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辩驳

“你怀疑的不错。沐娇儿院子阁楼的一应事物我全部调查了。虽然很多已经烧毁，但也查到了一部分。你们用的熏香，安神分量过重，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昏睡。”

        老夫人说着，眼神刀锋一般落在地上的几个奴婢身上，“你们几个贱婢还不交代，熏香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奴婢都连连磕头，“奴婢不知，老夫人饶命。”

        “老夫人，她们都是沐娇儿院子的丫鬟，是不会害娇儿的。熏香一定是沐雨晴动的手脚，她拿到熏香之后，就在里面增加了安神的分量，故意趁着娇儿来的时候点燃熏香，就是想要烧死娇儿。老夫人，她就是凶手！”杜宛如抓准机会，咬牙切齿喊道。

        老夫人冲着旁边的陈云朵示意，陈云朵就端着一盒熏香走上前，说道。

        “这是阁楼的熏香，一块块膏状的，这些东西在偏殿倒是没烧光，得以留下证据。经过检查，就是这里面的安神分量过重，致人昏睡。不过想要把熏香弄成粉末，再晾制成粉膏形状，你们这些做熏香的奴婢自己说，需要多长时间。”

        这陈云朵不是别人，正是那陈兰花，也就是老夫人的外甥女，不过这女的从小就没了父母，陈兰花很是疼爱，这不，最近才打算带到沐府来养着，陈家那边自然是同意的，沐府这边大房那大儿子同意也就行了。

        陈云朵在陈家其实也没什么地位，但才情是不错的，最主要是小时候和老夫人长得是十分的相似，所以，陈云朵可是从小就很受老夫人的待见的。

        “三……三天，最快三天。”其中一个奴婢怯生生答着。

        老夫人又问，“熏香是什么时候送到阁楼的？”

        “今天中午……”那奴婢又答道。

        这一番话事情就很清楚了。熏香中午才送到沐雨晴这里，而这些膏状熏香里的安神分量，是在三天之前加进去的，那时候，这熏香还不在沐雨晴手中。

        沐雨晴想要往熏香里加安神作料，根本不来不及。

        已经变成了膏状的熏香，想加重安神香料，需要重新熔炼，起码得三天。

        杜宛如看见这一幕，顿时哑口无言。

        沐雨晴脸不变，心底淡淡一笑。要不然她为什么拿到熏香就开始用。

        “所以如果不是沐娇儿院子的丫鬟制香不谨慎，就是她们被某些人收买了，拿这种香给雨晴，想要害雨晴。”老夫人冷冷说道，“你们还不交代，是谁指使？”

        几个奴婢连忙磕头痛哭流涕，表明没有人指使。

        杜宛如心底咯噔一下，沐娇儿院子的丫鬟绝对没问题。看来这个熏香是沐娇儿的手笔，幸好老夫人没有怀疑是沐娇儿下手。

        看来不能随便乱说话了，不然万一最后查成沐娇儿对沐雨晴下毒手，反而自食恶果，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杜宛如见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但是放火的是沐雨晴的丫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不错。放火的人是红玉，她放火后畏罪潜逃，但是刚逃出沐府，就被人灭口了。幕后黑手也真是迅速，不留活口，想要来一个死无对证。只可惜，红玉还留了一手。”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带上来。”

        沐雨晴惊讶说道，“咦？红玉已经死了？”

        “不错。这种背叛主子的奴才，该死。”老夫人冷道。

        两个嬷嬷抬着红玉的尸体上来，另外一个嬷嬷拿着一个包袱，是从红玉身上拿到的。

        红玉本来就毁容了，现在躺尸在大堂，尸体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嬷嬷将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两套换洗衣衫，全部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个长条形的首饰盒，里面单独放着一支金钗。

        而当嬷嬷打开这个首饰盒拿出金钗的时候，罗锦绣脸一变。

        “沐府侍卫赶到的时候，红玉已经被灭口了。动手的人以为只要人死了，谁都不会知道真相。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红玉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也留下了线索。罗锦绣，这支金钗，是我去年年节的时候，赏你的？”老夫人冷声说道。

        罗锦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和惶恐，“老夫人，这支金钗儿媳已经丢了数月，一直没找到，真不知道怎么会落在那个贱婢手上。”

        “这么多金银珠宝，你还真是花重金买沐雨晴的命。”

        老夫人根本不信她的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我已经反复交代你们，她们是要进秀院的，是我们沐府的希望，你就这么恨她，非要把她置之死地！”

        罗锦绣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就被拖下水了，连忙磕头说道，“老夫人明察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支金钗肯定是这个贱婢偷的，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赏的？跟你没关系？那她留在这个首饰盒的纸条，你又作何解释？”老夫人愤怒的拿起首饰盒，连盒子带金钗砸在了罗锦绣的脸上。

