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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目哩与卿卿的往事


一开始,目哩并没有听的太清楚。他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九殿下,你刚刚说了什么?”

        “忘伤蛊。”夏侯奕再度道。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些,也清楚了很多。

        室内的几个人全都听见了,只不过,大家都是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神色。忘伤蛊,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卿也是满脸的好奇,正要去问夏侯奕,却听见身边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她诧异的回头,不解看过去,正见到目哩满脸的不敢置信,踢翻了凳子,傻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夏侯奕。

        “目哩,你怎么了?”慕容卿不解问道。

        突然,她想到了,既然目哩会这样问,那很显然,他是知道忘伤蛊的。

        “目哩,你知道忘伤蛊是什么吗?”慕容卿问道。

        目哩揉了揉眉角,一时没有回答。

        忘伤蛊,他何止是知道,简直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因为,那在他们的寨子里都是一项禁忌的话题。

        他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众人发觉,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伤心,痛苦,诧异,怀疑,不解……各种纷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被遮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太真切。

        这样的目哩,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慕容卿,她也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他。

        不过,众人倒是没有去打扰他。

        从目哩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他才会这样的伤感。

        此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也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目哩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九殿下,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忘伤蛊?”目哩沉声问道。

        慕容卿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夏侯奕,从目哩脸上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忘伤蛊绝对不是普通的蛊虫,而夏侯奕会知道,那是否代表着,他知道很多关于这个寨子的事情?

        “机缘巧合。”夏侯奕道。

        目哩微微点头,“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从什么人那得知了忘伤蛊?”

        “那个人的姓名我无法告知你。”夏侯奕道。

        “为什么?”目哩不解。“我只是要知道他的姓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将他的姓名告诉其他人。”

        目哩沉默,一时间,众人可以清晰的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失望跟痛苦的情绪。

        慕容卿想了下才道:“目哩,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这个忘伤蛊是什么吗?”

        “我可以跟你单独说一下吗?”目哩道。

        慕容卿一怔,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要求。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夏侯奕,见他冲着自己点点头,她这才答应说:“好,我们出去再说。”

        目哩看了看夏侯奕,道:“我不会让卿儿有事的。”

        “我相信你。”夏侯奕微微点头。

        两个人一起离开,之后,戈黔才有些不解的道:“奕,你可真的放心,这种时候,外面不知道有多危险,这个时候让他们一起出去,真的好吗?”

        “放心便是。”夏侯奕道。

        人家正主子都不担心,戈黔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此时,慕容卿跟目哩两个人则是沿着昨天的那条小路朝着后山走去。

        两人走到了那一片花地中间坐下,目哩道:“卿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慕容卿笑起来。“那个时候,你被人偷了钱袋,你跟你的母亲在一起,但你的母亲重病,急需钱买药治病。当时,你卖身救母。只不过,你……”

        好似想到了什么,慕容卿忍不住的笑起来,“目哩,你到现在可还没有跟我说过,你那个时候脸上到底是怎么了?”

        “是一种毒。”目哩说道。“中了那种毒,人全身都会长出水泡,还会有一种臭味。”

        “原来是这样。”慕容卿了解的点头,“我现在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是你。”

        目哩看着慕容卿,神色微变,“是啊,你那个时候的我,就算是自己也都不敢照镜子。”

        满脸的水泡,其中还有着黄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人靠近过去就可以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

        所以,别说他当时卖身五两银子,就算是五钱银子,甚至是五文钱,估计都没有人愿意买他。

        是慕容卿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从痛苦的泥沼中爬出来。

        对他来说,慕容卿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慕容卿时候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并不算太大,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但是裙摆上却沾染了几只脚印。后来他曾问过,原来,之前有人找她的麻烦,用不小心作为借口,踩了她几脚。

