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两人与自然融合，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画面足足停留了一个小时，夏忱冰怕累到她，想带她到游艇里休息，可盛则然还想多吹会儿海风，她拉着夏忱冰带到一侧，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湛蓝、深不见底的海。

        时间缓缓过去，就连夏忱冰这样敏感的人都松懈下来，背靠着栏杆，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直到“扑通”一声，才将美好静止的画面打碎。

        不会游泳怕水的盛则然，竟然已经跃入海里。

        在起风的季节里，折翼的天使还是试着飞翔，没有飞往天堂而是潜入海底。

        夏忱冰跳到海里，伸出手去抓盛则然，可她下沉的速度太快，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在大海的群青里。

        额前布满汗珠，身边的女人睡得很熟，夏忱冰呼吸急促，胡乱揉着紧绷的脸，盛则然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夏忱冰几乎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梦。

        也就是这个梦，开始夏忱冰最极端的想法。

        夏忱冰从浴室擦了脸，躺回床上，盛则然却翻了身面对他，他嘴角上扬，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见皱着眉头，紧握拳头，正要抚平她的眉心，却听到她嘴里的呢喃。

        “求你了……让我……离开……”

        一双眸子若有所思，阴沉得吓人。

        为什么他再怎么努力，她还是想要离开他，体质顽强不容易生病的她，也在他面前倒下，从前那么怕水的一个人，为了从他身边逃走，没有一丝犹豫的跳进海里。

        夏忱冰越是想得深入，看着身边的女人就越发抓狂。

        他俯下身整个人紧张的亲吻着她。

        呼吸困难的盛则然从睡梦中迷糊醒来，放大在眼前的是一双炽热燃烧的双眼。

        自从洲岛回来，她为了蓄力逃跑，已经竟可能减少不和夏忱冰发生冲突，可是眼下他却如饥似渴吮吸着甘露。

        “夏忱冰，你发什么疯啊！”盛则然推开他，捂着自己红肿的嘴唇，痛到发麻。

        “然然，我们要个孩子吧。”夏忱冰说的简单。

        盛则然摸到开光打开壁灯，嘴角扬起的弧度满脸不屑鄙夷着他。

        “孩子？”盛则然抬起双手伸到他的脖颈面前，轻轻地一点点使劲掐住他，“夏忱冰，这辈子能让我生孩子的人已经死了，你亲手杀死的，你记住了！”

        世界好似静止，夏忱冰柔情似水的双眸打量着她说话的样子，他知道从始至终，盛则然说的话都不带欺骗。

        “是吗？”夏忱冰拂去她额前的碎发，语气轻佻的回答。

        下一秒，便让盛则然心如死灰。

        他是怪物，疯狂的撕扯她的身体，凌乱不堪，举止蛮横却还要表现出他的温柔，床上风卷残云，温情天旋地转。

        两人清洗一番，夏忱冰意犹未尽略带满足的睡下，盛则然站在浴镜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狼狈、不堪入目的女人。

        脖颈、肩膀、胸膛……全都留下怪物侵略过的痕迹。

        她扣着肩膀上的吻痕，直到破皮流血，她试着掐自己的脖子，面色铁青，却在快要结束一切时，被身后的男人给她裹上浴巾，从浴室拽了出来，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毯上。

        “我说过，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夏忱冰忍着怒气。

        盛则然冷笑一声，慢慢站起来，没有回答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呆滞的躺回了自己睡的位置。

        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能做选择是生是死。

        ——

        3月。

        贝夕犬在国内第二次举办个人音乐会。

        首次个人原创作品《自白》在汉城大剧院演奏。

        旋律声入人心，勾起听众回忆，幸福的人听出欢快，孤独的人则浮起悲伤。

        这首纯音乐是贝夕犬在遇到夏忱冰之前就有了的概念，只是和夏忱冰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才明白该怎么把自己想法与音乐结合起来，这是他身上得到源源不断的灵感来填满她的概念。

        不要定人的罪，就不被定罪。

        夏忱冰坐在沙发上看着堆得老高的黑胶唱片，坐在地毯上手如机器一样不停写写画画的盛则然。

        她才25岁，就有了不俗的成绩，才貌兼并的人气音乐家，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光。

        “啊~”盛则然把油性笔拍在茶几上，头左右活动扭了扭。

        夏忱冰挪过去，力度适合的给她捏着肩膀，按摩手腕手指。艾克斯和女助理一前一后的抱着大箱子进来，看到已经签完的唱片满意的点点头。

        “噢，亲爱的，这里还有两箱，加油！”艾克斯的英文，语调极其欠揍，“没想到回国一趟，还能把你一直压箱的曲子创作出来，啧啧，这次赚翻了。”

