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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11


萧骄蘅本来就有去丞相帐里的意思,眼下多了一个送熏香的理由,他还不得不去整一箱熏香来才能去。

        一旁的杨婉昭感知到了身旁的二人对她的灼热的视线,她也是避无可避了:“你们看我是什么意思?想要熏香就直说。”

        被两个男人同时盯着看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受,杨婉昭也只敢闷闷地开口。

        唐休墨笑了一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麻烦婉昭妹妹了。”

        “……”杨婉昭看着眼前这个不要脸开口的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哼气了一声掉头前去。

        片刻之后,岑倪看着自己面前两箱熏香,顿时不知所措了。

        “你们这是……?”

        杨婉昭一看到这些就闷头一股子气,她走过来拉住岑倪的袖子,一股脑的倒苦水:“你那天下第一好的阿蘅哥要借我的花献佛!”

        岑倪面上一惊,没想到杨婉昭会这样说。

        嘴里也是连忙回绝:“别瞎说……”

        “婉昭妹妹没瞎说。”萧骄蘅勾唇走进,承认道,“我确实借花献佛了,眼下正值春夏交替的时节,蚊虫多,你多注意防护。”

        岑倪面上羞赧,但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后账的门帘被里面的人掀开,岑涧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慈爱地看着萧骄蘅和唐休墨二人,笑着问:“眼下我这围帐里可没备什么茶水,你们二人来所为何事?”

        岑倪注意到了一旁萧骄蘅看向杨婉昭的眼神,她知会,拉着杨婉昭便往外走。

        他们应当是要谈事情了。

        所幸杨婉昭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她也知道萧骄蘅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丞相家的围帐,没等岑倪拉着她走几步,她就主动告辞了。

        岑倪见杨婉昭明事理,也松了一口气。

        她刚扭头,就听见岑涧娄问道:“是太子那边有何吩咐吗?”

        萧骄蘅点头:“太子说这次狩猎是五皇子那边的人围守的,他定会做些手脚,要我们注意点。”

        唐休墨也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太子的安危。”

        岑涧娄凝眉点点头,其实他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见话语带到后,萧骄蘅和唐休墨二人便有告辞之意了,毕竟太子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萧骄蘅刚欲抬步,便看见了折返回来的岑倪。

        看着岑倪,萧骄蘅的眉目动了动,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当着眼前三人,对岑倪提醒道:“狩猎就三日,这三日,就委屈委屈多在围帐里待着吧,外面不安全。”

        听见萧骄蘅的提醒,岑涧娄也好想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立马附和:“对对对,倪儿你和菻儿待在一起,姐妹二人在这几天多加照应一下,千万别乱跑。”

        岑倪知晓,弯唇点头。

        ————

        因为皇帝都还没开第一弓,所以那些好玩的贵族子弟们当晚也只是随意跑跑马,猎了几只兔子而已。

        众人期待的重头戏,还是第二天一大早的首猎仪式,若是帝王年轻,那这开场第一弓便应该由皇帝来,但其实大部分老臣都知道,当今皇帝根本不善骑射,所以礼部为了避免景阳帝尴尬,便将此规则给改了。开弓第一箭的人,可以由景阳帝选择一位器重的皇子来射。

        但由于当朝太子立的早,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是由太子代劳。

        今日一早,太子便穿戴好精甲,去了泾阳坡的前台平地,众人皆已在圆台之下跪拜好,不论男女老少,均做着最虔诚的拜礼。

        景阳帝从后方的大帐里缓缓踱步而来,同时,他的手里还拿了象征着帝王礼仪的紫荆弓。

        有绛紫色的萤石点缀在弓箭的末端,萤石的重量又恰好地平衡了使用者的握感,让人用起来,舒适又奢华。

        在礼部的人宣召了颂词之后,太子挺直了脊背,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在百超文武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了,所以他都会认真准备。

