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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八章 西山剿鬼记 (六)


梁得胜下意识会张开双臂,将一个香喷喷的肉乎乎的身子抱在了怀里,他的心头大跳,左右瞟了一眼,幸好村民们都已经回家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要不然,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梁得胜压低嗓音道:“大妹子,快起来,被人看见不好。”

        小媳妇却并不起身,反而伸出胳膊,搂住了梁得胜的脖子,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咯咯轻笑道:“好人儿,有啥好害羞的,怎么,该不会是个童子***咯咯,姐姐今晚在后院的柴房里等你。”

        说着,小媳妇在梁得胜脸上亲了一下,飞一样离去了。

        梁得胜手里拎着洗干净的衣服,呆呆站在那儿,一直到战友们在房间里唤他吃饭,他才丢了魂儿一样的回去了。

        梁得胜根本没心思吃饭,他早就听说,西山一带的女孩子家,个个生性豪放得很,因为她们从小就要过一次生死关--被西山鬼怪以抽签的形式,决定是不是送到血光洞中,成了五鬼的腹中之食。

        有许多女孩子抗争过这悲惨的命运,甚至孤身出逃,可是根本逃不脱,因为她们的父兄将她们看管得死死的--哪家中了签要献给西山鬼大王的女孩子如果逃跑了,全家抵命!

        正因此故,每一个活下来的女子个个都生性坚强,敢作敢为,因为,她们都是鬼口里逃生,死过一次的人了!西山女子在婚后,有时会找一二情哥哥,而无论是夫家还是娘家,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的平安日子,都是拿一个个女孩子的命,从鬼口里换来的。他们人人都欠着女人们一笔债。

        正因为西山女儿们有着风流浪漫的名声,因此指导员们都再三叮嘱过战士们到了西山,不要犯作风错误,只不过,初到西山时,科学门的大军扎下大营,严阵以待,战士们都不进入市镇,因此倒是也没有犯作风错误的现象。

        可没想到,梁得胜到了小山村里没有几天,就立刻被一个小媳妇给看上了!

        梁得胜晚上躺在被窝里,听着旁边战友的呼噜声,如何睡得着,他满脑门子都是那小媳妇圆润的腰身,丰满的屁股,黑亮的眼睛和大辫子,甚至,还能隐隐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气。

        可是,可是那是要犯作风错误的!

        科学门的军纪是极严的,一旦被查实,就要被夺了军籍,甚至还有可能坐牢!

        可是,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媳妇也不会到处乱嚷嚷,自己更不会愚蠢地向指导员汇报,这小山村又天高皇帝远,偶尔快活一下,又有谁知道?

        梁得胜整个人钻在被窝里,折腾了半夜没有睡好,下身因为一直想着小媳妇的身影,而硬邦邦的,一直到战友拍他前去换岗,这才清醒过来。

        梁得胜站在哨位上,握着自动步枪冷冷的枪声,再被夜风一吹,终算冷静下来,他扭头向后院的柴房看了一眼,咬了咬,稳稳站在了哨位上。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悄悄靠近了梁得胜,梁得胜警觉地转过身,将手里的枪一横:“谁!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那身影却并没有站住脚:“傻子,是我。”

        是小媳妇的声音!

        “你这傻子,我在柴房等了你半天,你怎么不来?”月光下,小媳妇妩媚地埋怨着梁得胜,份外诱人。

        梁得胜却不为所动,他紧握着自动步枪,沉声道:“快点离开,我正在站岗放哨,你要是不听命令,我就把你抓起来。”

        小媳妇扑哧一笑:“哎呀,吓死我了,你来抓啊,把我整个人抓走好了。”说着,整个身子贴了上来。

        梁得胜往后退了一步,枪口一横,对准了小媳妇:“站住!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小媳妇一愣,看到梁得胜的神情严肃,这才相信,他是真会开枪的,一跺脚,啐了口:“死人,狗都知道吃肉呢,人家送上门来,你却不要。”

        梁得胜一皱眉:“这位大妹子请自重,我是科学门的战士,是有军纪的。”

        有那么一刻,小媳妇似乎想直接扑到梁得胜的怀里,她背在身后的手指不知不觉变成了利爪,但是,最后她还是收起了爪子,哼了一声,一扭身走了。

        梁得胜一直坚守到换班时间,才回到宿舍,推醒了下一班的战士,钻进被窝,很快打起了呼噜,他放下了不该有的心事,反而一身轻松。

        接替梁得胜的,是一位年纪较大的战士,他以前在旧军队当过兵,因为身体素质好,被快扩张的科学门大军吸收了进来,虽然身上还有些旧军队的不良习气,但在严格的军纪约束下,倒从来没有犯过错。

        那名年纪较大的战士背着枪晃荡着,打着哈欠,这段时间这个小山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过,夜里放哨只有见过阿猫阿狗,其实根本用不着放哨,能在床上多睡一会儿该多好。

