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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太子太傅


太极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一头发斑白的大臣走到大殿中间。

        一见来人,皇上的眉头就是一皱,淡淡的说道:“公孙大人何事要奏?”

        只见公孙仪上前一步,一副老先生的模样说道:“皇上,微臣今日所奏之事是关于太子的。”

        “我?”站在皇上身边的太子听到公孙大人这话,眉头挑起,一脸疑惑的看着公孙大人。

        皇上也是侧过头看向太子,见太子一脸的疑惑,心里的疑惑也就更大了,难不成太子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被这个老古板给抓住把柄了?

        “皇上,古人有云,成家立业,自是先成家后立业,太子今年已经十又五岁,微臣认为可以为太子选择合适的太子妃,以确保我大唐子孙绵延。”

        什么?太子在听到公孙大人这么说的时候,大吃一惊,这个老古板怎么又管到自己的身上了。

        “嗯,”皇上想了一会儿说道:“公孙大人说的很是有理,真没想到这一眨眼的时间,太子都已经十五了。”看向低着头的太子,皇上的心里百感交集,“长孙大人。”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长孙大人筹办,长孙大人是太子的亲娘舅,定要为太子选择一位才品皆佳的太子妃。”

        “是,微臣遵旨。”

        “嗯,”见此,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好了,退朝吧。”

        随后,一阵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退朝。”

        甘露殿

        皇上下朝之后,便去了甘露殿,太子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一直犹豫着要怎么说才能让父皇暂时不为自己选妃。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书,余光看到身边太子一脸的焦急,心中也了解他的想法,眼神专注于书上,问道:“太子。”

        “啊!”显然太子被吓了一惊:“儿臣在。”

        见此,皇上也没多说什么,依旧看着书道:“太子认为帝舜如何?”

        “帝舜乃是千古一帝,施仁政、行德事、惠德流传千古。”

        “嗯,那太子认为湘夫人如何?”

        太子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湘夫人乃是女子之楷模,也是人妻之先范。”

        皇上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太子问道:“那太子可知晓湘夫人为何人?”

        “湘夫人乃是帝舜的二妃,娥皇女英也,为尧的两个女儿。”说完这个,太子忽然有些明白皇上的意图了。

        听此,皇上接着说道:“千古大帝舜之父愚昧、母嚣张、弟恶劣,但舜还能以礼代之,以仁动之,终将三人感化,帝舜的两位夫人更是天下妇人的楷模,顾大局、行大事,为帝舜时代的昌盛做了很大的贡献。太子,你可懂?”

        这下太子是真的明白父皇的意图了,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儿臣明白。”

        知子莫若父,皇上自是明白这个儿子的想法,“老九,当初我也是你现在的这般情形,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切都由你祖母定下,所以当时在与你母亲成亲的时候,我也是百般的不情愿,但现在我却很庆幸当初我娶的是你的母亲,得一真正的贤内助才能助你完成大志。老九,或许这次你娶的妃子不是你真正心仪的女子,但定要待她比任何人都好,俗话说的好,女子贤德则家融和,家融和则国昌盛。”

        听到父皇这番话,太子抬起头满眼惊讶地看着父皇,方才父皇说了“我”?

        见到他这幅表情,皇上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着书道:“好了,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

        太子转身离开的瞬间,皇上的嘴角挂上一层浅浅的笑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自从皇后仙逝之后,皇上已经很少这般笑了。

        “太子,长孙大人在崇文馆等着殿下。”东宫的太监见太子从里头出来了,连忙上前。

        崇文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连忙走上前,扶起舅舅:“舅舅,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儿又没有外人,你是我舅舅,怎可如此啊?”

        “太子仁厚,念着亲情,但太子是君,微臣是臣子,这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长孙无忌低着头说道。

        见此,太子也不再说什么,吩咐身边的人上茶之后便走到位上坐下,深深叹了一口气。

        长孙无忌见此,也明白太子的意思,走到旁边的位上坐下,品了一口茶,“哇,真是好茶!入口留有余香。”

        太子原以为舅舅来这儿是来安慰自己的,现在看起来怎么像是来讨茶喝的呢?

        一杯茶下肚,长孙无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人话”,“不知太子心仪哪家姑娘?”