        但是,应声而来的,却是令众人惊诧的宣令。

        景阳帝摩挲着紫荆弓,噙笑开口:“这一次湳儿来吧,朕的湳儿长大了,应当拿得动这紫荆弓了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太子是第一个没忍住的,但是他刚半直起身子时,就被一旁的萧骄蘅给拉了下来。

        顶着太子愤愤的表情,萧骄蘅只好硬着头皮解释:“眼下眼目众多,太子慎重,冒犯陛下可不是什么智举。”

        太子的理智被萧骄蘅给一把拉了回来,他现在也只能规矩跪下,闷闷地叹一口气。

        萧骄蘅抬头望了眼前面已经站起的李承湳,他看见李承湳眼神里的诧愕,就突然明白了。

        景阳帝是想看戏了。

        那他们这些唱戏人,就又不得不为这些上位者演戏了。

        李承湳站在了圆台之上,他敛目接过景阳帝手上的紫荆弓,转身看向澄澈的天空。

        礼部的人在一旁撒手放了一只猎鹰,猎鹰的嘶鸣声振聋发聩,李承湳不急不忙的开弓,再眯眼屏息凝神。

        白刃的闪光划破天际,正在振翅翱翔的猎鹰陡然从碧空中滑落。

        干净又利落。

        沉稳不焦躁。

        有一只麻色羽毛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众人的掌声响起,就连站在李承湳身后的景阳帝也连连道好。

        李承湳并没有及时回头,他的视线茫然地跟随着那根飘落的羽毛,看着它落入下方的人群之中。

        若不是他站在高台之上,或许他还看不见这羽毛具体的落点。

        所幸他看见了,羽毛在空中翩跹片刻,最后稳稳的落在了一支海棠银簪上。

        李承湳收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以往太子也能稳稳地射中猎鹰,但是这次的景阳帝却是格外的开心,这让不少太子党羽都纷纷侧目,在看向李承湳的眼神里,夹杂了不快之色。

        开弓仪式结束之后,不出萧骄蘅所料,太子立马就召集了几位亲近的党羽大臣,其中也不乏宣平候。

        萧骄蘅和唐休墨自然在也其中。

        太子坐在主位上,单手盘着一串佛珠,皇家人,都多多少少会信一点佛礼,或许是因为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的缘故,为了避免心神难安,麻痹自己的套路罢了。

        “今日父皇竟然选了李承湳做开弓人,证明陛下已经开始注意到李承湳了,所以我们也更不能对李承湳袖手旁观了。”太子没沉住气,第一个开口了。

        一旁有人开始附和,甚至众人都纷纷开始讨论起来了如何趁着狩猎这个机会,直接一举扳倒李承湳。

        不过太子倒是看得很清楚,在下首的人都大言不惭到要趁着狩猎的时候杀了李承湳时,太子终于怒声开口了:“你们在胡说什么?”

        太子发怒,众人皆缄口。

        “这围场可是李承湳的人,你们竟然还妄想在这里杀掉他?”

        “照着父皇今日的态度,他的身边定会被多安排不少人手。”

        萧骄蘅随着太子的话音落下,第一个点头应和。

        但这时有人战战兢兢地发问:“那难道就这样放任他在狩猎场上大放异彩?这样的话,朝中支持他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多。”

        “这需要你说?”太子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我说不能杀他,可不代表不能让他去半条命,或者……废了他。”

        若是能让他因此缠绵病榻,一病不起,那就更好了,比死了更好。

        萧骄蘅和唐休墨对视一眼,不出声。

        他们二人都知道,眼下这种情景,是景阳帝希望的。

        而他们,也只能配合演戏。

        太子围帐中,开始密谈了起来。

        这一谈,就直接谈到了晌午,过了晌午,众人就不敢耽搁了,因为下午便开始了正式的狩猎比赛。

        在出太子的围帐后,萧骄蘅突然叮嘱着旁边的唐休墨:“这一次,在保护太子的同时,也注意护着一下五皇子。”

