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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情伤


又一次遇到了连佩印,苏浪心里并不情愿。

  他依旧是那副诡异的装束,三伏天里,穿着厚重的岱山锦袍;他依旧气宇轩昂,举止潇洒;他身材高大,足足高出苏浪半个头,且腰杆挺拔,似一堵墙,在他面前,苏浪很有一种受压迫感,因此他很不愿意见到这个人,更不愿意众人睽睽下,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这会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但眼下这情形,他无处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份煎熬。

  虽然有厚重的岱山锦袍遮挡,连佩印身上的威压依然让苏浪倍感折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连佩印的威压已经做了极大的克制,加上这身锦袍的过滤,对普通人而言已无多少影响。就修为而言,在场的清雨秋不见得比自己差,他们在连佩印面前就没有丝毫的压迫感,为何这威严偏偏就针对自己呢?

连佩印对苏浪的确是充满了兴趣,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些让他格外看重的东西。苏浪感受到的威压也是他有意为之,他很想彻底看透这个少年。

但——

少年远比他想象的圆滑。

  他的计划落空,二人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卿小可就像一头欢快的小鹿突然窜了出来,冒冒失失地闯入二人中间,左臂挽着连佩印,右臂挽着苏浪,兴奋地问:“你们聊什么呢,为何我一来就不吭声了,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大坏事,快说,快说。”

  连佩印伸出一指,在她额头上亲昵地点了一下,笑道:“就不告诉你,疯丫头。”

  卿小可鼓起腮帮子,像一条淘气的小狗,汪汪着去追咬连佩印的手,逗得连佩印哈哈大笑。有人不解风情,顿时恼了,跟在连佩印身后的一个络腮胡子,厉声断喝道:“那女子,你给我住嘴!”

  卿小可吓了一大跳,危急时刻她丢开连佩印躲向了苏浪。连佩印表情尴尬,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后的络腮胡子说:“阿杜,我说过的,这只是玩笑,玩笑,你懂吗?”

  满脸络腮胡,形容粗犷的家臣阿杜搔搔头:“可她真的亮出了利齿。”

  连佩印竟是无言以对。

  卿小可也听懵了。

  苏浪捂着嘴,强忍着,想笑又不敢笑。

尴尬间,清雨秋忽从楼上走了下来,连佩印忙向前问候。趁这个空子卿小可把那个叫阿杜的络腮胡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喝问道:“你屡次三番跟我作对,我可曾得罪过你?”

阿杜不屑地撇撇嘴,傲气地昂起脑袋,根本不鸟她。

  卿小可顿时炸了毛:“混球,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苏浪悄悄扯了她一把,卿小可逮谁咬谁:“走开,我问他话呢。”

  苏浪嗫嚅道:“有人来了,有小孩子呢。”

  庭院里多了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女子,正弯着腰牵着一个两三岁的男童蹒跚而行,男童面朝连佩印,咿咿呀呀笑个不停。

那女子二十出头,生的珠圆玉润,体态婀娜,一身的富贵气象。

阿杜一见此人,连忙迎了过去,单膝跪地,语气温存地说道:“阿杜给小姐磕头。”

  卿小可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哼哈道:“这臭胡子不通人情世故,多半不是人类,他对这女子如此眷恋,难道这女子也不是人?”

  苏浪赶紧咳嗽了一声,示意她谨言慎行。卿小可凭着女性的直觉发现了威胁,忍不住口出恶言,此举有损自家形象,更会伤及另一个人的颜面。

  女人和孩子出现的十分诡异,连佩印的脸色为之一沉,他几步上前去抱起幼/童,却问那女子:“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呀,江南鉴证大会是整个江南武林的盛典,我们亭儿年纪虽小,将来也是要做大英雄的,岂可错过这样的热闹。”女子笑靥如花,倒让连佩印无言以对。

说话之人名叫曾琳琅,是连佩印亡妻曾莫琅的妹妹,她出身炎州曾氏。

炎州曾氏,中土七大家族之一,势力远在江南八家之上。

  曾莫琅生育第一个孩子后,身体虚弱,琳琅便从炎州赶到云浮山庄服侍,姐姐不幸故去,像她这样的家世,原本是不该留在姐夫家惹人非议的,但她念及两个孩子年幼,硬是顶住了流言蜚语,留在云浮山庄代替姐姐照料连佩印的一双儿女。

  苏浪并不认识曾琳琅,然观其言行,并不难推断她跟连佩印之间的亲密关系。苏浪瞅了眼清雨秋,又看了看卿小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真是自古英雄是非多,这关系乱的,可怎么收场。

  卿小可也觉察到了什么,她慌乱地望了眼清雨秋,又瞧了瞧连佩印,忽然指着曾琳琅厉声问苏浪:“她是谁?!”

  苏浪支支吾吾,卿小可又追问连佩印:“她是谁?”

