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怒气冲冲的吼道：“华卧云，你的胆子不小了，你竟然敢做我的主了，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二姐啊？”

        看着面前的手，华卧云伸手轻轻一拨，华花墙便倒了过去，寻了个还能坐的凳子优雅地坐下，“我既然叫你二姐，自是认你是我的二姐，但要是二姐不知好歹，那也就别怪我这做弟弟的不近人情了。”

        听到他这话，华花墙被气的直发颤，气得已经发抖的手，指着坐在那儿的华卧云：“好，好，好，好，还真是我的好弟弟，华家的独子，真是有华家的风范，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见风使舵，心狠手辣，这些华家人都有的本事儿，你还真是学了个遍。哈哈哈哈哈……，我还真是没想到我竟会栽在你的手上，哈哈哈哈……”

        看着二姐几近发狂的状态，华卧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逗留，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站住，”华花墙的眸中一亮：“这件事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二姐绝顶聪明，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又何必要问。”说完这话，华卧云便离开了长春园。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华花墙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外，看着院内凌乱一片，华花墙仰着头，任凭刺眼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这一刻她想让这阳光刺瞎自己的双眼，不想再看到这世上的人情。一颗颗晶莹的泪花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嘴角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爹爹，难道我对你就只有利用的价值吗？”

        ……

        玉府

        天已经亮了，玉府里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自从他们知道胡大夫是连夜赶来为小小姐治病的，便早早为胡大夫忙碌。

        “四公子，现在舀一勺冷水桶里的水放入热水桶里，记住一定要从小小姐的头上浇下，若是小小姐没有任何反应那便很好，若是一勺浇下去之后，小小姐的表情很是不舒服，那就请四公子再舀一勺，直到小小姐没有了反映为止。”胡大夫一一向屏风后的四公子说明。

        听到胡大夫的话，玉重纱取过桌上的玉勺，舀了一勺的冷水从渌水的头上浇下，果真如胡大夫所言，渌水的反应很是不好，眉头皱的很紧，像是极其痛苦的样子。见此，玉重纱又继续舀了三勺，在第四勺的时候终于看不见渌水脸上痛苦的表情了。

        “胡大夫，一切已经按照胡大夫所言，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恩，接下来就请四公子用一边的金丝披风将小小姐包裹好，容老夫为小小姐再次诊脉。”从方才的舀水声，胡大夫已经猜出了舀了三勺水，看来小小姐中的飞雪很是深，时间也很长，估计噬人花的功效还不能将小小姐体内的毒素除尽，原本不想用那个方法的，看来还是不得不用。

        夜焚琴帮着玉重纱将渌水包裹好，由玉重纱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看着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女儿，夜焚琴的心里如刀绞一般，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渌水这般。

        待到渌水放好之后，胡大夫便为其号脉。良久，胡大夫皱着眉头，张开了眼看了看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儿，胡大夫的心里也是不忍，但现在除了那一种方法，绝无他法，除非……

        “四公子，四少夫人，三公子，小小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了，剩下来的毒要想解除，就必须放血，直到黑血流尽。”

        “什么？”听到“放血”二字，夜焚琴的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如何知道黑血是什么时候能流尽呢？”

        “这个……？”这也正是胡大夫一直不愿意使用这种方法的原因，“其实老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流尽，这也正是老夫一直不提这个方法的原因。”

        听到胡大夫这么说，夜焚琴已经六神无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胡大夫。身边的玉重纱听此，将夜焚琴搂在怀里，其实他也知道渌水中的是什么毒，方才见到渌水那副模样，心里就已经没底了。忽然，玉重纱想到一个东西：“胡大夫，相传在雪山之上生有一种奇特的物种，名为雪蚕，通体晶莹剔透，在夜晚时浑身更是如玉一般的透凉，而且还能解天下奇毒。”

        听到玉重纱的话，胡大夫连忙点头道：“却是有这一奇物，不过这也只是传说中的，毕竟无人见过，不过要是真有这种东西，小小姐就不必放血解毒，只需让雪蚕吸毒便好。”

        “老夫这儿有。”突然，一声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玉老爷手执一个冰盒走了进来，将冰盒交到胡大夫的手上：“这就是雪蚕。”

        “什么？”胡大夫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的冰盒，那入手即凉的冰凉的触感，当真是雪蚕吗？

        轻轻打开盒盖，忽然眼前一阵亮光闪过，胡大夫的眼前一亮，激动地语无伦次：“这，这，这，这是，是……”

        打开盒盖的一刹那，那一道亮光让在场的众人都已经，尤其是玉重纱，这个雪蚕在他刚成立九黎宫的时候便已经派人去寻找，没想到找了这么些年还是没找到，要不是渌水这次中毒，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雪蚕。

        得到雪蚕，胡大夫连忙将雪蚕往小小姐心房上一放，随后就见雪蚕趴在渌水身上移动不动，没一会儿就见那原先通体透亮的雪蚕变得像血一样红，而且还越长越大，越长越鼓。

        床上的渌水似是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一般，吃痛的皱着眉头，就是没有醒来。床边站了一群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紧绷着，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小人儿，心里都是一阵刺痛。

        看着渌水这般痛苦，站在一边的玉重纱心里也是疼痛不已，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武媚的缘故，原本还念叨着她是琴儿的义女，想留她一命，但看到渌水这般的痛楚，这也就加重了要除了她的决心了。

        “娘……”突然，床上传来一阵柔弱的声音，沙沙哑哑的，还有些哭腔。

        床边的夜焚琴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眼不眨的看着渌水，很想再次确认一下。床边的人也听到这声，也都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娘……疼……”渌水再一次虚弱的呼唤道。

        再一次的确认，夜焚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蜂拥一跃，从眼眶里流出，看着那已经变得深红的雪蚕，好想对它说声谢谢。轻轻将手放在渌水的手上，放到自己的唇边，柔声道：“渌水不疼，娘一直在，只要渌水睁开眼睛看看娘就好，渌水……”

        苍天怜悯，一盏茶的时候过去之后，床上的渌水睁开朦胧的眼睛，迷糊的看了看床边的娘亲，还有一群人，不解的叫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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