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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这只是一个笑话?


卿小可对衣桐和苏浪能分神与幽魂沟通极为惊讶,在她的认知里分神应该属于炼魂术一脉,为什么苏浪和衣桐也会呢。

这个问题咨询卿世功显然没有用,卿家未来大家长跟她一眼惊讶莫名。

司空百岁内心也很震撼,他自认为跟苏浪混的很熟,但对他的这种手段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卿小可面前他可不愿意失了面子,毕竟是在北清书院混过的,见识方面还真不是卿小可这样的乡下丫头能比的,加上口吐莲花的被动技能,他有十足把握吃定卿家小可。

于是咳嗽了两声,故作高深地解释道:“凡有灵物,阳为实体,阴为虚体,名分阴阳,实为一体,故而能沟通。就说人,阳极为仙,阴极为鬼,阴阳相抱而成人。人死魂灭则为无,人死魂存则为‘灵’。这不死族其实就是人,你别看他们吃人,但他们确实是人。小可姑娘,你莫要抬杠,我仔细研究过他们的身体,你呢,你研究过吗?哈哈。”

卿小可的确好糊弄,司空百岁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过卿世功没那么好骗,但见他眉头一蹙,正要发问,司空百岁连忙大声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这冥域不比中土,终年都一个样,没有昼夜交替,阴阳风不像中土那么猛烈,人死命魂不缺,真灵不像中土那么稀少,冥域的真灵很多的,多到甚至干扰到活人。这些东西就像‘鬼’一样,天生愿意跟人亲近,人强则人伤‘鬼’,人弱则‘鬼’伤人,总之都有些小麻烦。修真之人,灵魂巩固,自然不用惧怕灵物,不要说聊聊天,就算娶她们为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空先生,您懂得可真多呀。”

“哪里,哪里,再怎么说我也在……好啦,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云烟。”司空百岁得意忘形下完全没有注意到卿小可的皮笑肉不笑。

“您太谦虚了,很多事要请教您呢,鬼真的能跟人结婚吗?”

卿小可满脸崇拜第望着司空百岁,但后者却分明从这眼神背后看到了杀气。

“啊,这个,只是一个比喻,阿浪桃花运正旺,怎么会娶鬼为妻呢,哈哈,哈哈。”

卿小可一瞬间冷下脸来,崇拜的目光没了,剩下的只有刀子般的杀气。

不待她发作,司空百岁马上改口道:“一家之言,欢迎探讨。啊,哈哈。”

卿世功不留情面地驳斥道:“你说食人之人是人,真是大谬!我们跟他们不是一类。”

司空百岁道:“他们怎么不是人,若不是人,死后怎会变成灵?”

卿小可道:“是呀,‘除人类外,万物有灵即是妖;除人类外,有灵者身死魂灭,概莫能外’。他们既然死后能成灵,可见就是人。”

卿小可这两句话出自《大告书》,《大告书》也是江南修真者心中的圣典,神圣地位不容置疑。引经据典反驳卿世功,倒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卿世功闭嘴了,经典在上,他可不敢亵渎。

那边衣桐已经收回分神,恰似刚出了趟远门,对眼前的事分毫不知。

苏浪知她此番耗费甚大,忙将水壶递过去,衣桐正是心思不宁时,忙喝了两口水定定神,稍稍好转,唯恐别人担心,故作轻松地问卿小可:“说什么,这么热闹。”

卿小可的眼里却只有苏浪手中的水壶,心里早有三分不痛快,酸溜溜地说:“没什么,想起了当年老师教过的两句话:‘除人类外,万物有灵即是妖;除人类外,灵者身死魂即灭’。我在想那些幽魂既然死后能成灵,可见就是人。”

衣桐并不知道卿小可引用的这句话的来处,以为是哪个师傅课堂上的临时发挥,便笑着说道:“‘除人类外,万物有灵即是妖’,我不敢说什么,但‘除人类外,灵者身死魂即灭’却有待商榷,据我所知,许多灵兽死后灵魂并没有立即毁灭,而是成了妖灵。”

卿小可道:“《大告书》说灵族有三态,冥灵、邪灵、阴灵。你说的妖灵又是什么东西。”

衣桐秀眉微蹙,解释道:“人死之后,魂魄未被阴阳风所伤,命魂完整,魂核尚存,前世的记忆也得以保留,这便是阴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阴神’,或‘鬼仙’。人修真有成,内丹坚固,永世不灭,是为阳灵,也就是‘阳神’,或‘神’。阴神也好,阳神也罢,本质都是人,跟灵族可没有什么关联。”卿小可嘿了一声,强词夺理道:“按你的意思,《大告书》居然是错的。”衣桐也有些恼,咬了咬牙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大告书》究竟是哪位仙尊所著,但有关灵族的划分,我以为值得商榷。”卿世功听闻这话,顿时发出一声冷笑,嘿道:“衣女侠果然是出身名门大宗,江南门庭信奉的典章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不过可惜的很,《大告书》乃是大仙姑所著,她老人家跟广阳宗的渊源不必我说了吧。只怕衣女侠见了她老人家也得叫声前辈师尊。”

