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无声之念

千默无名悄然擦拭着那块墓碑，推衍的棋局和石台都消失了，唏嘘往事亦随风而逝。

        “母亲，千默回来了”，

        他虚弱地坐在坟前，身体上出现道道裂缝，好像精美的瓷器一般裂开，脸上也出现一道道裂缝。

        “母亲对千默有再造之恩，千默不该怨恨，云城不欠千默，母亲也不欠千默，是千默亏欠母亲”，

        额头的道印散发出金色的光满，他手指在额头上点了一下金色的道印飞出额头，手指向下按到胸口，一股黑色的气息从体内弥散而出，在他的掌心凝结成一块晶石。

        “母亲，千默已经踏过了千山万水，走遍了三界九州，知道母亲当年的无奈，千默只羡慕云少主......”，

        昔日的云城少主，复活后的魔人，他不知道是否该恨他，如果他不会来或许自己仍旧以“李云”的名字掌管着九州，千羽也不会囚禁他，更不会因救他而尸骨无存.....

        如果，如果......，这世界偏偏没有如果，如魔人所说，他的挑战本身就是为了求一败绩。

        他双手捧起金色的道印和黑色的晶石，道印和晶石缓缓飞起飞向彩虹桥之外。

        “母亲，三千年过去了，千默心里始终只有你”，

        他闭上眼，额头上的裂缝飞速向下扩散蔓延，体内的命元完全崩溃，灵力爆冲吞噬着他的身体。

        “母亲，轮回海里，忘川河中，阴阳殿上，千默还能再见到你吗？”。

        反噬的逆字卷和灵力风暴从脚部开始吞没他的身体，晶莹的光芒从他体内散出，小坟边上他的身体逐渐分解。消失......

        “咔”，正在安睡的乔羽忽然听到一声裂响。他一咕噜坐起身偏头一看才发现放在枕边的那张面具居然裂开了，在他眼前碎裂成一片片，金色的光芒从窗外照射进来，千默无名的道印和黑色晶石无声无息飞进屋里。

        “前辈，前辈......”，

        乔羽忙跳下床，金色的道印和黑色的晶石如影随形，乔羽毫不理会推开门。却发现天地茫茫无处可去，这里是云城，而他根本不知道千默无名在哪里。

        金色的道印散发着炽热的光芒飞向乔羽的额头，乔羽没有抗拒，看似只有红枣大小的道印融入他额头时乔羽却感到体内好像多了一个世界，好像无限的力量聚集在额头，炽热的气息涌遍全身。

        三千大道，亿万法门，道印便是一门道法，乔羽能够感受到千默无名的气息。虽然虚弱已极，但道法却毫无疲弱之态。

        黑色的晶石也自行飞向他融进他的胸口，那一刹那乔羽看见了无边的黑暗。这黑暗能够汲取一切，吞噬一切，光线，灵力，时间......，所有靠近的东西都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

        道化魔流，黑暗无疆。

        一个身影从黑暗深处走来，他的面孔俊秀而冷漠。

        “前辈”，乔羽猛地抬起头。看着走来的千默无名，他刚才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但此时看到他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千默无名走到他身前，乔羽手中已经碎裂的面具无风自起飞了起来覆盖到他裂开的脸孔上。

        “你能看见前面的路吗？”。千默无名道。

        乔羽摇头：“前辈，乔羽骤得天宝，还在迷茫之中”，

        “能看见过去得路吗？”，

        乔羽点了点头。

        千默无名道：“过去的路和未来的路是相同的轨迹，佛家所谓因果轮回，你只须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脚下一条灰色的道路延展而出，乔羽回过头仿佛看到了时空的流动，回首处尽是昔年往事，他又回头看向千默无名，脚下的道路已经蔓延到千默无名身后，在他的身后，路的尽头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个影子和千默无名的身影如出一辙。

        那个身影上空一片斑驳的黑色蔓延。

        “我前面的路就是以他为尽头吗？”，乔羽道。

        千默无名道：“那是我能为你看到的尽头”，

        他的身体从脚步开始消失，乔羽顿时一惊：“前辈......”，

        “你体内的天衍能够看到一切，穿越时间洪流，打破空间阻隔，你想看到的都能看到”，

        “我为你打开了视野，千年苦修的硕果毫无保留，有一天，你要站在九天之上，俯视群峰”，

        无声无息他的身影如烟一般散去，乔羽伸出手时已经不及，只留下他无奈的一声“前辈”，

        黑暗旋转着收缩进他的体内，他又看到了那堵白玉墙，他默默地走上前，在玉璧之中他看到了自己额头上的金印，它散发着璀璨的金芒，道道黑色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散而出但很快就再次收缩了回去。

        如千默无名所言，他耗费三千年结成的硕果全部都给了他，他怎能不站在九天之上，俯视群峰？

        只是，他颓然坐下望着自己的双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金色的道印和道化魔流所化成的晶石融入体内后他的力量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迈入了道境，他拥有了自己的道法，寻常修士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目标他在不经意间就实现了，但为什么他丝毫也感受不到快乐？

        云城没有风，但乔羽却觉得冷的彻骨，父母走了，师父走了，现在连千默无名也走了，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玉璧照影，形单影只。

        他呆呆地坐在白玉墙边直到天亮，空中的云彩被阳光拨开，一缕缕温暖照射在他身上，照射在脚下的道路上。

        “吱呀”一声，冰小白打开门眼睛微红，看到坐在玉璧旁的乔羽时先是一怔，随即无精打采地道：“乔羽，阿爹托梦给我，他说小叔叔走了”，她的语气说不出的颓然，连手臂上的小蛇都蔫蔫的

        “是啊，他走了”，

        乔羽站起身背对着他，伸手擦去眼角的晶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羽”，冰小白又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

        冰小白道：“阿爹让我转告你，不要辜负了小叔叔的期望”，

        “我会站在九天之上的”，乔羽握紧了拳头略顿了一下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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