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和解
“你没走?”慕心颜转身看到,又惊又喜,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样,她赶紧抬手想把眼泪擦去。
楚云霄先一步抓住了慕心颜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为她擦拭泪水,动作轻揉,墨眸含笑,“我真走了,谁为我的蠢女人擦泪呢?”
“你才蠢呢!”慕心颜推开楚云霄的手。
“好,我蠢,蠢到某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幸亏没有蠢到底真的一去不回,要不然我就看不到她的真心了。”楚云霄刚才开车走了,后来怀着侥幸的心理,又折了回来,偷偷把车子停在了公寓楼后,而他自己走路绕到楼前。
当看到慕心颜追了下楼,奋力地向他消失的方向追赶,为了他伤心地流泪,他的胸腔充盈了巨大的幸福感。
他知道这份爱,不是他一个人的苦恋。
她对他,明明有爱!
“她的真心就是要你走。”慕心颜嘴硬说到。
“那她为什么哭?”
“是……”慕心颜一时语塞,“是风沙迷了眼睛。”
“哦?”楚云霄不打算让慕心颜再继续逃避,“这里的路面干干净净的,哪来的风沙?就算真有风沙,那大半夜的,她为什么会下楼,还不管不顾地朝我追出去?”
“因为……”慕心颜想着借口,“今晚月色很好,我很有没运动了,正好下来跑跑步,某些人不要自作多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没说完,慕心颜的唇就被楚云霄堵住。
“颜,别再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了,你根本就是下来追我,你是爱我的,就如我爱你一般。”楚云霄惩罚似地在慕心颜唇上啃咬,咬得她微微皱眉,然后他在她唇边流连,喃喃说到。
慕心颜想继续否认,可是楚云霄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的力气,大得让她无一丝反抗的可能。
他狂热地吻着她,她屡次透不过气来。
唇齿勾缠,那深浓的爱直抵肺腑,她坚硬的心渐渐变得柔软了。
她无法再抗拒他。
而他,感受到她的改变,他的黑眸染上炙热的光芒,不停地加深着吻,她的唇甜美得让他沉醉,如果可以,他真想吻到地老天荒。
“嗯……”慕心颜轻哼出口,引得楚云霄下腹一阵紧绷。
他的眸光,愈加的深幽不见底。
勾缠了很久,楚云霄抱起了慕心颜,走进了她的公寓,将她放在了床上。
小黑警惕地看着楚云霄,见他抱着挣扎的女主人,它想咬他,可是当它看到楚云霄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眸子时,它的猫眼幽幽一转,将要抓向楚云霄的锋利猫爪收了回来。
小黑一开始非常好奇地看着在床上翻腾的人儿,随着床上人儿动作的加大,小黑的眼睛也越睁越大,而当它看到女主人的衣服被脱下,它忙伸起猫爪捂住眼。
可是,它还是忍不住透过爪子的缝隙,偷看着,那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闪现出色色的光。
床上缠绵的两人,浑然不知有东西在偷看,均忘情地沉溺在那片铺天盖地的渴望中。
楚云霄已经不满足于深吻,他的手,熟练地解开了慕心颜的衣服,在她身上游离,身下的某样东西被滔天的欲火燃烧着,炽热无比。
那种难以言语的触感,让慕心颜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尽量避免自己发出那些于她尴尬于楚云霄销魂的叫声。
“颜,你好美!”触摸着很多天都没有摸到的细滑肌肤,贪婪地看着那曲线毕露的完美身躯,楚云霄声音沙哑地赞道。
巨大的欲望,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覆盖,占领,吃掉。
可是,他强迫自己忍住,只是纯粹的亲吻抚弄。
慕心颜被拨弄得体内燃火般难受,难言的空虚感慢慢升起。
她的目光变得游离。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莹白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足以瞬间撩人痴狂。
“颜,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吃掉的。”楚云霄喉头一动,全身焚烧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饿狼扑食。
慕心颜疑惑了,不由问到:“你不想……”
“我想,我都快想疯了!”楚云霄大声说到,再度密密麻麻地吻着慕心颜的身体各处,企图缓解那份渴望,可是啊,完全是引火烧身。
衣服也脱了,身子也摸了,既然想,为什么却迟迟不要我?
这也太不符合你楚校官的风格了吧?