这话说的很重,衣桐虽然是广阳宗弟子,却也出身江南世家,别人可以不识江南典籍,你衣桐怎么能视若无睹还公然诋毁呢。

听到“大仙姑”三个字,衣桐着实是吃了一惊,暗责自己太过孟浪,连忙道歉道:“恕我见识短浅,冒犯了仙家典籍,该死,该死。”

卿世功没想到衣桐会如此谦逊,一时倒不好说什么了,有道是不知者无罪,她虽是江南世家出身但自幼就是广阳山修行,广阳宗弟子不识《大告书》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自诩天下第一,眼睛从来都是朝上长的。大仙姑虽然背景非凡,地位尊崇,但这并不妨碍广阳宗弟子藐视江南,没办法,实在是实力悬殊太大,想跟人平起平坐,门也没有。

既然她已经道歉了,再不依不饶就是自己理亏了,何况衣桐也不是外人。

卿小可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衣桐,她淡淡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的妖灵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衣桐觉察出这话里有“杀气”,想回避过去,卿小可却不依不饶,没办法只得认真解释道:“人死之后,魂魄未被阴阳风所伤,命魂完整,魂核尚存,前世的记忆也得以保留,这便是阴灵。灵兽死后若跟人一样,魂魄未被阴阳风所伤,命魂完整,魂核尚存,前世的记忆也得以保留,这便是妖灵了。”

卿小可冷笑道:“既然妖兽死后叫妖灵,那么人死后为何不叫人灵,而非得叫阴灵呢?‘阴’这个字听着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你听我的,以后改叫人灵吧。”

衣桐觉得这么纠缠下去会很没意思,便笑着说:“姑娘,你当我是谁呀?”

卿小可道:“我管你是谁呢。”

衣桐也有些火气,不过还是笑着说:“妹妹,我不想跟你吵架。”

卿小可道:“可我想跟你吵架。”

卿小可忽然变得寸步不让,却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司空百岁忙来做和事佬,道:“二位,二位,消消火,莫要伤了和气。”

卿小可、衣桐异口同声道:“你闭嘴!”

看着司空百岁的窘相,卿小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亲热地拉着衣桐的手说:“我冲动了,可不是故意跟你吵架的。”

衣桐一笑而过,拍着她的手,温和地说:“有什么关系,闲着也是闲着,吵吵架正好活动一下筋骨。”说罢两个女孩一起笑了起来。

女孩们自有女孩们的世界,司空百岁这个大男人也插不上嘴,见苏浪始终打坐未动,知道他又在尝试跟幽魂们沟通,便主动立在一旁护法。

少顷,见苏浪面色恢复红润,便问道:“接上头了吗,它们都说了些什么?”苏浪望了眼衣桐,说道:“这里是灵族的领地,它们跟不死族非常不对付。”

司空百岁惊恐地叫道:“这里竟是灵族的领地?!”

声音太大,让一旁说私房话的衣桐和卿小可也被惊动了,二人赶紧围了过来,卿小可疑惑地问苏浪:“这里竟是灵族的领地?灵族不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邪祟吗,它们居然敢占地为王?”

这个问题一时还真不好回答,苏浪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望了衣桐一眼,见她并没有代劳的意思,便斟酌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冥域终年晦暗,阴阳风很弱,很多人死后变成了阴灵,很多灵兽死后变成了妖灵。他们数量庞大,活的又足够久,所以就形成了气候,然后聚集在一起霸占了尾泉郡,据说那里灵源深厚,他们呆在那既安全又快乐。”

“哎,哎,那个……”卿小可粗暴地打断了苏浪的话,“妖言惑众,你这些话从哪听来的,简直大逆不道。”

苏浪的话着实是有些离经叛道,按照正统说法,灵族是灵族,是与人族、兽族鼎足而立的一个强大的种族,历史上他们曾长期奴役人和兽,后来修真宗门崛起,才把灵族打倒,天下归于人。

这家伙居然说灵是人死后产生的,源自于人,这还得了,离经叛道,胡说八道。

“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些古怪想法到底从哪来的?”

“那个,我随口瞎掰的。”

“你意欲何为?”卿小可紧追不放。

“主要是,气氛太紧张了,说个笑话,你们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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