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战斗开始

车很快地离开了荒芜人烟的郊区，还有五分钟就到凌晨两点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玫瑰山庄的入口大门紧闭，这个季节的花还会开吗？

        “咣咣咣——”

        我拍了拍横在我前面的木门，好像闻到了灰尘的味道，无人回应。

        “有人吗？”

        我找出手机，打开闪光灯，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秋冬季不营业，特殊情况预约。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

        手电筒的光很微弱，我只能勉强看清一段路。“有人吗？”我大声地喊，然后是好似无穷尽的回声。空旷的让人害怕，用很小的步子朝前走，但是，突然间天空中冉冉升起一颗拖着尾巴的星星，是烟花？

        在天边一角炸开，像是打了一颗信号弹，有越来越多的星星冲向天空，争先恐后地绽放，整个山庄的灯在此刻都被点亮，我看到了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多的玫瑰花，层层叠叠的红色和粉色无限蔓延到远方，没有尽头。

        “有人吗？”

        我等四周都安静了，才大声地喊，小心地向前走，却在地上看到了些许的血迹，好似有人在地上撒上了细碎的玫瑰花瓣，我沿着那些血迹跟过去，在十字路口消失不见。

        我站在路口中央，不知道要去哪里，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好像听到了有规律的敲击东西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循着那些声音走过去，下一秒却感觉脚下的土有些松动，慌忙向后退了两步。

        “啪——”

        “啪——”

        小石头和大石头相撞击的声音，用闪光灯照过去，只能看到在土里扎根的玫瑰花，土里？

        “如果见到云捷……就埋了吧。”我想起陆雷霆说的那句话，难道这土里？

        我摒住呼吸，伸出手去摘那朵花，小心地避开了花刺，微微用力，就被连根拔起。这是刚刚种上去的花！还有脚下微微松动的泥土，这是被人动过的土地，我慌忙用袖子把手裹起来，然后拔掉了视野内所有的花，约莫七八分钟，我的手猛地一顿。

        我脚边散落着新鲜的玫瑰花，一株一株抱在一起像是花束，但是在我面前的是几乎整个身子都被埋进土里的女人，她披头散发，即使是露出来的脸也被挂了好几个口子，我听到的石子碰撞的声音，是她手里拿着的硬币和项链碰撞发出的声音。

        “云捷？”

        我试探性地叫她的名字，她微微抬头，眼睛藏在发丝后面，有摄人心魄的光。是她没错了，只是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这就救你出来！”

        我慌忙绕道一旁，把围绕在她身边的玫瑰花全都拔掉，她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走……快走……这里有……”

        “有什么？”我费劲地俯下身，想要听的清楚一些，却被她手一把推到了地上。

        一把长刀劈到地上，就在我刚刚站着的地方，花被无情地砍倒，拿着刀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收了手，刀刃寒光一闪，映出他的侧脸。

        是老林。

        他微微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眼神在我和云捷脸上游离，像是在选择。

        “她是你的搭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颤抖，在四下安静的环境里久久回荡，他勾了勾嘴角，“可笑。”

        他朝我走过来，云捷喘息的声音愈发沉重，“就算是我的搭档然后呢，跟你有关系吗?因为你，我亲手了结的搭档还少吗？”他蹲下来，一手抓住我的领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知道小魏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恨不得将我的骨头捏碎，扬进空气里。“他说，如果我还能见到你，希望我饶你一次。”

        我沉默着望着他，望着他故意伪装起来的冷漠，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爱笑的男人，说话放荡不羁，就算是被云捷骂也不会是生气。但是现在他很生气，怒气在他呼吸的空气里吞吐变成无形火焰，烧灼着每一个人。

        “小魏……”

        “你没有资格提起他。”他一把将我扔到地上，我的头狠狠地撞在小径的石板上，昏昏沉沉的看不清花瓣轮廓。但是看到了那抹寒光，从我头顶扬起。

        “小魏喜欢说谎，但是只会对你一个人说真话。我从来不说谎，但是我却没有对小魏说真话。”他举起了刀，刀尖悬在我的头顶，云捷的声音微弱。

        “不……”

        老林的手在颤抖，他咬了咬牙。

        “动了手就不能回头了老林，过了今年你就自由了……”云捷吃力地说：“你忘了吗，你的妻子还在等你……”

        他有妻子？

        “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你想让他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吗？这是我和小魏的任务不是你的……”

        老林嘶吼打断了她的话，“回不了头了，她已经不会在等我了，只要我把她杀了，你才能活着！”他把头缓慢地转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我默默地抓起一把松软泥土。

        “你没有杀过人……”

        我笑着看着他，他的双手在颤抖，迟迟未能动手，就算是刚刚的进攻也是避开了云捷的小臂。“所以，你不敢杀了我……”

        “闭嘴！”

        老林一咬牙，手里的刀狠狠地向我刺过来，我扬起手里的泥土，朝着他的眼睛狠狠扔了过去。

        他失了准头，刀刃刺进泥土里，挑起几株好不容易生根的长茎。

        我朝旁边滚过去，堪堪躲过。老林揉了揉眼睛，愤怒地吼叫着，我很平静地看着他宛如一头失了控的野兽，冷冷地说。

        “小鱼。”

        一支很细小的注射剂划破了空气和夜色，准确地戳进了老林的脖颈里，他后知后觉地伸手把它拔下来，微微诧异。

        “你累了，睡会吧。”

        小鱼站起身，摘掉了护目镜从花丛里钻了出来，紧接着是同样埋伏了很久的林飒。

        “你……”

        老林身形晃了晃，满脸不甘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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