        他当时就想要去替她找回场子,结果她却说,场子她早就自己找回来了。

        他好奇追问,她就说,全都踢到荷花池里跟小鱼一道游泳了。

        还记得,他当个时候只是觉着这个女孩子也太好心了。被踢了这么多脚,怎么可以只是将那些坏人踢到荷花池中那么简单。换做是他,绝对会将她们给毒的脸花了,全身都烂了。

        他不明白,所以便问了她。

        她说,最疼她的祖母是信佛的,最近身体不好,她要替祖母积福。

        那个时候,他就觉着,这个女孩子太善良了。

        后来,他们慢慢的熟悉,慢慢的成为朋友。

        他发现,在他的心里,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永远定格在那儿,无法清除。

        只可惜,她注定不属于自己。

        不过,对于他而言,只要她能够幸福,开心,那便足够了。

        她开心,他就开心。

        她幸福,他也幸福。

        以前的种种,如今想来,恍惚中就仿佛是刚刚才发生,记忆是那么的鲜活。

        “卿儿,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我?”目哩不解的问道。

        慕容卿一怔,为什么帮他?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因为自己历经两世,自然就有两次的原因。

        第一次,她确实是因为心地善良,看到他那么凄惨很可怜,心软就帮了他。

        而这一次,她是因为知道他将来的成就,觉着多一个这样的朋友是好事,所以才帮了他。

        但其实,纵然她知道他没什么能耐,她也还是会救他。

        救他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命运的转折。

        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卿儿?”见她久久不言语,目哩不禁再度出声询问。

        慕容卿想了下才道:“其实没什么原因,我想要救你,所以就救了你。事情就是这样简单,没什么特别。”

        “你说的也对。”目哩微微摇头,“是我太过介意这件事了。救人,又一定要有什么理由吗?”

        这就是他跟慕容卿两个人的缘分,这两个字最能够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卿儿,那你可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落到那种地步吗?”目哩再度问道。

        慕容卿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件事我也一直都在考虑,但是当时你并未告诉我,之后,我总觉着提起这件事或许会让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再也没提起过。目哩,你当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目哩伸手从地面拔下了一株草,握入掌心,使劲的揉成了一团。“我那个时候是被人追杀到京城的。”

        “追杀?”慕容卿不解,“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的父亲是族长。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被人追杀?”

        “因为我的父亲消失了。”目哩道。

        慕容卿觉着更是奇怪,消失这个字眼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或许是出事,或许是失去了踪迹。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那个时候的目哩来说,应该都是沉重的打击。

        慕容卿想到,或许是寨子里的势力倾轧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我的父亲,他很有天分,是我们寨子里百年来的厉害人物,甚至比之有些老前辈都不遑多让。当时,他研究出了一种蛊虫,它叫忘伤蛊。顾名思义,不管是什么伤势,都可以让其消失。”

        “消失?”慕容卿震惊,“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蛊虫?”

        简直太令人不敢置信了,蛊虫到底是怎么能够让伤口消失的,不敢是怎么想,她都觉着不太可能。

        “你是否在怀疑?”目哩问道。

        慕容卿尴尬的点点头,并不想装假。

        “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目哩点点头,“是的,一开始,所有人都怀疑,以为父亲是为了扬名。而且,那个时候正是族长更替的时候,所以,他的话更加遭受了很多的质疑。”

        “那之后呢?”慕容卿又问。

        “之后,父亲便当众用自己来做实验。他在自己的大腿上划了一道,伤口很深,但是,用了忘伤蛊之后,伤口很快便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狂热,“父亲是我所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其实,这种蛊虫如果没什么限制性,它的出现真的会掀起很大的狂潮。”

        慕容卿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完全没有想到所谓的忘伤蛊竟然是真有其事。

        更加没想到的就是,忘伤蛊竟然会如此厉害。

        不管是什么伤口,只要运用了忘伤蛊便可以痊愈,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蛊虫。

        如果有了这种蛊虫,那岂非是说,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够好起来?

        要是没有限制性,将他用在了战场上,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大的作用。

        慕容卿突然开始万分庆幸起来,幸好这忘伤蛊是有限制性的。虽然目哩没说,但既然这种蛊虫并未为世人所知晓,可见,它的制约性限制了它的发展。

        “目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忘伤蛊之后并未展露在世人眼中?”

        “因为它太厉害,作用太大,招天妒,招人嫉。所以,在我父亲展示了这种蛊虫之后没有多久,他便消失了。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父亲的消息。”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慕容卿奇怪的问道。

        目哩沉重点头,“是的,那个时候我因为只专心研究蛊术,所以忽略了父亲。如果我那个时候能够多注意他一些,或许事情便不一样了。”

        “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做到如此不留痕迹?难道是熟人做的,所以,你父亲是自己心甘情愿走出去的?”

