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题发挥

贾敏虽然也关心张氏的情况，但是她这个做小姑子的，又是以前关系不好的小姑子还是躲着一点吧。

        “姑娘，张夫人是怎么了？”翠竹眨着眼睛，难以掩饰的心慌。

        贾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声张，“走吧，红梅，你去打探着点消息，随时来报。”

        “是，小姐。”

        “姑娘，我去吧。”翠竹一边拦住红梅一边说道，“这种事情一直是我去办的。”翠竹眼中带着委屈，自己是得罪姑娘了么？姑娘就这样不待见自己了。

        贾敏眼中有些不悦，“红梅，你先去办事，翠竹跟我回去。”贾敏的语气不禁强硬了一些，翠竹不得已松开了拉住红梅的手，让红梅去了。自己则不满的跟在贾敏的后面回到了贾敏住的倚梅阁。

        “姑娘……”刚进屋门，翠竹又开口了。

        “跪下。”贾敏冷着脸，声音说不出的冷酷，翠竹听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屋内本来有小丫鬟在，看到贾敏明显是动了怒，甚至连翠竹这个大丫鬟都罚了，一个个就赶紧跑了出去，生怕受牵连。当然也有人将事情告诉了李嬷嬷。

        翠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委屈的落泪，自从开始伺候姑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姑娘是太太唯一的女儿，府内上下谁不因为自己是姑娘的大丫鬟高看一眼，今日却是被姑娘这样责罚，没有理由的。

        贾敏倒是没有理会她，自己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这几日倒是从贾代善的书房内找了一些医书什么的来看，什么施针之类的不好自己学，药物之间的相生相克还是可以自己看一些的。

        李嬷嬷听到消息进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有些违和的一幕。“姑娘。”

        “嬷嬷来了，何事？”贾敏并没起身，依旧翻看着书，仿佛已经忘了跪着的翠竹。

        “姑娘今日心情不好？”

        “也没什么。”贾敏做了记号，合上了书，“只是嬷嬷，我这院子里的人一般都是你管的。嬷嬷是好性的，却没想到这底下的人却一个个厉害起来了。”贾敏说着语气就冷了下去。

        李嬷嬷皱了皱眉头，这翠竹一直是能干的，也是太太的心腹，今日是怎么惹到姑娘了？“姑娘说的是，不过也不要为此生气气坏了身体。这小蹄子要做错了事情，姑娘狠狠地责罚她就是了，别让她在姑娘面前害眼。”

        翠竹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瞪了李嬷嬷一眼，这样跪着已经是很没有面子了，还要姑娘狠狠地责罚自己？那自己就不用在贾府里呆着了，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李嬷嬷自然察觉到了翠竹的眼神，趁着贾敏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回去，翠竹一下子就蔫了，这个蠢蹄子，这是给姑娘台阶下，这样说姑娘一般就会放过她了，自己从小带大了姑娘还不了解姑娘的性子么？

        不过这一次李嬷嬷注定要失望了，贾敏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有理，我屋内的人倒是被纵的越来越放肆了，我的话也不听，大嫂的面子都不给了，等再过段时间可是连娘的面子都不给了？二嫂子马上要进门，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这个姑娘是多么骄纵的人，这又让我怎么做人？”说着说着，贾敏拿起帕子来擦掉眼角的泪。

        李嬷嬷听到贾敏的话心中咯噔一声，姑娘这样说是铁了心要收拾翠竹了？那要怎么办？姑娘是要学管家的，怎么先从自己屋里治起来了？“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姑娘是性子最好的，又是琴棋书画接通，是才女呢。”

        “我连自己屋内的人都管不好，还要才女的名声干什么？一个骄纵不善于管人的姑娘，即使是才女，别人也是不屑地。”说到这里，贾敏拿手帕遮住了脸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李嬷嬷心慌失措。

        这屋内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史氏的耳朵里，“敏儿被一个丫鬟气到了？”贾敏说的每句话她都听到了，这话都是有理的，敏儿也不小了，能想到这些说明她是真的长大了。这翠竹自己一直培养着，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自己的人，还是要管一管的。想到这史氏带着贴身丫鬟锦绣就往贾敏这边来。

        不过贾敏是不会给她救翠竹的机会的，今天是借机突然发难，也或者是刚才派人的时候有意试探挖了陷阱，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对于翠竹，贾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

        “来人，将翠竹打发出去，我用不了她了。”打板子什么的太血腥了，何况这样的错误也不适合板子之类的。

        “姑娘，姑娘，翠竹知错了。”翠竹没想到贾敏发了这么大的火。

        李嬷嬷也赶紧上前，“姑娘息怒，翠竹毕竟是从小跟着姑娘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娘就看在她一直很忠心的份上饶了她吧。”

