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年关

“战公子回来了！”

        沐雨晴迎了上去，“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在侯府吃团年饭？”

        “嗯。”战凌霄看着她，眸光温柔，“想吃你……做的。”

        沐雨晴脸一红，“过来帮忙，包饺子。”

        周围众人偷笑。

        于是沐雨晴发现，无所不能的战凌霄，竟然还有不会的东西。

        “哈哈哈……战公子，你确定这玩意儿叫做饺子？”

        沐雨晴拿着手中奇形怪状完全看不出饺子的一团玩意儿，笑的毫无闺秀女儿家的矜持。

        战凌霄面无表情，修长的双手沾染上了面粉，即便是包饺子这么平凡的事也被他做的优雅贵气。

        关键是包出来的玩意儿跟饺子真的看不出亲戚关系。

        “沐雨晴。”战凌霄黑了脸。

        生平第一次包饺子，除了沐雨晴，谁敢让他包饺子。

        沐雨晴忍着笑，“战公子大人，这个咳……很独特，我喜欢……”

        “你喜欢，送你吃。”战凌霄腹黑说道。

        沐雨晴一噎，战公子爷你这是谋杀！这玩意儿煮出来能吃吗？

        “有生之年能看见战公子包饺子，沐三姑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华宇写完对联福字了，笑着走了过来，撸起袖子，“还是我来帮忙。”

        华宇包出的饺子秀气又精致，卖相上佳。

        “公子真是宜室宜家，连包饺子都会。”

        沐雨晴夸奖道，冲着陈云朵笑的意味深长。

        陈云朵顿时满脸通红。

        傲娇的战公子看心上人笑吟吟夸奖别的男人，绷着一张脸说道，“所以本战公子为了过年能吃饺子，缺个会包饺子的战夫人。比如，长沐雨晴这样的，合适。”

        沐雨晴心里一暖，嘴上却跟他抬杠，“公子这样的也会包饺子。”

        华宇无辜躺枪。

        “沐雨晴。”战凌霄冷眸一横。

        沐雨晴瞬间老实了，笑的一脸可人，“战公子，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会做的饺子可多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想吃多少都可以，何止过年，天天吃都可以……”

        陈云朵等人忍俊不禁。

        打打闹闹包了饺子，一家子人在别院团年，吃了一顿年夜饭。

        而此时，皇宫里的年夜饭也开席了。

        皇帝的家宴邀请的人不多，除了后妃皇子和亲近的皇亲国戚，就只有英勇侯府这个外人有如此殊荣，一同入席。

        皇室人多，浩浩荡荡一群，歌舞升平，皇帝看着这一群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向着下首的英勇侯问道，“战凌霄呢？他怎么没来？”

        “侄儿伤势未愈，今年不能来宫里一同团年贺喜了，还请皇上恕罪。”英勇侯出列说道。

        皇帝失笑，“你坐，跟朕何必这么客气。这小子，什么伤势未愈都是借口，朕看别院此时肯定热闹着。来人，把宫里年节的赏赐，送一份去战公子府邸。”

        “是。”太监领命退下。

        英勇侯说道，“皇上厚爱，老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皇上，公主今日也没来。”皇后忍不住说道。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她了。张贴皇榜寻求天下名医给公主治伤，皇后你多安抚她。”

        “臣妾明白，可怜臣妾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如今却……”

        皇后说着，看向英勇侯的眼神杀气腾腾。

        英勇侯立即说道，“都是老臣教导无方，但凭皇后娘娘责罚……”

        “朕已经罚过了，此事已过，不准再提。”皇帝冷冷打断。

        雪花飘飘洒洒，又是一年。

        夜深了，沐雨晴和战凌霄等人围着炭火守岁。

        烛火摇曳，几人说笑着一点都不觉得困。

        门外有人送来赏赐，宫里赐下的。

        战凌霄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明日去宫里拜年。

        沐雨晴见皇帝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怪罪战凌霄，也就放心了。

        炭火烧的屋子里暖洋洋的，华宇正在说着和战凌霄走南闯北的一些趣事。

        比说书段子都有趣，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底下的人时不时怪笑着补充几句。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火光映照着战凌霄英俊的侧脸格外好看。

        他这么冰冷的人，却又让她觉得，真是暖和。

        更漏声声，长夜漫漫，听着说书故事，不知不觉便犯困了。

        战凌霄感觉肩膀上多出一点重量，偏头一看，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乖乖地靠在他的肩头。

        战凌霄拿起旁边的貂毛裘衣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睡起来更舒服。

        沐雨晴，从今往后的每一年节，我们一起守岁。

        岁岁年年，守到年岁的尽头，时间的尽头，此生的尽头。

        皇宫。

        公主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脸颊上那个“贱”字如此清晰，愤怒地将桌上的陈设花魁瓶一扫而空。

        “混账！为什么去不掉，都是一群庸医！”公主气的浑身颤抖。

        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这个字却留下来了。

        宫廷御医都表示没办法。

        “公主殿下……”宫女齐齐跪了一地，脸仓皇。

        公主拿起凳子，狠狠地砸在镜子上。

        青铜古镜哗啦啦一声，碎了一地的琉璃渣子。

        “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公主痛哭流涕，歇斯底里。

        “为什么治不好，如果顶着这样一张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战凌霄，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为了一个贱婢就毁了我的脸！”