        就在这时,那名勾引过的梁得胜的小媳妇突然现在在年纪较大的战士身后:“好哥哥,快救命啊。”

        年纪大的战士一惊,转过身后,看到小媳妇,松了口气,他也是认识小媳妇的,知道是村民,忙道:“大妹子,怎么了,三更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小媳妇哼哼道:“好哥哥,我肚子痛得紧,快救命。”

        年纪大的战士一拍脑门:“肚子痛?拉肚子了?不好,该不是绞肠痧吧?这得请军医来看--”

        小媳妇扑哧笑了一声:“我这肚子啊,只要找个汉子揉揉就好了。”说着,已经伸过手来,一把抓住年纪大的战士,塞进了自己的衣襟下。

        那战士手里摸着一团坚挺丰满之物,一股火顿时从下腹下窜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小媳妇,小媳妇低笑道:“看你猴急的,走,到柴房去--”

        战士一把打横把起小媳妇,快步走到柴房前,一脚踢开柴房半掩的门,风一样冲了进去,很快,里面传出一阵阵男女欢爱之声--

        梁得胜早上睡来后,正要准备早上的操练,却看到旁边一个铺位的战友不见了,他和另三位战友忙到处找,却在柴房里找到了正抱着枪呼呼大睡的战友。

        大伙儿一阵好笑,都说这年纪较大战友迷糊了,这值完哨交了班,回到宿舍可以睡觉的,怎么就跑到柴房里来了?

        梁得胜把年纪较大的战友推醒,笑道:“快起来,洗涮一下,该早锻炼了。”

        那名年纪较大的战士一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下柴房,又看了看梁得胜等人,脸上一红:“我怎么在这儿?”

        旁边战士笑道:“你该不是梦游了吧?是不是梦里有个小娘子陪着你啊,你瞧瞧,裤头都湿了。”

        年纪较大的战士一低头,果然看到裤头湿了,他脸一红:“放屁,老子是受不了你半夜的磨牙声,跟个耗子精似的,这才跑到柴房里来睡觉的。”

        梁得胜一挥手:“别闹了,大家快回去做好内勤,吃饭。”

        那年纪较大的老战士起身时,突然觉得腰有些酸,禁不住揉了揉腰,他混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脖子后面,有个极细小的伤口,正渗着鲜血。

        自那天起,梁得胜依然天天不是站岗放哨,就是帮老乡干活,只是古怪的是,他的四位战友不知从何时起,体力就有些不支,不是在帮老乡干农活时哈欠连天,就是在该值哨时贪睡,错过了交班的时间。

        梁得胜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因为生硬地了拒绝了小媳妇后,故此不敢与她照面,平时外出时,刻意避开小媳妇的身影,一眼也不敢多看,但也正因为此,他完全没有现,那小媳妇不知何时,居然和自己的四位战友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这天,梁得胜和四位战友正在出操,跑五公里,突然,年纪较长的那位战友跑着跑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跌了个满头鲜血,梁得胜唬了一大跳,忙上前扶起了他,却现对方已经昏迷不醒。

        梁得胜和另三位战士将昏迷的战友抬回村里,通过电台通知了指挥部,不一会儿,一架直升机带着军医匆匆而来,随机前来的还有一位罗浮派的修行者。

        那军医快手快脚地检查了一下昏迷的那名年长的战士,咦了一声,梁得胜担心地道:“医生,他摔得是不是很严重?我看他都吐血了。”

        医生摇摇头:“这位战士只不过是摔破了额头,牙齿有点出血,其实并不严重。我只是奇怪,他好像长期失血,营养极度不良,这才会在训练时突然摔倒。怎么,难道你们克扣他的军粮了?”

        梁得胜吓得脸都变了,旧军队克扣军粮喝兵血是积习,可是在科学门的军队,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他连连摇手:“怎么可能?我们这里的军粮都是直到每个战士手里的,绝对不可能克扣!而且这里的老乡对我们可好了,经常送吃的东西给我们--嗯,虽然按照纪律,我们是不能拿的,可老乡们摇在门口就走了,我们只要收了。不过,我们平时都帮老乡干活,也算是补偿了他们。”

        军医再次检查了昏迷的士兵,眉头越皱越紧:“但是他的确缺血严重是,等等,你、还有你、你,你们也让我查一下身体。”军医指的,是除梁得胜以外的另外三名士兵。

        那三名士兵面面相觑,但还是上前让军医查了身体,军医惊呼出声:“这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人的身体状况怎么也这样差?都有严重的贫血!”