        “嬷嬷这么说，是说我刻薄寡恩了吗？”贾敏曲解着李嬷嬷的意思，脸上神色更是不好，“那是不是屋内的人都有功劳，有了错不该罚倒是该奖励，原来是要这样管家的。”贾敏说到这语气愈发的冰冷。

        李嬷嬷倒是不敢接下去了，看来姑娘是铁了心要拿翠竹立威了，这还没开始管家，竟然就这样厉害起来了，李嬷嬷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渺茫，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在。

        “姑娘，我好歹是太太给你的人，要撵我走就是要问了太太才好。”翠竹看着李嬷嬷没声了，也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了，索性拿出太太来压贾敏。

        贾敏心中暗笑，就是等你这句话呢，你们的卖身契都不在我手里，这才一个个的翻了天，表面忠心，暗地里多番算计，甚至敢给我下毒，等你们的卖身契我拿到手了，看一个个的还不乖乖听话。

        史氏进门来就听到这句话，心中不停的骂着蠢货，自己竟然培养了这样一个蠢货，这话说出来不就是离间自己和敏儿的母女情。“敏儿，这是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李嬷嬷你怎么不劝劝姑娘，身体刚好，要是哭伤了身体怎么办？”

        李嬷嬷本来就被贾敏说的很没有面子，又被史氏一说，只得跪下了，贾敏哭泣不止，自己劝阻不了，又不能宽慰姑娘，这可是大错。

        “娘，这丫鬟总是顶撞我，我就是说了她几句，罚她跪一会，她倒是更大的脾气，女儿只是想要将她撵回家让她自己清醒几天，别以为当了女儿的丫鬟就能在府里横行霸道了。娘也是知道，女儿一直是乖巧的，身边要是有这样不知收敛的丫鬟，传出去还以为女儿是怎样的呢，女儿可是不要见人了。”贾敏说着说着扑在史氏的怀里呜咽着。

        史氏听完贾敏所说，心里也是一直转着，本以为贾敏这是要跟自己离心了，才要将自己安排的心腹处理了，毕竟今天贾敏帮着张氏已经是让自己寒心了。现在想想，敏儿说的也有道理，这个翠竹是太张狂了一点，什么好的东西都要抢到手，姑娘的话也敢反驳，这样传出去，却是对敏儿不利，自己还期望敏儿以后能嫁的好一点，最好是皇室，这样自己脸上也有光了。

        这样想着，史氏看向翠竹的眼神也是变了，翠竹瞬间觉得心底凉了，“翠竹，是我将你给了姑娘，你就是这样暗中仗着我给姑娘脸色看？你好大的胆子，给了姑娘，你就是姑娘的人了，不好好伺候姑娘，倒是来挑拨起我和姑娘的母女情分来了。来人，将翠竹给我撵出府去，让她老子娘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找个小厮配了就是了。”

        “是，太太。”李嬷嬷应了，两个小丫鬟上前来拉着翠竹就要往外走。

        “太太，我……”

        “只准她穿身上这身，其他的东西都不许带，看她那个发簪，那不是老爷前几天送给敏儿的，真是好大的胆子。”史氏看到那发簪的时候脸色更是不好，她本不需要彻底将翠竹撵出去的，毕竟翠竹的老子娘也是她的心腹，只是贾敏毕竟要开始管家了，自己顺着她做这件事也是帮她立威，贾府掌管在自己嫡亲的女儿手里才是自己的。“敏儿，快别伤心了，为那小蹄子不值。”

        “恩。多谢娘。娘，翠竹今日拿这话挤兑女儿，就是因为她虽然是女儿的丫鬟，女儿却不能决定她的一切，女儿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是娘想的不周到了，一会就让锦绣将你房里的丫鬟嬷嬷的卖身契都给你送过来。另外，你也要从你嫂子手里，拿到府内其他人的卖身契，如此才好。”史氏抓着贾敏的手，暗中用了劲。

        贾敏似乎沉思般低下了头，一会功夫才抬头，“娘的意思女儿明白了，娘放心就是。”

        史氏慈爱的将贾敏搂在怀里，“我的敏儿长大了，我可以放心一点了。”

        贾敏低着头，掩住眼神中的冷意，慈母呀，害人的时候也是为她好呢。

        “姑娘，太太，张夫人有喜了。”红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她回来的路上正碰到翠竹被撵出去，心中甚是欢喜。这不进屋了还是笑的很开心，

        “真的？”“哦？”

        母女俩的反应倒是不同，贾敏是真心开心，算一算，大嫂确实该生孩子了，不过这第一个孩子可是夭折了的，夭折的倒是蹊跷，之后大嫂养了很久的身体才有了贾琏，生了贾琏不多时就撒手人寰了，这里面的问题可想而知了。而史氏脸上的表情却是瞬息万变，“这是喜事，不过你二嫂子要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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