慕心颜想问,却终究不好意思开口,她只得用眼光询问着楚云霄。
“据上次你……流产……只有二十四天,我怕伤着你……”一想起那个没了的孩子,楚云霄的眸子浮起伤痛。
体内的欲望,因那份失子之痛,渐渐熄灭了些。
“霄,你听我说……”慕心颜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楚云霄对那个不存在的孩子的重视,让她不忍心再继续欺骗他。
“我知道,你当时也是被迫无奈,都是我的错,怪我从没明确告诉过你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让你没有任何安全感,再加上那时候我们都误会了彼此,你不告诉我就……颜,当我知道的那一刻,我好恨你,更恨我自己,但是现在也想通了,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所以在你身体恢复之前,我绝对不会要你。”楚云霄以为慕心颜要为孩子一事道歉,打断了她的话,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慕心颜怔住,她没想到楚云霄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他字字句句都是说他不对,全都为她着想。
他真的变了。
以前的他,高傲得不可一世,总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从不在乎别人的心理,以自己的好恶决定一个人的对错,而现在他开始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
这样的他,让她的心,荡开了层层涟漪。
楚云霄搂住一直发愣的慕心颜,“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其实那次我跟你说结束,指的是我们结束契约情人关系,而不是结束我们的爱情,我要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真的?”慕心颜不敢相信。
“是真的,要不然,我现在为何在这里?”楚云霄刮了刮慕心颜的鼻子,“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坏女人,这段时间我被你折磨得太惨了,等你身体复原了,我定要好好地惩罚你,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哼,到底是谁折磨谁啊?!”想到献血一事,慕心颜的脸沉了下来,从楚云霄怀里挣扎出来。
“又怎么了?”见慕心颜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楚云霄不明所以。
“楚上校,我的命是不是比燕芷枫贱?”慕心颜忍不住问,她必须问清楚,楚云霄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子对她,他的态度,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哪有,你的命比她的命贵千百倍!”楚云霄斩钉截铁地说。
“那当时你为什么……”
“颜,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无力,但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流产一事,而且燕芷枫是因为救我受伤,你又是唯一可以为燕芷枫输血的人,虽然燕志远的血型也符合,但是医生后来也说了不敢保证他和燕芷枫的血液混在一起不会血凝,你知道一旦血凝,燕芷枫肯定没救了,而燕志远是被下过几次病危通知单的癌症晚期病人,若是他献血,基本上等于要他命,你的身体有扎实的武功底子,一向比常人要好,”楚云霄深深看着慕心颜,“我不想对你那么残酷,但是当时我的想法是宁愿让我欠你,也不想欠燕家的情,欠他们我无法偿还,欠你的我却可以用一辈子补偿,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好好地爱你。”
“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呢?”慕心颜问,“你要怎么照顾我,怎么爱我?”
“颜,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的,我习惯了唯我独尊,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那次是我不对,我该顾虑你的想法的,我保证以后在做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的决定前,都会学着询问你的意见。”楚云霄笃定地说,“抽血一事是我太大意了,我从未想到过你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早知道你的身体那么虚弱,我宁愿负燕家,也决不负你!倘若你……真的遭遇不测,我陪你,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找到你,尽我所有的补偿你,永远地呵护你。”
慕心颜心猛地一震,久久没有说话。
楚云霄的话虽然不能让她完全介怀,但是也让她学会了换位思考。
当时如果他不说,她也是会尽力一救的,毕竟是一条生命。
她耿耿于怀的,其实只是他的态度。
如今说开了,那份恨,淡了很多。
“你不相信?”楚云霄问。
“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堂堂军界炙手可热的第一校官,前途光明,怎可能为了我这个普通女子轻生。”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相信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还能接受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慕心颜苍淡一笑。
誓言,是太过遥远的东西。
说的时候或许是真,然物换星移,也会成空。
她不想考虑太多,只想由着自己的心,她还爱着他,所以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些日子,她咬着牙,忍受着撕心裂肺的折磨,也要推开他,可是他的消失让她明白,她怎么逃,也逃避不了自己的心。
人的心,是这世上最坚硬也最柔软的东西。
它可以让你在前一秒形同陌路,也可以让你在后一秒生死相随。
她此刻可以做的,就是顺应自己的心。
既然逃不了,就坦然面对吧,想爱就爱,要爱得淋漓尽致,管它以后是喜是悲,只要这一刻,她能确定彼此是真心的,就好。
“这么说,你给我机会了?”楚云霄欣喜若狂,虽然他知道慕心颜的心里可能还存在心结,但是他会一点点解开的。
“你确定,和燕芷枫毫无关系?”慕心颜仍是心存疑虑。
慕心颜是燕芷枫心里的尖刺,那么燕芷枫何尝不是慕心颜的,只不过面对爱情,慕心颜不会不择手段,而燕芷枫会机关算尽。
“我确定。”
“你真的没碰过她?”想起那一夜楚云霄和燕芷枫开房,慕心颜刚明亮起来的眸,瞬间又是一暗。
楚云霄幽眸微闪,语气确凿,“没有。”他,确实从没有主动碰过燕芷枫。
“楚云霄,我暂时先相信你,”慕心颜看着楚云霄,话语一转,决然说到,“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或是你再有一次对不起我,我们之间,永无机会!”