        “为何?”唐休墨不解。

        “这是陛下希望的。”

        其实萧骄蘅说了谎,这只是他希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将大梁交托给眼前的太子,他总有些不放心。

        到了未时,景阳帝又将众人着急在了圆台之下,只不过这一次,他只着急了男眷们,其中大半都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少爷们。

        每一年的狩猎都是不一样的规矩,今年的比赛规章也是到此刻才被礼部宣布出来。

        但是这次的规则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狩猎总共有三日,但第三日一般都是要准备回去的事宜,所以最重要的便是第一日的下午和第二日。

        这一次,景阳帝只设置了一场比赛,而这一场比赛,却要持续三天两夜,相当于他们要在第三日的上午才能回到围帐大本营处。

        萧骄蘅站在下首,他这次本想尽可能地避开这些狩猎比赛的,但是这样一来,他好像逃不掉了。

        另一头丞相家的围帐里,杨婉昭兴致冲冲地拉住岑倪的手,激动道:“我们快去前面看看吧,听说这次的狩猎规则很不同诶,我们过去听听呗。”

        岑倪有些犹豫,一旁的岑菻跟着回绝:“父亲说这几日我们都最好待在围帐内莫出去,这种热闹场合咱们还是莫去了罢。”

        杨婉昭啧声摇头:“这种大场面,咱们只是站在后面远远地遥看一眼,人那么多,谁会注意我们?”

        “再说,人那么多,怎会有什么危险。”

        岑倪本想继续推辞,但奈何杨婉昭直接不走寻常路,直接大力将她拉出了围帐,岑菻有些担心,便也只好跟着上去。

        “这次每位公子进入山林不得携带任何工具和干粮,也不配有马匹之类的,但若是有公子愿意携带一位女眷进入深林之中,那边可配备一匹战马、弓箭匕首和干粮等。”

        礼部的大臣高声宣扬着规则。

        “所捕猎物最多的人,能得到赏金万两!”

        所有人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这相当于是要逼人找来一位女眷啊。

        若是已有婚配的还好,那没有婚配的,岂不是就是当场选亲?

        更别说,这次能跟来狩猎的都是贵族女眷,若是男方没能护住女眷们的安危,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唐休墨愤懑不解,疑惑问着萧骄蘅:“陛下这是何意?”

        萧骄蘅沉声道:“陛下想看戏。”

        皇帝的意图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这些人乱起来,越乱越好。

        让这些党派之间不停地力争我抢,这样,才没人会惦记他的位置。

        真是好一手帝王权衡之术。

        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自然是有人选了,所以众人的目光便投向了并未娶妻的李承湳。

        李承湳站在上首位上,他低眸俯视着众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远端踉跄的一抹身影中。

        他眯眼打量着远处的紫色海棠花,放声道:“父皇,儿臣就选岑相府的大小姐吧。”

        萧骄蘅猛地一回头,果然,杨婉昭、岑倪和岑菻三人当场愣在原地。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宣平候前段日子去岑府提亲的事情,眼下,众人皆开始看好戏了。

        景阳帝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直接开口问道:“阿蘅啊,你想选哪位小姐呢?”

        萧骄蘅凝眉,敛目的刹那间,他注意到了岑倪闪烁的目光。

        他躬身拜礼,沉声道:“岑府二小姐。”

        一旁的唐休墨深叹一口气,选了杨婉昭。

        场地上,女眷是没几位的,既然她们已经被迫卷入了这场纷争,那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安心。

        萧骄蘅如是想着。

        李承湳最先翻身上马,他偏头,看向萧骄蘅的眼神里充满了晦明不辨的笑意。

        他打马走向了远处的岑菻,弯身伸手将岑菻拉上了战马。

        随后,李承湳的马匹最先冲进深林之中。

        在风驰电掣之中,能遥遥地听见他的轻声赔礼:“岑小姐,这次多有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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