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相信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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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夜闲庭握住水儿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呆呆的说道:“妹妹放心,大哥明白,至少现在大哥不会想不开的,大哥一定要将孩子找回来,为水儿报仇,而后再去陪着水儿,免得她孤单寂寞。”
“大哥……”见大哥这般,夜焚琴有些害怕了,这样的大哥让自己很是害怕。
夜焚琴刚想着再劝劝大哥,便被身边的玉重纱拦住了,只见玉重纱沉声说道:“是,我们相信大哥,相信大哥定不会做出那般让人心痛的事情来,我们这就出去,等着大哥出来商讨对策。”说完,玉重纱便抱着已经伤心欲绝的夜焚琴出去了。
等到二人出去之后,屋子里的丫鬟也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夜闲庭与躺在床上的水儿,一切又是那般的静寂,那般的恬静……
前些日子的整个福府,府上空笼罩着一层层喜气,那火红的红绸就像是将整个府上都包裹起来似的。可是这才是几日的光景,如今的红绸换成了白绢,喜气换成了悲伤,府上的一众色彩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唯有那白色与黑色入眼可见。丫鬟与奴仆们也脱去了喜庆的衣衫,换上了素衣麻布,每个人的眼眶里都是红红的,到处都能听到悲伤的声音。
厅堂。
“姑姑。”夜焚琴身穿一身素衣,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回屋子换了歇了一会儿便来到大堂了。刚一迈进厅堂,洛书便跑到夜焚琴的面前,低着头,眼睛已经肿的不行了,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直直的往下掉。
见到洛书这般,夜焚琴的心都快碎了,抱住她,泪水也不住的往下流:“姑姑的好洛书,姑姑的好洛书,以后洛书有姑姑,只要姑姑在,姑姑就一定会照顾好洛书的,姑姑最疼洛书了,洛书不哭了,不然娘亲会更加伤心的,洛书不哭了。”
听到姑姑这话,洛书哭的更凶了,扑在夜焚琴的怀里不住的哭泣着,颤抖着,哭的已经不知晓天昏与地暗了,哭的已经不知道眼泪是何物了。
站在夜焚琴身边的玉重纱见到洛书这般,他的眼眶里也是湿湿的,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环顾了一眼大堂,见大堂中不见大哥,看着一边的夜闲云,疑惑的问道:“闲云,大哥呢?”
夜焚琴怀里的洛书听到姑父的话,虽说想回答姑父的问题,可已经无力回答姑父的问题了,只见一边的夜闲云红着眼眶,低头道:“二姐夫,自从那日开始,大哥便将自己锁在房里,不愿出来,也不让人进去为大嫂整理衣装,更不让人进去,足足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大哥不吃不喝也有三天了,闲云也不知大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闲云实在是担心很啊。”说道这儿,夜闲云的心里也是酸酸的,伸手擦了擦眼泪,揪着一颗心,无力再说下去了。
听此,玉重纱看着夜闲云,想了一会儿,说道:“书桐、枯桐,你们在这儿帮着你们的六叔,我与你们的娘亲去……”玉重纱的话还没说完,转过头刚想拉着夜焚琴一道前去,却见洛书一直在夜焚琴的怀里哭泣着,便也转了话儿说道:“你们照顾好你们的娘亲,我去看看大哥的状况,今日是大嫂入殓的日子,若是大哥还不出来的,那可就不好了。”说完,玉重纱看了一眼身边的夜焚琴,握了握她的手,而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夜焚琴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到了大嫂与大哥的感情,再看看大哥如今的样子,她现在实在是很怕,很怕,很怕……
夜闲庭与水儿成亲之后,二人便来到了榷场这儿,建了这座院落,有了家,有了孩子,水儿亲自将他们住的院子取名为朝阳居,取意朝气蓬勃,旭日朝阳之意,也预示着他们的将来更加的美好,生活的更加幸福。
而如今这朝阳居内虽说一切都没有改变,花儿还是从前的花儿,树也还是从前的树,可一切也都改变了,朝阳居内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欢笑,也没有了从前的温馨,没有一丝一笑,一切都变得冷冰冰的,比那冰窖还冰,还冷。
玉重纱出了大堂之后,便直接来到大哥这儿,刚走到门口,还没推门,便听到屋内传来大哥自言自语的声音:“水儿,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夜闲庭一边帮水儿换着衣服,一边看着她,深情款款的说道:“我猜你就不知,水儿,今日可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日子。你啊,自从有了孩子,你便将这些重要的日子都给忘记了,不过我不怪你,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就来记着。我记得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罗裙,腰上还挂着一个用金子做的铃铛,走起路来,那铃铛随着你的走动叮叮当当的响着。你可知我当时见到那般的你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想的吗?