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居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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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大哥”“瑞叔”
回到宅里,屋里的弟兄子侄迎上前来问候。
“瑞叔,大伙一起都将事情都办妥当了!”贾菅说道。
“嗯”望着昨日下午方上京的贾現和贾琅,贾瑞笑道:“你俩也跟着去了?一早就跟了我去送礼,回来了不多休息一回?”
贾現笑道:“瑞大哥,我俩精神好着呢!正打算看一回都中的繁华!”
“老爷,烧好的嫩鸡汤一直炖着呢!现在端上来吃罢?”朱婆子进来问道。
“嗯,你们几人自留下一碗,其余的都端上来罢!”随口吩咐下去,贾瑞问向众人:“二舅几时家去?”
“二舅吃了晚饭家去的。瑞叔,昨日我们去定下的活禽,都带回来了!有大鹿八只,价六十四两;(家养)彘猪十只,价十二两;大羊二十只,价十四两八钱;大鹅二十只,价六两;鸭六十只,价四两八钱;野鸡十一只,价一两一钱;嫩鸡百只,价七两;鲫鱼(七斤以上)六十条,价四十五两;白鱼(七斤以上)五十条,价三十两;家里留了几只鸡鸭鹅,其余的都送至荣府了。”贾菅道。
贾瑞心中一暖,笑道:“虽说我曾因被鱼刺卡过喉咙,后不再吃鱼味。你们吃得也可留下几尾尝鲜啊!”
贾琼、贾菅几人连道也怕细刺卡着了,品尝其他菜肴也一样风味。
“現二弟琅三弟,算得活禽共费几两银钱?”贾瑞笑道。
当年随手种下的小树苗,是否已经长大?
“瑞大哥,算得共一百八十四两七钱!”贾現笑道:“真是丰富!”
贾瑁在心中默默计算一番,咋舌惊道:“瑞大哥,马邑城中一只八十以上斤的彘猪,要价才一两银子,都中要价一两二钱,差了二钱银子,也倒罢了!岂知马邑一只四十斤大羊,要价才三钱三分银子,而都中竟要价七钱四分,足足差了四钱一分银子,也忒贵了罢!”
“呵呵呵”众人轻笑。
贾瑞笑道:“顾逋翁尝有言,都中百物贵,居不不易!再则,马邑离边近,羊也贱价!此事合情合理。来来来,都吃尽一碗鸡汤,大伙儿再闲聊!”
“瑞大哥,”贾琼笑道:“各式木炭也回来了,有上等银霜木炭五百斤,价十五两;中上木炭三百斤,价一两八钱;中下木炭八百斤,价三两二钱,大石(dan)木柴二千斤,价十二两四钱;小石木柴一千斤,价三两五钱。至于石炭,两日前璘三弟已买五千余斤,价七两银子。宅里留下一部分放在柴房,剩下的除了送至荣府后厨外,还有部分都已分发给族亲了!瑞大哥,从小住到现时,才知都中确实居不易,比马邑之物贵多了!”。
“好。学以致用,知行才能合一。诸物分配数量,是你们一步步计数出来的,先不谈精准与否谨记,任何法子都是在前进中滚动,而又变化向前的!总结旧时经验,诸事方可进益!”贾瑞笑道。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
贾現、贾琅听得羡慕不已。
“有荠菜二十斤,价六两;生菜八十斤,价二十两;韭菜十斤,价二两五钱;菠菜七十斤,价十两五分;芥菜三十斤,价六两三钱;胡桃二百斤,价三两八钱四分;荔枝六十斤,价三两;圆眼三十斤,价一两五钱;葡萄五十斤,价二两。瑞大哥,新鲜果蔬都会在后日一早送达。”贾璘道。
“辛苦!我也不善管家理事,像如此这些持家之务,后面交由你们大嫂打理才是道理。”贾瑞笑道。
众人又闲聊一阵,等坊外夜鼓响起,才各自回房安歇不提。
一大早,习惯早起的贾瑞和众位弟兄依旧是在后院中打熬筋骨,勤练不缀。
当众人吃早饭时候,荣府的大小管事就领过来一些匠人,粉饰宅子、查缺补漏,以备婚事。
贾瑞又分派一些事务交由众位弟兄去办理,之后便各自散去。
广海楼
“傅知兄”“信代兄”“木实兄”“清亮兄”“广海兄”“云丛兄”“天祥”
“这位是我金陵族弟,名瑁,将会参加酉子武举!”在微笑声中,贾瑞向众位相交同年介绍起了自己的族弟。
“晋州山多田少,马邑北边、西边、南边皆山也,良田多在东边。我朝开国已近百年矣,乡民田地多已沦为富户豪强田地,乡民要么依附于地主豪强,要么在煤窑子里谋取工食,要么背井离乡走西口。余者少数逃入恒山、太行山中作盗贼或野人。”
“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想我等儒者,致身青云,人纲人纪,谁不想在任上治理有成,名声能传于后世?我试图推广些番邦之农物,但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贾瑞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一番,才接道:
“思前想后,只靠田地或是不能成功,还得换个法子,转换一回思路。马邑边陲之地,比不得内地的丰富!只有石炭繁多,采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两年小弟都日思夜想,想用此黑炭做些经济,倒让小弟得了个不成熟的法子,还请众兄赐教!”
“圣上欲重开海路,充实国库”
“东南沿海仍有倭寇侵扰,剿之不清”
“平安节度使上报东北边上的罗刹人抢占了库子岛”
“云南节度使上报西南边境暹罗国国内政变”
“大铜指挥使上报今冬北虏牲畜死伤无数,需防北虏明春南下‘打草谷’。天祥,马邑离边较近,明年还是调回都中,或是内省罢!”
“粤海将军上报西南海上新来有长相古怪、为人野蛮的红夷海盗”
“之前有佛朗机海盗、吕宋海盗,尚未剿尽,何时又来个红夷海盗”
宴毕,贾瑞与各同年一一作别,各自家去。
次日,贾瑞几人早早起来,按往常习性,忙活了一通。早饭毕,先有近处的族亲来到宅子,众人自是一一见过,让茶让座,闲谈一回。晚些便有分居于都中各处的族人到来,再迟些便是邢夫人领着贾琏、熙凤一同前来。让了邢夫人和熙凤的女轿,直入后院,贾瑞与贾琏、贾璜、贾蓉等兄弟子侄在街上说笑。
稍待一阵,小厮飞马来报:“来了!”
先是耳闻奏乐,后见人群在街巷口现身,那是女方家骑马的、驾车的、挑担的、敲锣的、打鼓的,带着各式嫁妆,直奔宅子而来。
后面还跟着一群凑趣讨喜的稚童。
众人各见了礼,男宾交由贾琏贾璜等先行照看,贾瑞带着女方家的女轿,直至后院,请由邢夫人王熙凤帮忙招待。
后院门前礼毕,贾瑞上至堂屋,陪同男宾吃茶闲谈。倾听女方家报唱嫁妆之礼,当中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就罢了,余下的几样如:剪刀(寓意蝴蝶双飞)、痰盂(寓意子孙桶)、花瓶(寓意花开富贵)、鞋(寓意白头偕老)、尺(寓意良田万顷),感慨今人的美好祝福。
待得女方家陈设好新房后(俗称之为铺房),已到午正一刻了。
依旧例,女方家不留下吃饭,贾瑞等人便送至街口,作揖送别。
兄弟们又闲叙了一回,也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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