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犹豫

听到皇上这话，夜焚琴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舅舅。”

        “恩，这就对了。”只见皇上稍稍坐起了身子，看着她，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听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了。”

        “是，焚琴一切都好，焚琴也已经有了两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夜焚琴半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见此，皇上也不着急，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的侄女婿呢？”

        什么？听到皇上这话，夜焚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上要见的不是自己，而是重纱。看来皇上之所以要见自己，恐怕也是与太子之事有关。

        “今日就只有焚琴一人前来的，焚琴昨日去长孙大人的府上做客，今日刚一去长孙大人便将焚琴带了过来。而重纱，因为家里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所以他便没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等他一切都忙好的时候再来吧！”听到夜焚琴的话，皇上也不着急，就像是平常人家的话家常一样，闲聊着。

        寂静，又是寂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没有共同的语言，只有无言的静坐。见此，倚在床上的皇上用余光看了看一边的夜焚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既然你来了，那舅舅我也就问问你吧，或许你的回答会让我心里好受些。”

        听到皇上这句话，夜焚琴的心中轻笑一声，说到现在，终于要说到正途上去了：“舅舅有事请说。”

        这次，夜焚琴没有多余的话，再也不想从前一样，现在的她有了孩子，有了丈夫，有了家庭，不似从前的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着为家里着想，现在想的可是更多了。

        见此，皇上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她道：“看你的样子，这些年应该过的很好。”

        听到他这话，夜焚琴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知道什么，看了看他道：“他对我很好。”

        “是啊，他对你的确是很好，不然当年也不会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将你从突厥截回来，你想不想知道代替你的那个女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啊？”皇上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接着说道。

        其实这些年夜焚琴一直知道突厥可汗和他的王后的情况，但在回答皇上问话的时候，仍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当年回来之后，我便不知道他们了，这些年，我一直都过着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生活，呆在家里，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恩，听说了，你好像一直待在玉重纱在外头的院子里，也没有回玉家住过，回娘家的时间也就更少了。”皇上想了想，接着说道：“突厥可汗只有一位王后，这位王后也为他生了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在突厥很受百姓的爱戴，也很受群臣的尊敬，是突厥名副其实的国母。”只见皇上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夜焚琴道：“其实这一切本应是你的。”

        听此，夜焚琴笑了笑道：“舅舅，若当年我真的留在了突厥，或许我不会像现在的王后一样，过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生活，您也知道，焚琴的心不是一个安稳的心，若是我真的嫁到了突厥，我不爱那位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也只会将我所有的爱倾注到对突厥的百姓身上，我也就像那和亲的明妃王昭君一样，一生一世只为百姓而活。”

        “好一个一生一世只为百姓而活，若你是男子的话，我还真想将这家业都交给你。”听到夜焚琴的话，皇上很是赞赏的说道。

        什么？可夜焚琴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倒是一惊，皇上倒是要说什么？这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一点儿都没说到点子上，倒是让自己疑惑了不少。

        而皇上倒像是没发觉她的不寻常似的，自顾自的说道：“焚琴，是说说看，在这家里头谁适合当这一家之主？”

        深山里的天不同城里的天，整个天看上去很高很高，也看上去离地面很近很近，就像是伸手就能触摸到了一样。只是这座山上也不同其它的山，整座山就如那湖面一样，静，寂静的可怕。

        夜焚琴蹙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心中忽的有些不忍，一个如此年老的老者到了这般时候竟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只是这个家有点儿大，很大很大……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星辰代替了日光，将这天空之中装饰成一片晶莹所在，细细看去，那些星星们就像是在跟你说话一样，或是挑逗性的在跟你眨着眼睛，看起来煞是可爱。

        “舅舅，这个问题焚琴不能够回答您。”夜焚琴根本就不想管着这些事，若不是与性命相关的事儿，她才不想理呢！

        “恩？”只见皇上在听到夜焚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奇怪的看了看她，见她一副镇定的模样，眉头微微蹙了蹙，顿了一会儿说道：“为何不能回答？”