        罗锦绣颤抖着手打开首饰盒，普通的雕花木盒，盒底垫着一层红的缎子，而缎子下面藏着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只写了一句话。

        “罗锦绣指使我烧死沐雨晴。”

        罗锦绣不敢置信，手中的盒子啪的一声落地，如遭雷击，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老夫人，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贱婢，我真不认识，老夫人这是有人陷害，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杜宛如看见这一幕，也没想到怎么好端端的跟罗锦绣有什么关系，突然联想到之前沐娇儿曾经说过，罗锦绣是一个绝佳的黑锅。难道……

        不错，这一切都是沐娇儿的安排。

        火烧阁楼，沐雨晴一死，老夫人一定会追查，所以嫁祸必须铁证如山。

        沐娇儿故意给红玉一大堆金银珠宝，将这支装在首饰盒的金钗一并赏给红玉，红玉也不知道这支金钗的来历。还以为自己干完这一票，就可以带着金银珠宝离开沐府，隐姓埋名生活。

        其实沐娇儿根本没打算留她的活口。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个首饰盒里暗藏玄机，藏着一张嫁祸罗锦绣的纸条。罗锦绣的金钗和灭口，都是沐娇儿的安排。

        灭口的人也是故意等到老夫人的人来了才跑，这样才能让红玉的尸体和这些“证物”顺利落在老夫人手中。

        只要一看见这支金钗，老夫人就会明白是三房的指使，再加上那个纸条，更让人觉得红玉为了防止被灭口，故意留一手。

        沐娇儿的善后嫁祸处理堪称完美。

        只不过沐雨晴早就发现红玉是内奸，也早就注意到了金钗和首饰盒，知道了她要嫁祸三房，不过沐雨晴乐见其成，这个计划才得以顺利进行。

        沐娇儿如果知道，她这一番安排，反而让她失去了最后一丝拉沐雨晴下水的希望，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上吊。

        本来红玉放火，还是可以说沐雨晴安排。但是这支金钗和纸条的出现，真是一场及时雨，顺利的把黑锅扔给了罗锦绣。

        沐娇儿这漂亮的一局，恰恰为沐雨晴保驾护航了。

        “铁证如山，罗锦绣，你还不老实交代。说，是不是你收买了沐娇儿院子的丫鬟，在熏香里加了调料，红玉带了这么多松脂进来，是不是你买通的人打的掩护！”

        老夫人盯着罗锦绣，眼神仿佛要把她杀了一样，“你的目的是烧死雨晴，给沐映雪报仇，对不对？”

        罗锦绣连忙摇头，眼泪吓的刷刷落下，“不是我，真不是我……”

        “娇儿可能是不小心误入了你的阴谋，也有可能是你打算将娇儿和雨晴一网打尽。要不是云朵在陪我，那这场火烧的就是她们三个。”

        老夫人愤恨的从太师椅上起来，走到罗锦绣面前，愤怒质问。

        “一旦她们三个都死了，沐府里就剩下沐映雪能够竞争秀院的资格。罗锦绣，你这个歹毒的妇人，是不是打着这样的算计，想害死她们，给你的沐映雪铺路？”

        罗锦绣浑身颤抖，“不，不是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夫人抬起一脚踹在罗锦绣胸口，气的脸铁青，“你为了沐映雪，为了亲生女儿，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呵呵，你这个慈母的心，我懂。你该死，你这个混账东西，该死！”

        “祖母！”陈云朵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老夫人这一番气愤之下，差点昏厥过去了。

        沐雨晴也连忙从凳子上起身扶住老夫人，“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消消气。”

        杜宛如之下也不说话了，证据确凿，她就是想拖沐雨晴下水都没办法。

        非要说红玉是沐雨晴指使本来就站不住脚，谁都知道沐雨晴两次责罚红玉，一次要了她半条命，一次让她毁容，红玉对沐雨晴怀恨在心，所以吃里扒外联合三房火烧阁楼，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

        三房这个黑锅，不背也得背。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通报声，沐娇儿醒了，现在被人扶着过来了。

        她是当事人，受害者，她说的话最可信。

        老夫人立即让沐娇儿快快进来。她蒙着面纱，披散着头发，只露出了一双依旧漂亮的眼睛。

        看见沐娇儿这幅惨样，老夫人就叹息一声。这可是沐府全力栽培的千金，现在却变成这样。

        秀院最基本的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容颜，必须是中上之姿。一般的还能浑水摸鱼，但是毁容，那就是彻底没了机会。第二则是家世身份，必须是未婚的官宦嫡女。

        平民女子和商女娼、妓之流，都是没有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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