        “我也是这样猜想。”目哩道。

        慕容卿皱起眉头,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寨子那么大,人那么多,可以有太多种的可能性。

        这样查起来,太麻烦,也不好查。

        想了下,慕容卿才问道:“目哩,那你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可疑的地方?”

        目哩摇头,“这么多年来,我用了很多方法,但是,始终无法发现什么线索。哦,对了,我母亲临死之前倒是跟我说过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否跟这件事有关。”

        “你说来听听。”

        目哩想了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吊坠,放到慕容卿的手里。

        “这是我母亲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她说,当年父亲消失后,她在自己的枕边发现了这个。这东西她从未见过,也知道不是父亲的。我觉着有可能跟父亲消失有关,所以便一直留在身边。”

        慕容卿一脸奇怪的垂头看着手里的吊坠,按照目哩的说法来看,这东西还真的有可能会是找到他父亲的重要物证。

        手里的吊坠,粗看起来是一块上好的玉,七彩的,触手有些温度,应该是上好的暖玉。

        这块玉雕刻的花纹有些奇特,慕容卿印象中好似并未见过这种花纹。

        她仔细的看了看,有些奇怪道:“目哩,你曾经见过这种花纹吗?

        目哩摇头,“我在拿到玉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暗中打探一切关于它的消息,但是,我问过很多人,都说从未见到过有这样的花纹会出现在玉佩上。而且,有个人还说,这块玉佩至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是一块老玉。”

        “这么大来头?”慕容卿顿时更加感兴趣起来。

        她翻来调去的看,就是想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她知道这件事对目哩很重要,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帮帮他。

        如果自己可以从玉佩上发现一些什么奇特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帮到目哩完成生平最大的心愿了。

        只可惜,她把玉佩掰碎了也是无法发现任何奇特的地方。

        “卿儿,不用再看了。”目哩微微摇头,“我每天都会看几眼,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地方特别。当然,除却那些花纹。”

        “花纹?”慕容卿在脑海中缓缓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快速的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一时还无法弄的清楚。

        察觉到她神色有变,目哩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但却并未出声打扰。

        他的眼神中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期盼,她,她真的发现了玉佩的什么特别之处吗?

        突然,慕容卿将手里的玉佩举到了眼前。看了看,她便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将手里的玉佩放在了太阳底下。

        在玉佩的遮掩下,阳光只能透过与配上的花纹照射下来。如此,地面上便出现了一副奇怪的图案。

        目哩震惊的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特别之处?

        他真是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玉佩,那是用玉雕刻而成的,他除却觉着花纹特别之外,从未多想过。至于检查,也只是查探玉佩是否有什么机关,又或者是否有刻字。

        但是,他从未想过将玉佩放在阳光底下。

        “卿儿……”目哩眸光深沉的看过去。

        在阳光下,慕容卿的脸因为被照射了一会儿的缘故显得红红的。她脸上满是激动兴奋的神色,瞧着甚至比他还要激动上几分。

        如果不是知道玉佩是自己,他真怀疑失去父亲的人是她。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将花纹给刻印下来。”慕容卿催促着。

        目哩一怔,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就地调配了些草汁,然后掏出自己的手绢,用头上的簪子开始描画那花纹。

        半响后,他将手帕捧起,吹干了草汁。

        顿时,一个绿色的花纹图案展现在了慕容卿两人面前。

        “卿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图案?”目哩直接将手帕交给了慕容卿。

        后者倒是也不矫情,她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下,突然有些诧异的道:“目哩,我好像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图案。”

        “是在什么地方?”目哩震惊的问道。

        难道,他父亲的事情终于要有眉目了吗?

        目哩真的很后悔,他认识了慕容卿这么多年,如果早就将事情给说出来,那是否早就可以得知整件事的真相了?

        慕容卿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忙安慰道:“目哩,你别胡思乱想。纵然你一早就告诉我,但是我并未看过这花纹,也不见得可以帮到你。”

        目哩沉重点头,重新收拾了心情,“卿儿,你能不能仔细的想想,这个东西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肯定就是在最近。”慕容卿道。

        目哩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如果是在最近才看过,那么,他……还不算太不孝。

        慕容卿认真的盯着那花纹去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会儿,她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哩,我好似想到了,但是……怎么会呢,难道……怪事!”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看的目哩是紧张而又不安。

        他道:“卿儿,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花纹?”