        什么?太子一脸惊讶地看着舅舅,这个舅舅……

        见太子没说话,长孙无忌继续说道:“依微臣看前朝大将王思政的玄孙女很是适合做太子的太子妃,此女长相俊美,性格和顺,的确是有一番主母的气势。”

        “前朝人?”太子现在开始想方设法的推掉任何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舅舅,这前朝人怎可做本朝的太子妃,更何况这以后她还有可能母仪天下,万一要是……”

        听到他这么说,长孙无忌浅浅一笑,“这个太子就不必烦心了,此女虽是前朝大将的玄孙女,但当时是各为其主,更可况此女一直是由同安公主照顾,更何况高祖皇帝的妹妹为此女的从祖母,其母亲柳氏的叔母更是高祖皇帝的外孙女,这要算起来的话,王氏与与我李唐皇室还是旧亲。”

        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太子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内心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了,这下可惨了,没想到这个女子的家世竟是如此的显赫。

        “太子放心,此女的人品舅舅也已经帮你调查好了,长得很漂亮,很可爱。”见此,长孙无忌这老狐狸的样子慢慢显示出来了。

        只见太子在听到舅舅这番话的时候,那是哭笑不得,这个舅舅啊!

        见周围无人,长孙无忌走到太子身边,低声说道:“太子,这个女子娶了,对您地位的稳固也是大有益处。”

        “什么?”太子猛的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看了看舅舅。

        见此,长孙无忌接着说道:“据内宫的太医传出来的消息,皇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而且外朝也不安稳,禁锢在家的魏王,近段时间一直在蠢蠢欲动,伺机等待行动。这次的太子妃是皇上亲自为太子所选,此女出身显赫,既是前朝北周重臣的后裔,其父母两族又都是我李唐的皇室姻亲,而且还是关陇贵族的军事集团,这对太子地位的稳固很有帮助。就算是将来太子登基,也可保证太子的皇位。”

        听到舅舅这番话,太子的心动摇了,原先的百般不情愿也一下子消散了,朝中的局势自己也是十分清楚,近几年四哥的动向很是频繁,虽说看上去只是采购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但就算是再怎么买,也不至于一年的生活用品就花费几百万两的银钱,因此自己才猜测,四哥这是在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舅舅,你的意思是……?”

        见到太子眼中的表情,长孙无忌的嘴角微微扬起,慢慢悠悠的坐下道:“太子宫中的茶就是好,一会儿能否给老臣带一些回去?”

        这个老狐狸舅舅!太子见他这般,真想一掌拍晕这个舅舅,“来人。”

        “奴才在。”

        “去,包一些茶叶一会儿让国舅爷带回去。”

        “是。”

        只见长孙无忌非常乖巧的拱手谢道:“多谢太子赏赐。”

        太子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舅舅!”

        “好了,这茶也品完了,微臣也该告退了。”说完,长孙无忌就想溜。

        见此,太子一把走上前,将舅舅拦住,“舅舅,你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现在长孙无忌就像那泥土地里的泥鳅,滑啊!

        “太子啊,这个事儿舅舅也已经跟你说了,你也明白了,那舅舅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这舅舅家里头还有些事儿,舅舅就先回去了。”说完,这老狐狸趁机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随后,这整个崇文馆就听到太子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舅舅……。”

        月亮慢慢爬上树梢,朝那夕阳招了招手,夕阳便笑嘻嘻的退了下去,夜幕也沉了下去,继而星斗月轮装饰着夜空,一轮新月闪闪于这黑幕之中。

        “唉……”太子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花园里,看着这满园的美色,可就是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唉……”又是一阵叹息。

        随后自斟自饮,已经将这桌上的一壶酒喝了大半了,“唉……”第三声叹息声响起,太子已经将一壶酒喝光了,晃了晃见底的酒壶,无奈的一手撑着头,望着那看不清的月亮,心里满是奇怪,这月亮怎么那么多个啊!

        这一幕被房顶上的人看的是清清楚楚,见他恍惚的眼神,那人幽幽的突出一句话:“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如山中一日闲。”

        “谁?”听到声音,太子一惊,仰起头寻找那声音的来处,忽然看到对面的房顶上的一抹白影,惊喜道:“师傅!”

        只见,房顶上那人轻轻飘落而下,落在离太子不远处的亭桥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这月光下,此时的夜闲庭就像那从月宫中落入凡尘的神仙。

        “师傅,”随后就见一身酒味的太子像个孩子一样一头扎进夜闲庭的怀里。

        夜闲庭微微一个侧身,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凄惨的闷声响起:“哎哟,疼。”太子调过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师傅,期期艾艾的唤道:“师傅,疼。”

        夜闲庭只觉得脑门儿一阵发麻,收起折扇,走到凉亭那儿,优雅的坐下,风儿轻轻地撩起夜闲庭的纱衣,太子傻傻的蹲在地上看着自家的师傅,师傅在心中就像那儿仙儿一样,让人不容侵犯。

        良久,夜闲庭看了看天,笑道:“太子即将要成家了,看来为师也要走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太子的头就蔫儿了下去,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师傅身边,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泣声泣语的说道:“师傅,徒儿不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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