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惊胆战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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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我躺在厉擎天躺过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昨天我是怎么睡着的?
我抱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厉擎天的平板电脑,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猜的,没想到真的是。
他的日程列表里,除了几个月之前的,剩下的全是空白的。我在备忘录里没有找到什么,却在相册里看到了我自己的脸。
是他手机和电脑公用的相册。我穿着白色球衣,闭着眼睛酣睡,镜头离得很近,我甚至看到了我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如何使用熨烫机的操作流程的截图,我抱着他的平板电脑,陷入了无止境的慌乱。
我想睡觉,可是我闭上眼睛就只看到了一片血腥的场面,我看到厉擎天被人团团围住,云捷面无表情地把致命的试剂注射进他的血管,然后我惊醒,一身的冷汗。
我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甚至还找到了厉擎天许久未吸得烟,是我看不懂的外文包装,打开就是扑鼻的薄荷味道,是他的味道。
我抽出一根,放到了嘴里,双手颤抖地打开了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有打着。我叹了口气,门被人推开,李管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里也拿着东西。她走进来,把水放在床头,另一只手里拿着是一小瓶白色的药。
“想你应该睡不着,这些是睡眠诱导剂,吃了会睡得快一些。”她把我手里的火机和嘴里的烟拿下来,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自从涵涵因为烟味太呛咳嗽了几声之后,先生就把烟戒了。”她怜惜地看着我,“他如果知道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她拉着我,走到了床边,把药倒在我的手心里,“乖孩子,你还有涵涵要照顾,他如果看到你这么恐慌也会胡思乱想的,他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不是吗?”
李管家每次都能够用寥寥几句话,劝明白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可是她红肿的眼睛还有安闲地眼窝也在告诉我,她的担心和难过。
“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把药放进嘴里,咬碎之后,满嘴的苦涩,涩到我的舌头发麻。
“这不是咀嚼的……”
她看我拼命地灌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嘴巴苦了,心里就没有那么苦了,他是说话算话的好孩子,我们会等到他们的。”
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李管家为我关了灯。
“你……会在心里怨恨我吗,关小姐?”
我以为李管家已经走了,可是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现她还站在门口。我轻轻地说:“不会,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或早或晚。”
“可是,如果我一开始没有那么愚蠢,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她在说什么,一开始什么?
“去看望故人本身就是虔诚的事情,怎么会愚蠢呢?”
李管家长长的一声叹息,“等你也知道了真相,就不会这样说了。”
什么真相?
我越发觉得他们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不管是那个喜欢雏菊的姐姐,还是他们嘴巴里的过去和真相。
“晚安,关小姐。”
我慌忙喊住了她,“可以告诉我吗,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怕……”
我怕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知道的机会了,可是我更害怕的是,知道那些真相之后我无法面对厉擎天。我害怕现在的一切美好都是由很多的不好堆积出来的假象,不堪一击的厉害。
“等先生回来,让先生慢慢讲给你听吧,在你们的新婚旅行中慢慢讲吧。”我听到了管家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木门隔绝,她帮我关上了门,也为我带来了夜晚。
药物的作用,我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我不想入睡,我想清醒,直到太阳升起来,直到他踏着朝阳重新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再睡也不迟。可是直到我进入深度睡眠,挣开眼睛就是第二天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第二个夜晚过去了,他仍旧没有回来。
涵涵开始哭闹,开始要去找爸爸,我和林飒哄了两个小时直到他睡着。然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林飒靠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我听到了她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不均匀,她也在紧张着什么。
然后是第二个白天,我们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涵涵提出的问题我们都认真回答,只不过要找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揩眼泪。李管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煲的玉米甜汤居然是咸的,涵涵一口也不肯喝。
傍晚的时候,有人登门拜访,我在荧屏上看到了秦川的脸。
我看到他之后,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厉擎天骗了我,秦川没有帮他,秦川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来是为了想要送给厉擎天他妈妈亲手做的补品。
“谢谢你,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是他还是看出了端倪,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摇了摇头送他出门离开。
“关小姐,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不仅是警察,还是你们的朋友。”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真挚的脸让我说不出话,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厉擎天不愿意牵扯秦川的原因。
去救段家阳一定是豁出了一切,一定是采用了法律不允许的手段,他不想让秦川为难。
“没事。”我笑了笑,“他答应我一定会回来,等他回来了,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微微诧异,“日子定了么?恭喜,给我多发几张请帖,我的同事也会很想去的。”
我笑着点点头,“给你两张,一张是你的,一张是小鱼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
“小鱼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我笑着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不要等到以后来不及了才后悔,她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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