        “艾克斯，我要辞职。”盛则然把笔帽盖上，两只手搭在夏忱冰的腿上，一副大佬姿态。

        艾克斯看了一眼夏忱冰，对盛则然说：“你是打算嫁豪门，不管我们死活了吗？”

        “是啊，怎么？你眼红啊，眼红你也找个豪门嫁啊。”盛则然调侃道，待机室里充满欢声笑语。

        她和艾克斯是好姐妹，虽然国外不反对性别自由恋爱，但不乏有个别存在，是盛则然的耐心安慰，才让艾克斯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勇敢做自己。

        4月，夏忱冰带着盛则然来洲岛海钓。

        不管夏忱冰怎么说，安全措施都准备万无一失，盛则然就是死活不下水。

        “然然，都来了洲岛，你这潜水装备也穿上了，人教练都准备着出发，怎么不去了？”夏忱冰拽着她，在游艇后甲上。

        “no,no,don’tyoufuckingpullme,yougo！”

        盛则然紧紧地抓着甲板上的栏杆，动作极为滑稽，旁边的人都一直在憋笑，夏忱冰见她抓狂的都用英语骂人了，咧咧嘴笑着。

        “我去，姓夏的，我都怕死了，你还笑。”

        盛则然看到他笑，直接松了手，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到海里，夏忱冰本可以拽着她一起下水的。

        四处溅起的水花，溅了盛则然一脸。

        夏忱冰从海里浮起来，露出海面甩了甩头发，往后一捋，干净、俊逸的面容，盛则然再一次心动，可下一秒，夏忱冰说的话更让她加速心动，脸色绯红。

        “我的腰，踢坏了，你会不性｜福的。”夏忱冰在海里撒着欢。

        “我跟你说，今晚你别回家，就在海里待着，不然你会被我收拾得很惨的。”盛则然指着露在海面那嘚瑟的表情，气急败坏。

        夏忱冰笑着游过去，盛则然以为他要拉她下水，赶紧往旁边整个缠在后甲板的栏杆上。

        “真不下来体验一下，运气好还能见到你喜欢的鲸鱼哦。”夏忱冰修长的手指够着甲板，水迹残留在手背上，他倒是不勉强她，只是不她错过海底世界。

        “你遇到了，替我向鲸鱼问候就行，赶紧去。”盛则然伸出脚，点点他的手背。

        夏忱冰宠溺一笑，便消失在海平面。

        很晚两人才从洲岛回到公寓。

        夏忱冰抱着怀里的盛小姐，躺在床上，看着投影放着《霸王别姬》。

        互相拖欠，三生也还不完，回不去罢了，不如了断，死亡才是永恒的高潮。

        人生如梦，戏如人生。

        “原来你让人裱起来的画是这里面的场景啊！”盛则然关了投影仪，一直腿放在床上，另一只站在地毯上。

        她第一来夏忱冰家里，知道他喜欢白色，但放在画架上的的画吸引了她，这是一整副大红颜色鲜艳的油画，画的是《霸王别姬》里贵妃醉酒倒下的场景，线条、色彩、构图真的可以说是完美，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画上眼睛。

        夏忱冰的那副画，曾有私人收藏家想要入手，被他拒绝了，现在那副画安静的沉睡在夏家老宅邸。

        “嗯。”夏忱冰把被子掀开，张开双手，等着抱着小兔子入睡。

        “我当时还以为是出自哪位大画家的手作。”盛则然扑进去，撞到他的下巴，一声疼痛的“嘶”声。

        “说真的，你在这样，真的会不性｜福的，”夏忱冰把她的手放到今天被她揣到的位置，“我的腰到现在都还有些痛。”

        “谁让你欠。”盛则然亲了他的下颚。

        “然然。”夏忱冰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拥着她，听她懒懒回了一声“嗯”，继续对她说，“我们也说好一辈子好吗，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哪怕短短几秒。”

        “好。”盛则然鼻头一酸。

        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今天一早，盛则然的身边没有看到怪物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离开房间。

        站在楼上看到在客厅的夏忱冰，整个躺在沙发上，桌上还有几盒药和一杯水。

        虽然楼梯台阶上都有铺上软地毯，但夏忱冰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直起身，管家也快步上前收走了桌上的药物。

        “你起了，要吃早餐吗？”夏忱冰的脸色很白，满是疲惫的站在她面前。

        盛则然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从他身边略过往后花园去，女助理赶紧拿着热好的牛奶送到外面。

        夏忱冰望着搁着玻璃门坐在外面藤椅上，瘦弱的背影，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疼得紧。

        他想过自己的做法，但一想到她要逃走，做了别人的妻子，心有不甘，萌生出负罪感的幼苗，就被他扼杀在土里。

        两人之间没有了信任，她不会像之前毫无保留，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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