        “天机那边。”慕容卿认真的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我还记得是上一次替母妃找寻引魂花的时候去了天机那边,在他看书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在那本书的扉页上看到过一个印章。那花纹就跟这个一样。”

        “天机?”目哩咬牙,难道,他父亲的事情竟然跟天机一族有关?

        “目哩,你不要乱想。”慕容卿忙道。“我虽然是在天机那边看到这个花纹,但却不代表这个花纹就跟天机一族有关。我当时问过天机,他说,这是一个家族的图腾。但当我问是什么家族的时候,他却是不说了。”

        目哩一脸沉重之色的揉了揉自己都眉角,“卿儿,为什么我觉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家族的图腾,到底是什么家族?大陆这么大,在世的,隐世的家族多不胜数。如果一个个去查,我要查到什么时候?”

        “目哩,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么多年你都等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么一会儿工夫吗?”慕容卿安慰着。

        “对不起,我失态了。”目哩道。

        慕容卿微微摇头,“人之常情。目哩,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越是在紧要关头,我们就越是要冷静。人只有在冷静的情况下才可以更好的处理事情。”

        目哩闭上眼睛,不时的做着深呼吸。

        慕容卿瞧见,倒也不去打扰,任由他去平缓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以目哩的性子,刚刚也是因为一时得知这件大事而有所激动。但是,他应该可以很快便平静下来。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目哩的再度恢复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他用那种平静的,干涩的语气说道:“卿儿,对于查找这个印章,你是否有什么办法?”

        “天机!”慕容卿沉声说道。“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只有找天机问。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说出了来。”

        “那怎么办?”目哩问道。“我对天机不了解,卿儿,你是否能够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他才愿意告诉我真相?”

        慕容卿摇头,“想要知道真想不容易,但是,我会帮你的。”

        天机……又是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每件事上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苏颜觉着很无奈,又有些头疼,因为,她真的很不愿意跟天机打交道。

        那个家伙,软硬不吃,根本不是你用什么收复利用就可以让他妥协的。

        对付这种人,真的很让人头疼。

        “目哩,你相信我吗?”慕容卿突然问道。

        目哩一怔,下意识点头,“当然。”

        慕容卿转身,正面看着他,“目哩,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包袱。但是我要告诉你,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越是要以平常心来对待。否则,很容易让敌人借此来对付我们。”

        “你是说大比……”

        “是的。”慕容卿肯定的点头,“只要能赢,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我们总是要将事情往最差的方面想,这才可以做准备。”

        目哩轻哼一声,“他们如果想要借用父亲的事情来打压我,影响我,那他们真的是打错算盘了。”

        是,这么多年来,他是有包袱,但是,他却不会让这件事来影响自己的生活。

        如果他是这样容易被打败,他根本就无法回到寨子里。

        “目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比,至于其他事情,等你坐上了族长的位置,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我听你的。”目哩想都不想的答应。

        慕容卿笑起来,“目哩,我们坐下来,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你。”

        “好。”目哩答应着,跟随慕容卿一起坐下。

        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轻笑着再度移开视线。那一刻,有一种叫做默契的情绪在彼此之间蔓延,当然,少不了的是温情。

        两人沉默了会儿,慕容卿这才问道:“目哩,你之前说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你父亲,但是,后来是什么人要追杀你?”

        目哩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当时一直都有人潜伏在暗中要杀害我跟母亲两人。但是,以我们的能力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动手。那段日子,痛不可言。如果不是我们一再的提防,早已经死了。迫于无奈,母亲带着我逃离了寨子。”

        “那之后你们还有被追杀吗?”

        “没有。”目哩露出了庆幸的神色,“离开寨子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出过事。我当时曾经想过,是否下手的人就是寨子里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赶走我。毕竟,以我当时的能力,也算是族长的不二人选。更何况,我的父亲还是上一任的族长,我更是有资格继承族长的位置。”

        “应该不是。”慕容卿思索了一下才摇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寨子里的人,你之后回来,他们应该还会继续想办法要对付你。”

        “是,我之后也想明白了。”目哩看着慕容卿,难得的扬起了眉头,“卿儿,你真的很聪明。”

        “我不过是脑子转的比较快而已。”慕容卿毫不遮掩的自夸,引得目哩的神色越显柔和。

        “卿儿,你说对我们下手的人,会不会就跟让父亲出事的人,他们是同一批人?”