        只见夜焚琴站起身来，走到皇上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按照家里的称呼来说，焚琴是应该叫您一声舅舅，您是焚琴的亲娘舅。可要是按照天下来看的话，您可是天下人的父母，九五之尊的皇上，焚琴岂敢再称呼您为舅舅。您说的家，焚琴更不能说话了，第一，焚琴并非本家人，焚琴姓夜，是夜家的女儿，岂可参与舅舅的家事；第二，这当家之人更是将来的皇上，要是今日焚琴说了一人，而日后那人并非是储君的料子，焚琴岂不是做了对不起天下之事。于情于理，焚琴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听完她的话，皇上见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咳了咳道：“咳咳，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你也别站着了，坐吧！现在这儿只有你我，就算我是皇上，那也是在天下的面前，现在是在家里，你还是应该叫我舅舅。”

        “是，多谢舅舅。”听到他的话，夜焚琴点了点头，顺势坐了下去。

        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寂静，寂静，一片死寂的沉静。只见皇上倚在床头，看着床顶，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夜焚琴则坐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嘴上挂着甜甜地笑容，就这样，二人之间是一句话都没有。

        黑暗是一切事情开始，但也可能是一切事情的结束。今夜的夜空虽说美的很，但仔细看去，那些星星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不敢直视下面的一切。

        “宫主，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夫人并不在长孙无忌的府上，今日一早，长孙无忌便带着夫人离开了。”黑暗中，一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站在暗处，对着面前的人恭敬的说道。

        “离开？去哪儿？”只见那人带着面具，看不出一丝表情，当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中一拧，面具下的眉头一皱。

        “暗卫只知道长孙无忌的马车进入了一座深山之中，可不知为何竟然跟丢了。”男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着心，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带着面具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攒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树，良久，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跟丢了？哼！给本宫主找，找，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到夫人的所在，你们全都给本宫主进若阁。”

        “是，属下明白。”只见男子在听到宫主这话的时候，惊恐地低头道。

        随后只听见“嗖嗖嗖”几声，暗处的影子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在那儿独立。

        东宫。

        “什么？父皇不见了？”已经准备就寝的太子在听到皇上身边的小合子传来的话时，吓得一惊，忙起身，连鞋子都没穿，跑了出去，一把抓住小合子的衣领，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在宫里众人的眼中一向是温和的人，平常就算是一只蚂蚁从太子脚下爬过去的时候，太子都会转身让一让，不忍心伤害一个生灵。如今在见到太子这般的时候，小合子也是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奴……奴才……不知……”

        许是太子察觉出自己的失态了，松开了小合子的衣领，说道：“方才是本太子太激动了，还请公公不要介意。”

        听到太子这话，小合子吓得连忙躬身道：“太子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奴才。”

        “好了，公公，你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什么叫我父皇不见了？”

        “是。”听到太子的话，小合子站起身，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奴才伺候皇上就寝之后，便在外头值夜，一夜都很正常，可是当奴才今天早上进屋叫皇上早朝的时候，发现屋内并没有皇上。当时奴才以为皇上是不是去娴贵妃娘娘那儿去了，奴才去看了之后，皇上也没在贵妃娘娘那儿，后来奴才又派人去找，都没有找到皇上。”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父皇？”听完小合子的话，太子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

        “是，不过太子放心，奴才并没有将此事声张，就连贵妃娘娘那儿，奴才都没说。”

        “恩，很好。”听到小合子的话，太子点了点头道：“麻烦公公继续待在勤政殿，就像父皇平时在的时候一样，此事本太子自会去解决。”

        听到太子的话，小合子点了点头道：“是，奴才明白，请太子放心，要是太子没什么事儿的话，奴才就先下去了。”

        “恩，公公请回。”太子点了点头道。

        见此，小合子弓了弓身子，便退了下去。

        等到小合子走后，太子看着窗外的天，蹙紧眉头，心想：父皇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父皇真的不想将皇位传给我吗？忽然，太子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惊得太子“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难道父皇不见是去见他？不，不会的，太子转念一想，父皇又不知道梅妃娘娘的孩子还活着，不可能是去见他的。但细细一想，太子又不敢确定，父皇手里的势力到底有多少，自己就算是调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调查清楚，说不定父皇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太子的心里就是一紧，难怪前阵子朝堂上的人提议说让娴贵妃所生的皇子立为储君，父皇迟迟不说话，说不定真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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