我呀,我在想如此清秀佳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能柔可滴水,言可媚人,看着真是让人心里欢喜的很。如今想来,或许在那一次我便已经对你有了情根,只是当时的我还处在梅儿刚刚进宫的时候,并不能面对自己的心,也不知晓自己的心。后来,我知道了你并非你哪家的千金,而是黑夜里的夜鹰时,原先我还好生伤心了一阵子,我难过一个好端端的柔水女子竟然是杀手,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女子做了杀手,想必也是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吧!于是,我对你也就更加的好奇了。再到后来,你奉了命令前来取我的性命,那一夜的我也不知为何,从未对一个杀人动了恻隐之心的我,竟然与你打赌,让一个你留在自己身边,但没想到这留竟然留了二十多年,留到你为我生儿育女,留到你已经在我心里深深扎下了根。可如今,你却觉得累了,觉得烦了,竟想着要离开我,水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是不是觉得我不好?若是你觉得我哪儿需要改正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正的,就是你别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我,你知不知道洛书已经哭了三天了,还有我们的小儿子至今还没有消息,还有,你说你要为洛书亲手缝制嫁衣,那嫁衣才做了一半,你就这般的不负责任,想着先休息,你这样做的话,洛书会说娘亲赖皮的。水儿,你就醒醒吧,水儿……”夜闲庭帮水儿穿好衣衫之后,看着那“熟睡”的面容,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水儿就这么没了。
站在门口的玉重纱将大哥的话一五一十的听了下去,待到听完之后,玉重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手握了握拳,又松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大哥,时候不早了,该送大嫂了。”
听到声音,夜闲庭并没有回头,轻轻将已经穿戴好的水儿抱了起来,轻吻了她的额头,像是怕吵醒她似的,轻声的说道:“水儿,我们走了。”而后夜闲庭便抱着水儿出了屋子,这是三天以来,夜闲庭头一次出来了。许是外头的阳光厉害,刚一出门口,夜闲庭竟有些精神恍惚,两腿也微微的发软,更是差点儿抱不住怀里的水儿。
身后的玉重纱看着大哥的步子走的很是艰难,忙走到大哥面前,拦住大哥的去路,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说道:“大哥,这是参丸,你先吃了吧。”
看着面前的玉重纱,再看看他手上的药丸,夜闲庭顿了一会儿,而后张开嘴,将药丸吞下。见大哥将药丸吃下后,玉重纱的心里也稍稍放心了,这参丸可是用了十八种药材混合提炼而成,具有聚气提气的功效,大哥已经三天不曾进食了,还要抱着大嫂,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服了这参丸,也能帮住大哥安然度过今日。
大堂上的众人看着太阳已经过了午时,而夜闲庭却迟迟没有动静,这不免得都很是着急,洛书肿着眼睛躺在夜焚琴的怀里,看着亮堂堂的天,幽幽的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也是这样躺在娘的怀里,看着太阳,等着太阳从升起到落下,就这样一直躺在娘亲的怀里。”越说到后面,洛书的声音越是低,越是小。
夜焚琴听到她这话,泪水再次滴落下来,轻拍洛书的后背,心疼道:“姑姑的好洛书,以后洛书就是姑姑的女儿,姑姑就是洛书的娘亲。”
怀里的洛书听到姑姑的话,伤心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容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了半天,见洛书没有反应,夜焚琴低头看了看,见她已经睡着了,招呼着六弟取来一件斗篷,给她披上,而后吩咐了六弟多准备些参汤,等洛书醒来之后定要她服下。听完二姐的吩咐,夜闲云便将洛书抱到了后院去休息,看着怀里的人儿哭肿的眸子,夜闲云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杀害大嫂之人亲手捉到,而后交到大哥与洛书面前,将自己最重要的人弄成这般,绝不轻饶,说完就见夜闲云眸中的狠厉尽显,抱着洛书的手也紧紧的将洛书勒紧。
良久,夜闲庭抱着水儿来了,当众人看到夜闲庭的时候,心中皆是一惊,没想到从前风姿绰约的男子如今竟成了这般的模样,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身上的味道更是酸涩难闻,幸亏今日在这儿的都是家里人,不然这样的夜闲庭还真是有负江湖第一公子的美名。
只见夜闲庭走到水晶棺面前,轻轻将水儿放了进去,而后帮她整理好了衣衫之后,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水儿,你先在里头休息一会儿,不会很久的,我便会来陪你,你不会孤单的。”
听到老爷这么说,府上的丫鬟与奴仆更是难过的哭了起来,为什么如此心地善良的人竟会如此的短命,为什么,为什么啊?
就在这时,只见两个身穿素衣的人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看着躺在水晶棺材里的人儿,其中一个老妇人哭着喊道:“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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