  “放肆,你怎敢用这种口气跟我家小姐说话。”阿杜厉声喝道。

  卿小可一直怀疑阿杜并非人族而对他心存怯意,但此刻在怒火和妒火的双重加持下,她忽然变得凛然不惧,挺起胸膛就迎了上去。

  阿杜的确不是人类,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卿小可来意不善,操起兵器就要动粗。

  曾琳琅轻咳了一声:“阿杜,退下。”

  阿杜似被人施了定身术,站着一动不能动,护在卿小可身旁的苏浪推了他一把:“走开啦,杵在这跟木头桩子似的。”

  阿杜恶狠狠地瞪了苏浪一眼,然后乖乖退在一旁。

  “你就是小可妹妹吧,早听佩运提起过你了,我是曾琳琅,这是亭儿。我们是专程从南海赶过来看望佩运的。  南海到这可真是远呀,早知道这么远,我们就不来了,我倒无所谓,只苦了我们亭儿。哎,都是我这个做姨娘的心太粗,让我们亭儿吃大苦了……”

曾琳琅一口一个“我们亭儿”,不啻于一把锥子在猛戳卿小可的心。卿小可望着那个眉目与连佩印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忽然扑哧一笑,顿时泪如珠落,转身再望连佩印时,眸中已有了怨恨。

曾琳琅看准时机,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心口上再捅一刀。

她笑盈盈地走到清雨秋的面前,把连南亭交在她的怀里,大声说道:“我们佩运真是好福气,有雨秋姑娘的照顾,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卿小可骤然泪奔,她失控地甩开苏浪,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

 

卿小可一路狂奔出了平江府,直到被城南的莲湖阻住去路。

她跑累了,嗓子哭哑了,胸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大骗子,都是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男人都是大骗子。”

  苏浪将几个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驱离后,没有急着去劝她。

  卿小可哭了一阵,气消了一些,见苏浪没事人似的在那溜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蹬蹬蹬几步上前就要找苏浪算账。

  苏浪赔笑道:“姑娘,我是好人。至始至终,我没有招惹你半分吧。至始至终,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吧。至始至终,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没人逼你做什么,也没人向你承诺过什么,更没人伤害你什么。曾家小姨子,代亡故的姐姐照顾一双儿女,这是亲戚的情分,又有什么错?”

  卿小可泪珠子扑簌直掉:“那清姐姐呢?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你们都是坏人,都是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苏浪道:“这事确实怨我  ,我本来是想……”

  卿小可道:“哦,原来你也知道,你跟他们一起欺负我。”

  苏浪情急之下只得使出大杀招:“其实他配不上你!”

  “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说了,就算他日后要杀我灭口,我也要说。连庄主这个人看似光明磊落,豪气冲天,其实他,他是个很不堪的人!你没听错,他就是个很不堪的人。自己的妻子不幸亡故,却要拉着小姨子在家里替他养育一双儿女,可怜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大好的青春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这叫什么,这叫自私,这叫混蛋!如今倒好,他在外面遇到了旧相好,就把小姨子弃之不顾,这叫什么,这叫忘恩负义,这叫过河拆桥!你或许不知道,他和清姑娘早在七年前就有过一段往事,那年清姑娘才十三岁呀!对了,你今年多大,十六岁,你十六岁尚且如此糊涂,她十三岁的小姑娘又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可恨他竟然还下得去手,这叫什么,这叫无耻!人可以无赖,但不可以无耻。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寡情负义的无耻之徒,怎么能配得上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小可姑娘你呢?”

  苏浪一时激动,把心里对连佩印的诸多不满都化作了诋毁之辞,说的时候满心痛快,说完之后心里却没了底,更为自己的恶意诋毁而感到汗颜和不安。他悄悄地擦了把汗,偷眼四顾,发现没有人偷听,方才暗暗吐了口气。

  “不许你这样诋毁他,他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卿小可也知苏浪在强词夺理,肆意诋毁,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好受了些。她独自一人走到水边,蹲下身,呆呆地望着湖水里的倒影。

苏浪担心她会想不开投湖自尽,紧张地守在一旁。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走开。”

  苏浪不敢劝告,也不敢真的走开,就后退几丈,叉手而立,时刻准备着下水救人。

  卿小可脱了鞋袜,把脚浸泡在水中,低着头一动不动。阳光越来越强,苏浪下湖去摘了两片荷叶,递给她一支,卿小可没有拒绝,也没有道谢,她把自己困在哀伤的世界里一时走不出来。

  苏浪在一棵柳树下坐了下来,他的前世记忆里并无任何有关劝慰一个情伤少女的知识储备,但灵魂融合里却有着太多丰富的经验,像卿小可这种情况,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许等自己一觉醒来,她又活蹦乱跳了。

  他挪了几个窝,尝试了好几个姿势后,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平衡点,他眯缝着眼瞅了瞅湖边发呆的卿家小可,然后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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