        “战凌霄，我恨你，沐雨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

        公主发泄了一通之后，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镜子碎片，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你们这些贱婢凭什么就能完好无损，我贵为公主却要遭受这种屈辱，主辱臣死，本公主毁容了，你们也别想置身事外！”

        说着，公主一把揪住离的最近的那个宫女，手中的镜子碎片狠狠地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宫女发出一声哀嚎，痛苦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饶命？本公主毁容了，你们都别想好，哼。”

        公主揪着宫女，手中的镜子碎片狠狠地在她娇嫩的脸上横七竖八划了好几道，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瞬间变得丑陋狰狞。

        其他宫女看见这一幕都吓的瑟瑟发抖，拼命给公主磕头，“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一瞬间，公主殿弄的像屠宰场一样恐怖。

        公主毁了一个宫女的脸之后，心底的戾气稍稍消减了几分。

        自己毁容了，再把别人毁容，心情莫名地舒爽，变态的快感。

        “你们都给我去找恢复容貌的办法，不然本公主就一天毁掉一张脸，让你们都陪本公主承受这种不能见人的痛苦。”

        “你们都是我的下人，本公主都毁容了，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好好地活着。滚，给我滚出去！”公主怒吼。

        宫女们犹如逃出生天一般连跑带爬的滚了出去。

        “父皇遍赏天下名医，真的有用吗？”

        公主喃喃自语，看向乾坤殿的方向，那里传来歌舞和鞭炮的声音。

        今天是年三十，皇宫里的人一起团聚新年。

        而她这个最受宠的公主，却只能躲在自己的宫殿里见不得人。

        往年这个时候，她都该是宴会的焦点。

        “沐雨晴，战凌霄，这笔账，我公主记住了。”公主狠狠攥紧拳头。

        而就在此时，皇宫城墙门口，一个戴着面纱斗笠的女子，站在一张招贴天下名医为公主殿下治伤的皇榜前。

        “主人，你要去见公主？”跟在她身边的黑衣男子问道。

        面纱女子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柔如水，“还不是时候，等到她遍寻天下都治不了脸，才是我出现的最佳时机。如此轻易就能让她得偿所愿，如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

        面纱女子漫步在京城空荡荡的街头，黑衣人亦步亦趋跟着她。

        “黑夜，你看今天是年三十，以前我还在家里的时候，最喜欢年节，那时候很多人来拜年，我永远都是家族的明珠和骄傲……”

        面纱女子抬头看着天空上远远近近绽放的烟花魁，声音里带着几分感伤。

        黑衣人说道，“主人一定会拿回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对，我会拿回来的。”面纱女子轻笑了一下，“属于我的，全部，拿回来。”

        最后一个字，冰冷的毫无情感。

        ……

        江南，州府。

        沐府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一家人吃年夜饭，比起往年，今年的人太少了一些，但没了那么多虚情假意，却又更加温馨一些。

        “老夫人，今儿都已经年三十了，还不能把雪儿接回来吗？”罗锦绣抹着眼泪说道。

        老夫人淡淡说道，“一年之期还没到，就让她在尼姑庵修身养性，和菩萨一起过年。”

        一旁的吴子嫣和沐珠儿都没有插话，罗锦绣只能恨恨地瞪了吴子嫣一眼，无奈低头。

        “大房的还是病着？”老夫人问道。

        沐家大郎说道，“是……已经在塌上瘫了大半年了，伤势一直不见起……”

        “哎，罢了，吃饭吃饭。”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懒得理会了，望向一边的沐承，给他夹菜，“承儿的身体倒是渐渐好了。”

        吴子嫣笑道，“数日前鬼医刚来，给承儿又用了一昧药，如今已经没了大碍。这孩子好动不好静，喜好学武，我正要和老夫人说，等年后，让他除了去书院读书，也请个师傅来教武。”

        “好。瞧这小模样，真是越长越像他爹。学武学文都好，但就一点，可不准学他爹从军。”

        老夫人细细叮嘱，笑意慈祥。

        沐承想反驳，但从小就挺惧怕沐家的这些人，也就只能默默没出声。

        吴子嫣眼圈一红，“老夫人说的是，儿媳是绝不敢再让承儿走他爹的老路。”

        “看我好端端的说起什么伤心事，老二走了这么多年，也是苦了你们孤儿寡母。好在如今雨晴出息了，你也别伤心，咱们都该高兴。”老夫人说道。

        沐珠儿笑吟吟接过话，“可不是，二娘可别哭，今儿是年三十，哭可不是吉利的。想想三姐姐，鬼医不是才带回了消息，三姐姐今年刚拿了冬狩第一，可谓是如今秀院新秀第一人呢。”

        “对，我高兴……”吴子嫣想起沐雨晴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只盼她平平安安就好。年三十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过的冷不冷清，有没有我们这里热闹。”

        沐珠儿笑道，“肯定有的。三姐姐一定过的很好很好，三娘安心。”

        ……

        江南，一处僻静的院子，某闺秀一个人独自在外，为了筹办罗家的事，连三十也没时间回家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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