“好!”楚云霄点点头,一扬俊眉,“颜,你都问完了,该轮到我问了吧?”
“你想问什么?”
“是关于冷天逸的,”楚云霄注意观察着慕心颜的神情,斟酌着他的措辞,“你和他……”
“我和他怎么了?”
“他好像很喜欢你……”一提起冷天逸,从不嫉妒的楚云霄竟然觉得心涩得慌,这段时间慕心颜和冷天逸出双入对的,让楚云霄觉得很不是滋味。
“是哦,谢谢你提醒,你说他那么喜欢我,人又那么优秀,我是不是该给他点机会……”慕心颜勾唇笑道,还没说完,就被楚云霄扑倒。
“你敢!”楚云霄大声喝到。
“你轻点,压疼我了!”慕心颜皱眉,“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和他没有什么的。”
冷天逸给她的温暖和关怀,慕心颜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她可以为他做什么事情,只要他需要,但是爱情她真的给不了。
她就一颗心,已经给了楚云霄,就再也给不了别人。
慕心颜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在认识楚云霄之前和冷天逸相遇,她很有可能爱上冷天逸,毕竟冷天逸完美得令人侧目,又那样无条件地对她好。
可如果只是如果。
像冷天逸那样的男子,应该值得更好的女子去拥有。
“真的?”
“你不相信?”
“不,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放下,楚云霄舒心地笑了,将慕心颜抱在怀中,两人共同躺在一张床上。
火花,不时被点燃,又熄灭。
折腾来,折腾去,楚云霄终是没有要慕心颜,睡了一个他们认识四年来,最纯粹的一觉。
被当成人肉抱枕,慕心颜刚开始不太舒服,而且在楚云霄超高技巧的撩拨下,她也有那方面的想法,小腹下方不时空虚,渴望着有个东西填满。
然而,她更渴望着这一刻的温情。
夜,很漫长。
他们终究各自平静了下来,相抱着,沉沉睡去。
窗外,繁星点点。
窗内,温情脉脉。
*
连绵的大山。
一眼望不到边的原始丛林。
密集的枪声自身后响起。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冷天逸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臂,夺命的跑。
豆大的汗滴自额头跌下,他们的衣服被周围的树枝和尖刺刮烂,幽冷的山风灌进来,却丝毫不觉得冷。
他们跑得精疲力竭,脚痛得几乎都抬不起了,还依然跑着。
唯一支撑他们的信念,就是甩掉身后要杀掉他们的人。
女人不小心摔了,脚被扭了,疼得那张绝美的脸都扭曲了。
她的面容,竟然是慕心颜!
她说,“逸,不要管我,你自己走!”
冷天逸怎能不管她,只身犯险只为救她,眼看着就快逃出来了,他绝不能丢下她!
他背起了她,继续跑。
“小心点,别打中了,苍哥说要抓活的!”因为冷天逸背着个人,脚步明显慢了,后面的人追了上来。
“逸,快放了我,你快逃,我不行了……”慕心颜奄奄一息,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一滴滴自冷天逸的肩膀往下流。
“别说话,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冷天逸刚说完,慕心颜猛地大吐了一口鲜血,染黑了那些枯枝败叶。
冷天逸见状,心刹那停止跳动。
枪林弹雨,他从不害怕,流血牺牲,他从不畏惧,可是看到慕心颜生命危在旦夕,无尽的恐慌攫取了他的心,蔓延至他全身。
“逸……你已经……尽力了……我……中毒……没救……了……你……走……快走!”慕心颜猛地从冷天逸背上挣脱,跌落在地上。
“颜,我不走,要死我陪你一起死!”冷天逸忙蹲下打算抱起慕心颜,她抬头正好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染黑了他瞳孔。
敌人追到面前,无数杆冰冷的枪抵住了冷天逸的额头。
“逸……欠你的……来生……我定……偿还你……”强撑着说完这些话,慕心颜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冷天逸怀中。
“不!”冷天逸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凄厉的声音,响彻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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