        听军医这样一说,梁得胜这才现,也许是自己一直和战友们在一起的缘故,熟视无睹,并没有觉,其实战友们个个脸色灰白,一幅痨病鬼的样子。但是只要和军医带来的其他战士一比,那些来自指挥部大营的战士们,个个脸色红润,神清气足,这差距和异样,一下子就突显出来了。

        梁得胜和军医都觉得古怪,这已经绝对不能用克扣军粮来解释了,军医喃喃道:“难道是某种传染病?我再仔细查查。”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背着手打量的罗浮派修行者突然道:“且等一下,让我用法术查看一下。”

        说着,那修行者取出了一张符纸,迎风一晃,符纸无火自燃,脱手飞出,缓缓向躺在床上的昏迷的年长战士飞去,燃烧的符纸飞到年长战士的上空,突然鲜红明亮的火焰转为黑色,绕着年长战士旋转,最后突然降落到年长战士的脖子上,熄灭成了一团灰烬。

        罗浮派修行者脸一沉,一指年长的战士:“你身上的妖气!此灵火遇妖邪会自行变色!在你身前变成黑色,说明你身上有鬼气!”

        梁得胜吓了一跳,将枪口一横,直指那位年长的战士:“你是鬼怪变的?!听说鬼怪擅长吃了人后,变成人的形状再来害人!”

        那年长的战友吓得连连摇头,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鬼怪呢?梁得胜,我可是天天和你们在一起啊!我要是鬼怪,你还不早就被我给害死了?还有,我要是鬼怪,我、我现在能生病吗?”

        梁得胜一怔,的确,如果年长的战友是鬼怪所化,他只要在夜间大伙儿熟熟时暴起难,大家早没命了。

        这时,那罗浮派修行者也摇了摇头:“这位战士当然是不鬼怪,他只是被鬼怪染上了鬼气!”他拨开掉在年长战士脖子上的灰烬,一皱眉:“这里有个伤口!咦,此处鬼气就更浓了!”

        年长战士忙取过镜子一照,果然在脖子上有个小小的伤口,可奇怪的是,他自己却并没有痛触之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年长战士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欲言又止。

        梁得胜在旁边看得分明,一跺脚:“老周,你到底遇上了什么?还不快快说来?就算你犯了什么军纪,可总比丢了条小命强啊!”

        那被称为老周的年长战士顿时警醒过来,咬了咬牙:“我最近经常和村中的一个小媳妇--那个在一起,每次放哨时,她就会来找我,然后我们俩就在后院的柴房里--她最喜欢在欢爱时咬我的脖子。每次她一咬,我倒不觉得痛,只是全身无力,昏沉沉就睡去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柴房只有我一人。不过我誓,我可没有强逼过她,都是她主动早我的。这你情我愿的,虽然犯了军纪,可也不是什么大罪--”

        年长战士的话还没说话,另外三个战士都惊呼起来:“什么?那小媳妇找过老周你?她、她也找过我!”“等等,难道咱们大家都和那个小媳妇有染?天,这小媳妇难道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梁得胜脸色大变,大吼一声:“安静!我问你们,那个小媳妇是不是村中个头中等,肤色白腻,梳着两条大辫子的那个?”

        老周脸色古怪地看向梁得胜:“梁得胜,莫非你和那小媳妇也有--”

        梁得胜脸色铁青:“那小媳妇的确勾引过我,却被我拒绝了,可没想到,她又冲着你们下手偏偏你们这群不争气的家伙,居然忘记了军纪--”

        罗浮派的修行者在旁边道:“这下就明白了,那什么小媳妇必定是鬼怪变形的,她利用和你们交合的机会,趁机吸取了你们的精血,这才让你们个个出现失血的情况。幸好我们现得早,要不然,你们早晚被吸成人干!”

        梁得胜紧握手中自动步枪,怒吼道:“还等什么?!走,抓那小媳妇--不,那鬼怪去!”

        梁得胜带头,随同军医前来的战士们随同,空中紧跟着驾云的罗浮派修行者,闯进了小媳妇所在的家。

        梁得胜闯进那农户家中时,那小媳妇的男人正在院子里劈柴,他是认得梁得胜的,看到梁得胜进来,忙拎着斧头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梁大兄弟,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梁得胜此时已经把小媳妇一家上下全当成了鬼怪,冲着那男人一横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那男人看到梁得胜杀气腾腾的样子,再看到门口又涌进一群士兵,又惊又惧,但却并没有扔下手里的斧头,反而将斧头一横:“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闯我家来?后龙先生就是这样管教他手下的当兵的?你们不是天天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民一家亲就是这样子的?”

        这时,空中的修行者嚷道:“这汉子是凡人,切莫伤了他!他家后院有妖气!”

        梁得胜差一点对着横着斧头的男人开枪,听到修行者的提醒,这才放下枪,上前一把夺过那男人手里的斧头,扔到地上,吼道:“你媳妇是鬼怪!这段时间,她天天勾引我的战友!要不是我们前来,说不定连你自己也被她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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