        “我不敢肯定,但我觉着这样的可能性更大。只是有一点我一直都觉着很奇怪,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你的父亲,这样做,对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目哩一时无法回答,因为,这也是他同样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的话,早就已经查清楚父亲失踪的真相了。

        “目哩,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太明白。”慕容卿问道。“你父亲出事之后,那忘伤蛊就再也没有人会培养了吗?”

        目哩一脸沉重地点头,“是的,自从父亲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培养出忘伤蛊,因为培养忘伤蛊的方法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他还未将方法传给我们的族人之时,已经出事。”

        “奇怪,难道之前,一直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慕容卿又问。

        在她看来,这很不正常。纵然不会对旁人提起,但是目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对他也不说?

        目哩再度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些伤感懊恼的神色。“卿儿,你有所不知。其实,之前我一直都在闭关研究蛊术,所以父亲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

        慕容卿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目哩的性格,一旦让他钻研出什么有意思的蛊术,他必定是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进行研究。

        否则,他也不会在如今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尤其是在自己当年刚救了他的那段时间,他过的太辛苦,几乎就没有自己的时间。

        一天只吃一顿饭,水都很少喝,更别提洗澡了。

        不管她怎么劝说,他总是使劲的摇头。他说自己能力不够,无法保护自己的父亲跟母亲。

        如今父亲出事了,他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所以,他必须要努力的保护好母亲,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如果他之前的蛊术大成,那么,那些所谓的杀手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更加不会害的他母亲受伤。

        他责怪自己,痛恨自己,所以,他要将自己给逼到绝境。

        慕容卿虽然觉着那样不好,但也是毫无办法。好在那段艰苦的日子,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这时,目哩突然又道:“卿儿,你知道吗,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都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多分一点时间给我的家人,否则,我也不用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他死死的握住了拳头,道:“还记得,那次我出来的时候,正是父亲要当众来证明他所研究出的忘伤蛊有多么厉害的时候。当时,父亲用刀子在自己的腿上重重的划了一刀。那一刀很深,甚至都可以见到骨头了。然后,他将忘伤蛊用在了伤口处。我亲眼瞧见,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卿儿,是真的,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很震惊。”

        慕容卿了解的点点头,别说是他这个亲眼见证的,就算是自己,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也是惊诧莫名。世间原来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目哩又道:“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谓的研究,在父亲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对蛊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闭门研究其实根本达不到一种极致,我们必须要多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增长自己的见识,如此才可以将蛊术发扬光大。”

        “目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慕容卿认真的说道。

        目哩苦笑一声,“我现在不想想这些问题,我只是想要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卿回神,忙又问道:“那之后你父亲从未跟你提起过忘伤蛊吗?”

        “是的,还没有等我向父亲请教一些关于忘伤蛊方面的事情时,他已经出事。其实就是在当天的晚上,我还记得我是因为喝醉了早早睡着了,如今想起来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没有睡着,那么父亲出去的时候我一定会有所察觉,如此,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慕容卿重重的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不管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睡着,都无法改变事实,如果来人不想让你知道,他们可以有一万种的方法来让你对此毫不知情,所以纵然你醒着也是于事无补。”

        目哩知道慕容卿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为人子女,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轻易的原谅自己。

        看着他那一副还是没有想通的表情,慕容卿倒也不坚持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毕竟,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想通才好,其他人的劝说,实际上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卿儿,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目哩突然说道。

        “不用说了。”慕容卿挥手打断了目哩的话。“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要我替你到殿下那边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跟他说了忘伤蛊这件事对吗?”

        目哩一脸沉重的点头,“卿儿,忘伤蛊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却我们寨子里的人之外,也就只有失踪了的父亲才知道。但是,九殿下之前跟我们寨子里的人并没有任何接触,所以,我忍不住的去想。九殿下之所以能够知道忘伤蛊,是否就是从我父亲那里得知。”

        他顿了顿,又道:“如此是否也可以证明,我的父亲还活着。”

        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如今有这样一件事可以证明他还活着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激动,这也是为何当时他听夏侯奕说到忘伤蛊这三个字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震惊的原因。

        “目哩,其实你不说,我也会替你打听一下,但是,殿下的性格你也了解,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别人,想要他说出来并不容易,但是我会尽力的,毕竟,这有可能是找到你父亲的唯一办法。”

        虽然慕容卿口中是这样安慰着目哩,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想要让夏侯奕说出来,真的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艰难,她还是要去试试。

        “卿儿,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哩停下了话头,今天身边的慕容卿,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卿灿烂的笑着,“既然不知道那便什么都不用说,如果你真要报答我的话,那就用心去准备之后的大比,尽早做上族长的位置,如此将来有什么需要,到时候也可以找你帮忙。”

        目哩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郑重的点点头,“卿儿,我们先回去吧。”

        到现在,他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又得知了玉佩的大秘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满足,现在,他只想要尽快回去,趁着这段时间,再做最后的准备。

        虽然可能对结果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尽力而为。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卿问道,“目哩,你猜殿下提起忘伤蛊是什么意思呢?他刚刚说忘伤蛊可以帮到你,难道是想要你培养忘伤蛊吗?可是在这么短时间内,纵然你有办法也肯定不够时间去做到才对。”

        目哩想了想才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九殿下他手里该有忘伤蛊。他的意思是想告诉我,如果到时我真的败给了古寒的话,那么他便会将那只蛊虫交给我。表面上那只蛊虫是我培养出来的,相信凭借忘伤蛊,我能够以绝对压倒性的支持率打败古寒,顺利地登上族长的位置。”

        慕容卿奇怪地问道,“如果拿出忘伤蛊,难道他们不怀疑你吗?以你的能力,难道他们真的会相信那只蛊虫那是你培养出了来的,而不是你父亲培养出来所留下的吗?”

        目哩失笑,道:“卿儿,你对蛊虫的了解太少了。首先,蛊虫不可能有那么长的寿命,其次,纵然真的因为忘伤蛊很厉害,活得时间足够长,但是,因为它是父亲留下的,所以我根本无法使用。毕竟,很多这种蛊虫都是需要吸收一些主人的心血来维持性命。所以,他们只会觉得,因为父亲的事情,我一直都在专研忘伤蛊,终于让我成功了。”

        慕容卿惊喜得到拍起手,“如此说来,那你绝对可以战胜古寒,顺利的登上族长的位置了?既然这样,我今天晚上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

        这两天晚上她真的是休息不好,就算是做梦,也一直在想着大比的事情,很担心目哩会输掉。

        “卿儿,相信我,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打赢古寒的。”目哩郑重的说道。

        其实,他心中有个想法,那就是不借用不借用夏侯奕手中的忘伤蛊,他也一定要打败古寒。因为他不想让慕容卿对自己感到失望,虽然,真是失败了,慕容卿也不会对他失望。

        但是,出于他的自尊心,也是强逼着他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绝对不可输掉。

        “好,我相信你。大比那天,我一定会跟殿下最早到。到时候我们给你加油打气。”

        目哩有些无奈的扬扬眉头,“卿儿,你能够起得来再说吧。”

        慕容卿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过去,“你敢小看我?好吧,那天我一定会做最早到的那个人。到时候,你可是要输给我一个东西。”

        目哩平静的点头,“只要能赢,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实际上,纵然没有打赌这件事,她想要什么?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管那个东西多么的珍贵,他都会给的。

        只因为,那是她慕容卿想要的。

        “目哩,你的事情,我可否跟殿下提起?”慕容卿问道。

        其实,这件事如果找夏侯奕帮忙,应该可以更快,更容易被解决。但是,毕竟这是目哩的私事,所以,如果目哩不愿意的话,她也是不会贸然的说出了来。

        目哩想了想就点点头,“除却你救了我之后发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说。”

        那是属于他跟慕容卿两个人的记忆,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希望那段记忆就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也算是他这辈子的唯一珍视的东西。

        “目哩,你放心,有殿下帮忙,这件事一定能够很快被解决。而且,你的父亲也一定能够尽快被找到。”慕容卿用一种万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我也希望如此。”目哩轻声说道。

        两人对笑着,心情都开始轻松起来。

        目哩将慕容卿送回去之后便回去了,慕容卿则是直接拉住夏侯奕的手,托着他回到了内室。

        “殿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慕容卿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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